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因立住寻思:“业乎!业乎!你尝有此业不耶?如有,可随时死。如无有,愿我得成就圣教行持。”寻思发愿已,乃就溪饮水,虎见人来,即衔尸跳跃上岸而去。衲饮水后,即依虎跳处行,虎见人随,再前走约百公尺,衲随行,不一少顷,值虎伏下作欲扑势,因寻思:“如你我二生命过去有业结,可循业现行。如无,请勿来相侵害。”作念已,乃上前,距虎约一公尺,虎稍视,即跃入密林而去。
是夜九时余,出林,到一卡族人村落,见其神座,以为是屋外凉棚,因就坐,并燃丁木炬。卡人见火,各持刀杖长矛来围,作欲刺杀状。语言又不通,不能解释,乃安立点头示意。彼等乃往召一人来,能说寮语,问将何往?答来山行脚,修习止观。彼人谓来此燃火炬,触犯其鬼,须购牛来供鬼,始得离开。衲答身上并无一文,彼乃搜索钵囊,见无银钱,乃索取剃刀及上衣,衲只许其取去上衣,彼即割为十六片,分赠各人,然后散去。
是夜,在该处就睡。天明持钵往彼等化缘,只懂寮语一人供养白饭一团,大小约如鸭蛋,回返旧处食讫。再行越四小山,依山腰行进。至下午五时,正在寻觅宿处,忽见一沙弥在石上静坐,手数念珠,急上前问。沙弥不答,但用笔书,是缅甸人,与师同修头陀行,行脚各地。近师圆寂,存自己一人,今年十七岁,想仍随缘行脚各地,又自写名“专”。
是夜与专沙弥同宿一洞。天明,专沙弥手招衲曰:“沙弥!请来此。”衲近前坐,专沙弥乃告称:“此去人烟少,如须早餐,先听猴啼声。猴所在处,即有可吃之生果。”说罢,即静坐不语。衲乃向彼辞行。正即行,专沙弥又再告:“尊者再前行,须学五佛陀罗尼。”问云何“五佛陀罗尼”?专沙弥即诵曰:“那弥多。摩迦缕那。佛陀波罗尼。陀仁尼。耶慈心。”又说:“尊者能时时诵此,当能度脱一切灾难。”
与专沙弥辞别后,行三日,尚未逢见人家。每日一餐,以生果为食。至第四日黄昏,至一聚落,共有卡族六家,言语不通,因就石岩就寝。早往化缘,见一老人正在焙玉蜀黍筒(泰北多以玉蜀黍或糯米装入竹筒,就火薰熟,食肉亦多用此法。),赤身无衣服。衲行至其门前而立,彼一见即跃起,执柴杖作欲击势。衲闭眼安立,不一小时,觉其用手轻执上衣端,并说话。衲乃指其玉蜀黍筒,彼随送与。衲乃退坐屋前石岩上食,彼亦随行来看,又膝行来轻抚衲足,表示敬爱之意。旋往召男女数人来,皆无衣服,女人亦膝行来抚足,衲乃摇手示意,并执一男人之手抚一男人之足,再指女人,摇手示不可触,彼等亦皆知晓女人不可摩触衲足。
入晚,衲就一岩石上卧,彼等再来围看。岩旁有一尼拘律树,树旁有池,林木荫幽,自思此地颇宜修行,乃在此修水观十九日。
复前越一大山,傍晚至一卡族聚落,共有九户,正新徙来此。中有二人略懂寮语,问将何往?答谓赴各地行脚,修习止观。彼谓前面人家少,言语不通,勿去为佳。衲乃决在此安居一腊。在安居期间,只有二通寮语者施斋,斋食为玉蜀黍筒。每日修习水观,心境甚为轻安,亦无任何厄难。解安居后五日(此时师当为十六岁),再前行越三小山。至晚,尚未遇见人家,乃登山寻泉水及宿处,骤见山上有一老比丘,在一洞前拾生果,即上前礼拜,问师父住在何处?彼答住在三界之内。乃攀登至洞,安钵洞内,就山泉浴。旋老比丘亦返洞,共在洞内就寝。夜半,老比丘召教持一小咒曰:“ 唵。乌阿末。南无佛陀耶。沙苏曼。”并谓:“沙弥!你能时时诵此,则现生、来生,事事如愿。”衲礼拜受持,老比丘即辞去,其时约夜一时,衲问:“师父将何往?”彼答:“在三界内行脚。”问师父德号,答名“比丘”。说罢,沿山腰而去。是夜宿洞中,天将晓,有一盈握大蛇来围绕衲脚,至天明始去。
