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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同體▪P2

  ..續本文上一頁和外界的信息有感應。真有一天你在境界中眼前放光,並隨時能接受外面的信息時,你會發現不過如此——該吃飯,你還要去吃飯;該有煩惱,仍然有煩惱。

  有些人對自己有點先知先覺功能沾沾自喜,有時算點小事特別准,就沈浸于賺點小錢,出點小名,吃得好一點,玩得好一點。有相當一部分修行人到此爲止,不再前進。正信的佛教徒都知道,小功能只不過是沿途風光,路邊花草,連“道”的門都沒入。往上走是多麼的艱難!盡管你意識到要轉變心態、轉變觀念,你也在努力。但是,並非你想轉變就能轉變,若無長期的經曆和反複的磨練,你的觀念和習慣勢力是無法改變乃至定型的。關鍵時刻你依然會被以往的習慣勢力牽著走。在自己的習慣勢力面前,就我們這點兒所謂的道心,是根本無法抵禦的。

  你看我們東華寺的第一禅師HZ,非常聰明,有智慧,機鋒轉語厲害得很,平時還能表現出和顔悅色,但是一遇見事情,碰到觀點相左而引發爭論時,他馬上急得不得了,眉毛一皺,白眼一翻,感覺就像要拿刀子捅人一樣。關鍵時刻他絕對保持不了和顔悅色。還有ZH,沒遇見事的時候,脾氣很好,可是一有事說不上叁句,他就跟你急了,平時的修養都到哪裏去了?這說明我們平時的功夫都是假的,我們所謂的慈悲博愛,遇到事情時才發現都是假的。所以在成長的道路上離不開反面教材,也就是煩惱即菩提,成佛需魔力。在很多情況下我們的本性暴露完了還沒發現,少數人即使發現也晚了,對方已經被傷害了。很少有人是帶著覺知而故意爲之,更多的人都忘我而爲之,所以無法把握分寸。如果帶著覺知而故意爲之,他就能把握分寸。

  一個事事忘我的人怎麼能修行,又怎麼會做事?就像昨晚開會時DZ發言,低著頭在那裏自言自語,他都不知道這是在開大會,他也不管別人是否聽得見。開會發言就要對著大家有聲有色地講話。大家一起開會討論工作,就是要把你平時看到的,寺廟的一些現象和問題,以及你對這些現象和問題的看法、觀點及想法說出來。你給誰提建議,你就看著他說話,這是基本常識。

  BW一說話就低著頭,雙手搓著衣角。我小時候也是一說話就臉紅,低著頭不敢看人,一直到後來當了和尚,讀完書,閉了關出來建寺廟了,我才改變以往的做法。爲了建寺不得不求人,不得不擡頭看著對方講話,不得不把自己推銷出去,讓自己走進對方的內心,讓對方把心掏出來。爲了建這個寺廟,我才改變了自己以往的觀念和生活方式。通過建寺廟我的進步比我閉關十年二十年都要大。

  建廟的確很辛苦。若信仰不夠堅定,早就當逃兵了。其中的艱辛和委屈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你也無法向大家述說,也不可能向大家述說,因爲這個刀子是紮在自己身上,你無論怎樣向別人陳述疼痛,他都無法感受,充其量表示理解而已。

  有時我也很欣賞你們那麼容易忘我。一個忘我的人的確是少煩少惱,因爲他完全沈浸在我執中。而帶著警覺做事的人,他真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像一只警犬,一旦發現目標他會忘記一切疲勞、饑餓、冷暖,會奮不顧身地尋著氣味奔向目標,不敢有半點的放松和閃失,生怕與目標脫節了。當事情做完目的達到了,他整個人就癱瘓了,方才感到又渴又累。

  我們能夠在這個領域裏忘我,說明有一天我們在另外一個領域裏肯定也能忘我。因爲此領域的忘我和彼領域的忘我是雙胞胎,99,99%的基因是一樣的。過去有人說需要轉一下,實際上轉都是多余的,轉都不需要轉,就在此!起步時確實需要帶著覺照,到了一定高度,連覺照都不需要,他的這種忘我就是!他只需要一點點微妙的變化,但是這種微妙的變化有的人幾生幾世都做不到。他能在幾十人面前講話視若無睹,難道這不是一種境界嗎?實際上我的這種境界還是一種顧慮,是一種沒有方向:有多少人,眼睛就看到多少人,就能身臨其境地體驗到多少人的感受,盡管你看我的眼睛是集中在一個目標上,實際上是輻射到所有人的身心上,這種境界並不高。

  我們經常能聽到大家議論,說誰誰修行的境界多麼高多麼好,如果這種“高和好”在你的日常生活中起不了用,不能做事,它的意義和價值又何在呢?坐在這裏都忘我了,這不就是一個活死人嗎?

