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不满意他人获得欢喜、安乐,进一步则对此生起憎恨之心。按照这种作法,人们也应该不给自己的仆役下属支付酬资,不让他们得到欢喜安乐。然而一般人却不会这么干,因为人们明白如果这么干,会使下属心生不悦或背离之心,自己立即就会遭受损害,而且后世也会因此而得到不安乐的果报。
我们在平时的这些心行意乐,只要用智慧去分析,就会发现有许多愚昧的颠倒偏执。别人赞叹我们的怨敌,他们都因此而获得快乐,但是我们却在嫉妒嗔恨毒火的灼烧下痛苦不安。他人的安乐善行,自己不随喜生乐,偏偏要去嗔恨使自己得到痛苦,这样自找苦吃,确实是不可理喻的一种怪毛病。自己如果想要得到快乐,就要先让别人得到快乐;如果想让别人痛苦,那么自己必定会先得到痛苦。这个道理我们在面对自己的眷属仆役时,好像都会明白,但面对自己的怨敌时,却将它忘得一干二净。我们知道,如果苛刻对待自己的下属,不给他们支付工资报酬,他们马上就会离开或罢工,让我们在现世中受到苦头;而且按因果规律,我们后世的安乐也就要因此而失去。那么自己去嫉妒、嗔恨怨敌,不想让他们获得安乐,而想让他们处于痛苦之中,这种做法同样不会超越因果规律,同样也要为此而失坏当下与后世的安乐。
为自己的怨敌得到安乐而生嗔,这种作法除了给自己制造苦因苦果外,别无作用,作为大乘佛法的学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自己不断除这种愚痴、狭隘的心念,就会从根本上违背上师三宝的教言。大家应该在这点上多加修行,观察自己对敌方的仇恨憎恶心,到底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能为自他带来什么利益……。经常这样去想,将所学的安忍修法,运用在自己所怨恨的对境上,如果能够使自心有变化,嗔恨烦恼渐渐得到调伏,那就证明你的闻思修行没有停留在文字与口头上。不管自己的嗔恨烦恼有多强烈,噶当派的格西们说过:“人的心,最大特点就是能够如面团一样改造成所希望的状态。”只要能一点点地去利用所学窍诀实修对治,最刚强的心也能调柔,安忍度一定能圆满。
他赞吾德时,吾亦欲他乐,
他赞敌功德,何故我不乐?
当别人称赞我有功德的时候,我也希望他得到赞叹随喜的快乐,然而当别人称赞我的仇敌有功德时,为什么我就感到不乐意呢?
一般我们受到他人的赞叹时,心里自然会生起快乐,同时也希望赞叹者生起安乐。乐于接受他人对自己的赞叹,也是人之常情吧,但是对此智者和愚者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愚笨的人一听到别人称赞,马上就会忘乎所以,得意忘形,根本不会去判断他人的称赞是否合乎实情,也不知道如何正确处理这类事情。而智者不一样,他无论在何时,都会保持宁静、稳重的心态,别人无论如何称赞,也会以冷静清醒的头脑去对待。他不会为虚假的吹捧而动心,如果是他人真诚的赞叹功德,智者也会淡然处之,将这些功德回向给所有的众生,愿他们都得到安乐。
听到他人赞叹时,人们都会很高兴,也愿赞叹者也生起如是安乐。但他人如果去称赞自己不太满意的对象,人们的心马上就要发生变化,虽然他同样地在称赞善法功德,同样地在发随喜心,而一般人的心态却会与他人称赞自己时截然不同,马上就会对他人的随喜心生嗔恨:“哼,你居然这样赞扬我的仇人,真可恶!”同样的随喜善法,为什么要对此区别对待呢?难道是某种功德优点在不同人的身上有不同性质;或是他人随喜怨家仇人的功德,这种行为是恶业,对我们有损害;这些我想无论如何去观察,也是不会成立的。比如说,某人与你关系不好,而与你同时背诵了《入行论》,其他人见后,真心地赞叹你:“啊,你真了不起,智慧如何如何……。”这时你肯定在内心也会希望赞叹者得到安乐与功德,但是接着他又去赞叹与你关系不好的那位背诵者:“啊,你真了不起……。”这时你心里却会生不起安乐。那么分析这种情况,同样是背诵一部论,同样是赞叹随喜这种功德的善法,对此没有任何理由去一喜一恶地分别对待;他去赞叹另外一人的举动是清净的善法,对你的善法功德、身心等等各方面,也不会有任何损害。导致这种区别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我们内心的嫉妒嗔恨烦恼,如果不去克制自己,随顺这种烦恼,对他人生起不乐,无疑要造恶业,导致自己今生后世更大的不乐果。
我想:《入行论》中的这些教言,不管是对讲经说法的法师,还是常年住山闭关的修行人,或者是城市乡村里那些忙碌的世人,都是适用的。如果相续中对这些教言生起定解,那么他的一生将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痛苦,得到真正的人生安乐。很可惜我们很多人在小时候,没有得到这样充满世出世间智慧的教言,因而在长大后,面对复杂的社会环境,往往不知如何处理。在藏地,最近有几所师范学校安排过学习《入行论》的课程,那些学生毕业后,在人格、工作能力各方面都显得很突出,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叹,他们也以善良的人格影响了许多人。
初欲有情乐,而发菩提心,
有情今获乐,何故反嗔彼?
