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中觀四百論廣釋——句義明鏡論▪P11

  ..續本文上一頁有能恒時引生真實安樂的因緣,而是一切都會迅速回轉爲苦緣。

  辛二、(明執苦爲樂之顛倒)分六:一、正死時不應執爲樂;二、正受損惱時不應執爲樂;叁、相違之四大聚合體不應執爲樂;四、正受傷害時不應執爲樂;五、正作業疲勞時不應執爲樂;六、爲少利而種苦因不應執爲樂。

  壬一、(正死時不應執爲樂):

  問曰:就象某某人一樣,他現在各方都如意,生活很快樂,這樣的安樂怎麼不是真正的樂呢?

  汝正死時去,現去及當去,

  正死說爲樂,畢竟不應理。

  你前刹那壞滅的正死時已逝去,現在之正死時正在逝去,未來之正死時也將逝去,將這些正死說爲安樂,畢竟是不合道理的。

  正死時是指有情刹那壞滅,或說滅去刹那存活之時。有情的存活唯是心的一刹那,而死亡也就遍布這從來不停頓遷流變滅的一一刹那中。常人不作觀察,往往以爲正死時是在人們最後現出死相到斷氣前的那個時刻,殊不知自出生至最後結束一期生命之間的時間,都是正死時。因此,透過世人的無明癡障,看他們所謂的安樂實際很不合理,是一種極爲迷亂顛倒的邪執。世人所謂的快樂生活,其實是前刹那的正死時已去,現在的正死時正在去,未來的正死時當去,自己正在步步赴死,那怎麼能稱之爲安樂呢?當人們在臨終前,知道自己正在死去時,最後那段時光中除了絕望、憤懑、頹喪、驚恐等痛苦之外,絕不會有任何安樂可言,而實際上自生至死之間,自己每一刹那都是正在死,每一刹那與咽氣前那一刹一樣,都是正死時。有知者按道理應該時刻生起警畏,時刻以臨終的眼看待生活,而不爲愚癡所蔽,執著爲樂。

  譬如說,昔日一位施主有一惡仆,惡仆不斷偷走施主的資財。最後施主發現了,喝斥那位惡仆:“你真惡劣,我多年來一直如是信任你,可你竟然天天在偷走我的財産。”惡仆也毫不客氣地回答說:“主人啊,其實你自己也很壞,不然,你怎麼能對我這樣的壞人信任呢?其實是你自己損害了自己的財産。”同樣,世人如同無知的施主,將刹那刹那盜走自己生命財産的正死時,當成可以信任的仆人,結果只有損害自己而已。因此智者當明察,世人所謂的快樂之壞滅無常本質,徹斷執正死時爲樂的顛倒迷妄。

  壬二、(正受損惱時不應執爲樂):

  問曰:諸有情在一期生命中,有不斷的意樂滿足,這些快樂難道不是存在于自身嗎?

  諸有情常有,饑渴等逼迫,

  逼迫說爲樂,畢竟不應理。

  諸有情衆生恒常有饑渴等逼迫損惱,將充滿苦因逼迫的身體說成有安樂,畢竟是不合道理的。

  人道有情不但恒常處于正死的狀態,而且也恒時在爲饑渴等逼迫著,毫無安樂可言。作爲欲界人類,都有著業識所系四大合成的身體,這種身體自生至死之間,都會不斷地向外界索求食物和飲料,以解除饑渴的逼迫。然而食物和飲料,只能暫時緩和饑渴,卻不能斷除饑渴的逼迫。對此人們可以現量見到,不管具足何等豐富的飲食,饑渴逼迫也從來沒有離開過人們的相續,而人們平時所謂的飽足,也只不過是一種平緩饑渴狀態,或說一種較爲隱密的饑渴狀態而已。上至國王富豪,下至窮人乞丐,身體平等地如同一個無底洞,無論多少食品也不會填滿它的需求,都同樣地受著饑渴的逼迫。因而在恒受逼迫身體上,又有何安樂可談呢?

  譬如說,剛剛嫁到丈夫家的新婦人,從早到晚忙碌著家務,很賣力地迎合著家人而勞作不息,雖然很辛苦,她卻認爲自己在掌握著家政大權,反而以此爲樂。同樣,世人雖然在爲滿足身體不斷地饑渴需求而勞累,卻認爲自己是身體的主人,掌握著家主大權,以此不但不以爲苦,反而執著爲安樂,這是何其迷亂的顛倒執著!

  壬叁、(相違之四大聚合體不應執爲樂):

  問曰:雖然有饑渴等逼迫,但是有時身體調和,會生起很舒適的樂感,這難道不是安樂嗎?

  無能諸大種,和合說名生,

  相違說爲樂,畢竟不應理。

  單獨的大種無有能力,只有各大種全部和合一起,才可名爲身體的生起,而將各自性質相違的大種聚合體說爲安樂,畢竟是不合道理的。

  從身體的組成成份觀察,身體也唯是痛苦的本性,不可能有任何安樂。因爲組成諸色法的地水火風四大種,其中任何單獨一種不可能構成有情的身體,四大中的地大只有收聚作用,水大只有疏散作用,火大只有幹燥成熟的作用,風大只有運動作用。如果只有一種、兩種或叁種,都不可能組成有情那具有種種能力的身體,而只有四大種完整地聚合時,才可名之爲有生命力的身體。由于身體是四大聚合而成,那問題也就顯現出來了,爲什麼呢?四大中的風大要吹散其它大種;火大要令水大幹枯,令地大燒壞;水大要令火大息滅,令地大疏散;而地大要令風大、水大凝聚等;四大之間相互排斥,沖突不停。因此,這樣一個時刻充滿著矛盾沖突的結合體,怎麼會有調和安樂生起呢?

