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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途多艱▪P3

  ..續本文上一頁、尼就是喜歡這樣:“這兒的護法真好,實在好舒適、好便利呀!”不須多久,整個正念和內觀的修行便消失殆盡;事情往往如此。

  所謂適合禅修的舒適環境是因人而異的。但一旦明白怎麼讓自己的心滿足現狀後,不論身在何處都能一派自在。雖必須待在並非首選的環境裏,你依然知道在那裏修行時如何保持知足。一旦遷移的時機來臨,亦能隨喜,一點不受這些外在事相所煩擾。懂得不多,事情往往不易;但懂得太多,亦可能導致莫大痛苦。一切事物都可能是苦的來源。只要沒有內觀,你將時時受周遭因緣刺激而起的滿足、不滿足情緒所左右;況且,瑣瑣碎碎的小事都可能給你帶來痛苦。不論你置身何處,就算佛陀的教法正確,但是你內心中的“法”卻不盡然。你往哪兒去找適當的修行環境?也許某位比丘修的很正確,也相當認真在禅修,每當用完餐後,總急著繼續禅修。他專心增長叁摩地,而且確實投入、認真地修行。但他可能不盡然那麼投入,因爲修行是很難看得清的。如果你自己真的全心全意地修行,一定能成就平靜的心。如果有人認真投入修行,心怎還不平靜?事實就是這樣。到頭來,心若不靜,表示他們其實沒在認真修行。

  反觀叁摩地的修行,重點在于;明了戒、定、慧其實就是護持整個修行的金叁角。它們彼此相輔相成,除了個別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外,也提供了增長禅修所必備的工具。但是,能讓它們起作用的善巧方法,則全憑個人自身的探索。深谙智慧的人,能輕易獲得內觀;只有些許智慧的人,則不易得內觀;不具任何智能的人,便得不到任何內觀。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可能遵循同一條修心之道,然而是否獲得徹入法的慧觀,全憑個人具備的智慧多寡而定。你們若觀察或跟隨不同老師學習,必須運用智慧,正確地看待一切。這位阿姜是怎麼做的?另一位阿姜的風格又能如何?你只能貼近地去觀察他們,如此而已。這只能說是在觀察和評斷表相,看看他們的行爲和表面的處理事情方法。倘若只停留在這層面的觀察上,你的疑惑永不得止息。那位老師爲何這麼做?這個教師卻采取另一種方式?爲什麼別家寺院的老師時常開示,而這座寺院的師父卻很少開示?另一座寺院甚至有老師從不開示!當心無止盡地揣想、比對、臆測不同老師的風格時,是很瘋狂的。最後搞得自己不知不覺落入一片混亂之中。你必須將注意力往內引導,然後自我增長。向內專注自我的修行才是正確的做法,因爲“正行道”(samma patipada)就是如此增長的。只要觀察不同的老師,並照他們所示範的學習,接下來就是要靠自己去落實才行。若能在此更深一層地思惟,所有疑惑終將止息。

  過去曾有一位長老比丘,他並不花太多時間在思考、反省事情上,對于過去或未來的念頭也不太重視原因在于他絕不讓注意力偏離自己的心。他一心一意專注觀照當下覺醒中所生起的一切,審視心不斷變異的運作模式,以及心對經驗事物時所産生的不同反應,但絕不執取這當中具任何的重要性,並對自己反複頌念“都是不穩定”的教法。“這都是不穩定的。”如果可以教育自我這樣看待無常,不須多久,你就能獲得徹入“法”的內觀。

  事實上,並不需要追著造作的心到處跑。其實,它不過是在自我的框框裏團團轉。你的心就是這麼運作,也就是所謂的“輪回作用”(samsara vatta)——無止息的生死輪回。它完完全全地萦繞在心中。心四處團團轉時,若想緊追其後,有可能抓得到它嗎?它鼠動的奇快無比,你跟得上它嗎?試著去追看看會怎樣......其實只須站在一點上不動,讓心自己去團團轉就好。假設心是一個能跑步的機器娃娃,它愈跑愈快,等到跑到極速時,你根本追趕不上它。但事實上,你哪兒也不用去。你可以在一個地方站著不動,讓娃娃自己去跑。如果你就站在圓圈的中心點位置,不屑追它,每次它繞完一圈從你身旁跑過,你都看得見娃娃。不然,如果試著去追它,愈是追趕、想抓住它,它就愈能從你手中脫逃。

  談到雲遊的頭陀行,我既鼓勵、亦反對。如果修行人在修行方法中已獲得一些智能,自然沒有問題。我曾認識一位比丘,他認爲進入森林行頭陀行根本沒必要。他並不認爲頭陀行跟四處雲遊必定相提並論。經一番思慮後,他決定留在寺裏修行,並發願嚴格奉行十二頭陀支當中的其中叁條。他哪兒都不去。他覺得肩負沈重的缽具、袈裟和其它所需品長途跋涉並不必要。他的方式也蠻站得住腳的。反之,如果你有一股強烈的欲望想在群山叢林間雲遊,行頭陀行,可能會覺得這個方式很難令人滿意。到頭來,如果你對事物的本然具備內觀,其實,只需一句法語便能給你帶來深邃而通透的慧觀。

  另一個我想要提的例子是:我曾遇見一位想孓然一身獨居于墳冢間的沙彌。怎麼說他還只是個算不上是青年的小孩子。我蠻關心他的好歹,所以對他的作爲總會多加關注。清晨,他會到村裏托缽,然後帶著托回來的食物回墳冢間獨自食用。他的四周布滿未火化、用來掩埋屍體的墓穴。每天夜裏,他總是獨自睡在死屍旁。我在附近停留一個禮拜後,前去一探究竟。他的外表看似平靜,于是我問他:“看來你並不害怕待在這裏?”

