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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彦听后立即表示,既然和尚要去,他也愿意跟随前往。于是,弟子道兴、道航、法载、昙静、思托等21人表示愿随鉴真同去。[6]
自从鉴真决定赴日传法,到最后到达日本,前后东渡六次,其中五次遭遇失败,第六次才东渡成功。现依据《东征传》及中日两国研究[7],将鉴真六次东渡的艰辛历程作简单介绍。
第一次东渡
唐天宝二年(743年),鉴真五十六岁。鉴真对外假称要到天台山供养僧众,开始做出海的准备。当时因为有海贼吴令光侵扰江浙沿海,官府下令封锁海岸,禁止公私船只出海。随荣睿等人同到扬州的长安安国寺僧道航嫌高丽僧如海年轻,表示不愿意让他也随鉴真一行同往日本,引起如海的憎恨,便跑到淮南道(治今江苏扬州)采访使(负责监察州县官吏)府衙诬告道航私自造船,准备入海勾结海贼,并告有多人已备好干粮在既济寺、开元寺和大明寺等待入海,已有百贼入城。淮南采访使班景清听说后大惊,便派差役到各寺捉人。不久,官府虽判清事情真情,以诬告罪杖打如海并强制他还俗。然而却没收了为鉴真一行东渡准备的船只,并将荣睿、普照等日本僧人拘禁达四个月。于是,第一次东渡便告失败。
第二次东渡
同年九月之后着手准备。荣睿、普照再次找到鉴真商量东渡之事。鉴真初衷未改,自己出资80贯钱,买到原属岭南采访使刘巨鳞的军船一只,雇船员18人,备足干粮,并选择好准备带到日本的金字佛经《华严经》、《大般若经》、《大集经》、《大涅槃经》及各种章疏、法物用品、袈裟、香料、药材等。跟随鉴真同往日本者有弟子祥彦、道兴、思托及日僧荣睿、普照等17人,还有精于制作玉器、绘画、刻镂、铸写、刺绣、镌碑的能工巧匠85人。十二月正值严冬,鉴真一行举帆东下,但不幸遇上巨风船破,众人十分艰难地回到岸上。
第三次东渡
在天宝二年底或天宝三载(744年)初。船修复后再次起航,出长江口向东南方航行,打算先到桑石山(今榭山),但风急浪高,在舟山北面不远之处船破,鉴真一行再次上岸。水米皆尽,他们饥渴三日,待风停浪静之后才有人携带米水前来相救。海官将此消息报告明州(治今浙江宁波)刺史,官府将他们安置住在鄮县(今浙江鄞县)阿育王寺。
第四次东渡
虽作了准备,但最后未能成行。天宝三载(744年)鉴真应请为越州(治今浙江绍兴)、杭州、湖州(治今浙江湖州市南)、宣州(治今安徽宣城)诸寺的僧众讲律授戒。越州僧人知道鉴真还在为东渡作准备,出于对鉴真的爱护,便到官府上告“日本僧荣睿诱大和上欲往日本国”。于是,山阴县尉派人将荣睿逮捕,给他套枷要遣送到京城,走到杭州时荣睿生病请医疗,在过了很多时日之后,被人假称病死将他救出。荣睿与普照虽屡遭艰辛,但“其坚固之志,曾无退悔”。鉴真对他们的表现十分赞赏,为不使他们失望,先派弟子法进等人到福州买船备粮。此后鉴真率弟子30余人南下,先巡礼天台山国清寺,然后取道临海县(今浙江临海市)、永嘉郡(治今浙江临温州)往福州方向进发,某日进入禅林寺住宿,准备第二天到出发到温州。在扬州的鉴真弟子崇福寺灵祐等人担心鉴真东渡“死生莫测”,便告官府请采取措施制止鉴真东渡。江东道(江南东道,治所在今苏州)采访使立即传牒各州县,命见到鉴真一行务必将他们留住。鉴真一行在禅林寺被官差截住押送到采访使处,后被送回扬州,住入崇福寺。江东道采访使命寺中三纲(寺主、上座、维那)严加防范,“勿令更向他国”。鉴真对灵祐严厉呵责。灵祐为此日夜忏悔达60天之久,才得到鉴真的宽恕。[8]
第五次东渡
天宝七载(748年),荣睿、普照从同安郡(今安徽潜山县)来到扬州崇福寺,与鉴真再议东渡之事。鉴真便让门下着手准备第五次东渡。与第二次东渡一样,造船,准备佛教经书、买香药,备粮,购置杂物。同行者有僧俗信徒14人、水手18人,还有愿意随从同往者,总共35人。他们于六月二十七日从扬州启航,进入东海后顺风前行,经至越州界的三塔山(定海中的小洋山)停留一月,然后到暑风山(大概在舟山附近),又停留一月。十月十六日风起,再次起航,不久遭遇巨风怒涛,众人唱念观世音菩萨名号,冒着风浪漂流过蛇海、飞鱼海、飞鸟海。人们每日吃少许生米充饥,然而苦于没有一滴水可以解渴。幸而赶上两天下雨,他们用碗接雨水解渴。
鉴真一行在海上经过17天,漂流至振州(治今海南省三亚市西北崖城)下船,受到振州别驾冯崇债的欢迎和供养,被安置住入大云寺一年。此后北至万安州(治今海南省万宁县北),受到“大首领”冯若芳的供养。然后鉴真一行北至崖州(当时应为珠崖郡,治今海南省琼山县东南),应地方官之请在此造寺,登坛向僧俗授戒,讲律,并度僧。此后再经今广东、广西、江西、江苏等省的许多地方,时停时行。所经之处受到当地高级军政官员和广大僧俗信徒的礼拜和盛情招待,经常应请向僧俗传法,授菩萨戒等。
