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立二谛的法轨来说,其轨义为:凡是世俗谛就是指迷乱,而以迷乱的心决定无法衡量无迷乱的胜义谛,就像梦中的心决定无法衡量觉醒的状况那样。
但这样承许并不会成为“衡量胜义的心和胜义毕竟无”,因为这里把实相、现相相同的空性等境和各别自证智等有境,都安立为胜义谛;这样,智慧是胜义的有境,也就是胜义的衡量者,而且具有胜义谛的名称,所以不会由此成为没有胜义。而且,此宗承许世俗谛和胜义谛是“遮一之异”,因此也不会成为“无二谛别别安立”。
《般若品》认定二谛一颂的前两句——“世俗与胜义,许彼为二谛”,其中二谛指的是显现和空性。也就是,以观察名言的正量来衡量,确实在众生的妄识前有无而现的现相,这叫“世俗谛”。针对这些现相,用观察实相的正量去衡量时,生、住、灭等的相了不可得,这个空义就是胜义谛。注释上说:“世俗者,即无有生等自性的同时,显现彼如梦、幻、毛发般的现相;若观察彼显现之体性,生等相空的真实性,即是胜义。”
其次,还有以实相、现相是否相同而安立世俗、胜义,这样安立能够辨别迷乱和无迷乱的差别。以海螺的比喻来说,生胆病时,眼睛受到蒙蔽,见白色海螺显现为黄色,不论黄色的境、还是取黄色的眼识,都是迷乱。这好比是世俗谛。治愈了胆病,消除了障碍,海螺现为原本的白色,取海螺白色的眼识也是如实了知的心。这好比是胜义谛。
就好比这样,实相和现相成了不同的心和境,叫做世俗谛。实相和现相成了相同的心和境,叫做胜义谛。后两句“胜义非心境,心者是世俗”就是按这种轨则而作阐述的。这样世俗是指心境相对或者能、所二现,实相里没有能、所二现,现相却有能、所二现,因此是错觉、是迷乱。而陷在迷乱中的心是衡量不到无迷乱的,因此“心者是世俗,胜义非心境”。
以这样的安立并不会出现上面的过失,因为在这个安立当中,实相、现相相同的境和有境安立为胜义谛,虽然世俗迷乱的心衡量不了胜义,但是当能、所二取的现相消失之后,真正的本心就显出来了,这个就是无迷乱。它是本来的实相,叫做胜义谛。这时智慧是胜义的有境或者能衡量者,而且对它安立胜义谛的名字,所以不成“胜义毕竟无”和“圣者不能衡量胜义”的过失。
而且,也不会成为“没有二谛别别安立”。因为在这第二个轨则当中,世俗和胜义安立为“遮一之异”。所谓的“异”有两种:同时存在的两个他体法,这是真实的“异体”;以“否认一体”这一点安立为异,这是“遮一之异”。
就像前一刹那有胆病,显现海螺是黄色;后一刹那胆病治愈了,显现白海螺是白色,由于现黄色时就不现白色,现白色时也不现黄色,所以白色和黄色不是一体,也不是真实的他体,而只是从“两者不是一体”这一点安立是“遮一之异”。
同样的道理,当心处在迷乱中时,就一定没证到无迷乱的实相。而心证到无迷乱的实相时,也一定没有迷乱的现相。所以两者不是一体,也不是真实的他体,而只是从“两者不是一体”这一点安立是“遮一之异”。这样以无迷乱为胜义、迷乱为世俗的缘故,就成为名言上的别别安立。
【因此,若不知诸大承许之差别,则定遭不谙如海宗义、偏执一隅的井蛙之诮,于智者殊非庄严。】
“诸大承许之差别”,是指大乘中观宗总的安立二谛方式有二种不同轨则等差别。“偏执一隅”意思是指执著中观宗只有以现、空安立二谛这一种方式,而没有别的方式。