我原先希望一切有情都能获得安乐,因而发起了“成佛利众生”的菩提心,现在有情自己获得了安乐,为何我反而要为之而嗔恨呢?
我们初入大乘时,曾祈请十方诸佛、大菩萨、金刚上师为自己作证,发下誓言:为了让一切众生都获得无上安乐,自己一定要为此而努力求证菩提。现在有些众生因受到了别人的赞叹或因赞叹随喜功德而获得了安乐,这时候,如果我们为此生起嗔恨,这种心思与自己当初的誓言,完全背道而驰。当初在诸佛圣尊前信誓旦旦,而在实际行动中,却与之完全相反,这种作法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行径。
我们学大乘佛法,初入门时发的愿很广大,而现在面对他人的安乐,按道理应生起欢喜,因为自己在发愿时,并没有说“愿除怨敌以外的一切众生获得安乐”,而是说“愿一切众生都得到无上的安乐。”现在却要对众生的安乐生起嫉妒嗔恼,难道忘了自己的菩提心誓言,难道自己不害怕舍弃菩提心誓言的堕罪吗?如果我们能想到这点,就一定会为此而克制自己,忍受这种不乐而不让它发作。麦彭仁波切说过:“我执烦恼如同毒树,应从根本上断除。”大家应当省察自心烦恼之根,随时随地都应以有力的手段去断除,不然在遇到他人受安乐等外境时,自己的烦恼毒树又要发芽生毒果,这样就太可叹了。
初欲令有情,成佛受他供,
今见人获利,何故生嫉恼?
最初发心时,想令一切有情成佛而普受三界众生的广大供养,现在看到别人获得了一点微薄的利敬,为什么嫉妒苦恼呢?
大乘佛法的学人,在受菩萨戒时,都要发愿:“愿一切众生得证无上安乐的正觉果,成为三界众生的应供之处。”具足了这样的愿菩提心,方能得到菩萨戒。我们各自观察自己,当初面对诸佛圣尊,确实是发过这样的善愿:“愿一切众生都能获得无上的安乐果”,并没有说:“愿我和我的亲友都得到安乐,而怨敌们一点也得不到。”但是,现在看看自己平时的心行,其实有许多地方没有遵循誓言。别人出于欢喜心,给那些与我们关系不好的人,作了一点恭敬赞叹、供养,我们在见到后,嫉妒之火马上就会燃烧起来。(这种嫉妒也属于嗔恨烦恼,《阿毗达磨》中说:“为贪名利,不忍耐他人之圆满,属嗔之不乐法即嫉妒。”)
现在他人所得到的只是一些极微小的利敬,这种小利敬与成佛得到三界众生广大供养的利敬,相比之下,自是极为渺小。原来发愿要让所有的有情成佛,得到三界众生的广大供养恭敬,现在却为他人所得到的小小利敬大发嫉妒憎恨,现在所行的与自己的初衷完全相反,是不是自己已舍弃了菩提誓言呢?如果害怕舍弃菩提誓言的严重堕罪,那为什么在怨敌获利时生嗔恨烦恼呢?
仔细去分析,就会知道自己为敌获利而生嗔是极不如法的行为,由于平时没有保持正知正念,而随顺了自己的烦恼,才有这种恶劣的心行,如《地藏十轮经》中说:“善男子,有诸众生……,于他所得利养恭敬世所称誉深生嫉妒,常自追求利养恭敬,世所称誉曾无厌倦,恒自赞誉轻毁于他。”我们都不想继续为无明所蔽,不想继续陷于可怕的轮回苦海,那为什么不安忍克制嫉妒烦恼呢?
所应恩亲养,当由汝供给,
彼今已自立,不喜岂反嗔!
众生都是你应该赡养的恩人和亲人,应当由你亲自供给他们生活利养,如今他们已经靠自力得到了一些利乐,难道你不但不高兴反而还要生气吗?
世间人在成年后,就应当孝养父母,这是人们应有的道德义务。如果有人不念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不承担赡养父母的责任,那么他就是忤逆不孝道德败坏的恶人,人人都会耻骂这种人;如果还有人更为恶劣,不但不赡养父母,当父母凭自力得到一些资财安乐时,他不但不欢喜,反而生嗔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父母得到安乐,那么这种人更是万恶不赦的恶徒,现世将可耻地受到处罚与道德的谴责,他们的后世,其命运也就会更为悲惨。
大乘修行人因知道轮回中的一切有情都曾做过自己的父母,对自己都有莫大的养育之恩,因此在受菩萨戒时,自己发愿要去利益一切父母众生,将他们都安置于无上大安乐之中。初业修行人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不能立即去广大利益父母众生。此时如果父母众生以自己的福业与努力,得到了一些利乐,按理我们应该很欢喜,希望他们能得到更多的安乐。然而在现实中,我们有许多作法却是与此相反,某些与自己关系暂时不大好的众生,以他们自己的福善获得了一些利乐时,我们往往因此而不乐,生起嫉妒嗔恼。这种行为,与世间那些不但不赡养父母,反而要为父母靠自力得到安乐而生嗔的逆子,又有何差别呢?大家仔细想想,不管众生现在与自己的关系如何不好,他们无疑也一样地做过自己的父母,本来应由自己去给他们提供安乐,我们也曾发过誓愿要这样去做,现在他们靠自力而得到了安乐,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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