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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二(金滿慈夫人)▪P14

  ..續本文上一頁批示:古德雲:起心動念是天魔,不起心動念是陰魔,道起不起是煩惱魔。)

  今晚我看了《圓覺經》。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一月叁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

  晨坐中眼前一片白雲,緩緩飄動,陽光時隱時現,有時大放光明。我現在沒觀頂了,因爲光已夠多,只是大部分是日光透過雲層,光在雲裏。至于大放光明的時間不長,但也不是一瞬,只是我希望它愈久愈好而已!最近意境上似乎定住一片光明,但不夠亮,如日光透過雲層,白白的。(懷師批示:當不迎不住,不執不舍。應知此猶是勝景,是心所。但悟得能化能知者,庶乎近焉!)

  下午帶小妞玩,仍看電視,學做瑜伽。我現在每晨下坐,都做幾節瑜伽的,雖然只學了幾天,每天都複習一遍。做做瑜伽就能知道身體有何病況,哪只腳、哪只手有了問題,一做運動就知道了。剛開始有一點累,現在已不在乎。我不知寫瑜伽和學打拳孰爲優劣?(懷師批示:大致相通。)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

  晨坐中仍是眼前一片白雲,雲層中透出光芒,一身溫暖舒適。現在的腿也不痛、不癢、不酸、不麻,尤其剛上坐時,忘了腿的存在。

  晚間我看《圓覺經》。我有兩個問題,身心分開,算不算神飛?物化是不是神飛?(懷師批示:此中同異,大有差別。凡夫及修行未證菩提道果者,皆是神飛物化,且程度各有差別不同。若徹頭徹尾證悟極果者,任運自在,不即不離矣。)

  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六日 陰

  晨六時打坐。

  坐中聽到女兒叫我,我以爲又是識神作祟。再證實一下,她說要地址簿給她看看。我決定是事實了,才下坐開門。原來昨天說好要來搭車的朋友,一直沒來,又怕人家來撲空,不好意思,所以去個電話問問,結果那人說他又要搭別人的車了。這些人不搭車,應當來個電話,以免別人久等。中國學生一到美國,就入鄉隨俗了,忘了中國人的固有美德,諸如守時、守約等等。在美國人最會在此種地方大意。譬如托他一件事,他就能說忘了!甚至請客,常常臨時爲一點小事改變主意。所以和外國人交往,要記住“靠不住”叁個字。我們初來就常常上這種當,現在也懂得應付了。下午帶小妞玩,她又咳嗽了。中午我記著給她吃了藥。

  晚間我看筆記。我有一個問題,是不是元神是體,識神是用?識神就像那聰明而頑皮的孩子,作祟的是它,但瞬息千裏,變化莫測的也是它。當它作起亂來,元神都要退位。可是如果把它訓練成功,只要它不興風作浪,它不就成元神之用了嗎?因爲元神沒有它也不行呀!我們覺來覺去的,是不是就爲訓練識神?(懷師批示:理是對的。但元神、識神之說,乃起于唐宋以後,佛道兩家的混合名稱。此須知。)

  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七日 晴

  晨六時打坐。

  坐中聽他們帶小妞走了,我大約又坐了半小時後下坐。收拾床鋪之後,就做瑜伽,雖然只學了十幾節,最初需時一小時,現在四十分鍾可以做完,我相信還會縮短時間的。因爲早上時間太忙,運動的時間太多,就會忙不過來。

  下午仍帶小妞玩,看電視。這個月底,她就滿四歲了。每天到瑜伽節目時間,我就帶著她學。雖然她是亂跳一陣,我卻學了一些,可是總難免正在學的時候,她不是要吃東西,就是要去浴室,或者我們同時睡在地上,她亂滾一陣,我一動就碰到她,我就不能盡量地學。好在一個姿勢要教幾次,有時也會複習,所以機會還多,這次沒學到的,下次再學。而且除正式教瑜伽的節目之外,其他節目中也有滲雜教瑜伽的,隨時隨處可以參考。似乎最近學瑜伽術是一股風氣,別看這麼熱門,不定哪天說沒有就沒有了,我有這種經驗。過去有一個印度女人教,那時小妞太小,我只好放棄機會,不久就結束了。因爲電臺買這種節目很貴,而教的人也會賣完。這次是個美國男孩子教,他常常帶他的女學生來表演。教得不錯。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十日 晴

  晨六時欠一刻打坐。

  昨夜太冷,暖氣上不來,有時候暖氣再大都不夠用。坐中我感到很冷,不敢久坐。今晨一覺醒來,看看鍾不到六點,立刻起來打坐。早晚打坐慣了,少坐了時間會不舒適,所以說習慣爲第二天性。由此我又想到學這東西,所謂由勉而安,也就是此意了。即如那一覺,開始時所謂一覺即離,不見得就離得掉,但勉強來勉強去的,時間一長,也不用覺、不用離地走上了軌道,連自己也莫名其妙。習慣成自然了!

