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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解决人类社会问题在重建印度的唯识哲学▪P8

  ..续本文上一页,「阴」则为「静」。唯识、佛法的最高处,就是要超越阴阳,也即超越动静,所以观音菩萨修行法门一开始即说:「动静二相,了然不生」,若如此,便契入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在此有一基本问题,若本来不在阴阳中,则又何曾以及凭什么超越阴阳,是以在阴阳中又超越阴阳,这便是大菩萨和佛的境界成就。

  在阴阳中,而又超越阴阳,俾成就自己,那是非常重要的。

  伍、见 证

  闲 话

  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决定研究哲学。理由是:这时我已历经人世的沧桑,社会的动荡与黑暗,军中的横暴与残忍,真的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社会意义是什么?……。

  我日夜困惑,甚至醒来时枕头常常有泪水……。

  到现在我都记得,在还没有考上台大之前,曾写了一些话:

  「春寒料峭,不知枕上泪多少。」

  德国悲观哲学家叔本华十六岁的时候,常在野外冥思,人世为什么这样悲惨……。

  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悟道后,也说了一句话:「众生实至为可怜悯者」。

  进入台大哲学系七年,读了许多古今中外各门各派的哲学书籍,有主张存在的究竟是火,另外又认为是水,有的以为是气,也有人主张是原子……等等,不一而足。在认识的心理上来讲,一些宋明理学家这位主张「诚」,那位主张「敬」,在思想的历史进程中,东家主张唯心,西家又主张唯物,黑格尔主张「意识决定存在」,马克思又来一章「存在决定意识」。而在我受教的大学者中,自由主义大师殷海光老师主张西化,反蒋介石和蒋经国父子反到底;一代哲学大师方东美老师,却又是以一种同情的态度来含摄一切知识。殷老师反黑格尔哲学,方老师不但不反黑格尔哲学,而且还教蒋介石黑格尔哲学。更不可思议的是,大一时我就认识了南公怀瑾先生,在当时我的理解中,他好像什么都接受,什么也都不接受,不知他要搞什么,也不知他不要搞什么。只见一些名教授、将军和名立法委员,向他磕头顶礼……。

  后来,到干校教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就马克思主义吧,结果对那么高贵、对人类有深深的同情与怜悯的马克思学说,居然叫成「匪党理论批判」│人到紧要生死的斗争关头,真是会出卖一切的。 

  在此来一段插话:

  南公怀瑾先生有一位朋友,后来坐牢,出监以后,南老师问他:「有何感想?」

  这位朋友写了一首打油诗:

  「人情好薄,薄似纱,真不差。

  交了许多好朋友,烟酒茶。

  一旦有事去找他,不在家。」

  我在第一次被诬告造反失业之前,交了许多好朋友,而且很多是结拜兄弟。这个时候,结拜兄弟有司机,开的是凯迪拉克,我老远跑到他的公司向他借二千块钱,他不但没有借给我,连开水也不倒一杯给我喝;在街上老远又见到另一个结拜兄弟,而且我对他有恩,那位兄弟赶快转头,装作没看到我……。此时我亲自证到,什么叫做桃园三结义。

  际此时节,在东南西北十方中,拉拉扯扯,我已不是筋疲力竭、身心俱碎所能形容的。

  以上是闲话。

  断雁叫西风

  人到中年又失业,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失业,真是断雁叫西风。蒋捷有一首词:

  虞美人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个时候我的心理和境界是这样的:

  上午还在睡觉,下午到外双溪的一个竹林古墓旁做运动和冥想,晚上翻译开放的社会,累了看看佛经,如此这般的打发未来不知何去何从的岁月。

  过旧历年,写了封限时信,问南公怀瑾先生是否举行禅七,报名与会。他在我的信上批四个字:

  「姑准参加」。

  禅七初二上午开始,我下午四点抵达。一进禅堂门口,顿时涌出一念头,此次一心念佛,如没有结果,就从此反佛。念到第五天下午六点钟吃饭,手捧着饭碗,饭碗中空空的,筷子抵着碗心,全身无力,也顾不到周边有人,泪水滴在饭碗里,人生不知如何是好。

  七点三十分继续进禅堂,南老师一上座说:

  「和大家一起念阿弥陀佛」。

  我便也上座,希望一起念,但心有意要念,口却张不开,忽然眼前一片光亮,张开眼睛往四周望了一下,并无什么特殊的灯光,心中还是怀疑,是不是南老师用什么灯光照我,正怀疑时,剎那全身一阵震动,先是像闪电般的电击我的全身,粗光无已,慢慢的归于平静,身心俱忘,意念全灰,只是在一切极为平和淡淡微微的乳白色光中,极有虚空粉碎、大地平沉的况味,不过对外在的意识还有一点点明了,内在感觉到无尽的妙乐。这时南老师立即散众,要道友邱先生在我旁边用录音机播放「阿弥陀佛」,我定在妙乐的光明中四个多小时│几年后,邱先生在桌上看报,诸佛感应,一下无寂而终│ 在此向邱兄顶礼。

