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佛陀的日常生活

  佛陀的日常生活

  近读汉译《四阿含经》发现了不少关于佛陀日常生活的事实,不但趣味隽永,实际上对我们作弟子的也具有极大的启发性和示范性;因此辑录出来,作为南传佛教国家纪念佛陀涅槃二千五百周年的随喜功德,使我们共同在佛陀的慈光照耀下,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继承遗志,发扬佛教的事业而努力。

  遇有原文晦涩和过于杂冗的,还有像一个中心内容相同的故事,却用大同小异的词句,写成两篇或两篇以上而散在几部经里的;为了便利读者,这些地方,我都企图在“不失原意”下,尽可能地把它变成现代的语文。

  一

  在日常物质生活方面,佛陀是极端主张朴质、节省的。如约衣说,佛陀就是主张著“粪扫衣”的。(《大乘义章》卷十五说“粪扫衣者,所谓火烧、牛嚼、鼠啮以、死人衣等,……弃之巷野,事同粪扫,名粪扫衣,行者取之,浣洗缝治,用以供身”。——这是说一般居民将事同粪屑扫出去了而倾弃在巷野的破烂布条,比丘拣取出来,加以浣洗,缝治为衣,就叫粪扫衣。)在《增一阿含》卷九、《杂阿含》卷三十八内,有着这么一个相同的故事:“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老难陀,著极妙之衣,色耀人目,著金厕履屣,复文饰两目,手持钵器,欲入舍卫城”乞食,恰好给几个比丘撞见了,就直认为是离经叛教的事情,纷纷去向佛陀投诉;佛陀派人把尊者难陀唤回,进行说服教育,不但要他经常“著粪扫衣”,还要他经常“应赞叹著粪扫衣者”。再约食说,佛陀是主张“日中一食”的。《增一阿含》四十六、《中阿含》五十一内,也有着这么一个相同的故事:“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告诸比丘:我恒一坐而食,身体轻健,气力强盛,汝等比丘,亦当一食。……尔时跋提婆罗白世尊言:我不堪任日一食。所以者何?气力弱劣。”结果跋提婆罗因不堪任“日中一食”,就隐匿了三个月不敢和佛陀见面。《中阿含》卷五十一,说佛游迦尸国时,也拿自己做范例,“告诸比丘,……应日中一食”;结果“有二比丘,一名阿湿具,一名弗那婆修”的,都怀着抵触情绪,不能接受佛陀的意见。《杂阿含》卷四十二内,还说“波斯匿王,其体肥大”;就是向佛陀作一下礼,也感到“气息长喘”,“惭耻厌苦”;佛陀特为他唱出了一首偈颂,要他“每食知节量”不要贪图口腹,太吃多了。波斯匿王很欢喜地接受了佛陀的意见,并要一个名叫御多罗的少年,在他每次进食时,唱诵佛陀为他歌唱出来的偈颂,实行食物定量制,居然也“渐至后时,身体臃细”不再肥大得气喘发愁了。最后应该讲到住了,佛陀是主张“树下宿”“露地坐”“冢间坐”的。根据《四阿含》里的材料,佛陀个人虽说在这些地方住宿的时间不多,但亦约有百处以上是说佛陀住在所谓“叶屋”里的。又《中阿含》卷六,给孤独园长者说他自己当初想在舍卫国购买地皮,来建筑屋宇供养佛陀时,舍利佛为佛陀提出的条件,也只是希望“画不喧闹,夜则寂静,无有蚊虫,亦无蝇蚤,不寒不热”,并没有希望做到怎样堂皇富丽。《增一阿含》卷二十说“佛在阿罗毗祠侧,尔时极为盛寒,树木凋落,……手阿罗婆长者子……白世尊言:不审宿宵之中,得善眠乎?世尊告曰:如是童子,快善眠也。时长者子白佛:今盛寒日,万物凋落,然复世尊坐用草蓐,……极为单薄;云何世尊作如是说:我快得善眠?”从这些记叙里,我们还是可能肯定佛陀的住处,是朴质刻苦的。《增一阿含》卷四十五,佛陀告诫比丘,如要“三昧成就,智慧成就,解脱成就,解脱见慧成就”,就应当先成就十一法。上面所说的粪扫衣、日中一食、树下宿等,皆是包括在这十一法以内的。同《经》卷五,更说“其有叹誉著五衲衣者,则为叹说我已,……其有毁辱著五衲衣者,则为毁辱我已;……其有叹说在冢间坐者,则为叹说我已,……其有毁辱在冢间坐者,则为毁辱我已,……其有毁辱一食者,则为毁辱我己。”试想佛陀直把叹誉这种刻苦生活的,引为叹誉自己;毁辱这种刻苦生活的,引为毁辱自己。在佛陀思想上对这种生活是何等的重视了。佛陀弟子中,如尊者迦叶、尊者阿那律陀等,在日常物质生活方面,都是能坚决贯彻这种精神的;因此也特别获得了佛陀的欢喜赞叹。甚至有一次,佛特别分“半座”给与迦叶,示以特殊的光荣。(见《杂阿含》卷四十一)所以佛陀住世时,一般地说,出家两众弟子,在日常物质生活上,大都能耐得住淡薄的。