像这样没有广大地通达教法各大承许的差别,就会遭来如井蛙只见天空的一小块般,不了解如海的诸多宗义而偏执一隅的讥笑,对智者来说这是很不庄严的事。
【如是承许亦成与具德月称所许极同。如云:“由有支所摄染污无明增上之力,安立世俗谛。”又云:“见彼虚妄及见胜义真实。”将成与此关要一致。】
如是承许实、现二谛也成了和月称菩萨所承许的极为相同。比如《入中论自释》中说:“以十二有支里的第一支——染污无明的作用力,就安立为世俗谛。(意思是,妄执诸法实有的无明——人我执和法我执,是十二有支中的无明。由彼实执无明增上,安立世俗谛。)”又说:“见彼虚妄及见胜义真实。”
从所引的这两句就看出,这是把迷乱说成世俗,把无迷乱说成胜义,或者以虚妄为世俗,以真实为胜义。所以中观论中通常依现、空安立二谛,但实际上这和依实相、现相是否相同安立二谛在关要上成了一致,都是以虚妄为世俗,以真实为胜义,两种轨则中差别是在运用的衡量的教理工具不同,抉择的重点不同,前者的目的是衡量胜义的空这一分,后者的目的是衡量胜义的明这一分。
【如上所述,真实义中境、有境等一切所缘行境已断之胜义自相,欲诠彼时,说非圣智之境亦无相违。】
就像以上所讲到的那样,在现见真实义的智慧境界里决定没有任何事、无事等的一切戏论法,以这些戏论法在真实中不可得故。因此,在真实义中,境有境、能知所知、能证所证等一切所缘行境无余断绝的胜义自相,要诠表它时,说它不是圣智之境也不会相违,因为能、所二相只是在名言中的心前才安立的缘故。
总之,乃至安住存在能、所二取或心、境二现之间,决定成了实相、现相不同,然而胜义法性并不是能所之心的境。
【经中亦云:“真胜义谛,超过具一切胜相一切智境。”复云:“是身语意所行境性者,则彼不入胜义谛数,成世俗谛性。”又如经云:“胜义谛者,谓尚非心所行,况复文字”等。】
《入二谛经》上也说:“真实的胜义谛,超过了具一切殊胜功德相的一切智的境。”意思是超过境了,也不是佛心前所立的境。又说:“凡是身语意行境这种体性的法,决定不属于胜义谛的范畴,而成了世俗谛的体性。”(意思是,眼见到什么,耳听到什么,鼻子闻到什么,舌尝到什么,身体触到什么,语言说什么,意识缘念什么,这都是身语意的行境。这些唯一是世俗谛,绝不算是胜义谛。)又像《无尽慧经》上所讲:“胜义谛尚且不是心所行之处,何况是文字所能表达呢?”所以心行不到,语言说不到。又如同《中论》所说:“大圣说空法,为离诸见故,若复见有空,诸佛所不化。”可见空并不是所见的东西。
诸如此类,凡是说到胜义超过任何心的境、超过身语意的行境、非心所行、非言语可诠等,都是在说甚深义。所谓的甚深就是超出妄识所能衡量的范畴。就是妄识怎么也想不到、揣摩不到,根本就不是情量所能见到,这就是“甚深”。就像水很浅,一眼见到底;水很深,就见不到底在哪里。所以不必要用分别心去测度到底胜义是什么?现证的境界如何?能不能画出来、语言说出来……,这是甚深义,不是分别心所能想到的、能测度到的。
【于此等说法,若想:“一切所缘既已退尽,有何所证呢?”不应说此未现离戏方面而仅露自内意想之文句,自诩秉持甚深经藏,然唯以违甚深义方面的自过令人知故。】
对于胜义谛超过一切智境等的这些说法,如果心里想:“一切所缘的无我、空性、现分、空分等既然已经退尽了,有什么所证呢?应当没有所证了。也就是如果这样想:灭尽了一切二取相的体性,岂不是无可见吗?那诸佛怎么见胜义谛呢?
