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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佛教中的伦理思想(下)

  中国近代佛教中的伦理思想(下)

  高振农

  太虚还认为,佛教道德是人类道德中最完美的道德之一。他说:“人类道德,古今中外的宏哲,罔不详言。举要言之,儒家的仁义礼乐,道家的慈俭不争,耶教的博爱,希哲的中和,佛法的五戒、十善,均可为人类道德的标准。但其中能型范万世者,厥维儒教的仁义礼乐与佛法的五戒、十善”。在他看来,“儒家仁义礼乐,足以维系人类的安宁,幸免人生的堕落,而出世的胜善,亦基础于是。”但是,“佛法的善恶因果,足以进行儒言的保障”。所以“欲行儒之行”必须“本之于佛”、“归之于佛”。(《佛教世俗谛的人生观之一》,《海潮音》六卷八期)

  关于佛教道德行为究竟应该建立在什么佛学理论的基础上,太虚也有其独到的见解。他说,在佛教教义中,“有二条原理,可以台乎现代人类道德的原理:一、众缘主伴之亘成;二、唯识因果之相续”。听谓“众缘主伴之亘成”,是说无论什么万事万物,它的生起,都有一个“主因”(主要原因),许多“助缘”(次要的、辅助的原因),决没有离开“主因”和“助缘”而单独生起的事物。所谓“唯识因果之相续”,是说宇宙间的一切事物,包括自然界和人类,它们的现象先后之间,都含有心理现象的因果道理在内。例如,我们现在所生起的一种好的或坏的心理现象的作用,都是“由过去经验所给与,同时又可影响于将来”。这“不但个人这样,就是社会群众心理,也是如此”。他认为,无论什么道德行为,都必须“建立在“众缘主伴之互成”和气唯识因果之相续”的原理上方能巩固”。他的结论是:二切的行为,合于这两条原理的,是道德的行为;否则是不道德的行为”。(《新青年救国之新道德》,《海潮音》十四卷二号)很明显,太虚在这里是把符合不符佛教的两条根本教理,即“众缘主伴之互成”和“唯识因果之相续”,作为衡量是不是佛教道德标准的。

  关于佛教道德的作用,太虚也有专门的论述。他说:“平常人以为佛法是消极的,寂减的,其实佛法是使一切恶业消灭,将人心改造,使之向真实美善前途发展,发展最圆满了就是佛。佛称两足尊,即是福、智的满足。换言之,即道德、智识都满足,达到最高人格之表现。并将佛在心境上所证明到的宣说出来,使人人共闻共知,成为一个究竟改善人类生活的文化,就是佛法”。又说:“若明白佛法,不种善因,不得善果。要实现其好之理想,必须建立人生道德的基础,当下就成为好的行动,将世界邪说之风扫尽无余三他认为只有这样,“方能建设道德文化。这种文化,守不是纸上空谈的文化”。 (《如何建立国民的道德标准》,《海潮音》十三卷十期)这是说,佛教道德的作用,无量无边,也可以使一切恶业消灭,将人类改造,向真善美发展,同时可以将世界邪说之风扫尽无余。

  太虚还认为,道德之真本,在于佛教的真唯心论。他说:“真唯心论,上证乎心如性觉,出其绪余,足以陶铸尧、舜、华盛顿、孔、颜、柏拉图、老、庄、托尔斯泰;非是者,则唯有为造成大盗、巨奸、妖媚、巫觋之资耳!故道德之真本,必求之真唯心论,真唯心论必求之佛教”。这是说,佛教的真唯心论这个道德之真本,可以陶铸出尧、舜、华盛顿、孔子、老、庄等一类圣贤人物。不仅如此,他还认为,如果能实践这真唯心论原理之三聚净行,就可于一心中获得无量功德,所谓“见之家族,则家族亲睦矣;见之社会,则社会辑和矣;见之国家,则国家安固矣;见之国际,则国际妥洽矣;见之世界,则世界康乐矣;见之政治,则政治清宁矣;见之纪律,则纪律修明矣;见之教育,则教育均平矣;见之学艺,则学艺昌盛矣;见之礼俗,则礼俗淳页矣;见之财泉,则财泉流通矣;见之群伦,则群伦整齐矣;见之庶烦,则庶类繁荣矣。得其一而万事毕,斯之谓也!二《中华民国国民道德与佛教》、《觉社丛书》第三期二逼仍然是向人们宣传,只要信仰佛教的真唯心论这个道德的真本,就能无往而不胜,不仅能造就出尧、舜那样的伟大人物,而且能使家族、社会、世界以及政治、纪律等各方面都获得利益。

  太虚又认为,佛教道德的最好体现者是菩萨。他说,菩萨的人生观,最主要之点是“将各各有情的心变成一个觉悟心”,亦就是人人都得到“觉悟”。有情心之觉悟,方法是很多的。但佛教不同于其他宗教,他不是教人凭藉信仰t神就可以得到解脱的。“佛法须使人人皆于自心上得到觉悟方能解脱”。而“菩萨欲令众生觉悟”,“自己须先有很完全之觉悟”。而且菩萨“求最高觉悟之动机”,又必须是“观有情同体平等”,从而起一种“大悲悯心”,由此进一步“确立求正觉心”,然后依正觉之力,“乃能从实际上解除众生之痛苦,得大自由。如此,遂成为一个菩萨。”太虚认为,这种菩萨的人生观,就是佛教道德的最好体现。他说,一个人如果能在研究佛法中得到一种菩萨的人生观,这样要实现公民道德就不困难了。因此,他认为“我们今日最需要的,在从菩萨的人生观去修养公民道德”。二菩萨的人生观与公民道德》,(海潮吾》十二卷六期)

