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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开悟(贾题韬)▪P15

  ..续本文上一页去了解,而眼识又必依色尘而起。佛教承认客观境界,但客观境界不离识所变现;所以说,主观与客观是一体的。唯识学派集中全部力量所要说明的正是这个问题。唯识宗说“万法唯识”,又说识有相分与见分之别,而见分又离不开相分,相分也离不开见分。这里所说的见分即是主观,相分即是客观,二者只是一体的两个方面。灭因为把它勉强地一分为二,所以就产生了“人我执”与“法我执”。因此,我们想要真正认识宇宙及人生之本体,就必须把主、客观之对立彻底消灭,而这个雄伟的目的,就绝非语言文字可以表达的。只有概念活动消灭,真如体露,也即是空,也就是生命。如果人们真的想认识自己的生命,就必须把一切实执空掉,空的同时,即证真如。空的越彻底究竟,越能彻底地认识生命、显现生命。故此,我们不要怕空。有些人把“一切空”看成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一种简单的完全错误的看法。现在我们用《心经》来证明。经云:“空中无色”,即无色法,那么同样的“受、想、行、识”也是没有的,即五蕴空了;“无色、声、香、味、触、法”,即六尘空了,“无眼、耳、鼻、舌、身、意”,即六根空了;“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即是六识空了;“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即是十二因缘空了;“无苦、集、灭、道”,即是四圣谛空了;“无智亦无得”,即以智为首的六度空了;菩提果、涅槃妙果也都空了。正因其一切无自性;一切皆空,所以才能无所得。以无所得故,或有人要问,一切都空了,这有什么意义呢?别急!请听下事,《心经》中说了,“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土垂)”,菩萨才能心无挂碍,心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证得究竟涅槃。要想心无恐怖,就必须心无挂碍,无挂碍之前提则是一切法空不可得。空得越彻底,就越彻底的无恐怖。既无恐怖,则颠倒梦想断尽无余,即证究竟之涅槃妙果。原来,涅槃就是依据这个道理而证得的!还有比这更积极、更广泛的意义,即三世诸佛都是依此无所得的智慧而证得了无上正等正觉的!

  《景德传灯录》中有这样一段公案:有一天,八仙之一的吕洞宾看到一处云气缭绕升腾的所在,便非常稀奇地走了进去,却见黄龙禅师正在对大众说法。黄龙禅师一看吕洞宾走了进来,便喝问道:“来者何人?”吕洞宾答道:“云水道人!”黄龙禅师紧接着又问:“云尽水枯时何如”吕洞宾茫然无对。黄龙禅师说:“既答不上来,请你问我吧!”吕洞宾随即问道:“云尽水枯时何如?”黄龙禅师大声回答:“黄龙出现!”云尽了,水也枯了,自然就见到“黄龙”了。吕洞宾要把他的水放下、云也放下,一句话、一切放下,明心见性,彻底空去,当下即可见性成佛。这正是经》所指示的。一切无所得,才能直趣无上菩提。

  “空”与“真如”等等,都是佛教中最常见的重要名词。在一般人看来,“空”是消极的一面,“真如”是积极的一面。但若说到家,实则空即是真如,真如亦即人们所说的生命,这是并不含混的。以成佛来论,成佛以后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呢?如果没有了,那么,累劫勤修,所为何来?又有谁能来兴慈运悲,又怎么度众生呢?然而,我们一点也不用怀疑,要知道般若是干什么用的?般若不是别的,恰是证空、证真如的慧,而在此外,慧即是空、空即是真如,真如即生命本体。开悟便是点燃了生命的火炬,慈悲便是生命的光芒,舍己为人便是涅槃。几百年来,由于佛教指导思想的错误,致使佛教之趋势,态度是消极的,教理是枯燥的,活动是呆板的,总之,对社会的贡献大少了。唱的是“庄严国土,利乐有情”、“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高调,而实际上是把释迦牟尼佛原来积极为人的精神丧失殆尽(当然还有其他原因。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专门谈)。因此,我认为在讲道最高范畴的时候,应当提出“生命”这个具有活力的表相,从久已沉浸在一潭死水中把“空”和“真如”呼唤起来,使其与生命联翩齐飞,体现大乘独往独来的精神。我们知道,释迦佛原来就是一位非常活泼的人,他能够放弃一国之主的大权,而去出家修行,试问:人类整个历史上,象佛那样难舍能舍的究竟有几人?佛参访了印度当时很著名的好几位仙人以及种种外道修行者之后,竟没有一个能使他满意的,请看这是多大的气派!六年苦行,于生死大事一无所获,便毅然舍弃,结跏趺于菩提树下而开始了新的内征,请看这是何等的勇气,何等的毅力!、更是何等的智慧哪!

  佛大彻大悟之后,首先就去度化他的两位老师,半点儿也不含糊,因为他实实在在地掌握了真理。

  现在,有些人对禅宗妄加指责,殊不知佛本人就是一位具有科学态度与反抗精神的“逆”劲十足的人,本来非常活泼的佛教,越来越失去自己的本来面目了。这里,我再次申明:所谓开悟,就是取消了主、客观的对立性。开悟就是证悟了空理,也就是见到了真如,更是见到了自己生命的本来面目。因此,一旦真正地证悟了以后,一切的矛盾盾当下即化为和谐,到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对立可言呢?

