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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二(金滿慈夫人)▪P10

  ..續本文上一頁毛分綠水,紅掌蕩清波”。此情此景,只有在這兒才真能見到。岸上也常有婦女搗衣,鄉下女孩水色好,如果眉眼再清秀一點,就很漂亮。如果見到一個出色一點的浣衣女,不久就不在了,此所謂豔色天下重,何況鄉下女孩純潔不俗,天真可愛!下午仍帶小妞玩。因雪天雖星期也沒出去。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二十六日 雪

  晨六時打坐。

  今日坐中不知何故,意境上一片大水。這一晌不知爲何,坐中夢中只見一片汪洋,而口水之多,更不能提,似乎體內水太多了,我從不敢多喝湯水,不知水從何來?(懷師批示:因冬寒之故,外境引起內識幻變也。)

  下午仍帶小妞玩。門鈴響了,是報童來收報費。電話鈴響了,是一個學生來問分數。告訴他,他們還沒回來,請他晚上再來電話。放下話筒,後門有人敲門,是查瓦斯的。他剛出門,前門有人在叫,原來是一個中國學生來訪,進來坐了一下。他說他待不下去了,又冷又悶,除了讀書,沒地方玩。我沒多說什麼,我認爲這點苦都不能吃,最好回去。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一月二十九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今冬雪不多,也不大。因爲不常下雪,晴天又多,後院不見很多積雪,不似往年雪被推雪車一推,積在一堆,像個雪山,有時又似埃及人的墳墓。當去年我學白骨觀時,白骨人白如珂雪,我的意境上睜眼閉眼都有一個白骨人和後院的白雪一樣。今冬到現在還沒有這樣大雪,當然現在才是入冬,冬季還長得很呢!往年五月還飛雪呢!六月初還有落地化水的雪。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門鈴響了,報童來收報費。他剛走,小妞說後門有人敲門。我忙去看,果然是個男士站在後門外邊,原來是問路的。我說:“我不出門,哪兒都認不得。”他失望地走了。這種事,在別家可能會罵他,不興敲門問路的。我卻不肯,因爲我自己也經過這種找不到人問路的困難。他可能也是個異鄉人,至少也是個這個鎮的生客。不能幫忙,已覺歉然!

  晚間我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二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今天請客,一早就收拾屋子,連小妞也忙著擦玻璃。她如果無事,她就會吵,所以故意找事給她做。女兒他們又去買菜。本想多做兩個中國菜,因爲有個日本修女來表演茶道。但美國人是大多數,他們有些菜不會吃,同時也要做幾個印度菜,所以我知道他們大家都愛吃的做了兩個。一位同事太太送來一個大蛋糕。大家都說蛋糕做得真好,十分精致,也十分有趣。飯後日本修女表演茶道。在我看來也沒什麼,那位修女的英文不夠好,看她解釋時比較吃力。她懂一點點中文,寫她自己的名字寫得還不錯,只是說話不行。十二點後,大家盡歡而散。

  寫完日記,一點五十五分,打坐。

  十二月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晚飯後,時間還早,因爲天太短了,小妞要在我屋裏玩一陣,才肯去睡。她要開臺燈,東插西插總插不准插頭,她說燈壞了。我一插燈馬上就亮了。她媽媽就說:“你不會插,還說燈壞了。”我沒講話。因爲我的心已經不在此了。我在想,她人小摸不准,大人是靠經驗。她摸這個插頭,不正如我在坐中摸不到那個插頭一樣嗎?她摸這一插頭,只要多練幾次,就可百插百中。因爲這是看得見的。而我坐中的插頭無形無相,瞎貓碰耗子,可沒那麼簡單啊!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晚間我看《楞伽大義》。我對《圓覺經》上說的,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無了知不辨真實。不太懂?(懷師批示:此須實修實證,一落言诠,即不是。)

  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五日 晴

  晨六時打坐。

  最近氣都在頭部,似乎腦髓太滿了,每有一點空隙,頭不痛,不癢,也不難過,只是腦子裏不裝一點事情,對任何事都清清楚楚,但過去就算,不留一點東西。如果不故意去想,就什麼都不記得。似乎腦子裏只是一片空靈。譬如打坐時,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盡管知道,卻不相幹。似乎任何事都與我無關。我覺得腦子遲鈍了。(懷師批示:仍被受陰--感覺狀態--所惑,應知“受即是空,空即是受”。)

  下午帶小妞玩。正看電視,有人敲門,我奇怪,外面有兩重門,雖未上鎖,卻是關好的,來人不按鈴,直截進入敲客室的門,在美國來說是犯規的。但我仍然開了門,原來是個非洲人來問路,他問到我這不出門的人,哪會知道。這就是美國的缺點,新來的人迷了路,連找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因爲街上沒有行人。而每家的人都在外面工作,大半每棟房子都是空屋,想必他是聽到這裏有電視的聲音,所以急忙跑來,忘了禮貌。

  晚間我看《楞伽大義》。我不懂無色界既無物質,又無身體,唯以心識住于深妙之禅定,爲一無物質的世界,那麼此色身還要不要呢?(懷師批示:非色非身,是之謂身。)是完全舍棄?還是工停則身有,工舉則身無,仍然借假修真呢?(懷師批示:以仍有身見未得解脫故。)所謂工停則身有,工舉則身無,是不是化工?(懷師批示:接近化工。) 寫完日記,十一點半,打坐。

