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俗等外部世界之后,还会如此宣称:「实事上,逻辑分析并没有否认外部世界,而是找不到一个外部世界」。实事论派们,以其哲学的理性分析,没有找到「外部世界」的存在,但并没说「外部世界」是一种绝对的虚无;而中观应成派的哲学,在其理性的分析之下,也没有找到「实有事物」,「自性存在」等。奇怪的是,他们所没有找到的,怎么能说成是「否认存在」的了呢?既然如此,觉囊派的智者们,如果顽固地死守「他空」思想的话,其所持的观点,也可以列在世俗法之内。仅以「有无」二元的思想,未能找到的法,怎么能说成是找到了「绝无」呢?!
总之,以世俗观念的角度而言,「未找到」或「根本未找到」的东西,我们只能将它列于「不存在」之中。否则,「存在」与「非存在」之间,就根本没有什么分水岭界限的了。但是,如果我们把我们的思维「未能找到」的东西,当作究竟之「非存在」的话,我们也便永远失去了体会真实法味的机会了。
当然,「可现不可得」,是「非存在」的最大理由。但是,对于「存在」,在我们心中应该「显现」多少,则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比如说,一个具有神通的人,看不到屋子里,有幽灵在飘荡。因为,在这位神通者面前,幽灵现而不实。所以,幽灵是不存在。但是,根据经典的记载,那些比平平常常的神通者,优胜一畴的登地菩萨,却能从一块车轮大小的土地上,能够辨识出,数同大地微尘的众生。这样,我们就需要根据神通,或者,神通者证悟的高低,对其心所能证见到的部份,加以界定的了。但是,数以万计的凡夫俗子,所共同确认的「可现不可得」,只是「可现不可得」之一隅而已。因此,其所证实出来的「非存在」,也仅仅是「非存在」的一部份而已。
如果,对理性应予排除的事物,不掌握其「实有」之特性,横加否认,因此,而成为一种虚无论的话。那么,「实有」本身,如果不掌握其自性,进行否认的话,同样也会成为一种虚无论的了。从无始生命以来,我们没有能够掌握出「实有」之特性,为何现在,又非要创造出一个特征,进行否认呢?这种做法,不是有的放矢,而是盲目地,另立一个空中楼阁式的靶子,空射其箭而已。从无始生命以来,我们不清楚,也没掌握出「瓶子」存在的「实有」之特征。现在,何人能够揣测,捉摸到「实有」之特性呢?
从常规意义上来说,「绝对真理」是存在着的;但是,从绝对意义而言,就没有什么「绝对真理」的了。因为,「绝对」在空性意义上是不存在的。「绝对」本身是一种「非绝对」。实际上,「常规意义上有绝对真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绝对真理」,可以在我们的心,并且在没有被烦恼染着自然心中也会显示出来。否则,我们就没有办法,确立任何一种知识的原理了。所以,古今藏印的学者们,也只能在这个有无二元的心之上,方能建立一个常规的标准体系了。
一般而言,如果不相信,被理性反证之后,仍然有一种需承认的东西存在的话,就不能算作是中观派,更不要说是中观应成派(47)了。所有被理性反证的东西,其论证的程度,都将受到理性本身的限制。所以,知道「兔角」并不存在的心,不能否认兔子颈上的头了。很显然,这种细微的分析,也就完全没有必要。 尽管,我们不愿意自己的宗派观点,前后自相矛盾。但是,数论派提出的「虽然因中有果,但是吾等末见」﹔唯识派们所说的「意识与外境,其性质虽然一致,但外境能够显示出来」;中观派们说「在分析与判断之下,任何事物均不存在,但在未曾检验过的心上,一切都是存在着的」。凡此种种,都利用「虽然」与「但是」的连接词,把前后矛盾的两个方面,统一结合起来。所谓的「矛盾」,有两层意思,其一、是相互矛盾的两个方面,在不吻合情况之下的结合。其二、相违的两个反体,彼此相互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根据后者推断出的「非无,但也非有」,与「非有,但也非无」等等相违的矛盾,只有在中观派的理论中才能出现。一般而言,「有无」,「是非」等,不仅在一般平头百姓的眼里,是相互矛盾的反体。而且,连中观派学者们,也不得不承认其相互矛盾的方面。但是,中观派们的承认,仅仅是一种为了照顾平头百姓之「他方承许」。跟常规意义上的承认,没有什么两样。
宗喀巴大师认为,事物的形态,以及其它感觉对象,虽然能够在我们的感觉意识中现示出来,但是,它所体现出来的「有」或「存在」,则是根本没有的。这就是为什么不把自相当作常规真理的原因。