  (二)关于人间佛教的理论

  太虚一生,提倡人间佛教不遗余力。他反对历来佛法之流弊,反对有人把佛教看成是“死的佛教”和“鬼的佛教”。他说:“向来学佛法的,以为只要死的时候死得好,同时也要死了之后好,这并非佛法的真义,不过是流布上的一种演变罢了。还有说:佛法重在离开人世的精神。但死后不减的精神,具体的说即为灵魂,更具体的说,则为鬼神。由此,有些信佛者竟希望死后要做个享福的鬼”。工人生佛教开题》,《海潮音》十六卷第一期一他认为这是佛法的流弊,都是不对的。因此,他主张今后的佛教应多注意现生的问题,不要专门去进行死后问题的探讨。应该着重研究宇宙人生的真相,以指导世界人类向上发展而进步。本着这一精神,他写下了许多有关人间佛教的文章,发表了许多有关人间佛教的讲话。

  什么是人间佛教

  太虚对此作了自己的解释。他说:“人间佛教,是表明并非教人离开人类去做神做鬼,或教人出家到寺院山林里去敞和尚的佛教,乃是以佛教的道理来改页社会,使人类进步,把世界改善的佛教。—怎样来建设人间佛教呢

  他认为r要先从普通一般人的思想中建设起来”。因为群众对于佛教的观念,都是不正确的。他指出:“佛教到中国,虽有近二千年的历史,差不多穷乡僻野都有佛教,而于佛教的真相,却犹不能明了,故佛教的精神及力量,亦不能充分显发出来”。一般群众对于佛教的观察和了解,都是从戏剧和小说中得来的,因为“戏剧是乡僻妇椎都能知道的”。而从戏剧、小说中得来的关于佛教的认识,往往把佛教看成是“神异的”(如《图书集成》把佛教编在“神异—部分,世人把戏剧中的济公活佛看成是代表佛法的和尚等)、“奸盗的二如火烧红莲寺的电影把和尚描写成都是好邪、盗骗之类)、“闲隐的”(以为佛教清净寂灭而和尚是无所事事的)、“朽弃的二以为佛教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僧尼都是穷苦没有饭吃或父母算定他们是苦命的孩子而送出家的),这样就把佛教的真相蒙蔽起来了。因此,太虚认为,“若要佛教真精神表现出来,须将神怪等等的烟幕揭破,然后才可见到发达人生的佛教真相”。在这方面,他有许多独到的见解。

  首先,他认为佛教是教人一种做人的道德。他说:“《心地观经》上说有四重报恩伦理真”,这就是:一、报父母恩。因为“人类的生存,比其他动物来得艰难。譬如一个小孩子,须在母胎十月,生出后由婴孩而童年而青年,又须父母的养育。……故一个人的成人,须由父母费去很大的辛苦劳动。所以佛教教人第一要知父母恩,报答父母,亦即世间所谓之孝道”。二、报社会恩。因为“人类生活上衣、食、住、行的需要,不但是依赖现代的社会人群,且有藉于前辈遗留下来的业啧。故我们一日的生存,皆赖上至千古,下至全球的力量供给,故须知报社会恩,即众生恩”。三、报国家恩。“因为我们虽由父母的生育,社会的扶助,但倘有天灾、猛兽的侵害,或以强凌弱、以众凌寡的等等欺压,演成内匪、外寇的人祸,就要有国家的组织,以有秩序的协力保障全国人民的安全。……故应知报国家的恩,人人爱国”。四、报圣教恩。因为“佛教在一切圣贤教化中,有其他的圣贤所没有的特点,由此我们乃生起信仰恭敬的心来。以知恩报恩,即为成人的道德行为,亦即为佛教切近教人实行的道德三太虚认为,这四重报恩伦理,是佛教伦理中教人如何做人的道德,非常重要。

  其次,他认为佛菩萨不是鬼神。他说:“普通人信佛菩萨,以为是同鬼神一样的,这是大大错误的!”“佛”是“觉者”的意思,与中国圣人的意义略同。“故佛非宇宙万有的创造者,亦非宇宙万有的主宰者,乃是宇宙万有实事真理的觉悟者;将佛亲自所觉悟的道理,如实说出来,而使人也依之去行,便是佛教。”“菩萨”也不是普通人所认为的偶像,而是“求觉的有情众生,即随佛修学、立志成佛的佛弟子,故皆与普通所谓鬼或神不同”。所以,“佛是使人觉悟而趋向光明的指导者,若信佛不明佛之真相,虽信佛教亦不是真信”。

  第三、他认为从事正当职业无碍于学佛。他说:“佛法并非隐遁清闲的享受而教人不做事的,应对于国家、社会知恩报恩,故每人要敞正当职业。因为不正当职业,如杀生害命,败坏社会风俗等等,这是不可以做的。如何是正当职业

  如农、工、商、学、政、法、军、警等。……学佛不但不妨碍正当职业,而且藉着精神上的安慰,敞起事来,便有系统而不昏乱,在平常人做不了的事,若学佛就能做了。明白这种道理,佛法不离世间法,所谓气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若能如此学佛,方称为真正学

  总之,“人间佛教,并非人离去世界,或做神奇鬼怪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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