  我是经验主义者,在这次经验中,我认为光有二种,一种是宇宙的粗光,包括电灯、太阳和一切的光在内;另外一种是常寂光,它与常乐我净的性状是合在一起的。南老师有一次特为洗尘、金山、显明诸大法师举行禅七,另有首愚法师和章克范师兄参加,我有幸一同与会,就在这一次禅七中,有一个时辰,我准备安然入定,南老师却在我的身边约莫静立一、二十分钟,忽然的说:

  「历代圣贤,都因处在一时代的不幸和混乱,发心把自己交给众生和那个时代。」

  他这样一说,我泪流满面,不由得在他的激励下发心了。

  发心后,我便在他身旁近六年学禅,南老师一九四九年从大陆来台湾,带了一本《指月录》,他说《指月录》是妙书,比《易经》还妙。他日夜不停地上课,我整天都在光中。

  有一回他授「禅密要法」,嘱我记录,我坐在课堂中间,有一小桌子,我还没有上座,全身便被光包围,眼睛都张不开,南老师一边讲禅密要法,我就一边坐在教室中间,随他所讲的密法依序转观。南师观察到我这种情况,特地在课堂上公开说:

  「光不是道」。

  过年了,腊月三十日下午大家都回去过年,我还是舍不得离开老师,向他请教《指月录》。

  二十多年前,他离开台湾,向我说了一句话:

  「你要深研唯识」。

  一点见证

  (一)禅门说:「打得念头死,方得法身生」。

  人生在世,几乎个个不到黄河心不死,有的到了黄河还不死心。回到南老师处后,我可以说连黄河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去不去黄河的问题呢!此时我真已「万念俱灰」。

  (二)传统说证道气脉要通,而气脉通也者,必须肠胃通,也就是要辟谷和不漏丹。关于肠胃和辟谷方面,在中日战争的几年中,我几乎饿死。在军中近六年,也饿得常常抢饭吃,台大七年有一餐没一餐的,我能活过来,真是天意。回想几年前,南老师在香港,写了两句激励我的话: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我一生既非「幽草」,

  而今晚年「空巢鸟」也,不但未「晴」,仍很「天黑黑」。

  至于不漏丹,我十六岁多贺尔蒙系统成熟,时在凤山营房,三十一岁才结婚,身体健康而淡泊;另一方面我因为知道自己性格不合时宜,很是无用,所以也就非常单纯,再加上我生长在湖南湘潭,小时候住过名道场南岳衡山,所以从证道的条件来讲,我所见所闻,都是道门种种所表现出的景象。

  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回衡山南台寺,进去转一圈,就觉得好熟好熟,不知住了多久,以上所述,意在述说自己的经验,像基督教的信徒一样,作一个见证,完全不在夸示自己,旨在供大家聊作参考。

  唯识很难

  在中外人文哲学的思想中,一般人视唯识为畏途,认为研究唯识非常困难。第一个难的原因是唯识的名相,第二为对唯识源流的探索,第三则是唯识著作本身的复杂性等等。从经验学术的立场来讲,要把唯识学彻底弄清楚,那当然是很难的。不过从我学习唯识的经验来看,了解唯识学并不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么困难。

  唯识是佛法最基要的一部份,佛法有个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成佛。而一个凡夫,从罗汉、辟支佛、菩萨到成佛,不知道经过多少亿万年,这倒真是难。但是如果自己下了决心,要解脱自己人生的问题,除了走成佛之路以外,并无其它路可走,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那又有什么好难的。

  问题就在这个地方:

  原因是:

  第一、不相信、不知道人人都有佛性,在本体上,本来是自性佛,在因地上,可以修成佛。如五祖弘忍带六祖惠能念《金刚经》,念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时候,六祖便证到:

  「何其自性本自清净!

  何其自性本不生灭!

  何其自性本自具足!

  何其自性本无动摇!

  何其自性能生万法!」

  第二、佛法讲三世因果,人不是往生就算了,过世以后,还是会随着自己所累积的种种,带到他世的,仍在六道中轮回,六道是地狱、饿鬼、畜生、人、天、阿修罗,人很难接受相信这一点。许多人并不认为自己来世也会投胎的。

  再其次的困难点是,一切就如《金刚经》所讲的:是诸法空相。本来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也就是形而上的本身,在存在中,又超越存在的。人很难相信这一点,这是因为不能证到人无我、法无我的关系。而要证到人无我、法无我,非要借假证真和长久修行不可,而借假证真,又需要自己过去好多世累积下来的善业,没有累积下来的善业,是绝对证不到诸法空相的。

  然后有一点也是非常难的,那就是要遇到「明师」,不是有名的名,而是明白的明,也就是识途老马,此所以有善财童子要南巡五十三参,俾造访请教真正的善知识。如果能克服了上述几点,就实在没什么难的。

  在禅门中有一句话:

  「若要人不死,除非死个人。」

  再说当人被困在回想过去,一路坷坎,展望未来,前路茫茫,当下万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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