被理性否定之后,仍所坚持的「非存在」,与逻辑否认之后,所坚持的「非存在」是一样的道理。以「没有自性,便绝对不存在」的思想,所能够认识到的「非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存在。所以,这种思想不会成为虚无主义的了。但是,不相信有「因果」与「缘起」的思想,则是从另外一种试图证明虚无的逻辑思想中产生的。月称菩萨说:「如果把常规世界的一部分,当成存在;而把另一部份,则当成非存在的话,就成了虚无主义。明白「非存在」,属于世俗的常规阶段的话。我们便会在四边离戏的非有之中,将会得悟出一个「非存在」来。针对非有非无的中观之道,善逝佛陀曾经预言道:「有一位名叫『龙』的觉者,将会攻破有无两边」。由此看来,我们应该对这位先知觉,及其教法理论,有一点胜解才是。
一般来讲,我们体悟不到「法界」与「不可思义」之意趣,并不是因为我们太信赖了「有」,而是对「无」的过分执着引起的。如果我们把凡夫俗子们,所永远领悟不到的东西,在「有」或「存在」的范围内寻找的话,那将一无所得,因为,我们所寻找的东西,属于「无」或「非存在」之范围。所以,佛陀之十力,四不共,以及身意双运等,非凡卓越的品质,均在吾辈所认为的「不存在」之范围内。
存在世界,被一个非存在的世界限制着。「无火,便无烟」的逻辑,实际上,是一种用「无」或「非存在」来束缚「有」或「存在」的逻辑。很显然,破除「无边」,乃最精确细微的逻辑。因为,现象世界,以及逻辑思维,其终极仍然归根于一个「无」字。也就是说,归根于一个我们所未知的世界,我们无法超越它。那么,佛世尊,又如何能在三个无量世中,证见到超越有无的世界呢?诚如衮仟郭冉巴所言:「当一个人达到阿罗汉的境界,证悟到诸法无实有,证悟到「无实有」本身也非有;证悟到四无相时,就算达到了大乘果位。但是,在西藏,所奉行的中观思想,却是一种坚持『实无』的虚无主义了」。如果依这种断见邪说,能够达到阿罗汉境界的话,也有点太异乎寻常了。
总之,无论是在显教的经典,还是在密教的经典,都认为烦恼障,必须通过正确的见地来断除;而所知障,则必须通过智慧方便去断除。因此,有人企图把烦恼与所知二障,从方式上进行区别的言论,实在是属于无稽之谈。
所有博学之士一致认为;超凡脱俗之佛陀,能够透视到不净世界的所有不净之相;但是,学者们怎么可以,对佛陀之证见,不从「自方承许」与「他方承许」之原理,加以区别呢?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某一立论者宣称「海螺是白色而非黄色」时;患有黄胆性肝炎的敌论者,会如此反驳面前看到的这个颜色,非海螺耶!因为它不是白色的」。在辩论过程中,连所辩之物的「同品遍」与「异品不遍」都不承认的话,患有眼疾的敌论者,与视力正常的立论者,就没有任何余地,来争论海螺的颜色是什么了。但是,立论者如果站在敌论者的一方,根据「他方承许」,承认「海螺的颜色是黄色的」,「如果不是黄色的,便不是海螺」等。只有承认对方坚持的所有原理之后,才可以进一步向对方(眼疾患者)解释,海螺是「无常」,「无实」与「虚幻」等等道理。我们应该明白」善逝佛陀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摄受一般徒众的。
因此,一个患有黄胆性肝炎的人,和一位正常的人,尽管他们对同一个事物及其特性,不会有一个共识。但是,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大体上都会有一个「海螺」的概念。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们两人便也可以对海螺之特性,进行一些交流的了。否则,让肝炎患者,承认海螺是白色的,都是相当困难的。一提起「海螺」,肝炎患者的心中,自然会出现一个「黄色」的海螺。如果我们把一个错误的概念——即黄色的海螺,作为一种本体的话,我们就只能相信「眼睛虽然没有看见白海螺,但心里看到了」,除了这种逻辑理论之外,在没有其它办法的啦。
有些人,一旦听到诸如「中观应成派不坚持任何观点」之类的语言时,马上会暴跳如雷,立刻反驳道:「那么,龙树的经典,不是他自己的经典,还会是谁的呢?」。这种辩论方式,与那些心胸狭窄的人,在攻击佛说的「空性」时,所反驳的「那么」宣扬「有我」,「客观存在」,「究竟果位实有」等等的所有经典,不是佛陀本人所讲的,还会是谁说的呢?」之类的诘难,没有什么两样。佛陀曾直接了当地提示过:「尽管从绝对意义上否认实有,但实际上,仍然没有超越常规」。所以,通过「四项判断」(48),否认「生」之存在,也属于常规分析的了。总之,在没有消除执一切为实有,隐藏于人们思想最深层的,细微的常规意识之前,怎么能够消除认为有一个绝对存在的思想呢?
如果说,承认一个「即非自生,也非他生」的纯粹之「生」,便可以成为一个中观论者的话。那么,承认一个「即非一样,也非异样」的实有,就怎么不能成为中观论者呢?所以,如果有一个经不起「四项判断」的分析,但又不会影响到其存在的「瓶子」与「柱子」的话。就一定会有一个经不起「四项判断」的分析,但末受其影响之「实有」的了。
因此,如果我们以一个公正,客观的态度,看待「经得起分析…
《中观精要(根登曲佩著)》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