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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坛经讲记 般若品第二▪P8

  ..续本文上一页色类自有道,各不相妨恼,离道别觅道,终身不见道。

  「色类」,是说各色各类的生命体内,本具佛性之道,所以说「自有道」。虽说各自有道,但「各不相妨恼」,谁也不扰乱谁。如果说是求道,理应内求见性,自会亲见此道,如果不向内求,反而「离道别觅」其「道」,犹如南辕北辙,愈求反而愈远,徒然自寻烦恼,「终身不」能「见道」。所谓各不相妨,是非常的重要。过去南岳西园寺一位昙藏法师,有天到东厨,忽见条大蟒,长有数丈,张口嘘气,毒燄炽然,如受毒气所熏,生命立即不保,侍者见状,请师速避。师对侍者说:『彼以毒来,我以慈往,毒无实性,激发刚强,慈苟无缘,怨亲一揆』。说完,蟒自有性,俯首而去,各不相妨。又如潭州华林寺善觉禅师,道行冰清高洁,慕其道者甚众,一日观察使裴休到访,只见禅师一人,不见更有他人,不禁问禅师曰:大师在此修行,有无侍者侍奉?禅师答曰:『有是有,只一两个,从不见客』。问在什麽地方,可否给我看看?师乃唤曰:『大空!小空』!立有两隻老虎从庵后来。裴休见到是虎,自感有点害怕。师又对二虎说:『现在这儿有客,你们且可离去』。二虎很听话的如说而去。是以具有佛性的各类生命,慈和的也好,恶毒的也好,只要互不妨恼,谁也不会害谁,有时众生相残,在于各自保命,如你能不恼他,他也不会伤你,这不是各不相妨是什麽?

  波波度一生,到头还自懊;欲得见真道,行正即是道。

  「波波」,是形容大海中的波浪,后一波浪推前一波浪,从来没有休息。吾人生存在这世间,劳劳碌碌的,或为生活而奔波,或为名利而奔波,像这样从生到死不息的「度」过「一生」,结果除了造诸恶业,「到」了生命尽「头」时,因为『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想到一生空过,没有积点福德,终「还自」己「懊」悔一场|回想在世为人,为什麽这样空过一生?道是每个生命本来具有,当下即是。傅大士说:『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房止,纤毫不相随,如身影相似,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是以「欲得见真道」,不须向外寻求,向外寻求,纵然历尽百城烟水,到处踏破铁鞋,是也不能得道。然则应当怎样?只要一切皆捨,连捨相不容有,如是不思善,不思恶,一念不生,心如虚空,能行此行,名为行正,「行正即是道」,除此更无别道。

  自若无道心,闇行不见道,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

  佛法一再强调,学佛不唯是求理解,须要亲自如实修行。「自」己假「若无」有如实「道心」,不循佛法的正道而行,很难得到生命解脱。现在很多佛教徒,不特没有真正道行,反而在昏「闇」中摸「行」,亦即常说的盲修瞎练,当然「不」能「见」到真实正「道」,亦即不能见到本有自性。所以学佛必须自己要有道心,念念将这颗心放在道上,在日常生活中无时不在道。金刚经说:『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住是执着的意思,不论修布施行,或做其他功夫,真能无所执着,或说心无所住,修道才能真得受用。毘婆尸佛偈说:『身从无相中受生,犹如幻出诸行相,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皆空无所住』。很多修行的人,不明白这道理,修行总是执着,怎麽能够见道?

  如何才能成为真修道人?六祖明白告诉我们:「若真」是个「修道」的「人」,要在只顾自己如实而修,「不」要「见」到「世间」一般人的「过」失。可是一般学佛者,不说没有认真修行,即或稍有修持,仍把自己注意力,放在他人的身上,不是见到这人有什麽过失,就是见到那人有什麽过失,好像只有自己如实修行,没有丝毫过失存在,殊不知当见到世人有何过失时,自己也就有了很大过失,怎可终日说他人的是非过失?所以真正修道的人,应多反省自己修得如何,不必去见世间人的过失!

