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劇,此爲苦苦;如走累了,坐下時會感到快樂,但時間一長,到了某個時候,腰身、肢節又會難受,此爲壞苦;如鑽入一個冰窖裏,只要沒離開那裏,就沒有暖和的機會,此爲遍行苦。概而言之,只要受取了這個有漏近取蘊以後,就只有領受依于現在蘊體的痛苦,還會引生後世之苦,別無它途。
“近取”的意思是欲望、貪著,比如,從木頭中生起的火,稱爲木火,由于希望得到未來的身體以及貪著現在的身體,而成辦蘊體,此是依于因而安名的(果立因名);同樣,就像結果的樹被稱爲果樹般,已成的蘊體引生欲望、貪著,則是從果上立名(因立果名),如是連環相生,長眠生死。
不僅有著剛才所說的痛苦,而且不可信賴者,如《 親友書 》中說:
“母或改爲婦,父乃轉成兒,
怨家翻作友,遷流無定規。”
不僅在生生相續中,父母、親仇等許多的位置在發生變化,而且在今生,現實證明,前半生非常要好的人在後半生卻成了仇人;去年還准備相互仇殺的人,後年卻成了最好的親人等。對于親仇,我們不能認爲亘古不變而深心信賴。如是思惟不定的痛苦。
不知飽足者,如《 親友書 》中說:
“癞蟲穿已痛,求安就火邊,
止息無由免,耽欲亦同然。”
思惟:過去,我們曾經喝過圓滿的上味天界甘露、一般的人母乳汁、下至不淨汁液以及烊銅鐵水,其體積遠遠超過無數的大海水,但是仍然不知厭足,如麻風病人烤火般,對于五欲的享受,不知滿足。
身體無法計數者,如《 除憂經 》中說:
“由互相鬥诤,積所截頭首,
如是高聳量,出過梵世間。”
暫且不說,其它由各種疾病導致喪身失命的情況,單就被利器所砍而死去的頭顱,若堆積起來,其高度都要超過梵天世界。如果還沒有從輪回中解脫出來,數數舍棄身體的情形依然是這樣。如是思惟。
流轉無數胎門者,如雲:
“雖將地丸如柏子,數母邊際未能盡。”
其中“邊際”直接顯示了,我們的母親、外祖母、曾外祖母……,爲了計算她們的數量,把這個大地全部團成小泥丸來計數,也不能算盡,同時暗示了也不能算盡自己母親的數量。因此,對于過去的結生以及當來的結生,我們當發心出離。
高低不定者,如雲:
“既成百施世應供,業增上故複墮地,
既滿轉輪聖王已,複于生死爲奴婢。”
即便得到諸天之主帝釋、轉輪王的權位,但由于往昔所造不善業未完盡之力,一旦被滋潤成熟,也將會投生爲下下人、惡趣等低劣之處;自身光明顯赫,照亮世間的日月天子也會投生到極度黑暗的地方;許多醉心榮華富貴的人,也由于王法的懲罰或仇敵的傷害,只落得身敗名裂、大權旁落。思惟如是情形。
遺棄一切而走者,如《 入行論 》中說:
“孑然此一身,生時骨肉連,
死後各分散,更況是他親?”
對于臨終時,孤零零而逝的情形,乃至未生起恐懼不安的心之間而修。
剛才所說的這些痛苦,以前我們都曾經領受過,反觀我們現在的行爲,將來還一定會再次降臨到我們的身上,以善知識博朵瓦所說的話也能了知,如善知識博朵瓦說:
“于六趣中,隨生何趣,其後發生病痛死等衆苦惱者,是病者病,是死者死。非彼不應,忽爾而起。是生死相,或生死性。住生死時,必不能越。我等于此,若起厭離,須斷其生,此須斷因。”61頌曰:
不淨汙垢胎獄中,暗窟漆黑不見色,
劇苦周遍充斥身;青春正盛俊美容,
烏發潔白如雪降,光彩容顔黑夜色,
挺拔身姿比弓彎,不貪欲境衰老現;
醫蔔巫事不奏效,日漸嚴重難生還,
親友仆從厭避走,此爲閻王遣使來。
現今似與心不離,有漏色蘊棄床墊,
心識惶惶獨自過,狹長中有漂輪回。
千方百計來避難,仇怨魔害仍如雨,
辛勞所爲親友財,如旱季雲十方散。
身正享用天榮華,心落地獄受熬煎,
天人死相現前苦,鐵石心腸甯不裂?
小鳥展翅飛天空,最終落地無二般,
縱至有頂于叁界,如旋火輪心生厭!
人天自在諸帝王,淪落下人取惡處,
日月天生黑暗地,今宜不歸禮輪回!