  今天星期,小妞有點咳嗽,他們都沒出去。晚間我聽到女兒打電話,才知道明天小妞又是請一個同學的媽媽送她回來。但每次小妞由別人送來,我就得到時候在門口等她,一方面爲怕小妞見沒人送,又沒人接,她會失望。另一方面,送她來的人見門口沒人,就會上來代她按鈴。爲免太麻煩別人,我總是在窗邊看著,車子一到,立刻出去,給人家打個招呼,說聲謝謝!每次小妞一下車就向上面望,不忍叫她失望。這家只有叁個半人,彼此都不接頭。晚上我把一月份和去年十一月上半月的日記報告裝好封好,交給女兒明天寄呈。希望能平安到達!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十一日 陰

  晨六時打坐。

  昨夜和今晨的坐中,都感到腹內隨著呼吸起伏,而口鼻呼吸的氣不大,腹內似乎起伏得像呼吸一樣。坐中日光一片,愈來愈寬,似乎與虛空合一了。而我恰在這片光中,身體漸漸發熱,我希望身體能被日光化掉,但沒有,仍然有個身體的存在,下坐後仍是故我依然,真不理想!只得照例做瑜伽,又學了幾節新的,共有二十多節。我不懂,不論坐中或做運動,都會感到身體發脹,是真的呢,還是只是感覺?(懷師批示:此乃受陰境界,不執爲是。)下午仍帶小妞玩。在她上午回來的時候,我知道她爸今天不去接她,是別人送她回來,所以在窗口注視外面來往的車輛。不久,一輛車向這面一轉,停下來了,我急忙出去,那位太太正帶小妞走過來。擡頭看見我,忙揮手打招呼。我高聲說:“謝謝!”她大叫:“不要客氣!”因爲時近中午,正是車輛多的時候,彼此都怕對方聽不清楚。我問小妞:“你謝謝人家沒有?”她說:“下車的時候,我說了謝謝媽媽。”小妞活潑是大家所喜愛的,她改變了南印度人的呆板習俗。上月她姑媽回去,大加宣傳。她爸家的人都來信贊美她呢!

  今日發出第二十九次日記報告(是今年元月份的),並附去年十一月上半月的日記報告一份。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十二日 陰

  晨六時打坐。

  坐中覺得周身氣脈活動,恬靜、舒適。下坐仍做瑜伽。雖然只做了幾天,我已覺得手腳更靈活了,很有趣。下午仍帶小妞玩,聽門外有響動,是送信的。收到老師一月叁十一日的手谕,還有一封臺灣朋友的來信,但不是這幾天我總記著的那位朋友來的。不知怎麼這幾天我總想到那位朋友,她一直不見來信,忽然我有一絲不祥的預感!記得前年我一直念到一個朋友,不久就接到她的噩耗。有人說打坐會坐到對任何事都有預感。有人就到此止步,因爲很害怕。如果我也是如此,怎麼辦?我也害怕,但不會止步。記得有一次,我問父親:“如果我是個兒子如何?”父親笑笑說:“何幸如之!”事實上到今天,我仍是故我依然,一無所成。如果我是個兒子,又何幸之有呢!如果能在修行上有點成績,或可能彌補少許今生的遺憾!晚間這家男主人去學修電器。小妞不肯睡覺,坐在被子裏讀書。想來這一家又多了一個書呆子。我回房看筆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十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下午仍做瑜伽。前兩天開始時飯量大增,現在又正常了。似乎累了之故,覺總是睡不夠。昨奉師谕,感謝師的慈愛,爲我考慮得那麼周到,我已神往複青大廈九樓了。我一生最怕做寄生蟲,自從專校畢業,雖在抗戰期間,從未間斷工作,雖然工作繁忙,警報日以繼夜,受過許多驚險,但我從不泄氣。人就是要這樣,才生活得有趣。因爲人是活在希望中的!其實曆來自殺的人,除了少數的弱者之外,大多數都不是真正窮苦的人,真正的窮困者,大都能逆來順受,一天忙著希望能早日實現他們的美夢。信宗教、學禅、學道者,也無非是把精神寄托在希望之中。只要能有一點心得,吃什麼苦都不會放在心上,所以古人爲道捐軀,原則也是一樣。我希望在我暫不能返國期間,好好多用點功,將來回去,猶如畫龍點睛,不要給老師添太多的麻煩!

  下午仍帶小妞玩。女兒回來後,她說有一位修女,也是她們系裏的同事,因便血住院,醫生怕是癌症,什麼都不准吃,還要吃藥使她痛,問她指出痛在哪裏。不准吃止痛藥,空肚服藥,已受不住,夜間痛得不能睡,就是要她省察痛在何處,其實已照過X光,不該這麼折磨人了。在這種地方,中國的西醫就好得多,比較有人情味!晚間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十六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今日周六,農曆大年初一,我在此給老師磕頭拜年!想複青大廈九樓,因新搬家,又值新年,定有一番熱鬧。我們在國外,此地中國人又少,這家的男主人又是外國人,當然不會過年。因爲我要買打火機,仍到原來上次買的那家店去看,那種已經賣完了,只好另購一種。于是順便在外面吃了一頓晚飯。有趣的是,這家餐館的豬、牛排是有名的,常常長龍排得好遠。從前我去吃過一次牛排,雖不好吃,但因烤得還透,也還熱,將就吃了一半。今天女兒說換豬排嘗嘗,結果更吃不成。一拿上來,見肉汁全是血,因爲外國人喜歡吃嫩得見血的,又烤得不透,切不動,等切下來就冷了。我勉強吃了兩小片,不敢再吃,忽然想起兩個故事。據說一個美國人在昆明吃過橋米粉,太燙一下吐不出來,燙死了。另一個是一個中國朋友,因牛排很貴,丟了又舍不得,勉強吃完,結果大病一場。女兒似乎看出來了,她說:“吃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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