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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花志果·果报录 上(清·汪道鼎著)▪P12

  ..续本文上一页卑贱,但心地忠厚,常怀济人危难之念。他经常对同行们说:“公门里面好修行!咱们在公门不做善事,就像走进宝山空手而回一样。”因此,每遇乡民诤讼告状,他总是多方调解劝慰,平息下去。见到家贫而理直的人,特别着力保护。每天晚上,都把打人的刑杖浸泡在尿桶里,因为小便可以化瘀生肌,浸泡久了用它打人,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狼藉,也不致化脓糜烂。当时有一位邓太守,生性严酷,打人不见血不罢休。老先生用这种办法救活了很多人的命。同事们都受到他的感化,多指责太守又贪又暴戾。

  【正文】翁有子失其名,幼即敏悟好读。尝自塾中归,误冲太守道,为前驱所执〖(诗经)为王前驱。(按)前驱,前行之侍从也。〗。太守见其幼,呵而释之。归即发愤曰:“安见吾他日不为太守耶?”翁笑曰:“儿痴矣!我为隶,尔能应试为太守耶?”子虽不敢辩,承读益勤。及长,文名藉甚〖(汉书陆贾传)声名藉甚,(按)藉甚,犹言盛也。〗。郡绅多爱重之。翁又素长者〖长者,注详首篇。〗,平日极敬礼斯文,以故三学诸生,非但无与为难,且争促翁令其子赴试。翁不得已从之,一试即补弟子员〖(汉书武帝纪)丞相弘,请为博士补弟子员。(按)世谓进学为补弟子员,本此。〗。后由甲榜,仕至郡守。数传即大中丞,及其弟方伯,至令簪缨不绝〖簪缨,注详前篇。〗,称世族焉。

  【译文】老先生有个儿子(忘了他的名字),从小就聪明,悟性好,爱读书。有一次从塾馆放学回家,不小心冲撞了太守的官道,被轿前开道的衙役抓住。太守看他年幼,训了几句放了他。他回到家里,发愤说:“我就不信将来当不上太守!”他父亲听了,笑着说:“真是个不懂事的痴儿。我是他手下的一名役隶,你能应考做太守吗!”儿子虽不敢反驳,但读书更加勤奋了。长大以后,文名很盛,都说他学问好。郡内的乡绅名士很爱重他。老先生是出名的忠厚长者,平日又对有学问的人极其敬重。因此三学诸学子,非但不与他们为难,反而争相劝说老先生让他儿子去参加考试。老先生不得已就听从了。一考,就被录取为正式官塾学生。后中甲榜,作官至郡守,数次迁升,当了大中丞,他的弟弟也当了藩台。至今族里不断有人作官,已成当地有名望的世族了。

  【正文】坐花主人曰:“封翁以隶人之贱,立心一善。天即不惜予以令子贤孙,大昌厥后。然则彼窃高位,享厚禄,而惟知剥民以自奉,其视翁何如哉?天之报之者,又将何如哉?”

  【译文】坐花主人说:“老先生身为贱隶,却发心尽力为善。上天就不惜给以子孙贤达的福报,让后代昌盛。然而那些窃取高位的人,享受着丰厚的官禄,而只知盘剥老百姓以自肥,看到老先生又当作何感想!上天将来又会给以他们什么回报呢!?”

  十一、阳羡生

  趋吉避凶凭善念 幸逢相士术通神

  下管上簟成齑粉 喜极宜兴选拔人

  【正文】阳羡某生,学中名士,家亦小康。嘉庆壬辰夏,偕同学侣至澄江〖侣,音吕,徒伴也。澄江,即江阴县。〗,应拔贡试。时生岁科试,及经古连冠其曹〖冠,音贯,(韵会)为众之首曰冠。(按)曹,同辈也,连冠其曹,谓速取第一也。〗,意选拔可操券得〖谓可必得也。〗。携资颇厚,日坐寓中,与同学生流连诗酒,意甚得也。

