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結緣。那時的樵夫就是現在的老人,今生善緣成熟,可以出家了。後來佛爲他講法,經七日就證得阿羅漢果。
以上只是對佛果功德和境界極爲簡略的概括。據大乘經言,佛的智慧能力和境界無窮無盡,不勝枚舉,“假使十方一切諸佛,經不可說不可說佛刹極微塵數劫,相續演說,不可窮盡。”(《華嚴經》)
爲了對佛的圓滿功德予以贊頌,佛經經常以十種名號來稱呼佛:1、如來,與真如理冥合無間,從真如而來亦歸于真如者。2、應供,佛是解脫圓滿者,具有卓越品格,是世人福田,當受人天供養;3、正遍知,佛是完全正確的覺悟者,覺行圓滿者;4、明行足,具足“明”(智慧)與“行”(實踐)的人;5、善逝,如實解脫生死到達涅槃彼岸者;6、世間解,徹底了達世間一切衆生及其世界諸法者;7、無上士,佛是智慧境界至高無上者;8、調禦丈夫,能調伏製禦剛強衆生,令其離垢修道的大丈夫;9、天人師,佛的智慧威德赫奕,堪爲叁界六道衆生的導師;10、佛世尊,智慧具足,叁覺(自覺、覺他、覺行)圓滿,所以世間最尊,爲一切衆生鹹皆尊重者。這就是所說的“如來十號”。
佛雖然窮徹宇宙萬有法性,證生命實相,得一切智智,世間出世間一切無所不知,獲大涅槃,得大自在,遊戲神通,大悲度衆,但是,佛不是如一神教所自許的唯一真神一樣的“全能”者。唐代元圭禅師說:
佛能空一切相,成萬法智,而不能即滅定業;佛能知群有性,窮億劫事,而不能化導無緣;佛能度無量有情,而不能盡衆生界,是謂叁不能也。(《景德傳燈錄》卷4)佛在自證的涅槃境界中窮通無礙,極盡自由,但要入生死界度化衆生時,尚須遵循法界的必然規律——因果法則。佛了知因緣,不昧因果,但不違背因果法則,在此前提下最大限度地發揮其功德。但是,所謂定業亦不牢久,也非絕不可滅,只要佛與衆生的因緣和合成熟,定業亦可轉變;無緣只是一時,可結緣成爲有緣;
衆生界本無增減,度即無度,所謂終日度生而實無一衆生可度。大乘佛法宣稱:
一切衆生,本性是佛,本來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佛就是將自性中一切智慧經由修行全部顯發而最終成佛的,是自度而非他度。因此,佛是導師而非主宰者,佛慈悲地將覺悟之道開示于衆生,並以種種智慧和神通不斷引導和幫助,激勵大衆依教奉行,精進不懈,讓衆生自我覺悟,自證解脫。
佛經介紹,一個大千世界同時只有一佛出世,釋迦牟尼佛是娑婆世界此賢劫第七佛,前面尚有毗婆屍佛、屍棄佛、毗舍浮佛、拘留孫佛、拘那含佛、迦葉佛等,上述佛被稱爲賢劫過去七佛。現在正處于無佛時代。下一尊佛是彌勒佛,時間當在56 億年後,此後尚有無數佛相繼出世度化衆生。除了娑婆世界外,十方無量世界有無量過去佛,同時有無量現在佛,將來有無量未來佛。大乘經經常提及、與娑婆世界緣分甚深的,除了釋迦牟尼佛和未來彌勒佛外,還有東方琉璃世界藥師佛、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等。無論過去、現在和未來諸佛,其叁身功德、解脫境界、智慧能力等沒有任何差別。“諸佛平等,無有高下”,但“應衆生機,說有差別”。
大智善巧行——發展的智慧
沒有智慧的修行是盲修瞎練,猶如茫茫黑夜中行進一般,是極其危險的。所以佛法首重智慧。菩提即覺悟,而覺悟需要智慧。無論小乘解脫道還是大乘佛菩提道,都要求在確立佛法正確知見之下,開發真心中本有的智慧,以智慧引導前行。在佛教所提倡的生命進化進程中,處處都貫穿智慧,以智慧爲導的修學才是正精進,與智慧相應的解脫才是正解脫,因于智慧的覺悟才是正等正覺。
佛法中充滿了對人生和社會生活的睿智,對個體生命的演進和共業緣成的社會都大有補益。佛法是現實的,它對生活采取一種現實的態度;佛法本來就貼近生活,與生活一體不二。“佛法即世法”、“佛法無定法”。佛法說來玄妙,其實也平常無奇。所以,對于希望獲得生命終極解脫、覺悟宇宙人生真相者,不能僅僅從佛法系統中抽出只言片語,斷章取義,分別執取,將圓融的佛法對立起來,有如佛經中所諷喻的盲人摸象般無知無智。必須用智慧恰當處置好佛法與現實生活的關系,正確認識佛法和生態建設、社會道德、世俗學問等問題。
出世即入世——實踐智慧
一、戀世煩惱行
要說出世與入世,首先要了解佛教所說的“世間”意義。世間是梵語loka的意譯,有毀壞之義,又有世俗、凡俗之義,略稱爲世。“世”有遷流變化的意思,是帶時間性的,而“間”是間隔的意思。時間本無間隔,是一種相續不斷的現象,但由于生命有生死變遷,就將它劃爲過去、現在和未來,而生命就有了過去世、現在世和未來世,人的一生被稱爲“一世”。從生滅變化的意義上,世間又有世界的意味,因爲世界有成、住、壞、空的過程。佛教一般將世間分爲二種:
衆生世間和器世間。衆生世間就指由不同的五蘊構成的生命界,即十法界“六凡四聖”。不同的五蘊世間是由衆生不同業因帶來的果報,稱爲“正報”;器世間就是衆生賴以生存的山河大地等物質世界。在佛教看來,物質世間並非純客觀的,不但與衆生有相依相存的依賴關系,更是一切衆生心識共業的成果,被稱爲“依報”。
