..续本文上一页槃四德,与『大般涅槃经』续译的「师子吼菩萨品」,以八不缘起为「正因佛性」(4),同一学风。这显然是中观学者,面对后期大乘经而加以会通了。『智度论』引用他的『赞般若偈』(5), [P149] 可能是后人所附入的。龙树,提婆,罗!7亩罗跋陀罗,三人有先后的师资关系,为汉、藏一致的传说。以后的传承,如西藏所传的,我国从来不知。如三论宗所传:罗!7亩罗传青目,青目传须利耶苏摩Su^ryasoma,须利耶苏摩传罗什。这一传承中,青目是什么传说也没有,说他在罗!7亩罗与罗什之间,不过因为青目作『中论释』而已。佛教学派的次第相传,有些是不必尽信的!
龙树开辟了大乘的坦途,提婆也就移重心到对外的破斥。以空义来扫除有、非有等一切戏论,而「空」不是言说所安立处,所以空也不立,而被称为「破而不立」。说到破,破的是什么?法是不可破的;种种论破,只是破除众生的爱着、执见,如『大智度论』卷三二(大正二五.二九六下、二九七中)说:
「般若波罗蜜,于一切法无所舍,无所破,毕竟清净,无诸戏论。如佛说有四缘,但以少智之人,着于四缘而生邪论,为破着故,说言诸法空,实无可破」。「般若波罗蜜中,但除邪见而不破四缘」。
「佛为破妄见故,言三事不可得,实无所破」;「是法空,诸佛以怜悯心,为断爱结、除邪见故说」(6)。这就是『维摩诘经』所说:「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何谓病本?谓有攀缘」的意思(7)。攀缘,玄奘译作「缘虑」。大概的说,「佛法」重在破爱着。由于部派分化而异说纷纭,外道的反对声也渐高,都在义理上兜圈子,辩论上下功夫,这所以「一切法空」 [P150] 说应运而生,重在破邪了。如于一切法不生爱着,于一切法不「自以为是」,那缘起法本来如此,有什么可破的!提婆的『大乘广百论释论』卷八(大正三0.二三六上)说:
「识为诸有种,境是识所行,见境无我时,诸有种皆灭」。
或者以为:「见境无我」,是破境,这是境空而心不起的意思。其实,提婆所说,是本于『杂阿含经』卷二的,如(大正二.九上)说:
「种子者,譬如阴俱识。地界者,譬(色、受、想、行)四识住。水界者,譬贪喜四取攀缘识住」。 「色(受、想、行)界离贪;离贪已,于色封滞意生缚断;于色封滞意生缚断已,攀缘断;攀缘断已,识无住处,不复生长增广」。(8)
识vijn~a^na是有取识,为流转三有的种子?为什么是三有种。因为识在色、受、想、行 ──四处住「四识住」。识行境时,由于贪喜的染着系缚,取识攀缘不舍而成流转三有的种子。如离爱,识行境时就不为贪喜所缚而攀缘不舍,那就识无住处──「三有种当灭」了。黑牛与白牛相系的譬喻,也是同一意义,不过约根境说:「非意系法,非法系意。……于其中间,若彼欲贪,是其系也」(9)。依『维摩经』说:只因攀缘三界,起有无见,如不起二见,那就都无所得,攀缘──生死病根也就断了。『阿含』与『大乘经』一脉相通,不过『阿含』重在离爱tr!s!n!a^,anunaya [P151] ,大乘重在离见dr!s!t!i。生死病根的「攀缘」,不是能缘,也不是所缘,是能所相关时,有所爱染、执见的缘虑。爱染、执着,「佛法」说我爱(我见、我慢等),无我就解脱了。「大乘」说我见、法见(依自性起),离我法自性见,就都无所著了。所以,「不以空三昧(心)故空,亦不以所缘外色等诸法故空。……此中说离是二边说中道,所谓因缘和合生,是和合法,无有一定法故空。……无自性故,即毕竟空」(10)。论师以「分破空」、「观空」、「本性空」,推求破斥外道、小乘所说,显一切法离戏论而寂灭,不是论议,一切论议是可破的,佛法是「大圣说空法,为离诸见故」。
注【12-001】『百字论』(大正三0‧二五二下)。
注【12-002】『大丈夫论』(大正三0‧二六八上)。
注【12-003】『中观论疏』卷三本(大正四二‧四0下)。
注【12-004】『大般涅槃经』卷二七(大正一二‧五二四上──中)。
注【12-005】『大智度论』卷一八(大正二五‧一九0中──一九一上)。
注【12-006】『大智度论』卷一二(大正二五‧一五0上)。卷二0(大正二五‧二0七中)。
注【12-007】『维摩诘所说经』卷中(大正一四‧五四五上)。
注【12-008】『相应部』(二二)「蕴相应」(南传一四‧八五──八七)。
注【12-009】『杂阿含经』卷九(大正二‧六0中)。『相应部』(三五)「处相应」(南传一五‧二六0──二六一) [P152] 。
注【12-010】『大智度论』卷七四(大正二五‧五八一中──下)。 [P153]
《印度佛教思想史 第四章 中观大乘──「性空唯名论」》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