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法、聖衆,皆悉忏悔。
上以十一節文,說明貪、瞋等過患而求忏悔,此以十七節文,說明悭吝等過患而求忏悔。
人類以及其他衆生,“又複”從“無始以來”,一直“至于今日”,還生其他各種煩惱惱亂賢聖等亦求忏悔。
“守惜堅著”,生“起悭吝煩惱”。如世間有很多衆生,特別是像人類,對自己所有財物,總是愛惜牢牢守住,如藥師經說“勤加守護”,且生悭吝不舍的煩惱,不特不能施舍一點,做些有益社會慈善事業,就是本身也舍不得用分文,偶或不得不做點好事,內心痛苦如割身肉,不知懊惱不安多久。像這樣悭吝不舍的人,在這世間不是到處可見嗎?有此煩惱,依佛法說,大有乖于布施精神!
“不攝六情,奢誕煩惱”:六情,就是六根,爲羅什所譯的名詞,因六根和合是有情自體,而以意根爲中心,所以譯爲六情。古人不知六情就是六根,解爲“喜、怒、哀、樂、愛、惡”六種,不合文義。不攝六情,就是不攝六根。前說六根爲六賊之媒,經常盜取吾人功德法財,對行者極不利,所以佛在阿含,一再要行人“守護六根”。如眼見色、耳聞聲、鼻嗅香、舌嘗味、身覺觸、意知法,如不奔向六塵妄境,且對所取境有正確認識,就不會生起奢侈虛妄不實、怪誕不經的煩惱。人之所以會有這樣煩惱,病在不能收攝六根,一味向著六塵奔馳,既不檢點意業的妄動,複縱身口二業的妄爲,違于嚴持戒行精神,造成各種各樣罪惡。
“心行弊惡,不忍煩惱”:做人應該心地善良,行爲敦厚,不論遇到什麼挫折,或是遭到怎樣打擊,諸如爲人“罵詈毀辱,誹謗恐怖”,使感如被針刺難受,都能以最強的忍力,忍受種種無理取鬧,才是做人之道。可是世人心行,大都是剛暴的,或是極粗犷的,甚至是弊惡的,稍有不如意事,就會大動肝火,決不容人對我如此,于是不忍煩惱因而生起,有乖佛法所說忍辱波羅密。忍在做人方面,固很重要,修行尤不可忽。古人說:“一忍能令百禍消”。所以在世爲人,或爲佛法行人,都當忍辱不瞋。
“怠惰緩縱,不勤煩惱”:阿含經說:“懈怠爲一切惡法之本”。做世間的善事,修出世的勝行,都當精進勇猛,才得有所成就,不是懶惰懈怠,能夠成就大業,不特如此,怠惰且使原有功德失去。一般世人,不是懈怠不勤于業,就是懶惰放縱不羁,或更緩慢不急于事,終于一生一事無成,這不是“怠惰緩縱”過患是什麼?有慢慢而不急急做的心理,不能勤勞的煩惱就生起,稍爲辛苦一點,或是工作多些,就感極不耐煩,這不是煩惱之火在燃燒是什麼?是以心性懶惰提不起工作興趣,有違佛法所說精進!
