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願王——常隨佛學
經文:
【複次,善男子!言常隨佛學者:如此娑婆世界毘盧遮那如來,從初發心精進不退,以不可說不可說身命而爲布施。剝皮爲紙,析骨爲筆,刺血爲墨,書寫經典,積如須彌,爲重法故,不惜身命。何況王位、城邑、聚落、宮殿、園林一切所有,及余種種難行、苦行,乃至樹下成大菩提,示種種神通,起種種變化,現種種佛身,處種種衆會,或處一切諸大菩薩衆會道場,或處聲聞及辟支佛衆會道場,或處轉輪聖王、小王眷屬衆會道場,或處刹利及婆羅門、長者、居士衆會道場,乃至或處天龍八部、人、非人等衆會道場。處于如是種種衆會,以圓滿音,如大雷震,隨其樂欲,成熟衆生,乃至示現入于涅槃。如是一切,我皆隨學,如今世尊毘盧遮那,如是盡法界、虛空界十方叁世一切佛刹,所有塵中一切如來皆亦如是,于念念中,我皆隨學。如是虛空界盡、衆生界盡、衆生業盡、衆生煩惱盡,我此隨學無有窮盡。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身語意業無有疲厭。】
直譯:
再者,善男子,所謂常隨佛學,它的意思是說:像這娑婆世界的教主毗盧遮那佛,從他剛開始發菩提心追求無上道以來,一直勇猛精進。他以不可說盡的身體、壽命大行施舍,把自己身上的皮剝下來作紙,把骨頭剖開作筆,把血剌出來當墨,用這些來書寫佛教的經典。這些經典堆積起來,竟有須彌山那麼高。爲了宏揚佛法,尊重佛法,連身體性命都不愛惜,就更不用說舍不得王位、城池、村落、宮殿、園林或別的任何東西了。
不僅如此,毗盧遮那佛還實踐了種種極難極苦的苦行,及至最終于菩提樹下成就覺悟,顯示了種種神通,示現了種種變化,以無窮無盡隨機應化的佛身,出現于種種法會場所;出現于諸大菩薩集會聽法的道場;;出現于聲聞、辟支佛及一切會衆的道場;或出現于轉輪聖王、小王眷屬和衆生的道場;或處在刹利、婆羅門、長者和居士的集會聽法道場,以至于處在天龍八部、人非人等衆生的集會聽法道場。在這所有的法會道場中,他都用圓滿的音聲,發出雷霆般的震動,並根據衆生所喜所樂而各各施教,爲其說法,使其成熟,直到最後佛本人示現寂滅相,入于涅槃,才算功德圓滿。
如佛陀所作的所有這一切利樂衆生行,都是我應該牢記在心,念念不舍,隨時遵循效法的,這就叫常隨佛學。
就像這樣,在一切法界處、一切虛空界處,在十方叁世的一切佛刹中,在如微細塵埃一樣不可窮盡的佛刹中,都有如來在艱苦地修行,爲利樂衆生而精進努力。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在一切念念相續中,追隨效法一切諸佛。
如此廣大的,具有最上功德的常隨佛學,我將永不休止地努力下去,直到虛空世界窮盡、衆生的世界窮盡、衆生的惑業窮盡、衆生的無明煩惱窮盡,我效法追隨一切諸佛的努力也才會窮盡。但是,虛空世界乃至無明煩惱是無窮無盡的,因而我的隨佛修學也就是無窮無盡的。我隨佛、菩薩和二乘聖者爲利樂衆生而不斷學習修證的心念,前後相續,沒有間斷,我以清淨身心口意業對佛的隨學,也就永無厭倦疲勞。
講解:
“常”是盡未來際,“隨”是隨順相應,“佛”指一切覺悟者,“學”是仿效修習。
普賢十大行願中,前七願是菩薩的願行,後叁願是菩薩的回向行。本行願是回向菩提的自利行。常隨佛學可提升人的生命品質,速證菩薩道果。常隨佛學即是依托佛從因至果,所曆之行,所爲之事,以爲所緣之境,引發心智隨而學之。世尊從初發心,精進不退,難行能行,難忍能忍,不惜身命,至誠求法度生的種種菩薩行,都是我們學習的表範。
學習的對象是佛,佛因圓果滿,一切因地的修行和果地利他的事業都堪爲最佳模範,所以應隨學諸佛。我們凡夫之輩,可能無力量效法佛菩薩的大悲苦行,因此也可從平易之處下手,漸至福德智慧之高妙處。如世尊自己掃地,托缽化緣,擡人汲水,看護病人,爲盲比丘穿針,自修房屋做泥水匠與木匠,乞僧舉過等,都是我們需要效仿的懿範。
切記,學習方式,不是流于表面的學知識,而是以佛從因至果的修行、事業爲所緣境,引動心智效仿它,也就是運用觀察智慧,融入自己的身心,讓身心常常安住其境界中,不使心念轉入顛倒境界。
佛陀之所以被世人尊敬,就是因爲他能觀機施教,說法度生。弟子們之所以都願意常隨佛學,就是因爲他老人家處處平易近人,于日用尋常中體現了他的偉大處,時時以身作則,爲衆生榜樣,令衆生效法。
就連身爲天主教徒的德國語言學家“麥克斯•穆勒”說:“佛陀是他所倡導的一切美德的化身。在他成就非凡、經曆豐富的四十九年的布道生涯裏,他以行動诠釋了自己的言教。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點人性的弱點和低劣的東西。佛的道德准則是世界上迄今所知最完美無上的。”
《增壹阿含經》佛看顧病比丘的故事:
一日,佛陀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中,與大比丘衆五百人共聚一處。這時,在羅閱城中有一位比丘身染重病,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也沒有其他比丘前往探視。病比丘晝夜稱念佛的名號,心裏想著:“爲什麼世尊沒有來關心我呢?”
