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有接受他们的邀请。
在大陆时,虚云老和尚是位了不起的善知识。民国36年(1947)灵源法师在南华寺开戒坛,他们请我过去。开戒时要过堂,那是一个非常庄严的环境,常常有引领时间。那时候宣化法师在南华寺做钟头师,我在那里待了50几天,当时经常和我在一起的宝成法师也在。开戒出来后,我还在《海潮音》写过一篇文章,谈到一般说虚云老和尚有48奇,我说还少了一奇。在戒坛时,他站着的机会很少,都是坐着,在一起的人,不管个子多高,虚云老和尚总是比人家高出一个头。我们在行脚时,很注意这些事,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另外有一件事也是很多人不知道的:出家人有一种前面一排扣子的挂子,其实是把里面的褂子加长。这是谁发明的?太虚法师,所以我们都叫它太虚褂。在台湾称为罗汉褂,其实罗汉褂不是前面开襟,是斜开的,差不多到膝盖的长度。本来有一种伽蓝褂,一样没有袖子,可是长度不同。太虚褂比一般的褂子长一点,但比伽蓝褂短一点,没有袖子。是在还没有发生抗战之前发明这种褂子,他觉得这样的长度很方便。
太虚法师是因为到某寺院去挂单,人家不愿他来挂单,说他出家不像出家,在家不像在家,他生气了,才有他自己的开始。很多人不知道这些事。很多人对大陆的事情不太了解。我因为行脚,到处跑,看得多,不是有一句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吗?行脚不只是像读书而已,甚至还要超越读书,很多事是别人看不到的。一般提高僧大德,都不会提这些事。
可是我从来不会说我跟谁熟、我跟什么人有关系,我也不会说自己认识谁。讲好听点,我是最怕攀缘的人。目前在台湾许多元首或副元首之类的人,他们也来拜访我,包括民进党、国民党、亲民党,差不多政治舞台上的一些人物,都知道这个和尚和别的和尚不一样,私底下和我见过面。我都有一个要求:私人拜访可以,如果带媒体来则不可以;有媒体我就不见,即使到了门口,我也不开门。吕秀莲副总统第一次来我这边,身边带了人,我说:“既然来了,请他们在楼下等。”所以她知道了。后来她第二次到菩提寺,身边就只有秘书一人。我很坚持,如果违背这项原则,什么人我都不见。我并不想和政治人物打交道,也不需要抛头露面说我是一个什么大和尚,我常说我是一个土和尚。
[1] 慈航法师曾经为此入狱,在监狱的时间,据《台湾佛教数码博物馆》〈佛教人物〉传记,为民国38年(1949)6月间,http://ccbs.ntu.edu.tw/formosa/people/1-ci-hang.html,上网日期民国94年(2005)1月25日。
[2] 慈航法师于民国37年(1948)秋冬之际,在弘宗法师介绍之下,应台湾中坜圆光寺方丈妙果老和尚(1884~1963)之邀来台主持“台湾佛学院”,试办一期六个月的训练班,民国38年(1949)6月结束。
[3] 赵恒惕(1879-1971),湖南衡山人,同盟会会员,在中国大陆时曾致力湖南自治而未果;民国38年(1949)来台。曾任第一届国民大会代表、总统府国策顾问、资政。为热心之佛教徒。其子赵
佛重已将其档案捐赠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参见该所网站http://archives.sinica.edu.tw/main/directory58-1.html,上网日期民国94年(2005)1月25日。
十六、关仔岭碧云寺
我在关仔岭碧云寺待过,但并不是经常在那边,他们有进香团大拜拜时我才会去。为什么我会去碧云寺?是因为我行脚经过,发现他们的比丘尼只会做一些寺院工作,而不会学一点知见修养。那边有一位老尼师十妙法师,我笑她十妙并不妙。她要求我留下来,我说:「可以,但我不能长住。」我留在那里一段时间,教她们静坐、念佛等等出家人最起码的修行,象是念佛,就有很多方式,我跟他们讲一些粗浅的道理方法,这是对他们出家人的指导。
碧云寺收入不错。我跟出家人说:「你们得把碧云寺盖得象样一点,不然所有油香钱都浪费了。」刚好我去的那一年~~民国53年(1964)白河发生大地震,天公庙全部都震垮了,死了两个人。我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把破损的地方重建。他们说没有钱,我就跟寺庙出个主意:「只有一个办法:先欠债,再还债。」因为知道碧云寺有钱,寺里的人到白河镇买任何东西,别人都不会担心。我说可以向白河的建材行借债,写借条。管理委员会对于碧云寺的欠债没有话讲,盖房子欠人家钱,都有证据,用收的香油钱去支付,因为是为碧云寺着想,并没有错,所以在这一方面费了点心思。对管理委员会来讲,我是不安好心;可是对佛教寺院来讲,我是在发愿、发心。