“疑慮躁動,覺觀煩惱”:覺是粗猛推求諸法名義等精神作用,新譯叫尋;觀是于境微細伺察的精神作用,新譯叫伺。疑是猶豫不決的意思。人如多疑,其心必多思慮,時而思慮這個,時而思慮那個,且對所思慮的不能作一決定。散心位上如此,到了修禅定時,自然就有覺觀,不是作粗分別,就是作細分別,具有覺觀分別的,唯在初禅,所以初禅名爲有覺有觀。有此覺觀,心不能定,要想入定很難,于是覺觀煩惱,就從疑慮躁動,不斷活躍生起,大有乖于佛法所說禅定,對于修定自是很不利的。
“觸境迷惑,無知解煩惱”:吾人每日都觸對到客觀外在的境界,但對境界迷惑,不能正確認識,如賣藥的說藥怎樣好,但到真藥現前時,反不能如實了知,吾人對于境界看法,大都也是如此,說時似乎什麼都很明白,但真正對境時則又迷惑不解,于是無知無解煩惱,就會滾滾生起,甚至說我明明認識,現爲什麼又糊塗不解不知?或橫計不真實的外境以爲真實,與佛法所說般若大相迳庭。
“隨世八風,生彼我煩惱”:八風,是指利、衰、毀、譽、稱、譏、苦、樂。利、譽、稱、樂四者爲順風,衰、毀、譏、苦四者爲逆風。雖說順逆不同,但該口風吹來,少有不爲所動。如所吹的順風,或是得到利益,或是受到贊美,或是當面稱揚,或是身心愉快,自會飄飄然的感到無限歡喜;所吹若是逆風,或是遭到衰敗,或是爲人誹撥,或是當面譏諷,或是身心苦惱,自就悶悶然的感到不高興。隨順世人八種口風吹來吹去,有哪個能穩然的不爲所動?于是互相生起彼我是非煩惱,不是我說你怎樣,就是你說我如何,種種人我是非,由此迷惑而生。
“谄曲面譽,不直心煩惱”:谄是卑屈承奉矯柔造作的意思,爲人詐現作僞的精神狀態。集異門論卷叁說:“諸心險性,若心奸性,若心曲性,心雜亂性,心不顯了性,心不正直性,心不調善性,皆名爲谄”。人有了心不正直性,說出于口的,或是當面奉承,或是言過其實,說你怎樣的好,像你這樣的人,世間是少有的,聽來似感暖洋洋的,實際全是虛僞不實,沒有一句是真心話,全從不直心流露出來的虛情假意,違于質直無論行,生起不直心煩惱,自然口是心非的說些好聽的話。
“強犷難觸,不調和煩惱”:犷是犷悍蠻橫不講理的意思,如犷犷的惡犬不能接近,一接近就會爲狗咬傷;強是剛暴橫逆隨便亂來的意思,如性情暴戾的人不可接觸,一接觸就會釀成大禍,彼此間動辄有傷和氣,于是不調和煩惱,就不斷的生起,不是你和我沖突,就是我找你麻煩,要想相處融洽和樂很難,人與人間所以動不動的就發生沖突,就是從這不調和煩惱而來。
“易忿難悅,多含恨煩惱”:忿是忿怒,以憤怒爲它的特相,亦即以恚怒爲現狀。人與人間相處或往還,豫悅的顔色是很難見到的,忿怒的樣子卻極容易的表現人的相上,原因人們心中,含有易于憎怒的煩惱,動不動的就對人怨恨憎怒,而且怨結于心,總是牢牢記著,所以稍有忿怒,怨恨煩惱立刻生起,甚至采取不友善的行動!
