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無私天地寬——蘭州商學院演講
『 2012年07月03日下午』
主持人致辭:
大家下午好!
歡迎大家參加今天的講座。今天,我們有幸請到尊貴的索達吉堪布,爲我們蘭州商學院的師生做演講。堪布的演講題目爲“心底無私天地寬”。
天地無私,造就了萬物的生命;父母無私,成就了我們的生命;那我們的無私會成就什麼呢?我們的無私,會成就自他生命的快樂和美滿。
《易經》有卦辭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古人認爲,大地厚實和順,君子的品行也應如此。而古來大德都是慈悲與智慧並行,胸懷也如大地般寬厚,沒有不能承載的東西。
有人說:“人生,是我們在娑婆世界的一場旅行。”那生命中各種悲歡離合的經曆,是否是旅行中每一次巧妙的起承轉合呢?而今,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我們有多長時間沒有和自己的心靈溝通了?是否我們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找不到人生的出口?我們如何才能做到《論語》中所言“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如何才能成就美好的人生呢?今天,我們有幸請到尊貴的索達吉堪布,爲我們揭開人生的迷霧。
下面請全體起立,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慈悲的索達吉堪布上臺。
請大家就坐!首先,有請蘭州商學院商務傳媒學院副教授張老師致歡迎詞——
張老師:尊敬的索達吉堪布,各位來賓、老師們、同學們,非常感謝大家今天下午到我校參加這次殊勝的活動,我特別代表蘭州商學院商務傳媒學院國學研究所,歡迎索達吉堪布以及在座的各位,謝謝大家的光臨!
對于我們每一個人來說,外部世界是我們存在的空間,我們如何看待它,如何對待它,如何處理好自己與環境的關系,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與此同時,我們也需要處理自己與自己的關系,尋求內心的甯靜、和諧,乃至完美的境界。因此,我們需要一只眼睛向外,一只眼睛向內,在自然、社會和自我的法則中尋求途徑。
藏傳佛教神秘、精深,我相信,今天我們有緣、有幸聆聽堪布智慧的聲音,一定會得到啓示!謝謝大家!
主持人:感謝張老師!下面,有請尊貴的索達吉堪布爲大家演講——
各位老師、同學,下午好!今天我們交流的話題是“心底無私天地寬”。
作爲一個既平凡又普通的出家人,一個藏傳佛教的信仰者,我的信心和虔誠,讓我在近叁十年裏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佛法的研究上了。我在研究中有個體會:佛法雖然高深莫測,但是任何一個人,只要你去修學、去挖掘,一定會受益匪淺!
你們是知識分子,但知識分子同樣需要佛法,有了佛法慈悲與智慧的滋潤,相信你的人生會更有意義。所以,希望諸位在有生之年裏,多多少少了解一下佛法的甚深和廣大;如果有了些體驗,也可以分享給身邊的有緣人。
今天的這個話題,用世間的理念解釋也可以,但從佛教的意義上入手,可能對你們更有啓發。
一、“我執”是一切痛苦的因
佛教中最直接的認識,就是人的痛苦——從大的痛苦到微細的內心不平衡,都是源于“我執”。“我執”就是私心,就是對“我”和“我所”[1]的執著,梵語稱作“薩迦耶見”[2]。
印度偉大的佛學家寂天論師曾說:“執我唯增苦。”只要你執著“我”,就唯有增加痛苦。在座的老師和同學,你們也可以觀察一下:當你感到痛苦的時候,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也不管是感情上的,還是工作上的,一切痛苦、焦慮和憂愁的源頭是什麼呢?真的是外面的人或物讓我們痛苦了嗎?不是,是我們自己對自己的執著,這也就是“我執”。
其實這個“我執”,不僅是人類痛苦的因,也是動物乃至六道一切衆生痛苦的因,所以《入行論》中說:一切世間的痛苦,都是從尋求自利中産生的[3]。再進一步來說,“我執”還是輪回的推動者,如印度中觀學者月稱論師所說:衆生因爲有“我”、“我所”的執著,從而在六道中流轉不息,就像水車上下轉動一般[4]。
所以,《修心七要》裏有個竅訣:你應該把生活中遇到的一切痛苦,全都歸罪于“我執”,而不是他衆,只要你能對治了“我執”,你就不再痛苦了。
這個道理很深,以前我讀書的時候不懂,因爲書裏沒有這些。不過,當我痛苦時會思索:這個痛苦,它是來自于外境?還是心識?如果不是全由外境的話,心的成分就很大了……但當時只是模模糊糊地覺得,痛苦應該跟心有關,後來學了佛法才明白:其實這些都是心裏的執著導致的,而且每一個心念,也都與“我執”息息相關。
雖然我們都不願意受苦,都願意快樂地生活,但命運很少會按著我們的想法去,它往往充滿了坎坷、不公和意想不到的痛苦。所以,當我們不得不面對痛苦的時候,與其怨天尤人,倒不如嘗試著了解痛苦,了解它的根源,以期漸漸地除掉它。
二、“我”所執著的是假象