回答:真实的见前一切粗细的二取都已经无余寂灭,实在不是以二取相见的。然而对这“无可见”就叫做“见”。《般若摄颂》说:“不见诸色不见受,想无可见不见思,若心意识都无见,如来说此已见法。”其中“法”就是指真实义。所以不应当说这种未现离戏方面而仅仅露出自己内在想法的语言,自以为在秉持大乘的甚深经藏,然而唯一以违背甚深义方面的过失令人知故。
【若于说无缘、说离戏等均加谛实、胜义等简别后,实则唯以寻思者心中所易现者,而释经续一切诸义,诚属不应。大乘经不共所诠义本非寻思所能思议,超越情量之胜智行境尽皆沉没已,唯以分别识之境为了义,是否奉事大师及圣法,当做深思。】
如果对大乘经论所说的无缘、说离戏等,都加上“谛实法无缘”、“远离自性成立的实法的戏论”等的简别,或者在分开二谛的前提下,加上“胜义”等的简别之后,实际上唯一以寻思者分别心中所容易显现的无遮单空分等,解释显经密续的一切法义,实在不应当这样。
大乘经的不共所诠义仅仅以寻思不可能思维议论得到,超越情量的胜智行境尽皆沉没之后,唯一以分别识的行境作为了义,也就是唯一依止虚妄心识的行境而不依止圣者智慧的行境,由此是否是报恩、敬事大师佛和圣法,应当深深的思维。《文殊师利所说般若波罗蜜经》中说:“世尊,不可思议法是般若波罗蜜。”《集量论》说:“由分别道引法性,远离失坏能仁教。”《释量论颂》也说:“瑜伽证叵思。”又说:“心自性光明,诸垢是客尘。”
【为此之故,于我这等寻思者的观察前,虽亦现出种种知境,然每于稍写论释时,于彼等论义许为说此,除照往昔具眼诸大德所说而秉持外,于彼明明未说者,丝毫不得自创新说——是如此甚为殷重而想过的。】
为此缘故,全知谦虚地说,在我这等寻思者的观察前,虽然也现出跟别人不同的种种知境,但每当稍写一点论释的时候,对彼等论义承许是在说这一点,除了依照往昔弥勒、龙树、无著、月称、寂天、全知无垢光尊者、荣树班智达等古印藏具眼诸大德所说而秉持外,于彼明明未说者,丝毫不得自创新说——是这样很殷重而想过的。
【世亲阿阇黎云:“大师世眼久已闭,堪为证者多散灭,不见真理无制人,由鄙寻思乱圣教,自觉已归胜寂静,持彼教者多随灭,世无依怙丧众德,无钩制惑随意转,既知如来正法寿,渐次沦亡如至喉,是诸烦恼力增时,应求解脱勿放逸。”】
“大师世眼”,指佛能够为世间有情指明解脱正道与非道的差别,犹如世间的明目。“久已闭”,就是佛已趣入涅槃很久了,人天眼灭已经很久了。
“堪为证者多散灭”:此外堪为正法见证的诸圣者阿罗汉也大多入于寂灭。
“不见真理无制人,由鄙寻思乱圣教”:在这时候,没有现见法性真理、不依止佛的圣教、又不受他人调教的刚强难化的人,陷在鄙劣的寻思当中,以颠倒分别而从文句、义理两方面坏乱如来的圣教。这是指广严城的诸比丘大肆地宣扬十种非事,根本的四部分裂成十八部,对佛教做了各种各样的增益和损减。
“自觉已归胜寂静,持彼教者多随灭,世无依怙丧众德,无钩制惑随意转”:自生正等觉如来和珍重秉持自生教、证二法的诸大德,都已经趣入寂灭轮回苦和苦因的殊胜涅槃。世间众生处在无依无怙当中,没有人给他们传授清净的正法,因此失坏了世间的贤善品德和出世间戒定慧的功德,这样没有用正法的铁钩制伏内心烦恼的狂象,也就在当今世界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了。
“既知如来正法寿,渐次沦亡如至喉,是诸烦恼力增时,应求解脱勿放逸”:如来正法的寿命已经渐次沦亡,就如同弥留之际的寿命已经到了喉结一样(就是快要断气、奄奄一息了)。这是指佛法已经到了濒临灭绝的阶段,没有多少时间住持在世间了。既然知道了如来正法严重衰亡的状况,处在浊恶烦恼势力增盛的时期,我们应当昼夜精进地求解脱,切切不可在放逸中虚度。
【忆及此语后,亦和一偈:“为时逼迫如我者,已说深义知音稀,然佛知我心意净,心向大师与圣教。”】
忆念世亲阿阇黎的这段话后,我也唱和一偈:为正法即将隐没的浊世所逼迫的如我这样的人,虽然宣说了甚深义,但知音的人很少(就是很多人都难以信受),但是诸佛了解我的心清净无染,一心归向大师和圣教的虔诚。
《辩答日光论选要讲记(六)》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