己二、思惟集谛——輪回流轉次第:
我們了知了上面所說叁有輪回痛苦的情形,如果不再希望痛苦,就要斷除它的因,這又必須認識其因。
因是什麼呢?是集。集有惑、業兩種。其中主要的是惑。比如,在幹巴巴的田地裏種上種子,如果不遇上水肥等,就不會結果一樣。
如《 釋量論 》中說:
“已越有愛者,非余所能引。俱有已盡故。”62
一位造下旁生業的人,在沒有感果之前,如果證得了寂滅的果位,那種業就被廢置了,不會再感果。如《 入行論 》中說:
“縱使天非天,齊來敵對我,
然彼猶不能,擲我入無間。
強力煩惱敵,擲我入獄火,
須彌若遇之,灰燼亦無余。”
縱使一切衆生與我爲敵,但不能讓我感受來世的痛苦。而這個煩惱敵,一旦因緣際會,就只會用強烈的痛苦逼惱我,碎我如灰塵。
首先我們要認識煩惱:貪嗔等心一旦生起,自心就會變得如神志不清般,心神不安,像這樣,我們應從令心緒極不寂靜的心識上來認識煩惱。
在我們的內心上,煩惱以潛伏的方式存在著,如油滴到紙上一樣,很難分開。猶如一個病根未除的患者,暫時身體似乎很健康快樂,但若吃了誘發病情的禁忌食品,就會舊病複發,生起強烈的痛苦。同樣,當我們看到可愛的兒女、馬畜、綢緞珍寶等物時,由于彼等的誘發,潛伏的貪心就會現行起來,希望通過觀看、觸摸等方式享有這些事物,這種熱切、不能自己的煩惱就是貪心。
在我們修習時,自己正在貪著的某個境界,或直接被我們看到,或者沒在面前,依靠觀想清楚時,原來我們那種平靜的心態就會轉爲現行的貪心,遮止了其它粗顯的分別心,生起難以遏製的貪心。
據說,我們就應清楚無誤地認識它,以後它何時乍然出現,立即依靠它的對治法。否則,讓煩惱放任自流的修法沒有任何意義可言。比如,要殺一個名叫“天施”的人,先要確定他的容貌、體型等,和別人區別開來,然後他何時出現時,即刺以利刃一樣。顯然善知識奔公甲也是考慮到這些內容才說到,在煩惱的城門口,手持對治的短槍。
當看見一個仇人或討厭的人時,就會生起強烈的嗔恨心,如風鼓動的炭火一般,熾然爆發,懷著粗暴的損害心,想用盡各種方法傷害對方。這種煩惱即是嗔心。
由于我執的原因,依于種族高貴、富有財寶、多聞功德、身體技能等,感到“某某這些人連我的一個毛孔也比不上”,認爲自己最勝的高傲心態,這種煩惱即是我慢。
如在沒有天窗的房子裏,雖然有形形色色的許多東西,但由于黑暗的原故,還是辨不清黑白好壞等。同樣,能障蔽業果四谛真如等如所有、盡所有一切真理,令不明了的煩惱即是無明。
“叁寶業果等這些經中所說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像這樣能障礙對境生起決定解的煩惱即是疑心。
如五蘊,由于是無常的,在自時的第二刹那即壞滅,而且不是一,而是衆多聚合起來的。在這樣五蘊的安立處上,執著我、我所的我執染汙慧即是壞聚見(薩迦耶見)。
在蘊體上,執著我恒常不變,或者執著此世後不再投生的斷見染汙慧即是邊執見。
緣壞見、邊見、邪見中的任何一種,以及彼等依于何處産生的蘊體,執爲最勝的染汙慧即是見取見。
在自己的心目中,斷除破戒的戒律;受持剃發、全人皮、骨鎖;絕食、依五火、單腳獨立觀太陽;裸體塗灰、禁語止言的禁忌;彼等依于何處産生的蘊體,緣這些內容而希求解脫的染汙慧即是戒禁取。據說,戒禁取不應是對于清淨的戒律自認爲最勝,而應是一種邪見,如一般的凡夫得到神通時,觀察到在前世如持什麼豬狗戒,遂認爲由彼因方得到人身,從而現在持那樣的禁忌等。
誹謗沒有業果、前後世,或者認爲世界的成壞是梵天、大自在、遍入天等一手創造的,這種染汙慧即是邪見。
同樣,據說,其它的煩惱也不能只是複習誦讀一下而已,每一種都要讓在自心上現前生起來,以後它一旦生起,不用費力就能輕易地認出來。如自己一位以前非常熟悉的人,在成千上萬的人群中,也能一眼認出來。要不然,就會像不知道敵人的所在,卻在大街上無的放矢一般。
十種煩惱中的任何一種現前生起時,還是稍微容易認識的,但是就像大夫比較難以確診疑難雜症一樣,如果兩、叁種的煩惱同時現行時,我們就難以覺察出來。比如對于一輛車子,我們的貪心現前生起來,在希望得到它的時候,卻被別人劫走的話,我們就會對他生起嗔心。而且嗔心大小的因素,是對車子的貪心大小決定的。對于僅爲七支聚合的上面,我們就其自體上執爲車子的谛實見、執其爲最勝等四種煩惱就在同一時現前生起來。我們應詳細地觀察並加以識別。
就一切煩惱的根本上來言,把無明與壞聚見作爲一個,並不相違,但要詳細辨別時,就要分開說。比如,對繩子的真實情況,令不清楚的黑暗是無明。由此把繩子執爲蛇的心即如壞聚見。這二者作爲一切煩惱的根本後,由于貪嗔的原故而生起一切罪惡,因此,《 釋量論 》說:
“有我故知他,執自嗔他分,
與此而相系,生一切過失。”
像這樣,生起無余罪過的因——煩惱,現在我們雖然設法稍微能壓伏一下,但若沒能根本拔除,就如現于鏡中的影像一樣,隨眠種子就會作爲增長煩惱的所依。
就像鏡子與臉一相遇,立即就會現出影像一樣,依于親仇等各種境界,煩惱就會現行起來,這是從所緣方面增長煩惱。
遠離善知識以及修法的道友,依于煩惱粗重惡友的言行等猥雜使煩惱增長。
不善知識等散布說什麼在不斷煩惱的情況下可得到解脫。這是由于言教的原故增長煩惱。
如一位非常娴熟于念誦等的人,即便心散亂了,嘴上還照樣能流利地誦出來。同樣,由于過去太熟悉煩惱了,由串習的原故增長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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