  若见他人非,自非却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过。

  一个真正修行者,理应时刻照顾自己,不要妄起分别,注意他人是非,如果这样,即是我相未忘。是以行者,「若」果仍在「见」到「他人」是「非」,显示本身还有问题,事实,他人有什麽过非,是属他人的事,与自己有什麽关係,为什麽去注意他人的过错?如一味注意他人的错误,实已成为自己的不是,这对自己做人,特别是修行者,最不合算的事,所以说「自非却是左」。左是更甚的意思,显示自己的过失更大,亦即自己大大的偏差。

  修道的行人,如一直观察「他」人的「非」是,应知他人有什麽不对(非),那是他人的事,只要「我」自己「不非」,亦即没有什麽不对,是就很好,为什麽多管闲事?假定动念非他,说他做人怎样,染污自己心灵,岂不成为自己过失?如「我非」是,自己「自有过」错,为什麽不能做到『他非我不非』?为什麽非要造成己非而成重大的过失?在这世间人多得很,假定时刻注意他人不是,你能注意那麽多人吗?况且世人伪装很多,明明在造各种过失,而伪装为是个君子,难道你也随他而转,成为如他一样的是伪君子?是以修行的人,要为观照自己。

  但自却非心,打除烦恼破,憎爱不关心,长伸两脚卧。

  行者「但」能「自」己拒「非」他人之「心」,不理他人是非好恶,别人如是好人,我固说他是好,就是他人不好,我亦说他很好,如是修到功夫相应,心水清净湛然不动,就能「打除」非议人的妄念,自己的「烦恼」也如烟消云散般的「破」除,不再在内心中活动。烦恼虽因人我是非而有,从修行中,如能通达诸法皆空,人我是非根本不可得,修行到这地步,什麽「憎爱」好恶,全「不」加以「关心」,亦即爱无所爱,憎无所憎,不再在憎爱好恶中翻滚,到此自己大事已毕,可以「长伸两脚」,安然的大「卧」特卧,管他什麽闲是闲非?只有『饥来吃饭睏来眠』,那时何等逍遥自在?又是多麽清净快乐?如有禅师参访某善知识,白天只是一味睡眠,既未向善知识问法,自己亦未如法参禅。善知识有点看不过去,问他为什麽终日睡眠?为什麽不好好参禅?禅师答曰:参禅这顿美食,对吃饱的人没用。善知识听说,知他不是懒惰人,不特不责怪他,并且互相握手,笑嘻嘻的回到丈室。后来这禅师,得到生死自由,还论什麽人我是非?

  欲拟化他人,自须有方便,勿令彼有疑,即是自性现。

  大乘佛法行人,不是专为自行,而是还要化他,但「欲拟化他人」,不如自悟容易,悟是本身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要化导他人,「须」本身具「有方便」,因所化导对象,不是一人二人,而是有诸众生,各个根性不同:你要他修这法门,他偏不肯依你指示去修,你要他修那法门,他亦同样的不肯照办。是则发心化他者,就得有善巧方便,针对不同的众生,说出不同的法门,适应各类不同的众生,众生才会接受你的教化,是以教化他人,自己如无方便,度生是很难的。有了化他方便,还要本身健全,或要以身作则,如说要人布施,自己就得布施,要人严持净戒,自己就得戒净,要人尊敬他人,自己应尊敬人,使诸受教化的人,看你确实如说而行,「勿令」对方对己「有疑」,认为你是值得信赖的,这「即是自性」顿然显「现」,亦令受教化者,顿悟本有自性。说法度人,能使人信任而断除疑网,是为化他的最大成功。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

  「佛法」,指佛祖辗转相传的悟自本心,见自本性的大法。一般谈到佛法,总以为佛法是出世的,对现实世间没有什麽大用,殊不知这完全是错误的,实际佛法原来就存「在世间」的,完全「不离世间」求取正「觉」,另外去求出世间的佛法,若「离」这个「世」间,寻「觅菩提」之觉,就好像在兔子头上求兔角一样,所以说「恰如求兔角」。兔子头上没有角,这是世人尽知的,在没有角的兔子头上求角,不是颠倒是什麽?离开世间没有菩提,每个求菩提者亦应了知。佛法就在当人功夫亲切证悟,世间法就是佛法,也就是出世间法,出世间法自亦是世间法。经中曾说:『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问题全在当人的迷悟,迷就是世间,悟就是出世间,不在这上面用功夫,想离世间去求菩提,怎会得到菩提?行者如于世间通达佛法,诚如禅宗常说,搬柴运水,迎宾待客,甚至资生事业,无一不是佛法。不过世人在日常生活中,做这做那所做的世法,从来不曾离过佛法,世出世法原来不二,因为世人不知,硬将世间与出世间看成两橛,以为一般学问所说的世间法,佛法所说的是出世法,不能将之融通,因而在思想理论上,发生种种争执!若能明白世间法即是出世法,就不会动辄说佛法是出世的。

