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批示:古德云:起心动念是天魔,不起心动念是阴魔,道起不起是烦恼魔。)
今晚我看了《圆觉经》。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一月三十一日 晴
晨六时打坐。
晨坐中眼前一片白云,缓缓飘动,阳光时隐时现,有时大放光明。我现在没观顶了,因为光已够多,只是大部分是日光透过云层,光在云里。至于大放光明的时间不长,但也不是一瞬,只是我希望它愈久愈好而已!最近意境上似乎定住一片光明,但不够亮,如日光透过云层,白白的。(怀师批示:当不迎不住,不执不舍。应知此犹是胜景,是心所。但悟得能化能知者,庶乎近焉!)
下午带小妞玩,仍看电视,学做瑜伽。我现在每晨下坐,都做几节瑜伽的,虽然只学了几天,每天都复习一遍。做做瑜伽就能知道身体有何病况,哪只脚、哪只手有了问题,一做运动就知道了。刚开始有一点累,现在已不在乎。我不知写瑜伽和学打拳孰为优劣?(怀师批示:大致相通。)
晚间我看笔记。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一日 晴
晨六时打坐。
晨坐中仍是眼前一片白云,云层中透出光芒,一身温暖舒适。现在的腿也不痛、不痒、不酸、不麻,尤其刚上坐时,忘了腿的存在。
晚间我看《圆觉经》。我有两个问题,身心分开,算不算神飞?物化是不是神飞?(怀师批示:此中同异,大有差别。凡夫及修行未证菩提道果者,皆是神飞物化,且程度各有差别不同。若彻头彻尾证悟极果者,任运自在,不即不离矣。)
写完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六日 阴
晨六时打坐。
坐中听到女儿叫我,我以为又是识神作祟。再证实一下,她说要地址簿给她看看。我决定是事实了,才下坐开门。原来昨天说好要来搭车的朋友,一直没来,又怕人家来扑空,不好意思,所以去个电话问问,结果那人说他又要搭别人的车了。这些人不搭车,应当来个电话,以免别人久等。中国学生一到美国,就入乡随俗了,忘了中国人的固有美德,诸如守时、守约等等。在美国人最会在此种地方大意。譬如托他一件事,他就能说忘了!甚至请客,常常临时为一点小事改变主意。所以和外国人交往,要记住“靠不住”三个字。我们初来就常常上这种当,现在也懂得应付了。下午带小妞玩,她又咳嗽了。中午我记着给她吃了药。
晚间我看笔记。我有一个问题,是不是元神是体,识神是用?识神就像那聪明而顽皮的孩子,作祟的是它,但瞬息千里,变化莫测的也是它。当它作起乱来,元神都要退位。可是如果把它训练成功,只要它不兴风作浪,它不就成元神之用了吗?因为元神没有它也不行呀!我们觉来觉去的,是不是就为训练识神?(怀师批示:理是对的。但元神、识神之说,乃起于唐宋以后,佛道两家的混合名称。此须知。)
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七日 晴
晨六时打坐。
坐中听他们带小妞走了,我大约又坐了半小时后下坐。收拾床铺之后,就做瑜伽,虽然只学了十几节,最初需时一小时,现在四十分钟可以做完,我相信还会缩短时间的。因为早上时间太忙,运动的时间太多,就会忙不过来。
下午仍带小妞玩,看电视。这个月底,她就满四岁了。每天到瑜伽节目时间,我就带着她学。虽然她是乱跳一阵,我却学了一些,可是总难免正在学的时候,她不是要吃东西,就是要去浴室,或者我们同时睡在地上,她乱滚一阵,我一动就碰到她,我就不能尽量地学。好在一个姿势要教几次,有时也会复习,所以机会还多,这次没学到的,下次再学。而且除正式教瑜伽的节目之外,其他节目中也有渗杂教瑜伽的,随时随处可以参考。似乎最近学瑜伽术是一股风气,别看这么热门,不定哪天说没有就没有了,我有这种经验。过去有一个印度女人教,那时小妞太小,我只好放弃机会,不久就结束了。因为电台买这种节目很贵,而教的人也会卖完。这次是个美国男孩子教,他常常带他的女学生来表演。教得不错。
晚间我看笔记。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十日 晴
晨六时欠一刻打坐。
昨夜太冷,暖气上不来,有时候暖气再大都不够用。坐中我感到很冷,不敢久坐。今晨一觉醒来,看看钟不到六点,立刻起来打坐。早晚打坐惯了,少坐了时间会不舒适,所以说习惯为第二天性。由此我又想到学这东西,所谓由勉而安,也就是此意了。即如那一觉,开始时所谓一觉即离,不见得就离得掉,但勉强来勉强去的,时间一长,也不用觉、不用离地走上了轨道,连自己也莫名其妙。习惯成自然了!
