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有能恒时引生真实安乐的因缘,而是一切都会迅速回转为苦缘。
辛二、(明执苦为乐之颠倒)分六:一、正死时不应执为乐;二、正受损恼时不应执为乐;三、相违之四大聚合体不应执为乐;四、正受伤害时不应执为乐;五、正作业疲劳时不应执为乐;六、为少利而种苦因不应执为乐。
壬一、(正死时不应执为乐):
问曰:就象某某人一样,他现在各方都如意,生活很快乐,这样的安乐怎么不是真正的乐呢?
汝正死时去,现去及当去,
正死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你前刹那坏灭的正死时已逝去,现在之正死时正在逝去,未来之正死时也将逝去,将这些正死说为安乐,毕竟是不合道理的。
正死时是指有情刹那坏灭,或说灭去刹那存活之时。有情的存活唯是心的一刹那,而死亡也就遍布这从来不停顿迁流变灭的一一刹那中。常人不作观察,往往以为正死时是在人们最后现出死相到断气前的那个时刻,殊不知自出生至最后结束一期生命之间的时间,都是正死时。因此,透过世人的无明痴障,看他们所谓的安乐实际很不合理,是一种极为迷乱颠倒的邪执。世人所谓的快乐生活,其实是前刹那的正死时已去,现在的正死时正在去,未来的正死时当去,自己正在步步赴死,那怎么能称之为安乐呢?当人们在临终前,知道自己正在死去时,最后那段时光中除了绝望、愤懑、颓丧、惊恐等痛苦之外,绝不会有任何安乐可言,而实际上自生至死之间,自己每一刹那都是正在死,每一刹那与咽气前那一刹一样,都是正死时。有知者按道理应该时刻生起警畏,时刻以临终的眼看待生活,而不为愚痴所蔽,执着为乐。
譬如说,昔日一位施主有一恶仆,恶仆不断偷走施主的资财。最后施主发现了,喝斥那位恶仆:“你真恶劣,我多年来一直如是信任你,可你竟然天天在偷走我的财产。”恶仆也毫不客气地回答说:“主人啊,其实你自己也很坏,不然,你怎么能对我这样的坏人信任呢?其实是你自己损害了自己的财产。”同样,世人如同无知的施主,将刹那刹那盗走自己生命财产的正死时,当成可以信任的仆人,结果只有损害自己而已。因此智者当明察,世人所谓的快乐之坏灭无常本质,彻断执正死时为乐的颠倒迷妄。
壬二、(正受损恼时不应执为乐):
问曰:诸有情在一期生命中,有不断的意乐满足,这些快乐难道不是存在于自身吗?
诸有情常有,饥渴等逼迫,
逼迫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诸有情众生恒常有饥渴等逼迫损恼,将充满苦因逼迫的身体说成有安乐,毕竟是不合道理的。
人道有情不但恒常处于正死的状态,而且也恒时在为饥渴等逼迫着,毫无安乐可言。作为欲界人类,都有着业识所系四大合成的身体,这种身体自生至死之间,都会不断地向外界索求食物和饮料,以解除饥渴的逼迫。然而食物和饮料,只能暂时缓和饥渴,却不能断除饥渴的逼迫。对此人们可以现量见到,不管具足何等丰富的饮食,饥渴逼迫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人们的相续,而人们平时所谓的饱足,也只不过是一种平缓饥渴状态,或说一种较为隐密的饥渴状态而已。上至国王富豪,下至穷人乞丐,身体平等地如同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食品也不会填满它的需求,都同样地受着饥渴的逼迫。因而在恒受逼迫身体上,又有何安乐可谈呢?
譬如说,刚刚嫁到丈夫家的新妇人,从早到晚忙碌着家务,很卖力地迎合着家人而劳作不息,虽然很辛苦,她却认为自己在掌握着家政大权,反而以此为乐。同样,世人虽然在为满足身体不断地饥渴需求而劳累,却认为自己是身体的主人,掌握着家主大权,以此不但不以为苦,反而执着为安乐,这是何其迷乱的颠倒执着!
壬三、(相违之四大聚合体不应执为乐):
问曰:虽然有饥渴等逼迫,但是有时身体调和,会生起很舒适的乐感,这难道不是安乐吗?
无能诸大种,和合说名生,
相违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单独的大种无有能力,只有各大种全部和合一起,才可名为身体的生起,而将各自性质相违的大种聚合体说为安乐,毕竟是不合道理的。
从身体的组成成份观察,身体也唯是痛苦的本性,不可能有任何安乐。因为组成诸色法的地水火风四大种,其中任何单独一种不可能构成有情的身体,四大中的地大只有收聚作用,水大只有疏散作用,火大只有干燥成熟的作用,风大只有运动作用。如果只有一种、两种或三种,都不可能组成有情那具有种种能力的身体,而只有四大种完整地聚合时,才可名之为有生命力的身体。由于身体是四大聚合而成,那问题也就显现出来了,为什么呢?四大中的风大要吹散其它大种;火大要令水大干枯,令地大烧坏;水大要令火大息灭,令地大疏散;而地大要令风大、水大凝聚等;四大之间相互排斥,冲突不停。因此,这样一个时刻充满着矛盾冲突的结合体,怎么会有调和安乐生起呢?