在这一充满曲折艰辛的行程中,行至端州(治今广东高要县)时,日僧荣睿去世,鉴真哀痛悲切,为他送葬后才启程。鉴真途经韶州(今广东韶关)时,曾到禅宗六祖慧能居住传法的曹溪法泉寺[9]参拜六祖遗像。天宝九载(750年)日僧普照辞别鉴真先往岭北,鉴真拉着他的手不觉失声悲泣,说:
为传戒律,发愿过海,遂不至日本国,本愿不遂。(《东征传》)[10]
鉴真当时认为他这一生已经没有希望到日本传法授戒了。此时鉴真已经六十三岁。炎热的气候,加上内心的忧伤,使他患上眼疾,又不幸经一“胡人”胡乱诊治,致使双目失明。行至吉州(治今江西吉安)时,追随他多年的弟子祥彦去世。鉴真途经江州(治今江西九江)庐山时,参访东晋高僧慧远居住过的东林寺。此后参访江宁(在今江苏)瓦官寺、摄山(在今南京)栖霞寺等历史名寺,大约在天宝十载(751)才辗转回到扬州,住入龙兴寺。
自从道岸、义威二位律师相继去世之后,鉴真成为最有名的律师,如《东征传》说:“淮南江左净持戒律者,唯大和上独秀无伦,道俗归心,仰为授戒大师。”在赴日之前,前后讲《四分律》及《四分律疏》(此当为法砺所著)40遍,讲道宣《四分律行事钞》70遍,讲《轻重仪》10遍,讲《羯磨疏》10遍,并主持造寺造像,救济贫困和设斋供僧等;组织写《一切经》三部,各11000卷[11];度僧尼、授戒约有40000多人。
据《东征传》记载,鉴真在国内的著名弟子有:
扬州崇福寺僧祥彦;
润州天响寺僧道金;
西京安国寺僧璇光;
润州栖霞寺僧希瑜;
扬州白塔寺僧法进;
润州栖霞寺僧乾印;
汴州相国寺僧神邕;
润州三昧寺僧法藏;
江州大林寺僧志恩;
洛州福先寺僧灵祐;
扬州既济寺僧明烈;
西京安国寺僧明债;
越州道树寺僧璇真;
扬州兴云寺僧惠琮;
天台山国清寺僧法云
等共35人,“并为翘楚,各在一方,弘法于世,导化众生。”[12]
第六次东渡
天宝十二载(753年),日本国大使藤原清河、副大使大伴宿祢胡麿(或作“大伴古麻吕”)、秘书监吉备真备在晋见唐玄宗,完成外交使命之后,携同在中国留学长达36年并在唐朝任秘书监兼卫尉卿的朝衡(阿倍仲麻吕),准备取道扬州回国。他们到达扬州后,十月十五日到延光寺拜谒鉴真,说:
弟子等早知和上五遍渡海向日本国,将欲传教。今亲奉颜色,顶礼欢喜。弟子等先录和上尊名,并持律弟子五僧,已奏闻主上,向日本传戒。主上要令将道士去。日本君王先不崇道士法,便奏留春桃原等四人,令住学道士法。为此,大和上名亦奏退。愿和上自作方便。弟子等自有载国信物船四舶,行装具足,去亦无难。(《东征传》)[13]
唐玄宗崇尚道教,在看到日本大使的请派鉴真等到日本传法的奏文后,便提出也派道士到日本传教,然而因为日本不信奉道教,大使便以日本君主不信奉道教表示婉绝,然而碍于唐玄宗的面子,仍留下四人学习道教,同时收回了派鉴真赴日的请求。因此,日本大使在见到鉴真后,便提出请鉴真自己决定是否愿意东渡传法。鉴真当即表示同意,于是便开始准备第六次东渡。他先住进了扬州龙兴寺。
鉴真东渡的消息不迳而走,寺院周围防护甚严,鉴真难以动身。有来自婺州(治今浙江金华)弟子仁干稍稍地在江边准备好船只,等待鉴真随时到来。当年十月十九日,鉴真离开龙兴寺到达江边,在上船之前为特地赶来的24位沙弥授具足戒,然后乘船驶向苏州港口黄泗浦,以便改乘日本使节的船只。
随从鉴真同行者有扬州白塔寺僧法进、泉州超功寺僧昙静、台州开元寺僧思托、扬州兴云寺僧义静、衢州灵耀寺僧法载、窦州开元寺僧法成等14人,还有尼3人,以及扬州居士潘仙童、胡人安如宝、昆仑国(泛指中印半岛南部及南洋诸岛)人军法力、瞻波国(占婆,在今越南中南部)人善听等,共24人。
鉴真一行所带往日本的物品有如下几类:
一是佛、菩萨雕像绣像,其中有绣阿弥陀佛像、雕白旃檀千手观音像、绣千手观音像、救苦观音像、药师像、弥勒像及功德绣普集变一铺,还有如来肉舍利三千粒等。
二是佛经,有唐实叉难陀译《华严经》八十卷、《大佛名经》十六卷、金字《大品般若经》一部、金字《大集经》一部、南本《大涅槃经》四十卷等。
三是戒律《四分律》六十卷及其单行僧尼戒本、律论《律二十二明了论》一卷。
四是律宗三家的律学注疏,其中最多的是南山律宗道宣的著作,有《四分律比丘含注戒本》一卷、《戒本疏》四卷、《羯磨疏》二本各四卷、《行事钞》五本各六卷、《关中创开戒坛图经》一卷;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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