  十二月六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我在意境上定住的那棵星,雖亮太小,于是我又把它觀想成一個太陽,那太陽圓如明鏡,光芒四射,每于坐中看到它的光芒,似乎四周都亮了。光柔和而不刺眼,但我又怕弄錯了,會不會是魔境?(懷師批示:如不執著,魔境即爲勝境。)

  晚間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十一日 晴

  晚間看《習禅錄影》。我有一個問題:老師說有一個人死後跟老師來了(當然是靈魂),最後仍舊去了。我就奇怪,如果他真能一直跟著老師,那麼老師將如何處置他呢?把他放在哪裏?(懷師批示:如他有福緣,將他放在無可放處,自有轉身一路在也。一笑。)

  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十二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今晨坐中,將入杳冥之際,眼睛忽然一震,幾乎把閉上的眼睛震開了,心靈也一震,如同嚇了一跳。我感到就是這一驚打岔了,未能蓦直去。但在這類地方我就說不清楚。(懷師批示:正此一震,當可自見大機大用處,惜乎不了,而錯過站頭。)

  十二月十四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玩。室內暖氣不夠,又開電熱氣。小妞病剛好,中午飯後,還要給她吃藥。因爲快放假了,女兒他們今天回來得早一點。晚餐桌上,女兒告訴我,她今天特請那位日本修女在她的班上表演茶道,那修女帶來一位日本太太,因爲有人做茶,也得有人吃茶,必須有個對象。她說這東西全靠氣氛和做茶人的氣質。今天比在我們這裏的氣氛完全不同。因爲那天是請一位哲學教授做她的對象,而觀衆都是系裏的同事及眷屬,日本修女莊重嚴肅,認真地做,所以不同。今天那位日本太太嘻嘻笑笑的,氣氛完全被她破壞。幸好觀衆都是學生,並不懂。據說這東西如果是有道行的人表演且觀衆也是有修養的人,他能把人帶入一種微妙的境界。不是任何人都能做,任何人都能觀的。據日本太太說,她們在水牛城有一個類似俱樂部的地方,常常表演茶道。我和女兒認爲她們在糟賤茶道。據說有一次有兩個美國男士問她們茶道是不是與佛教有關系,是不是一個禅宗大師發明的?她們答:“是。”那兩個男士急忙跑掉。(懷師批示:世間事,大都是騙死人不花本錢的,可笑之至!)

  晚間我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十八日 晴

  晨六時打坐。

  我現在了解坐中極靜時,氣息就會細微,越靜氣息越微弱,似乎換不過氣來,如果再靜到極點,可能氣就停了。所以說氣脈可以自主,不知是不是這個意思?(懷師批示:正是。)

  這些日子,氣都在頭上,但不痛、不癢、也不重,但總覺得頭頂腦際,由發際上去四指的地方,似乎很滿,也不脹,只是覺得沒有一點空隙。我認爲就是未滿周歲的嬰兒腦髓還未長滿時跳動的那塊地方,實在也說不清楚了。(懷師批示:應知時知量,出超而解脫此身,抛身而後可入可出,可舍可取。)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今天是天雖晴,卻很冷。室溫不夠又加電熱氣。晚間女兒在客廳看書,我在屋內看書,聽她咳得厲害,叫她進屋來看,屋內暖和一點,她一定不肯。古人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孝之始也。”中國人的孝,就是要能體親意!太難了。誰能辦到!

  我看一點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十九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她爸明天要回印度探親,答應小妞今天下午帶她去吃東西。她乖乖地等著。四點多鍾,女兒她們回來了,買了許多菜和日用品之類,因爲雪天沒人開車,很不方便。好在開車的人只去叁周。我看他們忙得不得了,我就說,明天走,爲什麼前兩天不把該買的東西買好。女兒說,別提了,今天就要走呢!原來他是准備明天搭一位同事的便車去紐約搭飛機的。不料那人要今天夜裏走,他只得忙忙收拾行李了。可是到現在還沒買完東西呢!既已答應小妞的,只得帶她走一趟,他帶小妞出去了。我們母女忙著做飯,電話鈴響了。剛接完電話,門鈴響了,一位同事太太來送行,帶來一包禮物。她剛走,電話鈴又響了,接了一個錯電話。這時小妞父女回來了。她爸才開始收拾行李,我們的菜飯都做好了,那人七點才來,又吃了飯才走。去紐約要六七個鍾頭,躺下叁四個鍾頭就天亮了。

  晚間我看筆記。十一點,打坐。

  十二月二十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我常在坐中觀想頂法。師谕:“這是了生脫死的大方便法門,不必畏懼而放棄此觀。”我想是不是說人死之後,怕識神亂鑽,因爲識神必須從頂門走才對。如果開頂之後,在坐中把靈魂從頂門出入,習慣了,到死的時候,靈魂就一定會從頂門出去了,因爲已成熟路,到時候就不至于彷徨了。(懷師批示:你理解得不錯。但大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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