譬如说,以前一个男人有四个妻子。四个妻子中,一个非常傲慢(喻地大),一个有猛烈的嗔恨心(喻火大),一个精神不正常(喻风大),一个非常柔弱(喻水大)。由于她们性格各异,那位男人的家中也就恒时充满着矛盾冲突,无论他如何努力,四个妻子之间的冲突痛苦也无法平息。同样,众生如同那位可怜的男人一样,身体“家”中也有着那四位性格相异的四大种“妻子”,由此而恒时有着无法调和的冲突痛苦。在这样的身体中,怎么会存在安乐呢?另有譬喻说,将马和豺狼、毒蛇和鸟、鹿和鳄鱼聚合在一起,彼此决定不会安宁和合;同样,自性相违的四大聚合在一身,身体也决定不会调和安乐。所以我们应当明了自身的痛苦本性,不应执本为痛苦的生命体为安乐。
壬四、(正受伤害时不应执为乐):
问曰:虽然四大相违使身体有痛苦,但是在生起寒冷等痛苦时,人们不是可以通过对治而消除这些痛苦,使自己获得安乐吗?
寒冷等对治,非能常时有,
正坏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寒冷等痛苦的对治方便,不是能够恒常都有的,所以将正在受着损害的痛苦说名为安乐,毕竟是不合道理的。
身体从名言本性而言,恒时处于死亡、饥渴逼迫、诸大种相违不调和的痛苦中,所以不应颠倒计执自身有安乐。再从外缘观察,如果认为自身有安乐,也无疑是颠倒的。一些人以为在日常中,可以通过方便对治身体的寒冷、炎热等苦痛,由压伏苦痛而获得安乐,这种想法不可能成立,因为对寒冷苦痛的对治方便,不可能恒常保持。比如说人们在寒冷的冬季来临前,可以准备好取暖设备与厚厚的皮袄、皮帽、皮靴等,但这些方法只能在短时间对克制寒冷起一些作用,并不可能彻底解决冷冻痛苦,不管如何努力,人们在冬天还是会觉得冷,不可能恒时有对治寒冷的温暖感受。月称菩萨在注疏中说:“这是因为安乐没有自性而致,如果安乐有自性,那么应恒时都可感受。”如果仔细分析,对治平息痛苦而生起安乐感,只是人们内心中的一种主观观念,是一种不合实际情况的错误感觉。自己在对治苦痛时,无非是在竭尽力量逃避苦受,这个过程中其实只有些微侥幸成功的机会,而绝大部分努力都无用。在对治侥幸成功的时候,也只是暂时缓和了一些痛苦,而并非得到了真实的安乐,将这种痛苦,执着为安乐,有知者谁亦不会说为合理。
譬如说,有盗贼在某户偷窃一些受用资财时,被主人发现,于是主人手持刀杖绳索追赶逃跑的盗贼,盗贼拼命想办法企图逃脱。在这个过程中,盗贼绝不会有丝毫的安乐,即使他跑得很快,也不会认为:自己现在没有被抓住,很快乐啊!如果有这种想法,那无疑是很可笑的愚痴分别念,一个逃命的人,哪会有什么安乐呢?同样,凡夫众生都是为轮回众苦所恒时追逐的人,如果在逃跑过程中,还有人认为现在逃在了痛苦前面,自己很安乐,这也是极不应理的颠倒愚笨之念。因此我们应认识正受伤害的痛苦,不应执为安乐!
壬五、(正作业疲劳时不应执为乐):
问曰:世间经常有人说:“某某起居一向很安乐,日子过得跟天仙一样。”由此而观,难道不是存在着安乐吗?
无劳而享受,地上都非有,
说作业为乐,毕竟不应理。
无有身心劳作而享受起居安逸者,在整个大地上都不会有;而将正在劳损身形的劳作说为安乐,毕竟是不合道理的。
所谓的“起居安乐”,也是颠倒迷乱执着,因为在这个世间,不需要任何劳作,而能安逸享受生活的人,一个也找不到。人们通常认为,某人很有福气,可以一辈子在衣食无缺中安逸享受着行住坐卧,而不需任何身心劳作,这只不过是一种没有观察的想法。一个人即使不需要为衣食生活资财等事务而操劳,就是为了行住坐卧,也非得劳费身心不可。比如说,某富家公子,一天到晚谁懒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其实他还是在劳作,为了身心五蕴相续在不断吃饭、睡觉、呼吸、排泄和消化......。月称菩萨说过:我们为了养活自身,恒时都在做很多事情,恒时都得使用自身去做很多事情。仔细回味,人的生活确实是如此,自生至死之间,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地休息片刻,身心唯有在不停地劳作中运转着。
譬如说,有一位国王的王子,从小被立为王储,在极其尊宠的环境中生活着。但是按当时的习俗,作为接替王位的王子,必须从小学习文学、因明、理财术、武艺兵法、治国术五个明处,于是王子身边每天都有这五个明处的老师,严格教育监促着他,就象现在的小学生一样,每天都要上语文、算术、自然等等各个学科的课,课后还要做一大堆作业。小王子为了应付这五个老师,每天都得不停不息地学习再学习,非常劳累。同样,人们生活在世间,为了应付五蕴,时时刻刻都得无有停息地劳作,时刻都在感受不自在的痛苦,不管是国王富人,还是苦工乞丐,个个都在为了自相续五蕴而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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