本来天公庙是木头架成的,时间太久,也被地震完全震垮了,所以后来把天公庙移到后面。天公庙盖好之后,我和他们谈改建的事,最后在寺前盖了地藏殿,后面盖了三宝殿。碧云寺现在能有那些房舍,和我的建议有关。
虽说我在碧云寺住了七、八年,事实上从住进去到离开,真正住的时间没有多久,只是每一年都有机会去,尤其在2月进香时我一定在。我总是希望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出家的寺院,管理委员会却把它改变了。碧云寺的大殿那么古老,嘉庆16年(1811)到今天只整修过一次,民国53年(1964)那么大的地震,前后的庙堂垮了,还压死了人,可是正殿的结构连屋角都没有裂,所以环境是不错的,可惜后来却变质了。
十七、我的三顶帽子
我在碧云寺时,有一位心性比丘 , 他自己没有寺院,住在别人的寺院,而且是在比丘尼道场。他来到碧云寺,里头有两个年轻的比丘尼,他告诉她们:「我要盖寺院,希望你们跟我去。」他自己在别人寺院挂单,盖什么寺院?这件事让两个比丘尼的师父很着急,怕她们出事。刚好那时候我回山,她们叫我出面。我就当面和心性比丘谈,他一开口就说:「我是白圣法师的侍者。」我说:「关于这两名比丘尼,如果你真正有寺院,而你缺少常住,需要叫人去,我不会不赞成。但是你目前并没有寺院,你把两名比丘尼带去住哪里?」他说:「我有的是地方住。」我说:「这不是办法。我并不反对什么,问题是现在她们的师父很不欢喜。」他说:「他们的师父欢不欢喜有什么关系?她们两人愿意跟我走就好了。」这不是出家人该讲的话。人家有师父、有寺院,你什么都没有。当然,我并没有这么讲。我说:「我是劝你,当你自己有寺院、缺少常住时,再来找她们。我话就讲到这里。」他就走了。
但是他很生气,用一个在家人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寄给白圣法师,里面讲得非常难听。写这封信的人说自己是一个公务员,前几天到碧云寺去看,待了两三个小时,结果他看到碧云寺有一个外省流氓和尚,这个流氓和尚对碧云寺的出家人不是骂就是打。这还不要紧,他还说这人每天晚上叫比丘尼轮流陪他睡觉。一般人看起来,可以知道这是一种黑函,写信的人说他只是经过碧云寺,待那么短的时间,却能把事情搞得那么清楚。刚好白圣法师收信那天正要去马来西亚,就把这封信交给净心法师,因为净心是教授和尚,在教务组,他要净心去查查。想不到净心法师拿了这一封信,就在戒光佛学院向学生公开宣读,他说:「你看,白老要留他他不干,现在到碧云寺被人家告做流氓。」
那时我派了一个徒弟去帮助白圣法师,他听了净心的话非常生气,打电话给我。我说:「不要紧,嘴长在人家脸上,你要叫人家不讲是没理由的。我们根据事实都很清楚,为什么要争呢?」可是我的徒弟沈不住气,毕竟他是在台湾出家的,有人污辱他师父,他睡不著。白圣法师从马西亚回来以后,他就把经过说给白圣法师听。白圣法师把净心叫去,问他有没有这回事,他说有,白圣法师就当著我徒弟的面甩他两个耳光,我的徒弟出了一口气。可是我就跟我徒弟讲:「你这件事情做错了,将来这笔帐会算在你师父的头上。」
我过去在台北或多或少得罪一些人,所以那时候我有三顶帽子:一顶是逃兵,一顶是匪谍,一顶是假和尚。假和尚是上面说的这一件。至于匪谍,为了这种嫌疑,民国50、60年代,我还曾被送到新店去。慈航法师也曾经被看成是匪谍,关了七天。他的事比我早一点发生。我还算好,我被送去的那一天,有一个管理科科长是我的学生,他在步兵学校受训过,从尉官班到校官班都是我的学生,他说:「你们抓错人了!如果他是匪谍,全台湾都是匪谍!」所以有时候冥冥之中,还是有一些护法神在保护吧!这三顶帽子都是他们送的。不过现在他们讲也没有用,毕竟人都是会看、会听、会比较,说得好听一点,所谓「真金不怕火链」。
十八、白云精舍的劫难
在碧云寺时,为了便于帮助白圣法师,我曾在北投贵子坑(土民说鬼仔坑)有一间白云精舍。那时候我的弟子如印师跟著白圣法师在临济寺,我还有另外一个徒弟在我身边,我不想住临济寺,那里一天到晚都在做佛事,甚至连死人都抬进寺里,我看了不喜欢。台北善导寺甚至把棺木都抬到大雄宝殿,我对这些都很反感。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北投盖一个小房子做精舍。那里有一处很好的泉水,一年四季不断。
当初为了盖那个小房子,我还拜访过相关主管单位的人,因为那是一个军事管制区,管那里的是一位中将退伍军官,他曾在步校将官训练班。我提出建筑申请不久,就去拜访他,说我想盖一间小砖瓦房。在那个时代,有一点关系多少还是很好的。
民国58年(1969),农历8月来了艾尔西台风。原来我打算在精舍里过8月中秋,甚至还把徒弟都找在一起。但8月13日是十方大觉寺灵源法师的生日,我们在大陆就认识了,他是惟觉法师的师父,他打电话给我,说有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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