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毛分绿水,红掌荡清波”。此情此景,只有在这儿才真能见到。岸上也常有妇女捣衣,乡下女孩水色好,如果眉眼再清秀一点,就很漂亮。如果见到一个出色一点的浣衣女,不久就不在了,此所谓艳色天下重,何况乡下女孩纯洁不俗,天真可爱!下午仍带小妞玩。因雪天虽星期也没出去。
晚间我看笔记。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一月二十六日 雪
晨六时打坐。
今日坐中不知何故,意境上一片大水。这一晌不知为何,坐中梦中只见一片汪洋,而口水之多,更不能提,似乎体内水太多了,我从不敢多喝汤水,不知水从何来?(怀师批示:因冬寒之故,外境引起内识幻变也。)
下午仍带小妞玩。门铃响了,是报童来收报费。电话铃响了,是一个学生来问分数。告诉他,他们还没回来,请他晚上再来电话。放下话筒,后门有人敲门,是查瓦斯的。他刚出门,前门有人在叫,原来是一个中国学生来访,进来坐了一下。他说他待不下去了,又冷又闷,除了读书,没地方玩。我没多说什么,我认为这点苦都不能吃,最好回去。
晚间我看笔记。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一月二十九日 晴
晨六时打坐。
今冬雪不多,也不大。因为不常下雪,晴天又多,后院不见很多积雪,不似往年雪被推雪车一推,积在一堆,像个雪山,有时又似埃及人的坟墓。当去年我学白骨观时,白骨人白如珂雪,我的意境上睁眼闭眼都有一个白骨人和后院的白雪一样。今冬到现在还没有这样大雪,当然现在才是入冬,冬季还长得很呢!往年五月还飞雪呢!六月初还有落地化水的雪。下午带小妞玩,看电视。门铃响了,报童来收报费。他刚走,小妞说后门有人敲门。我忙去看,果然是个男士站在后门外边,原来是问路的。我说:“我不出门,哪儿都认不得。”他失望地走了。这种事,在别家可能会骂他,不兴敲门问路的。我却不肯,因为我自己也经过这种找不到人问路的困难。他可能也是个异乡人,至少也是个这个镇的生客。不能帮忙,已觉歉然!
晚间我看《楞严大义》。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二日 晴
晨六时打坐。
今天请客,一早就收拾屋子,连小妞也忙着擦玻璃。她如果无事,她就会吵,所以故意找事给她做。女儿他们又去买菜。本想多做两个中国菜,因为有个日本修女来表演茶道。但美国人是大多数,他们有些菜不会吃,同时也要做几个印度菜,所以我知道他们大家都爱吃的做了两个。一位同事太太送来一个大蛋糕。大家都说蛋糕做得真好,十分精致,也十分有趣。饭后日本修女表演茶道。在我看来也没什么,那位修女的英文不够好,看她解释时比较吃力。她懂一点点中文,写她自己的名字写得还不错,只是说话不行。十二点后,大家尽欢而散。
写完日记,一点五十五分,打坐。
十二月三日 阴
晨六时打坐。
晚饭后,时间还早,因为天太短了,小妞要在我屋里玩一阵,才肯去睡。她要开台灯,东插西插总插不准插头,她说灯坏了。我一插灯马上就亮了。她妈妈就说:“你不会插,还说灯坏了。”我没讲话。因为我的心已经不在此了。我在想,她人小摸不准,大人是靠经验。她摸这个插头,不正如我在坐中摸不到那个插头一样吗?她摸这一插头,只要多练几次,就可百插百中。因为这是看得见的。而我坐中的插头无形无相,瞎猫碰耗子,可没那么简单啊!写完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四日 阴
晨六时打坐。
晚间我看《楞伽大义》。我对《圆觉经》上说的,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不太懂?(怀师批示:此须实修实证,一落言诠,即不是。)
写完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五日 晴
晨六时打坐。
最近气都在头部,似乎脑髓太满了,每有一点空隙,头不痛,不痒,也不难过,只是脑子里不装一点事情,对任何事都清清楚楚,但过去就算,不留一点东西。如果不故意去想,就什么都不记得。似乎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灵。譬如打坐时,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尽管知道,却不相干。似乎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觉得脑子迟钝了。(怀师批示:仍被受阴--感觉状态--所惑,应知“受即是空,空即是受”。)
下午带小妞玩。正看电视,有人敲门,我奇怪,外面有两重门,虽未上锁,却是关好的,来人不按铃,直截进入敲客室的门,在美国来说是犯规的。但我仍然开了门,原来是个非洲人来问路,他问到我这不出门的人,哪会知道。这就是美国的缺点,新来的人迷了路,连找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因为街上没有行人。而每家的人都在外面工作,大半每栋房子都是空屋,想必他是听到这里有电视的声音,所以急忙跑来,忘了礼貌。
