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是道的化現
出家久了總是犯這個禅病,每天無論多忙都想盤腿,讓它閑下來。所謂“兩足尊”,一個出家人如果連兩條腿都降伏不了,想降伏自己的心那是妄談。一個學佛者最基本的必須降伏兩條腿,使盤腿成爲一種享受。所謂身安則道隆,身體若靜不下來,心必然會跟著一起掙紮。一個人的健康長壽與腿腳有著密切的關系,包括我們能否開智慧,開多大的智慧,以怎樣的速度開智慧,都與盤腿有關系。
學過醫的人都知道人體大約有八斤血分布于全身,靠心髒起搏泵血,離心髒近的地方供血就足,遠的地方供血則少而緩慢,尤其是兩腳和兩條小腿。血下降之後很難反彈上去,反彈到最上面(頭部)就更難了。由于盤腿使身體壓縮,從而導致兩腿氣血充足,自然輔助心髒把血反彈上來,既緩解了心髒的壓力,又使沈澱在下面的血更好地回流到上面來。長期盤腿的人到了老年很少會出現健忘、癡呆等現象。只有在頭腦供血供氧不足的情況下才導致記憶力減退,反應遲鈍。身體的氧是靠血的流速帶動而産生,血的流速慢,産生的氧就少,而頭在最高處,相對而言離心髒最遠,所以到了晚上子時(23點至淩晨1點)人就會打哈欠,流眼淚,這便是腦袋缺氧,血流速減慢供血不足的原故,此時心髒就要超負荷運轉,加大加快壓縮的力量。如果這時把腿一盤,沈澱在腰部以下的血就被壓上來了。人體8斤左右的血量僅腰部以下(兩條腿和整個臀部)就占去了五分之叁,要讓血反流上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盤腿。
人開始衰老的重要標志就是兩條腿不願動,由于血液輸送不上來致使腿部氣血不足,人就不願意動了。小孩子之所以喜歡跑來跑去坐不住,就是因爲腿上氣血太足。身體裏的氣血是前降後升形成了一個循環,所以只要牽扯到打坐功法,都在強調氣沈丹田、放松、心平氣和。前面的氣血沈下去,背後的力量才能升上來進入脊柱到達頭部,頭得到充足的氣血才能達到道家講的“還精補腦”。一個激動而又心浮氣躁的人,背後的力量不僅不往上升,盤腿打坐時還會往後仰。若盤腿的姿勢稍微前傾,使前面的氣(丹田的氣)往下一沈,背後的那股力量會自動從後脊柱升到頭頂,從而達到開啓智慧,延年益壽的效果。
一般人開始打坐時都是心浮氣躁:心好不容易有所沈伏,腿又開始痛,兩只腳來回掙紮難以坐穩。進入第二個階段又開始胸悶,嚴重的導致兩邊肋骨隱約脹痛,有的人還會不停地打嗝。這些還只是身體上的反應,更有甚的是頭腦裏就像開運動會一樣萬馬奔騰。妄念之所以變得更多、更熱鬧,就是因爲前面的氣血沈不下去,堵在胸部令人難以忍受。氣沈不下去、停不住就繼續翻騰,使腦袋裏的氣血不斷上湧,湧得越多,妄想雜念就越多。何時兩條腿過關了,不痛了,氣血沈下去後妄念便相對減少了。妄念一旦減少便會發現妄念不是一條線,而是一段一段的。再繼續下去妄念會越來越少,慢慢變成一個點、一個點,就像下大雨時屋檐的雨水會形成一條線,雨小了,屋檐的水就會滴答、滴答、間斷性地往下落。妄念減少的時候就像下小雨時的屋檐滴水——滴答、滴答…… 就在這兩個雨點之間——空白之際,便是入道之時。
對于一般的人這個過程相當漫長。降伏兩條腿後氣住了,妄念少了,由一條線變成一段,一段變成一點,一點再變成整個過程——起點爲一點,結束爲一點,中間是空的,若能進入這個空裏面,我們所渴望的一切,無論是入定還是出神通,無論是明心見性還是看見自己的過去與未來,都會在此時——在中間這個空擋中達成。到了一定的階段,頭腦裏出現的全是不好的念頭和負面的信息,不像開始打坐時帶著願力和菩提心——我要開智慧,要成佛,要弘揚佛法普度衆生。開始打坐時一觀想佛,佛立刻在我們的心靈畫面上出現。可到了這個階段,所産生的任何一個念頭都抵不過自然湧現出來的貪嗔癡慢疑和殺盜淫妄的畫面。有相當一部分修禅的人(不管修哪個法門)都會有這麼一個階段——在心意識裏不停地出現負面信息與念頭,甚至出現負面的力量,此時不僅會抱怨佛法,抱怨自己的師父,甚至更抱怨自己業障深重、根基太差。于是負面的念頭長期折磨著我們,導致菩提心減退,對修行失去信心,甚至想要放棄。當初的菩提心和雄心壯志到了這個階段不起作用了,再也看不到了,在內心甚至會生起甯願不學佛,甯願再輪回,也不願意讓負面的信息再這樣折磨自己下去了。
每個衆生都是一個縮小的宇宙,每個衆生都是全然的力量,就好比大海裏的水含有一百種微量元素,即使取一滴水去化驗,顯示出的還是一百種微量元素。一滴海水和整個大海的水在屬性和特征上完全是一樣的,不多也不少。每個衆生就像這一滴海水,都是一個縮小的宇宙,都是全然的力量。由于我們的頭腦善于強加定義,一旦使用頭腦,便有了善的力量、惡的力量、好的信息、不好的信息,是非對錯全都出來了。如果處在禅定當中,超越頭腦這個層面後就不再是腦袋在分析、判斷、觀看,而是心靈在觀看,在分析。從上往下看時所有的念頭和善惡是非都不存在,它只是一個念頭而已,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念頭……此時你不需要贊歎這個念頭,也不需要抱怨那個念頭,只要高高在上的看著每個念頭的起落來去即可。