  正见名出世,邪见名世间;邪正尽打却,菩提性宛然。

  佛法常说世间与出世间,世人接触到佛法后,亦常将世间及出世间挂在口上,但是对此明白的可说甚少。现在要问的:什麽是出世?颂说:「正见名出世」。正见就是常说的正确思想,人如果有正确思想,对于万有一切看法,自然与俗有所不同,因而虽仍在世间,而实已得到出世,为什麽?当知有正见者,其心不住于相,那会贪着世间?不再贪着世间,不是出世是什麽?佛法所说出世,每为世俗误解,以为要离世间,到另一地方去,为普通人所不能到。殊不知超越世间是为出世。般若正见观于诸法,一一皆能超越,不为任何拘留,不是出世是什麽?什麽名世间?若起妄心分别,以错误思想观察一切,以为法法都是实有,为法法之所繫缚,是为世间,所以说「邪见名世间」。邪之与正,相对立名,邪是众生的大病,佛乃以正对治众生此一大病,到了药到病除,正药亦应捨去,所以说「邪正尽打却」。不论邪见正见,一起打扫净尽,双遣邪正,灵光独耀,「菩提」自「性,宛然」分明可见,还要到什麽地方去求菩提?六祖对智通说:『不离见闻缘,超然登佛地……莫学驰求者,终日说菩提』。一切诸法本是不可言说,亦不各说我是什麽,但因众生虚妄分别,生起种种知见爱憎,这才堕在世间难以超出,如以正见了知诸法本空,不再在诸法上生起妄知妄见,那有不出世之理?

  此颂是顿教,亦是大法船;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

  坛经无相颂,不唯本品说到,馀品亦有说到,现说「此颂」,拣别不是馀颂。本品所说诸颂,「是」属圆「顿」大「教」。如问东山法门说的什麽?所说不外就是这些。此颂「亦名大法船」。意说众生要想渡过生死大海,需要乘此顿教法门这隻大船,才能到达寂灭的彼岸。但能乘此大法船的,不是小根器的人,唯有大根器的人,才能乘此大船。如是大法,尚在「迷」中的凡夫,本不堪「闻」此顿教,纵然听此大教,不是信心不生,就是难以证觉,不说短时期无以悟自本性,见自本心,就是「经」过「累」生累「劫」的勤劳修习,亦不能顿超顿证,仍在生死中转来转去。若人能够「悟」净其心,不再依傍什麽,在一「刹那」最短时「间」,就可证悟本有自性,并不是很难的事。百丈禅师说:『但离妄缘,即如如佛』。或说:『但无一切心,顿成一切佛』。是以成佛作祖,可说易如反掌。话虽这麽说,问题仍看迷悟如何。悟固一刹那间可以做到,迷则累生累劫仍是凡夫。这就是六祖禅法,称为顿教的意义所在,对此要有高度的信心,绝对不可有一念的疑惑。

  

  

回向总结

  师复曰:今于大梵寺说此顿教,普愿法界众生言下见性成佛。时韦使君与诸官僚道俗闻师所说,无不省悟。一时作礼,皆歎善哉!何期岭南有佛出世。

  六祖大「师」说完偈颂后,「复」对当时在会闻法者「曰:今」吾「于」此「大梵寺」中,已为你们宣「说此」见性成佛的「顿教」,这是很不容易听到的,不特希望你们闻法得益,且要「普愿法界」所有「众生」,皆能「言下」大悟,「见性成佛」。这种愿众生皆得成佛的精神,可以想见六祖是多麽的慈悲为众生,那里如有些人批评禅宗顿悟修行方法,『正如小树来喷一口水,便要他立地干云蔽日,岂有是理』。所谓『岂有是理』,不是禅宗的,而是批评者的,希望对佛教以及禅宗误解者,多多求得了解,而后再作论断,妄作批评,无损佛教。

  当「时」闻此大法的「韦」刺「使君与诸官僚」,乃至在会的「道俗」弟子,听「闻」祖「师所说」这个圆顿大教,不但过去未曾听过,而且人人对此法门,「无不」有所「省悟」。认为祖师所说,确是极为善巧。本于闻法的礼节,「一时」所有闻法大众,皆向六祖至诚「作礼」。同时感到六祖言言见道,句句明宗,深契佛陀本怀,因而异口同声,悉「皆」欢喜赞「歎」:「善哉」!善哉!想不到(何期)「岭南有佛出世」!闻法大众,对六祖的尊敬,不唯作大善知识尊敬,而是当作现前佛尊敬,这是初来闻法所不曾想到的。既视六祖为现在佛,六祖所说言教,奉之为经亦不为过!

  

《六祖坛经讲记 般若品第二》全文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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