這時,佛陀以天耳聽到這位比丘的心聲,便集合所有比丘前往探訪。這時,病比丘遠遠看到佛陀到來,想起身卻全身無力,佛陀見此,趕緊到病比丘前,告訴他說:“慢著,慢著,不用站起來,我自己有坐具可以坐。”佛陀告訴病比丘說:“現在你的痛苦有沒有減少一些呢?”病比丘回答:“弟子的病痛一直增加,沒有減少。”佛陀再問:“有誰來探病嗎?”病比丘回答:“從生病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探病。”佛陀又問:“你沒有生病的時候,有去探望生病的人嗎?”比丘慚愧地回答:“我不曾去探望過一個病人。”
佛陀告訴病比丘:“現在你不用感到恐懼,我會親自照顧你。就像我在天上人間,亦會去探視一切病人。無人照護者,就去幫忙照護;若是失明者,就充其眼睛,以此救護一切病人。”接著,佛陀爲病比丘清除不淨,並且幫忙敷好坐具。隨後,佛陀拿起掃把清掃汙泥,然後敷設坐具,准備盥洗衣物,並扶病比丘坐下來,用淨水爲他沐浴。之後,再扶病比丘坐到床上,親自喂病比丘吃飯。待病比丘用餐完,佛陀告訴他:“你應當舍叁世之病。要知道有漏皆苦,只有修行成道,才可以出離苦海。”
比丘專注聆聽佛陀的開示,即證羅漢果,漏盡煩惱。佛陀問病比丘:“你已解除病苦的根源了嗎?”病比丘回答:“我今蒙如來神力所加持,已解除生死大患,未來亦當學習世尊以慈、悲、喜、舍四無量心救護無量無邊衆生,令其身、口、意叁業清淨。”
佛陀回到迦蘭陀竹園,並請阿難尊者集衆,讓比丘們到普會講堂集合。佛陀問在座比丘:“你們舍俗出家學道,應當堅固信心,修持梵行,舍離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等煩惱,並脫離十二因緣之輪回。”比丘們衆皆信受奉行。接著,佛陀告訴諸比丘:“你們既已出家,同一師學,從今以後,應當互相關心,若有病比丘無有弟子,要派人前往探視。探視病人的功德如同見佛。”這時世尊便說一首偈子:“設有供養我,及過去諸佛,施我之福德,瞻病而無異。”
比丘們聽完佛陀的開示,皆歡喜奉行。
世尊爲盲比丘穿針的故事:
阿那律是一位精進的修道者,據說因他貪戀睡眠,白天經常打瞌睡。佛陀怕他因縱意睡眠而荒廢道業,曾呵斥說:“咄!男子!蛤蟆蚌蛤類;一睡一千年,不知佛名字。”因佛陀的呵斥,他頓時生起了慚愧心,于是晝夜不息地專心誦讀經文,時常通宵不睡覺。因爲過度疲勞,導致眼睛瞎了。他雖然傷心,卻不頹喪,反而更勤奮學習。有一天,他的衣服破了一個洞,便自己動手縫補。後來線脫了,他又看不見,十分狼狽。佛陀知道阿那律的困難,便來到他的房中,替他取線穿針。
“是誰替我穿針呢?”阿那律問。
“是佛陀爲你穿針。”佛陀一面回答,一面爲他縫補破洞。阿那律感動得流下淚來。
以上佛陀的行爲,我們如何學習呢?首先心裏緣著佛的行爲,細細體會佛是如何待人行事的;之後,引動自心,誓願按這樣學;發願後,身心就去實行。總之,要明確隨學的內容,發起隨學的誓願,而且在實際中去實行。
以上面的公案來說,應該細心體會佛對待病比丘是怎樣的發心和做法,心裏有具體清晰的觀想;然後引動自心,發起誓願隨學:佛是這樣慈愍衆生,我要做到像佛一樣。這樣心裏常常想佛,常發隨學佛的願,以串習的作用,平常遇到衆生需要幫助時,自然會想到要像佛那樣做,以慈愍、謙下的心來幫助衆生。
又如,常常憶念佛爲求道不惜一切,甘受一切苦行,由此立志隨學佛陀,在遇到艱苦環境時,以願力攝持,就不會生起苦惱、怨尤,見到世間的富貴也不羨慕貪著。
學佛有兩種學法,一是虛學,一是實學。只是口裏講講,不去實行,是虛學;見佛那麼做,身口意效仿而行,是實學。學佛的成果,不是得到一個文憑,而是學到與佛同等,成就最完善的佛格。也就是由常隨佛學,最後證入不可思議的解脫境界,獲得大自在。學佛時間,不是十年、八年,是盡未來際。學的次第,是從低而高、由淺至深,不斷改正,不斷修集、完善,最終圓滿成佛。
“如此娑婆世界毗盧遮那如來”,按常規,說娑婆世界時應配釋迦佛,說毗盧遮那如來時應配華藏世界。這裏爲了表示“真應不二”(法身和應化身不二),所以說“娑婆世界毗盧遮那如來”。毗盧遮那即法身佛,是遍一切處的意思。
“從初發心,精進不退”,以本師來說,毗盧遮那如來從最初發菩提心開始,精進不退,單單修布施度,就施舍過不可說不可說的身命,曾經剝皮爲紙,析骨爲筆,刺血爲墨,書寫經典,所寫的經典堆積起來高如須彌山。佛因爲重法而不惜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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