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各自建築房舍,都說是佛陀允許的。本來,如果修建講堂或精舍,以便弘法和集體共修,這是我們信衆應該護持的,但現時此間的比丘,都是爲了個人的安樂,建築了很多小小的僧房,而且還挨門挨戶的叫信衆施舍木料、磚瓦、繩索、運車等,信衆們感到這樣的應付,實在是沒完沒了,因此城裏城外的人見到比丘就關門。唉!說來我們真對不起佛陀啊!」
大迦葉聽後,心中非常難過,很快地就回到王舍城把這種情形向佛陀報告;佛陀馬上到曠野城召集這裏所有的比丘,教誡他們不應該強求別人做過分的、或不樂意的施舍。佛陀說:「諸比丘!我的正法流傳,全賴僧團德行的清淨與高尚,所謂人到無求品自高,你們不能對衆生有所要求,你們應該貢獻給衆生,你們不能讓信衆看不起。你們重要的任務是弘法度生,而不是爲自己個人的住處打算。假若,你們化緣是爲了衆生建築說法的講堂,或爲了僧團建築共修的精舍,而不是爲了自己的安樂,那麼,我嘉許你們的志願!」
「建築大量小間的僧房,供養少數人的享受,這樣會令教團的力量分散。彼此門戶對立,各自爲政,就更容易增加自私、自利的心態!這種做法是不正確的。」
佛陀向比丘們說法後,隨即返回王舍城;大迦葉卻留在那裏,積極宣揚佛陀的正法,以重新建立人們的信心。
尊者從不爲自己的住處、自己的生活打算,只是忙著把法喜之樂傳遞給人,等大家都信解以後,他又離開曠野城到其他的地方去弘法了。以教團之禍福爲自己的禍福,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後,就馬上就離開,從不爲自己的利益得失著想,他那種崇高的聖者胸襟與人格,實在值得我們敬佩、學習。
離欲清修.梵行高遠(八)
──頭陀第一的大迦葉尊者
10.阿難蓄缽相贈
大迦葉尊者爲法、爲教的真誠,十分得到佛陀的信任;佛陀對他的愛護可以說確實是無微不至。
當時在佛陀的教團裏,出現了所謂的「六群比丘」(難陀、迦留陀夷、叁文達多、摩酰沙達多、馬師、滿宿),專門結黨犯惡,爲了管治他們,佛陀因而製下了許多戒律。
有一個時期,佛陀正住在祇園精舍,六群比丘們又在努力的蓄缽;缽有鐵缽和瓦缽兩種,但由于産地、質料、顔色等的不同,所以分別有鐵缽、蘇摩國缽、烏伽國缽、黑缽、優伽國缽、赤缽等六種。六群比丘,在這些缽中,務求上選的,然後把它收藏在自己的房中,就好像在開陶器店一樣。
他們從早到晚,不知用功修行,卻把精神都集中在這些事情上。由于在實行托缽乞食製度的教團裏,是絕對禁止積蓄金銀、衣食、財物的,所以他們就只得想方設法去收藏古董。
因此,佛陀就製定戒律,禁止蓄缽;佛陀說,如果誰再蓄缽,就是犯尼薩耆波逸提戒(舍墮的意思)。
佛陀正要製定這條戒律的時候,阿難陀剛好獲得一個高貴的蘇摩國的缽,想贈送給大迦葉,但非常的不巧,大迦葉遊化到別國去,暫時不會到舍衛國來。若是依照製定的戒律不可以蓄缽,則阿難陀就無法將這份禮物贈送給尊者大迦葉。阿難陀只得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佛陀,佛陀便問道:「大迦葉來舍衛城的日子是那一天?」
「他大概要十天內才能趕回來!」阿難陀回答。
佛陀就召集大衆,講說頭陀法之意義,並稱贊大迦葉奉行頭陀法之嚴正無缺,教六群比丘們要跟他學習。最後,由于阿難陀所說贈缽的事情,特將這條戒修改成在十日以內可以蓄缽。
從這件事來看,我們大略可以知道大迦葉在佛陀心中以及在教團裏的地位是如何的崇高了!