  大乘十地中,第一地就是“欢喜地”。无量的不可尽述的喜乐都在开悟之后才得以享受。那时,你才会真正地认识到出家并没有吃什么亏。开悟是何等的高级和妙不可言的享受哪!我祝愿众位同学早日开悟!

  以上的大段话讲的是证悟,不是解悟。解悟是不能触及生命的根本问题的,而证悟则不然,曾经有这样一个公案:马祖有个大弟子叫百丈,马祖每每拿着一块烧饼问百丈,“这是什么?”百丈不敢回答,是烧饼吗?──那又何必问呢?不是烧饼吗?但这又是什么呢?如是经过二三年的时间。有一日,马祖指着一群正飞在头顶上的野鸭子问百丈:“这是什么?”答道:“野鸭子!”接着又问:“哪里去了?”答:“飞过去了!”马祖紧步上前狠狠地拧着百丈的鼻子,百丈疼痛难忍叫道:“唉呀!和尚,受不了啦!”马祖说:“你不道飞过去也?”百丈回到寮房,放声大哭,同参问是何故?他说:“老和尚把我的鼻子狠狠地拧了一下,叫我痛彻心髓!”同参慌忙出来报知马祖。马祖说:“你再回去看看!”他回来一看,百丈却又呵呵大笑。同参问他:“你为什么刚才哭,现在又笑呢?”百丈答道:“刚才痛,我才哭的,现在不痛了,所以我才笑的。”请思考一下,这哪里是从语言文字上讲道理所出现的情景呢?而禅宗正是施展这种手段,通过实际生活,真正地触及到你最最用心却又总未打通的地方,或纵或夺,当机指点,就把你的生命之火给点燃了。

  再举一段公案:唐时有位夹山法师升座讲经,有一位听者当场问道:“何谓法身?”夹山答道:”法身无相。”又问道:“何谓法眼?”答曰:“法眼无瑕。”这时,在下听经的道吾和尚微微笑了一笑。夹山忙走下台请问道:“长老!我讲错了吗?”道吾答道:“我看你并没遇过高手。你现在去距此不远的河边问那位撑船的船子和尚。”夹山即便来到河边,船子和尚问道:“所住何寺?”夹山答道:“是即不住,住即不是。”船子一听,便把手中的竹竿放在水里说道:“垂竿千尺,意在深潭。”猛举竹竿又问:“离钩三尺,子何不道?”夹山刚要摇头,船子竹竿一横就把打落到河里,夹山方举首,船子举起竿来又作打势,喝道:“快说!”夹山从河里上来,就拜倒在船子和尚面前说,“我懂了。”接着又问:“我怎样才能保任我所得的呢?”船子说:“有佛处莫立脚,无佛处急走过。”夹山转身便走。但他走了一、二十步远又回头看了看,船子问道:“你还有别的吗?”接着就扑通一声,一头栽到河里死了。请问,船子到底传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传授呢?夹山得其所传,又有什么贡献呢?但船子却为此而舍生。这里所传授的东西,一定比他的生命更有价值。船子把夹山的生命火炬点燃了,船子就是夹山,这并不是单单地懂得一点道理哪!到这时候,船子死去与夹山活着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那一竿打下去,就已把他们师徒的生命紧紧地连结在一起了,所以我提出生命这个根本问题,这绝不是一件小事。这样的道理,唯有禅宗才能把它描述得淋漓尽致,把佛所征悟的境界和盘托出。因此,我们只有彻底放弃文字相上的执着的解悟,趋向直指心地法门的证悟,才好一念回机,便得见自己无始劫来的“本地风光”。第十三讲 禅宗的开悟(四)

  根据习惯的说法,中国的禅宗是从印度直接传过来的,在《景德传灯录》中又有“拈花公案”之记载:释迦牟尼佛在人天百万众前拈花示众,大众茫然;唯有大迦叶尊者破颜一笑……世尊便传给他“不立文字”的“正法眼藏”,并付衣为证。禅宗就这样地以迦叶尊者为第二祖而代代一脉相承,且自标为“教外别传”。直传到第二十八代达磨大师时,恰值中国历史上的南北朝时代。达磨于梁武帝普通七年( 526)经广州而至金陵,在金陵会见了梁武帝,但语不投机,遂北行达魏,止息嵩山少林寺。壁观之余,以“二人四行观”教人。后来大师把自己在印度继承的“教外别传”祖位授给了一个叫慧可的中国高僧,并付以《楞伽经》印心。慧可传僧璨,僧璨传道信,道信传给弘忍,弘忍最后传给了慧能大师,他是东土禅宗之第六祖,在中国佛教历史上,影响于中国佛教最大的是他,光显禅宗的是他,使佛教摆脱教条主义的是他,使佛教深入生活和中国文化密切结合的更是他。他可以说是把中印文化从佛教的实践中结合起来的第一人。

  六祖慧能大师本是岭南新州一位姓卢的樵夫,本来一字不识,当然谈不上有什么文化。因听人诵《金刚经》而有省,于是就跑到黄梅去礼五祖大师弘忍。弘忍问他是“何方人?欲求何物?”慧能回答:“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来礼师,唯求作佛,不求余物!”弘忍大师说:“汝是岭南人,又是(犬葛)獠,若为堪作佛?”慧能答说:“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犬葛)獠身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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