  【译文】阳羡(宜兴)有一位书生,是学界名士,家庭也属小康。嘉庆壬辰年夏天,和同学结伴来到澄江(江阴),参加选拔贡生的科试。头一年岁考中,该生在经、古等科目连得第一。心想这次拔贡,稳操胜券,同时也带了足够的银钱。每天呆在客栈里,与同学们流连喝酒赋诗,很觉得意。

  【正文】逆旅有善相者〖逆旅,客舍也。〗,垂帘于门,谈相多奇中〖奇中,注详十金易命篇。〗。生与同寓,颇相款洽〖洽,音恰。款洽,和好貌。〗。一日生携鱼自外入,戏谓相者曰:“君善相,相我能食此鱼否?”相者视鱼,复视生,曰:“不能。”生入,亟烹之,置案上。复出邀相者同食,以嗤其谬〖嗤,音吃,笑也。〗。将归坐,谓相者曰:“得食否?”相者曰:“不能也。”言未已,有巨蛇自梁上堕压盎〖盎,乌朗切,音鸯,去声,盆也。〗,盎碎,众惊噪〖哗也。〗。蛇曳尾去〖曳,音异,拖也。〗,鱼竟不得食。生奇其术之神,相者谢曰:“吾术何神?适因君戏我,故亦戏君,不然一鱼之微,何关于相?”生复询以得邀选拔否。相者踌躇曰〖踌躇,音俦除,顾虑不决貌。〗:“久欲直告,恐招尤,不敢言。”生曰:“言之何害?”强而后对曰:“君无冀选拔矣!君晦色已现,三日后三鼓,当死于非命。此去君家不远,宜速返以正首邱〖注详万彦斋封翁篇,此句犹言得死于家也。〗。曰:“能免否?”曰:“不能。”生见其言决,大恐。即欲束装。同试者群咎相者之妄,因阻生不使归,生虽留而意终不自安。

  【译文】客栈里住着一位善于看相的相士,门上挂着门帘,谈相很神,而且准确。该生与他同住客栈,相处很好。一天书生提了一条鱼自外进来,对相士开玩笑说:“先生擅长看相,请看一下,我能吃到这条鱼不?”相士看了看鱼,又看了看这位书生,说:“不能”。书生马上进去,很快就把鱼烹制好,端出来,摆在桌上。又走出去邀请相士一起吃鱼,以此讥笑他说话荒谬。要就座的时候,又问相士:“能吃到鱼吗?”相士说:“不能。”话音未了,有条大蛇从梁上掉下来,砸在盛鱼的盘子上,盘子碎了。大家惊恐失措。那条蛇扭曲着爬走了,鱼竟然没有吃成。书生称赞他的相术真够神奇,相士谦让说:“我的本事无神奇之处。刚才你开我玩笑,我也就回你一个玩笑。小小的一条鱼,与相术有什么关系!”书生又问自己是否能选拔上。相士犹豫了一会儿,说:“早就想直言相告了,又怕惹你埋怨,不敢说!”书生说:“说出来有什么害处!说吧!”强求了几次,他才说:“你根本没有希望选上。你脸上已现晦暗之色,三日后三更,要死于非命。这儿离你家不远,最好尽快回家,还能安逝在家里。”书生问:“能不能避免呢?”他说:“不能!”书生见他说话如此断然无余,心中感到极大恐惧,马上想收拾行李回家。同来参加考试的人,都指责相士胡说八道,阻拦书生不让他回去。他虽然留了下来,但心里总感到不安。