晚间我看《楞伽大义》。我不懂无色界既无物质,又无身体,唯以心识住于深妙之禅定,为一无物质的世界,那么此色身还要不要呢?(怀师批示:非色非身,是之谓身。)是完全舍弃?还是工停则身有,工举则身无,仍然借假修真呢?(怀师批示:以仍有身见未得解脱故。)所谓工停则身有,工举则身无,是不是化工?(怀师批示:接近化工。) 写完日记,十一点半,打坐。
十二月六日 阴
晨六时打坐。
我在意境上定住的那棵星,虽亮太小,于是我又把它观想成一个太阳,那太阳圆如明镜,光芒四射,每于坐中看到它的光芒,似乎四周都亮了。光柔和而不刺眼,但我又怕弄错了,会不会是魔境?(怀师批示:如不执著,魔境即为胜境。)
晚间看《楞严大义》。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十一日 晴
晚间看《习禅录影》。我有一个问题:老师说有一个人死后跟老师来了(当然是灵魂),最后仍旧去了。我就奇怪,如果他真能一直跟着老师,那么老师将如何处置他呢?把他放在哪里?(怀师批示:如他有福缘,将他放在无可放处,自有转身一路在也。一笑。)
写完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十二日 阴
晨六时打坐。
今晨坐中,将入杳冥之际,眼睛忽然一震,几乎把闭上的眼睛震开了,心灵也一震,如同吓了一跳。我感到就是这一惊打岔了,未能蓦直去。但在这类地方我就说不清楚。(怀师批示:正此一震,当可自见大机大用处,惜乎不了,而错过站头。)
十二月十四日 晴
晨六时打坐。
下午带小妞玩。室内暖气不够,又开电热气。小妞病刚好,中午饭后,还要给她吃药。因为快放假了,女儿他们今天回来得早一点。晚餐桌上,女儿告诉我,她今天特请那位日本修女在她的班上表演茶道,那修女带来一位日本太太,因为有人做茶,也得有人吃茶,必须有个对象。她说这东西全靠气氛和做茶人的气质。今天比在我们这里的气氛完全不同。因为那天是请一位哲学教授做她的对象,而观众都是系里的同事及眷属,日本修女庄重严肃,认真地做,所以不同。今天那位日本太太嘻嘻笑笑的,气氛完全被她破坏。幸好观众都是学生,并不懂。据说这东西如果是有道行的人表演且观众也是有修养的人,他能把人带入一种微妙的境界。不是任何人都能做,任何人都能观的。据日本太太说,她们在水牛城有一个类似俱乐部的地方,常常表演茶道。我和女儿认为她们在糟贱茶道。据说有一次有两个美国男士问她们茶道是不是与佛教有关系,是不是一个禅宗大师发明的?她们答:“是。”那两个男士急忙跑掉。(怀师批示:世间事,大都是骗死人不花本钱的,可笑之至!)
晚间我看《楞严大义》。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十八日 晴
晨六时打坐。
我现在了解坐中极静时,气息就会细微,越静气息越微弱,似乎换不过气来,如果再静到极点,可能气就停了。所以说气脉可以自主,不知是不是这个意思?(怀师批示:正是。)
这些日子,气都在头上,但不痛、不痒、也不重,但总觉得头顶脑际,由发际上去四指的地方,似乎很满,也不胀,只是觉得没有一点空隙。我认为就是未满周岁的婴儿脑髓还未长满时跳动的那块地方,实在也说不清楚了。(怀师批示:应知时知量,出超而解脱此身,抛身而后可入可出,可舍可取。)
下午带小妞玩,看电视。今天是天虽晴,却很冷。室温不够又加电热气。晚间女儿在客厅看书,我在屋内看书,听她咳得厉害,叫她进屋来看,屋内暖和一点,她一定不肯。古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中国人的孝,就是要能体亲意!太难了。谁能办到!
我看一点笔记。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十九日 晴
晨六时打坐。
下午带小妞玩,看电视。她爸明天要回印度探亲,答应小妞今天下午带她去吃东西。她乖乖地等着。四点多钟,女儿她们回来了,买了许多菜和日用品之类,因为雪天没人开车,很不方便。好在开车的人只去三周。我看他们忙得不得了,我就说,明天走,为什么前两天不把该买的东西买好。女儿说,别提了,今天就要走呢!原来他是准备明天搭一位同事的便车去纽约搭飞机的。不料那人要今天夜里走,他只得忙忙收拾行李了。可是到现在还没买完东西呢!既已答应小妞的,只得带她走一趟,他带小妞出去了。我们母女忙着做饭,电话铃响了。刚接完电话,门铃响了,一位同事太太来送行,带来一包礼物。她刚走,电话铃又响了,接了一个错电话。这时小妞父女回来了。她爸才开始收拾行李,我们的菜饭都做好了,那人七点才来,又吃了饭才走。去纽约要六七个钟头,躺下三四个钟头就天亮了。
晚间我看笔记。十一点,打坐。
十二月二十日 阴
晨六时打坐。
我常在坐中观想顶法。师谕:“这是了生脱死的大方便法门,不必畏惧而放弃此观。”我想是不是说人死之后,怕识神乱钻,因为识神必须从顶门走才对。如果开顶之后,在坐中把灵魂从顶门出入,习惯了,到死的时候,灵魂就一定会从顶门出去了,因为已成熟路,到时候就不至于彷徨了。(怀师批示:你理解得不错。但大激…
《参禅日记 二(金满慈夫人)》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