11.樂修苦行
大迦葉一向都是沈默地安心修習自己的頭陀苦行。而他對苦行的修習,直到老年,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或是什麼人來勸說,他都不肯中斷。
凡是修習頭陀苦行的人,第一要選擇空閑的地方,第二要過托缽的生活,第叁要常居一處,第四要一日一食,第五要乞食不擇貧富,第六要守叁衣缽具,第七要常坐樹下思維,第八要常在露地靜坐,第九要穿著糞掃衣,第十要住于墳墓之處。修習頭陀苦行,就要過如此簡單、清淨的生活。
離欲清修.梵行高遠(九)
──頭陀第一的大迦葉尊者
大迦葉沈著穩重,喜歡離群獨居,刻苦清修,甚少去度化衆生,因此,當時比較積極的比丘們對他總是不太同情;他利人、助人的悲心固然很值得人敬仰,但他的弘法熱情就顯得略嫌不足了。
除了佛陀,平日與外道辯論、教化僧團中諸比丘的大弟子,都是由舍利弗和目犍連兩位尊者來分擔,而大迦葉則在佛陀與兩位大弟子在世的時候,只顧專心修道,期間偶爾亦會對在家的居士說法。因此,當佛陀滅度以後,能夠具備代佛陀統理大衆的實力,就是在這個時期養成的;他的作用如同巨鍾一樣,沈默的時候一聲不發,但一旦遇到因緣,就可以發出洪亮的聲音。
當初舍利弗和目犍連兩位尊者,也曾勸過他首先應放下自我的想法,發菩提心來從事弘法利生的工作,但大迦葉總是堅定地回答他們說:「關于弘揚正法、教化衆生,我實在是沒有能力,而要做到忘我,那就更加不容易了!要去教導那些沒有信心或惡智的人,我實在缺乏勇氣和毅力。我甯願在自己的生活中,樹立起更艱苦的修行榜樣,讓後來者對于少欲知足的頭陀苦行,懂得尊重與實行。弘法利生的艱巨任務,就全賴你們來擔當了!」
聽了大迦葉這番說話後,舍利弗和目犍連並未感到失望,反而稱贊他道:「長老能夠在這方面樹立法幢,也是非常難得!佛法是多方面的,各人可以依自己的志趣來實踐自己的理想,我們爲長老祝福!」
大迦葉最不喜歡住在竹林精舍或是在祇園精舍過團體的生活,他甚至厭惡那裏安逸、和樂的環境,他喜歡的是在露天靜坐、冢間觀屍、樹下補衣。他認爲屍臭或骸骨,對于修習無常、苦、空、無我、不淨觀等,會更爲合適與容易。
大迦葉不怕狂風暴雨,不畏日曬夜露,他枯瘦的年邁之軀,總是棲息在深山叢林的樹下,或是白骨遍野的墓間,對于他的頭陀苦行,都不曾因任何人的勸說而休歇或停止。
12.佛陀分半座
大迦葉的年齡日漸老邁,可是對于頭陀苦行的生活,卻是越過越認真。
有一次,佛陀看見他這麼衰老了,仍然生活在日曬夜露、狂風暴雨之中,心中感到甚爲不忍,想勸他中止苦行。
那時佛陀法駕住在鹿母講堂,于是便召見了大迦葉;大迦葉穿著破衲衣,須發都長得很長,蹒跚地慢慢走來;這裏新皈依的比丘都不認識他就是尊者大迦葉,看到他那儀容不整的形像,不覺都投以輕蔑的目光,甚至有人向前想阻止他走近佛陀。
佛陀知道大家的心思,很遠的就招呼道:「大迦葉!你來吧!我這裏留了半座,你趕快到這裏來坐吧!」
離欲清修.梵行高遠(十)
──頭陀第一的大迦葉尊者
諸比丘聽到佛陀這麼一說,震驚了一下,沒想到這位老比丘,就是大名鼎鼎的大迦葉尊者。他向前頂禮佛陀後,退下幾步說道:「佛陀!我是您座下的弟子,要坐在您所設的座位旁邊,實在是愧不敢當!」
這時,佛陀就向大衆敘說大迦葉廣大甚深的德行,他的修道曆程幾乎和佛陀相等,今生如不遇佛陀,也可以覺悟,證得獨覺羅漢。
由上述這件事,可以看出佛陀是如何的重視大迦葉尊者,甚至待他如賓、如友,因而顯示他在教團中的重要地位。
佛陀慈藹地告訴他,不要繼續苦行了,應把糞掃衣脫去,改穿信衆所供養的輕衣,安閑地養老,不要過度地操勞。
雖然受到佛陀這麼高的慰勞,但他仍然不肯改變頭陀苦行,他恭敬地對佛陀說道:「佛陀!我並不以頭陀苦行爲苦,反而感到很快樂,我不爲衣愁,不爲食憂,沒有人間的得失,我只感到清淨解脫的自由與自在。」
「當然,有人說我這樣生活太著重于自利;像舍利弗、目犍連、富樓那、迦旃延尊者等,他們負起代佛陀宣揚正法的任務,不懼艱難、險阻,不惜身命、安危,不歇地推動著真理的*輪,使衆生普沾法味,同獲法樂。我雖然沒有他們這份爲人爲法的熱情,但我不會忘記佛陀對我的恩德,就是爲了報答佛陀的恩惠,我才更要過頭陀的生活。因爲衆生要能得救,全靠僧團的努力弘法;僧團中布教的弘法者,是人民的親教法師,他必須自身健全,才能擔負起弘法的工作;但僧團本身如何才能健全呢?那就只有從嚴肅的生活中培養自己的德行。佛陀教法中的頭陀行門,就是一種最嚴肅的生活方式;能習慣于這種生活方式,就能吃苦,就能忍耐,就能甘于淡泊,一心一德,爲法爲人!佛陀!我爲了直接鞏固僧團,間接的利益衆生,我願意不舍苦行,請佛陀原諒弟子的堅執!」
佛陀聽後,非常歡喜,看看大迦葉,又看看衆比丘,嚴正地說道:「很好!諸比丘有沒有聽到長老大迦葉的話呢?將來佛陀正法的毀滅,不在天魔外道的破壞,而是在僧團的腐化與崩潰!大迦葉的話說得很對,要弘揚佛法,讓真理之光永照世間,就必先要鞏固僧團;要鞏固僧團,就必須過嚴謹的生活,我的正法的傳弘,如大迦葉尊者,就能擔當延續!」
「大迦葉!你好好去修道吧!我不會強你所難,你可依照自己的意思去修行。要見我的話,隨時都可以來。」
佛陀與大迦葉,心意相通,師父和弟子猶如兩個容器盛著同樣的水,一點都不滯留而且互相流動。佛陀待尊者如賓、如親友,而尊者從不忘以弟子之禮事奉佛陀,彼此之間洋溢著師徒溫暖的情誼。
通常一說到佛陀或羅漢,我們自然而然地就會想象他們如同枯木寒岩般的冷酷,沒有世間的溫情,而事實上並非如此,佛陀或羅漢,雖然不執著世間五欲的愛染,但高尚的情感自然流露在其中;這種情感,佛教稱之爲慈悲。這慈悲的根苗,被載在智慧的法船裏,如同磁石般的引度著衆生,使他們能受到溫厚而崇高的人格的感染,從而改變自己不良的習氣。
蓊郁蔥茏的熱帶森林裏,娑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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