寫字需要不同顔色的背景來襯托不同顔色的字迹,黑白均勻、和諧才能彼此襯托。頭腦所産生的念頭也是一個道理,善念、惡念也需要彼此襯托。善的念頭多了,善的行爲就多,惡的念頭少了,惡的行爲就少。
一個禅修者首先要突破身體的障礙,再突破頭腦的障礙,然後才能進入到靈性狀態。靈性的力量靠什麼來支撐並達成呢?既然每個人都是一個全然的力量,都是縮小的宇宙,那麼每個人的身心裏必然具備萬有的力量,絕不像有些修行人所理解的,只允許擁有善,不允許具備惡,或者說只允許智慧存在,不允許無明存在。無明只是就頭腦而言是無明,何時超越頭腦進入到靈性世界,無明也是力量,而且比智慧的力量還要大。當我們越過頭腦的世界進入靈性世界後才發現,煩惱的力量與喜悅的力量原本同屬一種能量。因爲喜悅的力量是上揚的,而煩惱的力量是深沈的。要想讓智慧和喜悅完全生發上來就必須深深地往下潛,促使煩惱的力量反彈上來:深入得越多,反彈上來的喜悅和智慧就越大。但是有幾個人願意面對煩惱和無明呢?都喜歡尋找智慧、光明與喜悅。所以佛教講煩惱即菩提,無明即智慧。轉不過來煩惱還是煩惱,無明還是無明,因此必須深入下去再反彈上來。
一個修行人必須具備敢于下到萬丈深淵,也能從萬丈深淵裏再沖出黑暗,重見光明的魄力。若一直停留在喜悅中,這種喜悅也是表面的、膚淺的,即使擁有智慧也是表面的智慧,只有潛下去再反彈上來才是圓滿的大智慧、大力量。成道者,乃至入道者都是把慈悲與凶惡這兩種力量合二爲一,使之達到和諧統一,並不是把不好的、凶惡的力量摧毀消除。修行也不是每天去排除煩惱,而是如何使煩惱與智慧、善與惡的力量達到和諧均衡,統一不二。
在靈性的世界裏絕對沒有是非、善惡、可要可不要,這些都是頭腦的産物。
凡是存在的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與價值。就修道而言沒有一樣是多余的,沒有一樣是需要砍掉、扔掉、否認掉的。需要砍掉之說仍然是停留在頭腦層面上、用我執修道的結果。若抛棄我執、超越頭腦範疇進入靈性世界後就會發現,凡是存在的都是美好的,所謂的不好是因爲不會欣賞,沒有達到究竟的層面,未站在一個高度往下看時,你會發現貪嗔癡慢疑皆是佛性、皆是全然的力量以另外一種形式的展現,並在不同領域發揮著不同的作用,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既然得道者得到的是全然的、萬有的力量和信息,那它涵蓋的一定是氣象萬千、多姿多彩,怎麼可能是單一的形色狀態呢?所以一個得道者,的確是喜怒無常,若停留在喜上或住在怒上都是一種我執的表現,所以聖人是無常心、無常態,外面需要什麼樣的心態與面孔,他就呈現出什麼樣的心態和面孔,在任何一個場合他都能適時地、瞬間地變換出不同的面孔,因爲他得到的是全然的力量、萬有的信息。只有凡夫要麼常處無明,要麼總是處在所謂的喜悅裏,這種喜悅也是一種無明的喜悅,假象的喜悅。真正深沈的喜悅是含而不露的,旁人是無法通過眼睛見到的,但卻有著強烈的感染力,只要貼近他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某種氛圍和力量,並深深地受到感染。
修行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磁場就是內在品質的顯現。一個入道的人,不僅可以通過言語將某種力量傳遞給你,更希望你能閉著眼睛默然安靜地去感受他所散發出來的磁場和信息。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修道者的八萬四千個毛孔都是心靈的窗口,都是心靈的眼睛。
唐朝以前的文化叫“風水”,稱“堪輿”。一千多年過去了,現在你再跟人講“堪輿”,講“風水”,人家會說你“迷信”,那我們就講科學,講環境學、講地理。過叁、五百年你再講環境學,講地理,可能又會說你迷信了。禅定功夫好的人到任何地方一坐,就能把好的磁場力量吸納、招感過來,並釋放出去,使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好風水、好磁場、好環境的作用力。外面的硬環境固然重要,但內心的軟環境、軟風水更重要。
明朝以前的堪輿先生、風水先生是沒有羅盤定子午線的,明朝以後才有了羅盤。現在的風水先生到哪裏都先拿出羅盤來對一對,離開羅盤就不會看風水了。羅盤是鐵疙瘩做的,難道我們的身體還抵不上鐵疙瘩靈敏嗎?沒錯,現代人身心的靈敏度的確趕不上鐵疙瘩了,甚至比鐵疙瘩還要堅硬、遲鈍,所以必須依賴現代工具——開車出門需要導航儀,野外活動需要指南針……但是對于一個禅修者,且不說得道成就之人,就是稍微有一點禅定功夫的人想測量這個地方的地氣好不好?有沒有靈氣,是否位于能量主線上?他往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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