早静听猿猴啼声,沿声往寻生果。此处可食之生果几无类不备,香蕉及柑桔尤多。再前行三夜,未逢人家,但遇见一群野人,平时依居山洞,食生果,无衣服,亦无语言,用干蜂窝作婴儿被。遇人即弃舍用具,四散逃走。检视其弃物,只有摩擦生火柴枝及干蜂窝等二物。
再越山行三日夜,至一村落,名婆网,有一小寺,信佛教,但比丘日食三餐,在寺内可摩触女人。在此居十六日,终为住持逐出。因衲一日一餐,又终日静坐,不能与彼等同流合污也!
再越山行二日夜,至一聚落,名巴勒约,有四十家,能说寮语,种玉蜀黍自给。有大清池,遂在此修观十三月,并坐安居一腊(时师当为十七岁)修习止观,令心停在脐际,觉甚轻安。自念人世之苦乃在心之不息,世人所苦所乐只在其心,心起可爱之境即乐,心起不可爱之境即苦;如能使心无作,不起可爱及不可爱二境,则自得轻安。在洞十三月中,只是六时窥视心生心灭。
解安居后,续行五日,至一山,有一寮文石碑,言此山名银盆山,为弥多公主离宫。其山有一大池,水从山顶流来,而腥秽不堪,有蚯蚓,味臭不可饮,洗水洗足亦臭腻不堪,颇觉其异,乃静坐观其究竟。至夕阳西下,闻泉声停止,开眼果见水涸,旋即见大鳝鱼爬出,大约四握,长约六公尺,有红色、黄色、蓝色、赤色不等,乱爬池中。时日已晚,即登山顶寻一睡地。至山顶,遇一比丘,法号沙荼婆底,寮国人,现年二十五岁。问师行脚几年?有何所得?彼一一答问。又谓行人如有夙因,则能精进不退;能见宿生者,更能精进不退。又谓:“汝沙弥伺察念起念灭功夫已甚好,惟上无慧,今后当精勤修习。”
师甚有密行,有时同出化缘,师在前,衲随后行,但斋主只见衲,不见师。此山只有人家五家,田作为主。与师同修禅定十六天,至第十七天,师即辞行。衲随逐师后,至一河,师履水而过,如行平地。
再山行二日,至越南之汪县,在豆涯山一洞住宿。每日往万铃村化缘,村距洞约五公里。在此处修水观、空观共二腊。(时师当十九岁)在安居中,汪县僧管长令往寺住,衲辞以发愿在山修行,请大德慈悲方便,管长不许,再三相强。乃自思此是修持恶业障,当迁往他处。但转念:此乃正修忍辱波罗蜜机缘,遂礼管长,辞返洞住,立志修定,不言不语。管长令人往请,亦不作答。至十馀日,村长来告:“沙弥若不往晤管长,则须离山。”衲乃往晤。至寺,顶礼管长毕,即正坐不语。管长虽教诫叱斥,亦不作答,唯一心伺察念起念灭。直至天明,觉身心轻安无比,复自思管长所责斥语声,只是音响,既无性命,亦无人我。随其音声,喜之者则称善,恶之者则称恶。世上亦不能无声;我之耳根如尚健全,安能无声入耳?在村落则闻人声,入山林则闻鸟兽声,声无好坏,法尔如是。