今天星期,小妞有点咳嗽,他们都没出去。晚间我听到女儿打电话,才知道明天小妞又是请一个同学的妈妈送她回来。但每次小妞由别人送来,我就得到时候在门口等她,一方面为怕小妞见没人送,又没人接,她会失望。另一方面,送她来的人见门口没人,就会上来代她按铃。为免太麻烦别人,我总是在窗边看着,车子一到,立刻出去,给人家打个招呼,说声谢谢!每次小妞一下车就向上面望,不忍叫她失望。这家只有三个半人,彼此都不接头。晚上我把一月份和去年十一月上半月的日记报告装好封好,交给女儿明天寄呈。希望能平安到达!写完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十一日 阴
晨六时打坐。
昨夜和今晨的坐中,都感到腹内随着呼吸起伏,而口鼻呼吸的气不大,腹内似乎起伏得像呼吸一样。坐中日光一片,愈来愈宽,似乎与虚空合一了。而我恰在这片光中,身体渐渐发热,我希望身体能被日光化掉,但没有,仍然有个身体的存在,下坐后仍是故我依然,真不理想!只得照例做瑜伽,又学了几节新的,共有二十多节。我不懂,不论坐中或做运动,都会感到身体发胀,是真的呢,还是只是感觉?(怀师批示:此乃受阴境界,不执为是。)下午仍带小妞玩。在她上午回来的时候,我知道她爸今天不去接她,是别人送她回来,所以在窗口注视外面来往的车辆。不久,一辆车向这面一转,停下来了,我急忙出去,那位太太正带小妞走过来。抬头看见我,忙挥手打招呼。我高声说:“谢谢!”她大叫:“不要客气!”因为时近中午,正是车辆多的时候,彼此都怕对方听不清楚。我问小妞:“你谢谢人家没有?”她说:“下车的时候,我说了谢谢妈妈。”小妞活泼是大家所喜爱的,她改变了南印度人的呆板习俗。上月她姑妈回去,大加宣传。她爸家的人都来信赞美她呢!
今日发出第二十九次日记报告(是今年元月份的),并附去年十一月上半月的日记报告一份。晚间我看笔记。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十二日 阴
晨六时打坐。
坐中觉得周身气脉活动,恬静、舒适。下坐仍做瑜伽。虽然只做了几天,我已觉得手脚更灵活了,很有趣。下午仍带小妞玩,听门外有响动,是送信的。收到老师一月三十一日的手谕,还有一封台湾朋友的来信,但不是这几天我总记着的那位朋友来的。不知怎么这几天我总想到那位朋友,她一直不见来信,忽然我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记得前年我一直念到一个朋友,不久就接到她的噩耗。有人说打坐会坐到对任何事都有预感。有人就到此止步,因为很害怕。如果我也是如此,怎么办?我也害怕,但不会止步。记得有一次,我问父亲:“如果我是个儿子如何?”父亲笑笑说:“何幸如之!”事实上到今天,我仍是故我依然,一无所成。如果我是个儿子,又何幸之有呢!如果能在修行上有点成绩,或可能弥补少许今生的遗憾!晚间这家男主人去学修电器。小妞不肯睡觉,坐在被子里读书。想来这一家又多了一个书呆子。我回房看笔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十三日 阴
晨六时打坐。
下午仍做瑜伽。前两天开始时饭量大增,现在又正常了。似乎累了之故,觉总是睡不够。昨奉师谕,感谢师的慈爱,为我考虑得那么周到,我已神往复青大厦九楼了。我一生最怕做寄生虫,自从专校毕业,虽在抗战期间,从未间断工作,虽然工作繁忙,警报日以继夜,受过许多惊险,但我从不泄气。人就是要这样,才生活得有趣。因为人是活在希望中的!其实历来自杀的人,除了少数的弱者之外,大多数都不是真正穷苦的人,真正的穷困者,大都能逆来顺受,一天忙着希望能早日实现他们的美梦。信宗教、学禅、学道者,也无非是把精神寄托在希望之中。只要能有一点心得,吃什么苦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古人为道捐躯,原则也是一样。我希望在我暂不能返国期间,好好多用点功,将来回去,犹如画龙点睛,不要给老师添太多的麻烦!
下午仍带小妞玩。女儿回来后,她说有一位修女,也是她们系里的同事,因便血住院,医生怕是癌症,什么都不准吃,还要吃药使她痛,问她指出痛在哪里。不准吃止痛药,空肚服药,已受不住,夜间痛得不能睡,就是要她省察痛在何处,其实已照过X光,不该这么折磨人了。在这种地方,中国的西医就好得多,比较有人情味!晚间看《楞严大义》。写日记。十一点,打坐。
二月十六日 阴
晨六时打坐。
今日周六,农历大年初一,我在此给老师磕头拜年!想复青大厦九楼,因新搬家,又值新年,定有一番热闹。我们在国外,此地中国人又少,这家的男主人又是外国人,当然不会过年。因为我要买打火机,仍到原来上次买的那家店去看,那种已经卖完了,只好另购一种。于是顺便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饭。有趣的是,这家餐馆的猪、牛排是有名的,常常长龙排得好远。从前我去吃过一次牛排,虽不好吃,但因烤得还透,也还热,将就吃了一半。今天女儿说换猪排尝尝,结果更吃不成。一拿上来,见肉汁全是血,因为外国人喜欢吃嫩得见血的,又烤得不透,切不动,等切下来就冷了。我勉强吃了两小片,不敢再吃,忽然想起两个故事。据说一个美国人在昆明吃过桥米粉,太烫一下吐不出来,烫死了。另一个是一个中国朋友,因牛排很贵,丢了又舍不得,勉强吃完,结果大病一场。女儿似乎看出来了,她说:“吃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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