  譬如說,以前一個男人有四個妻子。四個妻子中,一個非常傲慢(喻地大),一個有猛烈的嗔恨心(喻火大),一個精神不正常(喻風大),一個非常柔弱(喻水大)。由于她們性格各異,那位男人的家中也就恒時充滿著矛盾沖突,無論他如何努力,四個妻子之間的沖突痛苦也無法平息。同樣,衆生如同那位可憐的男人一樣,身體“家”中也有著那四位性格相異的四大種“妻子”,由此而恒時有著無法調和的沖突痛苦。在這樣的身體中,怎麼會存在安樂呢?另有譬喻說,將馬和豺狼、毒蛇和鳥、鹿和鳄魚聚合在一起,彼此決定不會安甯和合;同樣,自性相違的四大聚合在一身,身體也決定不會調和安樂。所以我們應當明了自身的痛苦本性,不應執本爲痛苦的生命體爲安樂。

  壬四、(正受傷害時不應執爲樂):

  問曰:雖然四大相違使身體有痛苦,但是在生起寒冷等痛苦時,人們不是可以通過對治而消除這些痛苦,使自己獲得安樂嗎?

  寒冷等對治,非能常時有,

  正壞說爲樂,畢竟不應理。

  寒冷等痛苦的對治方便,不是能夠恒常都有的,所以將正在受著損害的痛苦說名爲安樂,畢竟是不合道理的。

  身體從名言本性而言,恒時處于死亡、饑渴逼迫、諸大種相違不調和的痛苦中,所以不應顛倒計執自身有安樂。再從外緣觀察,如果認爲自身有安樂,也無疑是顛倒的。一些人以爲在日常中,可以通過方便對治身體的寒冷、炎熱等苦痛,由壓伏苦痛而獲得安樂,這種想法不可能成立,因爲對寒冷苦痛的對治方便,不可能恒常保持。比如說人們在寒冷的冬季來臨前,可以准備好取暖設備與厚厚的皮襖、皮帽、皮靴等,但這些方法只能在短時間對克製寒冷起一些作用,並不可能徹底解決冷凍痛苦,不管如何努力,人們在冬天還是會覺得冷,不可能恒時有對治寒冷的溫暖感受。月稱菩薩在注疏中說:“這是因爲安樂沒有自性而致,如果安樂有自性,那麼應恒時都可感受。”如果仔細分析,對治平息痛苦而生起安樂感,只是人們內心中的一種主觀觀念,是一種不合實際情況的錯誤感覺。自己在對治苦痛時,無非是在竭盡力量逃避苦受,這個過程中其實只有些微僥幸成功的機會,而絕大部分努力都無用。在對治僥幸成功的時候,也只是暫時緩和了一些痛苦,而並非得到了真實的安樂,將這種痛苦,執著爲安樂,有知者誰亦不會說爲合理。

  譬如說,有盜賊在某戶偷竊一些受用資財時,被主人發現,于是主人手持刀杖繩索追趕逃跑的盜賊,盜賊拼命想辦法企圖逃脫。在這個過程中,盜賊絕不會有絲毫的安樂,即使他跑得很快,也不會認爲:自己現在沒有被抓住,很快樂啊!如果有這種想法,那無疑是很可笑的愚癡分別念,一個逃命的人,哪會有什麼安樂呢?同樣,凡夫衆生都是爲輪回衆苦所恒時追逐的人,如果在逃跑過程中,還有人認爲現在逃在了痛苦前面,自己很安樂,這也是極不應理的顛倒愚笨之念。因此我們應認識正受傷害的痛苦,不應執爲安樂!

  壬五、(正作業疲勞時不應執爲樂):

  問曰:世間經常有人說:“某某起居一向很安樂,日子過得跟天仙一樣。”由此而觀,難道不是存在著安樂嗎?

  無勞而享受,地上都非有,

  說作業爲樂,畢竟不應理。

  無有身心勞作而享受起居安逸者,在整個大地上都不會有;而將正在勞損身形的勞作說爲安樂,畢竟是不合道理的。

  所謂的“起居安樂”,也是顛倒迷亂執著,因爲在這個世間,不需要任何勞作,而能安逸享受生活的人,一個也找不到。人們通常認爲,某人很有福氣,可以一輩子在衣食無缺中安逸享受著行住坐臥,而不需任何身心勞作,這只不過是一種沒有觀察的想法。一個人即使不需要爲衣食生活資財等事務而操勞,就是爲了行住坐臥,也非得勞費身心不可。比如說,某富家公子,一天到晚誰懶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其實他還是在勞作,爲了身心五蘊相續在不斷吃飯、睡覺、呼吸、排泄和消化......。月稱菩薩說過:我們爲了養活自身,恒時都在做很多事情,恒時都得使用自身去做很多事情。仔細回味,人的生活確實是如此,自生至死之間,自己其實從來沒有真正地休息片刻,身心唯有在不停地勞作中運轉著。

  譬如說,有一位國王的王子,從小被立爲王儲,在極其尊寵的環境中生活著。但是按當時的習俗,作爲接替王位的王子,必須從小學習文學、因明、理財術、武藝兵法、治國術五個明處,于是王子身邊每天都有這五個明處的老師,嚴格教育監促著他,就象現在的小學生一樣,每天都要上語文、算術、自然等等各個學科的課,課後還要做一大堆作業。小王子爲了應付這五個老師,每天都得不停不息地學習再學習,非常勞累。同樣,人們生活在世間,爲了應付五蘊,時時刻刻都得無有停息地勞作,時刻都在感受不自在的痛苦,不管是國王富人,還是苦工乞丐,個個都在爲了自相續五蘊而辛…

《中觀四百論廣釋——句義明鏡論》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