多數情況下,世間是指煩惱的衆生界和相應的叁千大千世界。世是蒙蔽,間是間隔,所以世間與煩惱相應,世間就是煩惱。弘一法師說:“一般人不明過去、現在、未來叁世的因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要怎樣做人,死了要到那裏去,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宇宙的本性,糊糊塗塗在這叁世因果當中,這就叫做世間。”
世間衆生由于煩惱纏縛,智慧受到蒙蔽,無始以來對世間的一切貪戀不舍,念念執著,不思脫離。
當今時代,隨著科技的迅猛發達,社會財富已呈加速增長之態,人的生活境遇有了極大改善,身心似乎也同時獲得了更大自由,人們對佛教所說的純粹的“苦苦”體會漸淡,從一般意義上說,這當然是好事一樁。但是其隱秘和顯見的弊病也與日俱增:它膨脹了人的貪欲,鞏固了人的身見,助長了人的自我中心主義傲慢情緒。人們在“我”的驅使下營造一切活動,主宰意欲籠罩一切:“我”的家庭和財産,“我”的名聲和事業。由此看來,這種更大自由其實是欲望的自由,對提升生命層次、解脫生死來說不一定是好事,反而是更大的束縛。
社會與時俱進的共業發展,不可避免地影響了人的思維取向,大多數人一談發展就是朝外追求。心境高的,追求事業發達,美名傳揚,被稱贊爲積極入世。
其實,這種抱著私欲的事業心和榮譽觀是戀世而非入世,是消極而非積極。因爲只要有私心在,對很多人來說,一旦事業有成、聲名有響時,難免趾高氣揚、傲視一切,而一旦遭遇困境時又心識黯然、頹廢委靡;心境低者,求聲色犬馬五欲之樂,有時爲一己私欲甚至損害他人、爲害社會。這些爲社會所共憤,佛教也視其爲更深的戀世煩惱。
現代社會向外求索已經形成潮流,很少有人能回心內省,將生死大事壓服心底,讓人性中貪瞋癡的負面得以張揚。中國自古以來的內趨和反省文化漸漸消失,這對整個社會的發展極爲不利,對追求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更是一大障礙。
很多對佛教有點信仰的人,其實也沒有對佛法發起真正的信心,對佛教所宣揚的因果報應持將信將疑態度,或者對佛經所描繪的天國境界心向往之,或者滿足于人生短暫的快樂,依人天乘佛法積累福報,以求獲得有漏的世間五欲之樂,而對窮究生死之源,究竟解脫輪回大苦並無多大願望,這些也還是“我執”深重的表現。
二、出世解脫行
有世間就有出世間。有人以爲,既然世間是我們所住的世界,那麼出世間就是離開叁界世間,到另外無生死輪回的地方去了,這就大大誤會了佛法的意思。
佛教所說的出世間並不是到另一世界去,仍然在叁界的空間範圍。那些得道阿羅漢、辟支佛入無余涅槃後仍然在我們所住世界,只是煩惱衆生不能見到而已;諸佛菩薩雖然已出世間,但常懷大慈大悲,在此世界救渡衆生,世間衆生也能隨其心性見到不同形象的諸佛菩薩。
“出”是超過或勝過的意思。佛教所說的出世間(略稱出世),是超出世間之意,就是不爲煩惱系縛和無漏解脫。在四聖谛中,苦谛是世間果報,是苦的境界,集谛是世間因,二者都屬于世間法;滅谛是出世間果報,是涅槃聖境,道谛是出世間因,是出世間的道路和方法,此二者都是出世間法。世間和出世間有因果二法,有境界和道路方法二種意思。
出世間作爲一種果報和境界,只有見道聖人,如聲聞四果、緣覺佛、大乘菩薩和諸佛才具備,他們超越了生死苦境,遠離輪回煩惱,而對于一般修學者而言,只是一種努力的目標。但是,世間凡夫如果能修行佛法,以佛教的理念規範自己,以智慧保持正念,精勤不懈地追求解脫,也就是行出世間道。因爲只要真心求出離生死,真心求大乘覺悟者,佛典說,“即時過凡夫地,入菩薩位,生在佛家,種姓尊貴,無可譏嫌,過一切世間道,入出世間道,住菩薩法中。”(《華嚴經》卷23)
未真實理解佛法“出世”意義者,認爲出世解脫就是脫離紅塵世間,出家遠遁山林,避塵修道,出家就是逃避現實,逃避社會責任,以此錯誤的理解而大加撻伐、批評佛教。這些非難都是由于對佛教“出世”理解有誤造成的。另外,佛法在傳入中土時的文化環境在一定程度上也扭曲佛教,使佛教偏于出世而忽略了入世治世的積極面,因此而遭世人诟病。陳兵教授在《中國佛教傳統文化之反省》一文中指出:
“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成爲中國多元文化格局中各家角色的基本定位。佛陀教義中本有的人天乘倫理政道思想和大乘入世擔當的菩薩精神,被遮掩、忽略,普度衆生、利樂有情之旨主要表現爲放生魚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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