  “不會,我一點也不怕。”他回答。

  “你爲什麼了無恐懼呢?”

  “對我來說,似乎沒什麼東西好怕的。”

  只須要如此單純的反觀,讓心停止造作。那位沙彌並不胡思亂想種種只會使事情複雜化的東西,所以他馬上“痊愈”了;恐懼也消失了。各位也應當如是修行才對。

  我要說的是:無論做什麼,是站或走,是來或去,只要不懈地保持正念,你的叁摩地就不會退失。若食物太多就嫌苦、麻煩,何須如此小題大作呢?食物若太多,只管取一小份,其余留給他人就好,爲何要在這上頭給自己添麻煩?若不平靜,是什麼不平靜?只須取一小份,其余送走就好。但是,如果執著食物而不舍得分送他人,當然會覺得難爲。如果你挑剔想這吃一點、那嘗一口,某道食物不要太多,最後,會發現你把缽盛得滿滿的,反而沒一道菜好吃的,導致你偏執地認爲過多食物供養造成幹擾和麻煩。

  有必要如此分心和懊惱嗎?是你自己讓食物給吹皺一池春水的。食物可曾煩心和懊惱?太可笑了。你只是無故濫傷神。

  很多人來寺裏參訪時,你嫌它幹擾。哪兒幹擾了?其實,只要遵守日常作息和修行方法就是最直截了當的,不須在修行上大費周章。你只須去托缽、回來用餐、出坡灑掃、正念修心,然後照表操課就好,切勿忽略寺院的日常作息種種。晚課唱誦時,你培養的正念是否有散失?如果做早、晚課就瓦解了你的禅修,表示你禅修得不夠認真。日常集會中頂禮也好,贊頌佛、法、僧也罷,你所從事的所有活動都算是極良善的。所以說,這些活動真會導致叁摩地退失嗎?你若認爲參加共修是項幹擾,再反省看看。真正造成幹擾和不愉快的並非共修,是你自己。如果你任自己不善的念頭擾動,周遭一切就會是煩擾和不愉快的;即便不出門參與共修,到頭來自心還不是散亂紛擾不斷。

  你們必須學習如何智慧的反觀,並讓心保持在善的狀態。每一個人——特別是初修學者——都會糾纏在這些困頓和煩惱的情境中。其實是你讓心跑出去幹擾各事物並擾亂了它自己。一旦來到僧團裏修行便應當決心安住、精勤不懈。不論他人修行正確與否都是他們的事,自己只管精進投入修行、遵守出家戒律,、以金玉良言彼此護持。任何在這兒修得不快樂的人可以離開,想留下來的人就應當好自修行。

  僧團中若有一個克已收斂、堅毅修行的人,對整個僧團會産生莫大的正面影響。其他僧人會開始注意、效法那位僧人的行爲典範。他們觀察他之後,會扪心自問:他是如何修習正念以致渾身蘊藉著一股從容、靜谧之情。那位僧人所立下的典範是他爲隨從弟子所能做最有意義的事。你如果是僧團中的新進比丘,應當照日常作息修行、謹守生活運作的成規,一定要依循長老比丘們的指導,盡力奉行日常作息。任何活動你皆應參與,時間到了就休息。說任何話都必須得當、有益;遠離不善和損他的妄語,別讓這類妄言脫口而出。用餐時不須拿取太多食物。拿取些許後,其余別管。看到食物很豐盛時,往往先是貪著,然後挑叁撿四,東嘗西嘗,結果吃遍了所有供養的食物。當你聽到檀越(在家信衆)的請求:“阿姜,請取用這道菜”、“法師,請吃吃看那道菜”時,若不留神,就會擾動到心。照理說應當放下,何必深陷其中?你認爲是食物打擾了你,可是,根本問題其實是你的心去幹預食物。如果能這般反省和看待,應該就能讓生活自在許多。問題就在于你的智慧不夠、內觀不足,無法看清因、果的運作法則。

  其實,在過去的雲遊路途中,一旦有必要,我便做好在鄉村或都市寺院裏挂單的心理准備。(一般泰國的僧侶,不論住在鄉間或城市寺院裏,大多長時間研習巴利說來話長經典,而輕視持戒和祥修的訓練;後者則爲森林傳統所重視。)話說你們的行腳,如果路經各個寺院,面對不同衡量標准的修行和規矩時,心中只須默念:“清淨、非清淨,我當自明白。”(suddhi asuddhi paccattam),此既是護法,亦爲反觀之導引。你終究還是得憑靠自我的耿直之心。

  當你行經一處未曾到過的地方時,可能要抉擇面對夜間住宿的場所。佛陀曾說:比丘、比丘尼應于寂靜處安住。因此在可能的情況下,尋覓一處可安靜駐留和禅修的地方。若真找不著安靜場所,則要退而求其次,找一個至少能令心平靜的地方。因此基于某些理由,在特定環境安住是有其必要的;尤其必須學習如何不致讓貪愛占據心的情況下,安然地常住一處。一旦決意離開寺院或森林時,別因貪愛而離開。同樣地,如果留駐某處,別因貪愛而住。要明白策動想法和行爲背後的動機爲何。雖然佛陀確實曾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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