  现在根据汉译《四阿含》里的材料,我还想抓出几个问题来谈一下。一、佛陀为什么要强调这种淡薄刻苦的生活?一般地说,当然是为了“专精道业”,不能把心志沉溺在物质的享受上,使之浪费时间、金钱和精力。但是,除了这,我认为还有两个比较主要的原因:甲、当时社会的经济生活太艰苦了。如《长阿含》卷二说,佛在跋只国游化时,因为“彼土谷贵饥馑,乞求难得”。不能不将常随的比丘众遣散到其他的国度里去。《增一阿含》卷四十三说,有一次,因为“舍卫城谷米涌贵,乞求叵得”,随侍佛陀的一些弟子,竟自动地集合普会讲堂,讨论对策,有主张到摩竭陀国去,有主张到拘留沙国去,也有主张到拘深婆罗捺城去的。意见纷歧,乱哄哄地搅做一团。《杂阿含》卷三十二说,佛在摩竭提国游化时,有一个名叫刀师氏的聚落主,竟责难佛陀说:“今云何于饥馑世,游行人间,将诸大众千二百五十,……从城至城,从村至村,损费世间,如大雨雹!?雨已,乃是减损,非增益也!”《杂阿含》卷四十一,更说“尊者阿难,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世尊涅槃未久,时世饥馑,乞食难得”,不能不率众转移到南天竺去,当时就有三十个青少年比丘,因此而“舍戒还俗”了。乙、佛陀在思想上深刻地体会到劳动人民创作的辛勤和生活的艰苦,如在《增一阿含》卷六内唤醒弟子们说“受人供养,甚为不易”;情感所激,就不容不主张淡薄刻苦的生活了。因此我想佛法传入中国时,由于中国当时的社会情况,毕竟与佛陀住世时的印度不同,故佛法传入中国后,一般出家比丘,都不能实践印度的乞食制。到了唐朝,一些昂头天外,牢笼不住的禅宗大师,更别开生面,多数欢喜在水边林下,犁云锄月,使佛法与自己活生生的劳动打成一片,向石头土块里演唱宗乘,接引来学。这就不能不说没有它的客观原因了。二、佛陀虽强调淡薄刻苦的生活,但在《四阿含》里却又有很多的地方,极力排斥当时的所谓“苦行外道”,这又是什么原因?应知苦行外道,是以苦行自负的,直认苦行为“道”,或认苦行为证道的唯一途径的。佛陀主张淡薄刻苦的生活,主要是在减轻当时社会人民的负担,并借这来消磨自己贪瞋痴慢的习气,在自己本分上是应该这样做的,丝毫没有使个人可能“自负”的地方。如在《中阿含》卷二十一内,佛陀就恳切地向弟子们说:“或有一人著粪扫衣,……余者不然,……故自贵贱他”,这就不能算一个真正学习佛法的人了;“或有一个常行乞食,……或复一食,过中不饮浆,余者不然,故自贵贱他”,这就不能算一个真正学习佛法的人了;“或有一人,……或止露地,或处冢间,……余者不然,……故自贵贱他”,这就不能算一个真正学习佛法的人了。淡薄刻苦的生活,固然是佛陀所倡导的;但假使弟子们认为自己能实践这种生活,就自负不凡,认为自己能行人之所不能行,忍人之所不能忍,因而在思想上造成“自贵贱他”的趋势,这就与佛陀原意大相违反,不能不痛加申斥,说这样做,就不能算作一个真正学习佛法的人了。至于佛陀通常所说的“道”,主要即指“缘生无我”的真理。理解缘生,即应掌握人类社会相依共存的规律,理解无我,即应克服自私自利的恶念而使个人利益服从于社会整体的利益;所以佛陀所说的“道”不是虚玄的,而是具有其现实意义的。《中阿含》卷五十七内,说有一异学名叫箭毛的,他认为佛陀能傅得弟子的尊敬承事,常随不离,是得力于“粗衣知足”、“粗食知足”、“少食”、“粗住止床坐知足”和“宴坐”这五件事。当时佛陀就反对他这种看法,说自己能取得弟子信仰尊重、常随不离的,主要是由于自己能坚持真理,启发弟子们的智慧,帮助弟子们提高品德,使之能在生活上加强信心和力量。从这些地方,我们可以充分理解佛陀是主张淡薄刻苦生活的,但决不是单纯强调这种形式,尤其是与当时的所谓“苦行外道”是有着极其严格界限的。三、我们还要问的,在当时佛陀个人能否贯彻自己的这种主张呢?根据许多材料,可以毫不隐讳的答复,佛陀是不能贯彻的。如《中阿含》卷十三说“世尊回顾告曰:“阿难,汝取金镂织成衣来,我今欲与弥勒比丘。””《杂阿含》卷四十一说“世尊告摩诃迦叶言:“汝今已老,年耆根熟,粪扫衣重,我衣轻好””。力劝尊者迦弃改著自己的轻好衣,不要再著粪扫衣了。至于饮食。在四《阿含》里记叙的,当佛陀来接受在家信众供养时,绝大多数都是异常丰美,几乎触处可见。又如当时佛陀所住的祗树给孤独园、竹林加兰哆园、奄婆娑梨园等地方,不但风景优秀,就是房屋也是十分漂亮的。——这些不都是佛陀不能贯彻自己主张的好证明么?佛陀为什么不能自己贯彻?为什么要使自己陷于矛盾?这也是值得我们研究而且应该研究的。最明显的原因,我认为:甲、当时佛陀及其弟子的日常物质生活,全都是仰给在家佛教信众供养的;信众既然根据个人经济情况或者感情上的信仰程度不同,把衣食住等都预先准备好了,假如没有特殊原因,佛陀也只好不加简择,遇啥吃啥,遇啥穿啥,不容再麻烦人家了。乙、佛陀虽强调淡薄刻苦的生活,但在自己的思想认识上,觉得还有比这更更高贵的东西;为了使信众能接近、享有这更更高贵的东西,在淡薄刻苦的生活方面,非要打些折扣不可,当然也就会毫不吝惜地打它一些折扣了。譬如说,比丘积蓄多余的衣服,在佛陀原来…

《佛陀的日常生活》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

直接转到: 第2页 第3页
✿ 继续阅读 ▪ 伽伽池畔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