天明已,乃返洞住,续修无我观。未几日,县长令警察来请到县署问话。到署,县长问十戒十善业等事,自思彼问并非起信起修,只是试探义学,事近戏弄,故合眼静坐不语。县长见数问不答,即自说言:“此人既聋又哑,又是颠狂,如何能做沙弥?”衲仍静坐不答。直至天晓,始归洞内。
安居后二日,县长又令警察来,谓安居期内,沙弥应到寺住,衲仍如前合眼静坐不答。县长即谓:“沙弥只知合眼,且暂禁二三日,看看是否颠狂?”县长语毕,即有警察来牵衲入铁牢内,衲随行到铁笼内,静坐不语,但自思此时如能装狂,则县长可容易措理,又得往山修行。乃独自言语,或时大笑。至第三日,警察果报告县长,谓是狂沙弥,无罪释放。
到洞住月馀,有十馀人来洞供养,谓:“不信师尊是狂人,狂人安能持戒静坐?但亦请师尊稍为开示,以释众疑。”衲微笑不答。饭食讫,衲为诵回向赞,并谓众人:“衲将在此安居二腊,将来诸檀越自能知之。”自是每日有男女居士到洞供斋。
第一腊解安居后,县长闻每天有人到洞供养,复派警来请往县署。比到署,县长亲延入内,供饮料、蒲留、槟榔、香菸,然后请受三皈五戒。衲既授讫,即请说法。衲乃报称:“山朽拟在此修持二腊,居士如谛诚乐法,请于次安居期却后三十日至洞会晤,当为诸大德说。”县长似已信解,亦不相强,任衲归住山洞。
至明安居期后三十日,亦即衲行脚之第四个安居期,依期来洞之善男女颇多,县长亦到。衲为说:“人世苦乐皆是无常,苦乐一念乃是行蕴造作假立。”又说:“制心在定,以慧长养定心,请诸大德檀越亲近善知识,正修慧学,恒住正定”等等。
说法后三日,自思从此下去,每天每夜将有居士过往谈话,大碍修持。乃于第八夜离开,行至南庄区寒林中,住九日。第十日,区寺住持即来告言:“你是狂沙弥,勿在此住。”衲告言:“沙弥亦即沙门,义是静息。谁能静息?便是沙弥。又佛说:“有嫉念人,有贪心人,不行头陀,不是沙门。””住持闻语,卒起大怒,令人带衲往寺,禁在大殿。二日后,来殿审问,衲静坐不语,住持即判罚挑沙,并问:“如此判罚,你服不?”衲不作答。住持乃带衲交送警察,警察寄押颂空法庭监狱。二日后,庭长约同住持、县长来会讯问,结果庭长以衲并无欺众损公之举,判释自由行住。
衲遂延湄公河行至班衣林之四檀山,在此修定,并习三日一餐。山中有卡族人约三、四十人,见衲三日始一食,遂传为“福鬼”(卡族称其神为“福鬼”),争相聚集围观。衲为阐解佛教及安忍精进之义,彼等不解,更竟日围观,进而竟夜坐守,欲看衲示现神变。无法,乃沿挂山前行,至婆域山,遇一比丘在洞习定,即此处传称得他心通之赖法师。衲乃伏地顶礼,拟问杂念、正念、离念、定念等四念差别,未启问间,法师即微笑告言:“你有何疑?可谈四念矣!”衲闻,不觉愕然,乃再顶礼请为开示,并与师同住十六日。至第十七日,衲骤患病,病势颇沉重,法师亦辞行,行前告言:“沙弥勿忧!你病必愈,此生你必能具受大戒。你前生百十一生为行脚沙弥,但未受大戒而死,此乃夙业,因尝十一世为虎,食杀十恩人之故。今世宿障已销,当得具受比丘大戒。”又告言:“你沙弥今生亦有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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