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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大意(正果法师)▪P22

  ..续本文上一页云:“和尚有也未?”意思是和尚有呢,还是没有?这是以怀疑的口气表示不可能的意思,意谓第一义是没有语言的。不理解绝言绝虑才作如是说。可以说这答话,粘皮著骨,拖泥带水,前构村,后不迭店。随波逐浪,自救不了。百丈见他如此,一时把来,打杀了也。所以百丈说:“丧我儿孙。”

  云岩在百丈,二十年作侍者,丈圆寂后,同道悟至药山惟俨禅师那里参学。药山问他:“你在百丈会下,为个什么事?”云岩说:“透脱生死。”药山说:“还透脱了未?”云岩说:“渠无生死。”药山说:“二十年在百丈,习气也未除!”云岩遂辞去,参见南泉。后来又回归药山,方得契悟。其因缘是,药山问百丈有何言句示徒,云岩说:“有时上堂,大众立定,以拄杖一时趁散,复召大众,众回首,丈曰:“是什么?”山曰:“何不早凭么道。今日因子得见海兄。”师于言下顿省,便礼拜。”看他古人,二十年参究,犹自半青半黄,粘皮著骨,不能颖脱,不见道,语不离窠臼,焉能出盖缠。雪窦颂云:“和尚有也未,金毛狮子不踞地。两两三三旧路行,大雄山下空弹指。”圆悟禅师评曰:“和尚有也未,雪窦据疑结案。是则是,只是金毛狮子争奈不踞地。狮子提物,藏牙伏爪,踞地返掷。物无大小,皆以全威,要全其功。云岩云:“和尚有也未”,只是向旧路行,所以雪窦云,百丈问大雄山下空弹指。”

  (三)禅板,蒲团,久坐成劳

  禅板,蒲团,久坐成劳都,是关于提出祖师西来意的答覆。对西来意这个问题,在唐朝三百年间,是一个普遍的问答,在语录里被记录出来的有二百三十余则,但所答都不同。如僧问九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板齿生毛。”僧问龙牙:“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牙云:“待石乌龟解语,即向汝道。”曰:“石乌龟解语也。”师曰:“向汝道什么?”僧问洛浦:“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青岚覆处,出岫波峰,白日辉时,碧潭无影。”仰山问沩山:“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指灯笼曰:“大好灯笼。”仰曰:“莫只这便是么?”沩山曰:“这个是什么?”仰曰:“大好灯笼。”沩山曰:“果然不见。”又僧问沩山:“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竖起拂子。

  同一问题,为什么应答都不同?那是因为禅的根本法,是超越一切的无生法,是离却形式或概念的,所以无碍自在,绝不会为任何语言文字形式手法等所拘束。也可以说,祖师西来时,全宇宙都为祖师西来而现前。因为宇宙万有都存在于西来意中,则任取一物,无不是西来意。是故西来意绝非固定的概念,所以古来高僧大德,各自应该其境,通其机,而自由自在的拈答。

  这里举出《碧岩录》第十七则和第二十则,关于问答祖师西来意的评唱,加以简单介绍:

  《碧岩录》第二十则则举:“龙牙问翠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云:“与我过禅板来。”牙过禅板与翠微,翠微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牙又问临济:“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临济云:“与我过蒲团来!”牙取蒲团过与临济,济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

  这个问答,可能是在龙牙壮年行脚时。因为龙牙先参翠微、临济,后参德山。曾向德山问云:“学人仗莫邪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德山引颈云:“囫!”牙云:“师头落也。”山微笑便休去。次到洞山,洞山问他:“近离甚处?”牙云:“从德山来。”洞山问:“德山有何言句?”牙遂举前话。洞山云:“他道什么?”牙说:“他无语。”洞山云:“莫道他无语,且试将德山落底头,呈示老僧看。”牙于此有省。遂焚香遥望德山礼拜忏悔。因此停止于洞山,随众参请。一日问洞山:“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山曰:“待洞水逆流,即向汝道。”师始悟其旨,侍勤八稔。师有颂曰:“学道如钻火,逢烟未可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这是龙牙在洞山豁然大悟之后,研味其旨,悲喜交集而说的偈颂。说明古人参禅受多少辛苦,参见尊宿,要明自己一段大事,可谓言不虚设,机不乱发,出在做工夫处。

  龙牙根性聪敏,担一肚皮禅行脚,直向长安翠微无学禅师,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翠微叫他拿禅板来,微接过禅板打他。龙牙说:“打即任你打,我要的是西来意的“无””。又到河北临济义玄禅师问这个问题,临济叫他拿蒲团来。这已提示出了超越否定与肯定的向上一著,可是龙牙不会。遵照翠微、临济两老的话,递给禅板,蒲团,却被两老打了一顿。这虽不外是向上接化的手段,但龙牙仍不会,还说著打即任你打,且要无祖西来意。圆悟著语说,打得个死汉济甚事,也落在第二头了也。

  原来龙牙把禅专解为否定一边,意以“无”为禅。把达磨“廓然无圣”的话片面理解为禅,不解那“廓然”的意义,故唯将“无”的否定方面来应用。这就是他担了一肚皮禅行脚,一向自作主宰。但是翠微与临济,都是超过了否定和肯定、差别和平等的向上义,欲提示非禅道,非佛道,超越凡圣的向上一著,故说“过禅板来”、“过蒲团来”。圆悟评唱说:“大凡激扬要妙,提唱宗乘,向第一机下明得,可以坐断天下人舌头。”这即是说翠微、临济两人的机用:“倘或踌躇,落在第二。这二老汉,虽然打风打雨,惊天动地,要且不曾打著明眼汉。”这是龙牙作略。