  我們東華寺的小和尚們都非常健康活潑有思想,也很勤勞,有幾個確實很優秀,眼睛裏有活。一個眼睛裏有活的人,他能看到外面的活,就能看到內心的活。比如說作爲當家或者知客,你看不到寺廟的活,你想看到你內心的問題是不可能的。因爲無論看裏看外,使用的是一個看,內在境界與外面的境界不過是兩個不同的區域,能看的“能”是一個。只要能發現外面的活,一旦有一天你想發現自己內心的活,你就能夠發現。

  無論你修行多麼高,成就多麼大,最終還是要回來老老實實地做基本功。健康的思想、正確的理念、良好的習慣你不建立,不能使之成爲一種本能的反應,即使你偶爾的功夫再高,那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常聽社會上的人說,某某大師功夫多高,能使天降甘露,甚至呼風喚雨令日出。這樣的人我也親眼目睹過,陰雨天需要太陽,他就喊太陽,果然能把太陽喊出來。越是有這種功夫的人,他的我執比誰都大。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人的心力很足,心念非常專注,當他喊的時候確實進入了一種狀態。

  我們的任何一個起心動念都是向宇宙發送了一個信息。宇宙是有生命力的,你向她發送的任何信息她都能接收到,並且她都會以她的形式和方法反饋給你。只是由于你太散亂,你不知道,也無法接收到她的信息而已。就像一些人給我提問題,也許我今天沒有回答你,也許你認爲我沒回答,實際上我是通過另外一種形式回答你,如果你認真仔細地看我說的每一句話,你能夠等幾天或一段時間,看我講的一些話,那都是針對你講的,因爲你曾經向我發出的信息我都接收到了,都會放在心裏,都會回答你們。有的是間接地,有的是直接地,有的是現在,有的是未來。

  實際上我們每個人現在的起心動念和爲人處事所采用的方式方法,都取決于以往我們所接受和儲存的信息,它決定了我們現在爲人處事的風格和態度。如果你過去接受的正面信息多,你現在的爲人處事的方式方法就很健康,很陽光,很樂觀向上。相反,如果你過去成長的環境,所接受的信息多數是負面的,是一些小市民思想或小家子思想,那麼你現在釋放出來的爲人處事的理念、方式方法,就是你過去的寫照,過去形式的再現。

  我是個性格非常急的人,每天的作息時間准確的就像鬧鍾一樣。任何時候任何事情根本不需要別人敦促,每天大小便的時間前後都不會錯五分鍾,我相信這種現象在我們出家人中很多。這種人循規蹈矩,你跟他在一起一句話都不需要多說。就其生活而言,他根本不會把心放在生活上,他每天只是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他的身心已經完全投入到另外一個領域裏,並在這個領域裏找到了自己的樂趣,他的樂趣不會建立在吃住上面。就像有的信徒給我做點好東西,買點好衣服,問我好不好,爲了應付,我說好好好。實際上我說它好的時候,我的心根本不在這上面,根本不會在意、執著好與壞。一個人如果連最基本的物質欲望都無法超越,還在貪戀,你想進入精神領域連門兒都沒有。對世間的功名利祿你能放下多少超越多少,在精神和靈性方面你才能相應地得到一些你想要的。

  盡管我知道大家的內心對道都很渴望,都在很嚴格地要求自己。就像開車,不怕你開的慢,就怕你快一下慢一下不能正常行駛。若能保持正常速度行駛就是高速。最近半年來,我們東華寺的出家人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修行上,大多數都進入了狀態,還有那麼幾個固定的少數人,自以爲是進入狀態了,殊不知正與道相違,進入了另一個狀態——我執的狀態,他沒有看到自身的不足和缺陷。

  一個真正自信有底氣的人,一個真正富有的人,他絕對不會跟你斤斤計較,爭個輸贏對錯,分個高低上下。之所以我們有時那麼在意,那麼計較,一定要跟人分個對錯高低,是因爲我們的內心是那麼的貧窮脆弱,全靠這個在活著,所以必須與人分個是非高低。一個人靠面子活得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如果你真的認爲你那一套是對的,你還需要急著找人證明嗎?窮人最怕別人說他窮,富人最怕人說他富;沒有知識的人最怕別人說他沒知識;有知識的人總說自己是老土,什麼樣的語言土,他就用什麼樣的語言;最愛咬文嚼字的恰恰是沒有知識的人。

  高境界的文人總是用最樸實的語言;高境界的商人,你在他身上嗅不到半點的商業氣息;高境界的秀才,你看他更像個滿身大糞味的農民;一個政治家,多數人的表現形式給人的感覺是一介書生,一個知識分子,甚至是個農民。但是在關鍵時刻他所展現出的格局和心胸氣量,會讓你感到他是個“家”,而平時他所表現出來的都和他的身份風馬牛不相及。禅師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種菜看山的老頭兒。如果你的身上還有職業氣息散發出來,你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境界,但還不是最高的境界。最高境界是讓人看不出你的職業和身份。一個學佛的人,如果是滿口佛話滿身佛光,說明他離道甚遠。

  我們東華寺有種現象,比如說這件事歸客堂知客管,僧值發現了,裝作沒看見:這是客堂知客的工作,不關我的事;知客路過廚房發現門沒關,明明是舉手之勞,就兩秒鍾,他甯願花十五分鍾去喊廚房的人來關。他這樣做對不對,有一半的人認爲對:“各管各的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安分守己各盡其職”,這不是你萬行說的嗎?好幾次廣場的樹到了,我看見有的常住散步走到倒樹的旁邊,他也裝作沒看見,或者的確沒看見,因爲他的眼睛裏沒活。個別人看見了,他心想這不是我的事,這是綠化組的事。他這樣想也對,我不反對。但是,你是個人,一個修行人,做任何事都要拿心去做。你在你家裏看到水龍頭漏水了,你會不會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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