剛才說了,痛苦源于“我執”,但這個“我”,以及“我”所執著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呢?不是真實的,只是假象而已。這一點,不僅是佛教理論,就是用世間的方法來看,也是一目了然的。
可能你們都讀過《理想國》。在這裏面,柏拉圖用他的老師蘇格拉底和他之間的對話,闡明了他們的哲學思想。其中有這麼一個“洞穴比喻”:
在一個洞穴裏,長長的通道連著外面的世界,亮光順著通道照到裏面。裏面有一群人,他們從小就住在這裏,而且像囚犯一樣,腿腳和脖子都被綁著,不能走動,也不能轉頭,只能望著前面的洞壁。
在他們身後遠處的上方有一堆火,就在火光和他們之間的這個位置上,洞外上方有一條路。沿著路邊築有一堵矮牆,牆後有些人舉著各種器物,做著各種動作,而影像就投進洞裏,呈現在洞壁上。
裏面的人每天看到的就是這些影像,也只有這些影像;久而久之,他們認爲影像是真實的,從來不知道外面還有一個光明的世界。
突然有一天,他們中的一個人解開了束縛,沿著光走到了外面的世界。當他看清了一切以後,知道裏面牆上的東西都是假的,于是趕緊跑回洞裏,想喚醒那些同伴,救他們出去。然而,當他說出真相時,所有的人都開始嘲笑他,以爲他瘋了,把他處死了……
這個故事說明了什麼?說明我們一向認爲真實的東西,其實最不真實。
我們從小認爲有“我”、有“我所”,認爲我所見所聞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從來沒想過這是假的。然而,即使你一輩子這麼認爲,即使所有的人都這麼認爲,假的還是假的。
如果“我”和“我所”是假的,那什麼是真的呢?“無我”是真的。
比喻裏跑出來的那個人,明明見到了真實的東西,爲什麼裏面的人不相信呢?這就是《紅樓夢》所謂的“假作真時真亦假”,你把假的當成真的,真的就被掩蓋了,說出來也成了假的;“無爲有處有還無”,你把無的當成有的,有的也就成了無的了。
所以,希望大家對“無我”做些思維。所謂“無我”,是本來就沒有“我”,你認爲有的話,那這個“我”是個什麼樣子?分析過嗎?
可能有人會說:“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執著有“我”,也許是我錯了,但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執著有“我”,難道都錯了嗎?”
月稱論師在《中觀四百論》的注釋裏講過一則公案:從前有一個國王,婆羅門通過觀察星相,對他說幾天後要降一場毒雨,誰飲用了就會瘋掉。幾天以後,果然下了雨,整個國家的所有臣民喝了這個雨水以後,都瘋掉了,只有國王一個人沒喝,因而是清醒的。可是因爲和大家不一樣,大家都認爲他是不正常的,說他是個瘋子。這樣說久了以後,國王不得已,也喝下了毒水,跟他們變成一樣了。
公案裏的這種現象,我們聽了以後都會覺得荒唐,但不幸的是,現在的社會已經是這樣了。大家可以冷靜地看一看:人人都在追求地位、財富、感情,幾乎沒有人談真理了,即使有些人在談,一碰到房子、車子這些現實的問題,真理也就顧不上了。
當然,這可能跟輿論導向也有關。很多媒體不是要把人引向善的方面,而是想方設法讓人關注那些吸引人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值不值得你關注呢?值不值得你追求呢?如果一上來不看清楚,辛辛苦苦追求了一輩子,結果得到了一些沒有真實意義的東西,不是虛度此生了嗎?
所以,在人生的某些時候,還是要思索思索。你沒有接觸到佛教,那另當別論,但現在已經接觸到了,爲什麼不深入地了解一下呢?像這個“無我”的道理,如果它真的是一切痛苦的根源,那爲什麼不仔細推敲推敲?如果“我”所執著的真的是假象,那爲什麼不放下呢?……
其實,佛教對萬事萬物都有描述,器世界也好、有情世界也好,方方面面的學問這裏面都有。只要你來學,一定會受益的,對此我很有信心。
當然,信心有很多種,太過盲目的話,就成了迷信。但我認爲,我的信心不是迷信。爲什麼呢?因爲我經過了多年的聞思,也對比了古今中外的各類學說,在這個過程中,我以我公正的理解來分析,世間方方面面的學問,雖然都有其不共的特點,但是有一點很值得回味:佛陀出世已經2556年了,他的教法,我們只聽說後人不斷從中發掘出新的奧秘,卻沒有聽說它被誰推翻了。你們想一想,是不是這樣呢?
所以,我並不是在偏袒佛教,因爲皈依了佛門、穿了這身衣服、學習了佛法,就維護佛教,說自己有堅定不移的信心,不是這樣。只要各位也作過同樣的對比,相信你也會有同樣的信心,而且會同樣地相信:在21世紀,在物質文明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有突破和進步的今天,要讓人類思想進入善的軌道,一定要到東方的佛教思想中尋求啓迪!
叁、以佛教思想鑄就“無私”基石
其實從曆史上看,你們蘭州與佛教很有淵源。
昨天我去了武威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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