  【正文】届期,新月初上,同寓者尽睡。生疑虑交集,坐卧俱难,惘惘出门〖惘,音罔。(韩愈送殷员外序)出门惘惘,(按)惘惘,失意貌。〗。信步行至旷野处,闻隐隐有哭声。迹之〖犹言寻之也。〗,声出破屋中。推门入,见一妇人携两子而哭,声情哀怨。询之,则其夫以负势家银五十两,为势家所讼系狱,责比狼藉〖狼藉,注详十金易命篇,(按)此谓血肉狼藉也。〗。因卖妇以偿,有成约矣,质明将往〖质明,注详何孝子篇。〗。妇不能舍其子女,故哭。生默计橐金颇饶〖饶,音荛,犹言多也。〗,如相者言将死,安用此为?不如代归之,以全人夫妇。因曰:“婚据已立否?”曰:“尚未。”曰:“然则得金尚可止否?”曰:“可。”曰:“媒者何在?”曰:“不远。”曰:“既如是,速往唤媒者来,待于此。吾归取金予汝。妇疑其有他意,踌躇不应。生笑曰:“吾怜汝一家骨肉星散,故解囊以助,汝速往无疑。”妇始喜诺。生趋归持七十金复往。则妇与一老翁偕坐。生询翁为谁,曰:“卖身之媒也。”生出金畀妇,且以语翁。翁矍然曰:“先生路人,尚有此高义,况吾与若夫邻里耶?!荷先生恩,卖身事已不必言,惟当急往缴官,释狱中人归耳。因启视金,怪其多,生曰:“有余,可为经纪以糊口〖糊,音胡。(左传)而使糊其口于四方。(按)为经纪,犹言做生意;糊口,犹言谋食也。〗,免复负人债。”翁喟然曰〖喟,音愧,叹声。〗:“先生何思之周耶!真若夫妇再生父母矣!”因叩问姓名里居甚悉。

  【译文】考期到了,一弯新月升起,同考的人都入睡了。书生心中疑虑恐惧,思潮翻腾不已。坐也不是,睡也不是,神情沮丧地走出门去,信步来到了旷野处。远处隐约传来哭声,循声走去,声音是从一间破屋中传来。推开门进去,见一妇人抱着两个孩子在哭,声情哀怨,裂人肺腑。一问原因,原来是她丈夫欠了一家权势人家五十两银子还不起。势家告官,她丈夫被抓入狱,打得血肉模糊。因此只好卖妻子来偿还,已经谈好契约了,明天就要过去。妇人因舍不下儿女,所以悲哭。书生心里暗中盘算,这次出门带的钱不少,果真如相士说将死的话,留钱有什么用!不如拿来替她们还帐,以保全这一家子。打定主意之后,就说:“卖身婚约写好没有?”她说:“还没有!”又问:“那么,有了钱,还可不可以中止?”答说:“可以!”问:“媒人在哪里?”答:“不远。”书生说:“既然是这样,你快去把媒人叫来,在这里等。我回去拿钱给你。”妇人怀疑书生别有用心,好长时间不说话。书生笑着说:“我是可怜你们一家子骨肉星散,所以愿意拿出钱来帮助你们。你快去,不要怀疑!”妇人才高兴地答应。书生回到客栈,拿了七十两银子,又返回去,见妇人与一老先生坐在屋里。书生问老先生是谁。答说:“卖身的媒人。”书生拿出钱来交给妇人,并对老翁说明情况。老翁诚敬地说:“先生是陌路之人,都能如此高义,何况我与她丈夫是多年邻里。承蒙先生大恩,卖身的事就不必再提。现在最紧急的,是把钱缴到官衙,把狱中人救出来!”他打开包一看,说钱多了。书生说:“有余的话,可以做点生意糊口。免得以后再借人钱背债!”老翁感叹说:“先生想得真周到!真是她们夫妇的再生父母啊!”就详细请问了书生姓名和住地。

  【正文】生遂归寓,终疑相者言,不能成寐。闻更筹三响〖(徐铉诗)任他银箭转更筹。(按)更筹,报更之筹也。〗,自念:“时至矣!”正疑虑间,有叩门求见者。起时,则前妇以金交官,夫得释,偕来叩谢。生起,劳慰之〖劳,劝解也。〗。送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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