  圆悟禅师又说:“且道当机承当得时令作么生?他不向活水处用,自去死水里作活计,一向作主宰,便道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这是说当时过禅板和蒲团的立场。“死水里”者,是指堕于平等的一面而没有差别的作用,所谓“西来无意”,不外这个立场。

  圆悟禅师还说:“且道翠微、临济二尊宿,又不同法嗣,为什么答处相,用处一般?须知古人一言一句,不乱施为。龙牙后来住院,有僧问他:“和尚当时见二尊宿是肯他不肯他?龙牙说:肯则肯,要且无祖师西来意。烂泥里有刺,放过与人,已落第二。这老汉把得定,只做得洞下尊宿。若是山僧则不然,只向他道:“肯即未肯,要且无祖师西来意。不见僧问大梅法常禅师:“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梅云:“西来无意。”盐官海昌院齐安国师闻之,乃曰:“一个棺材两个死汉!”都评之为堕在无事无为中去,没有活用的意思。所以说,须参活句,莫参死句。活句下荐得,永劫不忘。死句下荐得,自救不了。他古人一言一句,不乱施为,前后相照,有权有实,有照有用,宾主历然。与我过禅板,蒲团来,似乎要试试龙牙的作略,这是假设的,所谓“权”者是;接得便打,这是所谓“实”。以权实自在得用,禅机泼刺地跃动。换句话说:将否定、肯定、放行、把住都超越过去,而且拿这些来自由运用,就成为“禅机”。像对于龙牙这样堕陷于否定一面的人,更必须打破这个死窟窿而使之达于活用。雪窦颂云:

  龙牙山里龙无眼,死水何曾振古风?

  禅板蒲团不能用,只应分付与卢公。

  这是说,龙牙原欲向翠微和临济张舞其爪牙,可是自己却是止于死水的一条瞎龙。若是活龙,须向洪波浩渺、白浪滔天处去。此言龙牙走入死水去,被人打。他却道,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招得雪窦说他死水何曾振古风!死水,是说无有那种像翻天倒地般的怒涛活力,到底不能振起达磨的真风。怎知龙牙是瞎龙是死水呢?因为他不能运用禅板,蒲团。在翠微、临济让他过禅板、蒲团来,龙牙便拿禅板、蒲团与他,岂不是死水里作活计。“只应分付与卢公”,“卢公”是雪窦的自称。如他题《晦迹自贻》云:

  图画当年爱洞庭,波心七十二峰青。

  而今高卧思前事,添得卢公倚自屏。

  雪窦的意思是说,假若那禅板,蒲团分付到我,便要大大的卖弄一下。我当时如作龙牙,待伊索蒲团、禅板,拈起劈面便掷。

  总之:关于这个公案,依龙牙和翠微、临济三人,显示出的禅的根本法,现成的就是绝对无。因为一滞凝在差别、平等、否定、肯定的任何一边,便失却自在的作用;若超过了这些对立面,并使之自己在地运用起来,便是禅的真实义。

  《碧岩录》第十七则则举:“僧问香林: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林云久坐成劳”。

  香林即益州青城香林院澄远禅师。嗣法云门,依止云门十八年。云门每呼他为“远侍者”。侍应诺,门则问曰:“是什么?”如此者十八年方有省悟。门曰:“我今后更不呼汝矣。”林一日辞门,门曰:“光含万象一句作么生道?”林拟议,门令更住三年。香林后回归四川,初住导江水晶宫,后住青城香林。在四川四十年,八十岁方迁化。将示寂,辞知府宋公珰曰:“老僧行脚去。”通判曰;“这僧疯狂,八十岁行脚,去哪里?”宋曰:“大善知识去住自由。”归谓众曰:“老僧四十年方打成一片。”言讫而逝。

  在答覆西来意问题方面,雪窦、圆悟两禅师以香林答的“久坐成劳”为最好最优,特予推赏。《碧岩录》卷二说:“古来答祖师西来意甚多,唯香林此一则,坐断天下人舌头,无尔计较作道理处。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香林云:“久坐成劳!”可谓言无味,句无味,无味之,谈塞断人口,无你出气处。要见便见,若不见,切忌作解恽。香林曾遇作家来,所以有云门手段,有三句体调。”“久坐成劳”,从字面上看,不外是久坐辛苦劳累疲乏了。但一句答覆,竟成为名答。圆悟禅师说他得大自在,是脚踏实地,无许多佛法知见道理,临时运用,所谓法随法行,法幢随处建立。他说雪窦非常推赏“久坐成劳”的答覆,所以雪窦因风吹火,傍指出一个半个。颂曰:

  一个两个千万个,脱却笼头卸角驮。

  左转右转随后来,紫胡要打刘铁磨。

  一说到祖师西来意,一般人总以为达磨带来有什么东西似的,于是乎求法觅禅的人,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千千万万的去行脚,请问祖师大德要求得到答覆。香林说:“原无可求的法,也无可参的禅,大家何苦来劳辛万千呢!”所以用无味之谈说:“久坐成劳”。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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