“嫉妒擊剌,狠戾煩惱”:嫉妒也是人人所有的染著心理,如說嫉賢妒能,即是這種心理狀態。如別人得到什麼榮耀名譽,或是得到什麼名聞利養,自然就對他生起高度的嫉妒。認爲榮耀等是我所應得的,現我還沒有得到,反而爲你得去,在我怎放得下?于是妒火中燒,想出種種辦法,以求打擊對方,務使對方名譽掃地,失去已得榮耀,像這樣嫉妒心,未得聖果凡夫,沒有哪個沒有,只是程度輕重。有此嫉賢妒能的心理作祟,就從口中發出語言,聲東擊西的語帶有剌,使聽了如刀刺心,因而凶狠乖戾煩惱,如波浪的滾滾生起。
“凶險暴害,慘毒煩惱”:世間有很多人,其心極爲凶險,其行極爲暴惡,常欲以慘毒心,害人及諸衆生,且心腸的殘酷,手段的毒辣,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沒有絲毫悲憫心存在,有些論說凶險慘害,或以石傷人,或以刀殺人,到了現代,或以炸彈炸死他人,或以大炮轟擊他人。所以慘毒煩惱一旦生起,隨時都會慘害人群及諸衆生。
“乖背聖谛,執相煩惱”:聖谛,或指四聖谛,或指勝義谛,即諸法真理。聖谛是離一切相的,不可以相求。金剛經中,佛一直要人離相,但衆生執相慣了,一旦要他離相,難以契入,所以所行所爲,無不違悖于理,背于離相,因而執相煩惱,時刻驅使吾人,不是執著這相實有,就是執著那相實有,終因順于凡流,在諸相中打滾,不能到達“離一切相即名諸佛”的境界。
“于苦集滅道,生顛倒煩惱”:苦集滅道是四聖谛,爲明世出世間兩重因果:苦集二谛是世間的因果,有情在生死中流轉,不是起惑造業,就是受諸苦果,理應知苦斷集,事實不特不如此,反顛倒執著不舍,好像在生死中流轉,時而出現在這舞臺,時而出現在那舞臺,猶如到處觀光一樣,似乎蠻有意思,不想突破苦集的包圍。滅道二谛是出世間因果,理應慕滅修道,早日到達寂滅的境地,然而衆生不是如此,反而錯亂顛倒的,既不修出世的淨因,亦不想得出世的淨果。四谛本是真實無謬的,但因生起顛倒煩惱,對之不能正確認識,只好留在世間而無法出世。
“隨從生死十二因緣,輪轉煩惱”:十二因緣,是明叁世兩重因果:無明與行是過去二支因,識、名色、六入、觸、受是現在五支果,爲第一重因果;愛、取、有爲現在叁支因,生、老死爲未來二支果,是屬第二重因果。古德說:“無明、愛、取叁煩惱,行、有二支屬業,從識至受益生死,七事同名一苦道”。十二因緣雖有十二支,歸納起來不外惑、業、苦叁道:從惑起業,由業感果,果又起惑造業,業再感有爲果,如是在生死中流轉不息,無法突破緣起的鈎鎖。在輪轉中,以無明、愛、取叁煩惱爲主體,順生死流而不順寂滅涅槃,所以說爲輪轉煩惱。
“乃至無始無明住地,恒沙煩惱”:煩惱是很多的,多到如恒河沙那樣多,要說難以說完,現用“乃至”超略過去。煩惱雖多,要以無明住地爲本,特再一說。無明住地,在原始佛教及初期大乘佛教並未說到,到真常大乘發揚時,才常說到無明住地,並認此是最極微細的,不特聲聞人所不能斷,就是大乘行人亦不易斷,唯到最高佛陀,才能澈底破除,如仍有一分無明,就不能證到佛果。恒沙煩惱,是依無明所起的過恒沙煩惱,天臺將這說爲塵沙惑。接著“起四住地”煩惱,就是常說的見一切住地、欲愛住地、色愛住地、無色愛住地,實際就是見思二惑:見惑總說爲見一切住地,思惑本于叁界分爲叁住地。四住地惑,是從無明生的,所以說爲起四住地,亦稱起煩惱。說起煩惱,約煩惱生起活動說,說住地煩惱,約煩惱潛伏不起活動說。由無明起的四住地,是“構”成衆生“于叁界內”,感受生死“苦果”的“煩惱”。四住地是叁界的苦因,生死八苦等是叁界的苦果,證知叁界的苦因苦果,都由四住地構成,要想出離叁界,須斷四住地惑。
煩惱是“無量無邊”的,每一煩惱都能“惱亂”出世的“賢聖”,更能惱亂“六道四生”的衆生,要想不爲煩惱惱亂,唯有從“今日”起,“發露”自己罪業,虔誠“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聖衆”,亦即對十方叁寶,“皆悉”坦白“忏悔”。罪業根源由無明等煩惱來,沒有煩惱,怎會造罪?所以在忏悔罪業之馀,更要將諸煩惱忏…
《慈悲叁昧水忏講記卷上(3)》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