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合起來,必須做到聞、思、修叁者互不乖離,當如仲敦巴法王所說的那樣:
「我聽聞時思修增,我思惟時聞修增,
我修習時聞思增,于一事上攝無余。
了知將法轉爲道,吾乃無偏噶當巴,
如面具眼知諸義,悉善通達是噶當。38」
又如對于一個手腳殘廢的痲瘋病人來說,單靠吃一、二劑藥是無濟于事的,必須長期服用許多藥力強的藥物才行;經無始以來,我們所患的煩惱病勢已極爲嚴重,對此僅修一,二次教授之義是不能奏效的,必須像河水長流一般,認真努力地勤修方能解決問題。如阿阇黎月官所說:
「此心中亦恒愚昧,長時習近重病疴,
如具癞者斷手足,依少服藥有何益?」39
我們必須像格西‧京俄瓦一樣,能馬上將教授用于實修:京俄瓦在閱讀《毗奈耶》的時候,當他一看到皮革事中說出家人不可以使用皮革物時,便馬上將座 墊下的一塊獸皮扔掉:當他繼續往下讀至在邊遠地區可以特別開許使用皮革物時,又將以前扔掉的那塊皮墊子撿回來鋪在座墊底下。
(五)對如來作善士想
最早宣說本法的大師佛陀,他自己已現證諸道與果,並爲別人如實宣說,所以在開示取舍關要方面沒有絲毫的錯誤,是〔善士夫〕,即公認的楷模者。我們當用:「佛所開示的這個法怎會有錯誤呢?」這樣子的心來修「念佛」40。另一種說法是:「對善士作如來想。』這裏所說〔善士〕是指自己的上師,當思上師爲如來釋迦牟尼的化身。
(六)對正法理作久住想
這也就是說,我們應當思惟:「由于聽聞像這樣的正法,而能使佛教久住于世,這是多麼好的事啊!」總之,第五想是修憶念如來恩德,第六想是修報答佛恩。尤其重要的是,在聽法時,應將所聞之法直接放在心裏。如果將心放在一邊,所聞之法放在另一邊的話,那麼任何甚深而犀利的教授都是無法利益自心的。譬如,照一下鏡子便可知道自己臉上有沒有黑垢斑點,如果發現有的話即當清除掉;聽法也像照鏡子一樣,可以從法鏡中檢查自己的念頭和行爲有沒有過失。如果發現有過失的話,應該爲此感到苦惱,想一想,我們的心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然後當盡最大的努力來消除這些過失。我們當如《本生鬘》中蘇達薩之子「斑足王」對月王子所說的那樣:
「我鄙惡行影,明見于法鏡,
意極起痛惱,我當趣正法。」
以前當薄伽梵尚在有學道、受生爲月王子的時候,蘇達薩之子喜歡殺人而食。有一天,王子駕臨一座花園,在一位清淨仙人(婆羅門)跟前聽法。忽然外邊傳來陣陣喧嘩聲,王子派人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得知是蘇達薩之子來到此地。衛兵們報告說:「那個可怕的吃人魔王、蘇達薩之子斑足來到了這兒,我們的騎兵、象隊、戰車和步兵都被打散了,現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請您拿個主意吧!」王子聞言大喜,不顧嫔妃等人的阻攔,來到最爲嘈雜的地方。他看見斑足怒氣沖沖,揮劍舞盾,正追殺他的禁衛軍。王子沒有一點害怕猶豫,說道:「我是月王子,我在這兒,你過來吧!」斑足便回過頭來說道:「我要找的就是你。」然後跑來,將王子背在肩上回去。斑足所住的地方到處是人的骨胳,人血染紅了地面,豺狼等猛獸和驚、烏鴉等凶禽發出陣陣怪聲,四周被燒屍的煙熏得黑黝黝的。斑足將月王子關在這間可怕的房子裏,他一邊休息,一邊貪婪地盯著月王子漂亮的面龐。此時月王子心裏卻想著尚未向花園的清淨仙人供養說法酬金,而流出了眼淚。蘇達薩之子說:
「不許哭!你月王子向來以堅強著稱,現在被我抓起來,你卻哭了,真是怪事!所謂:『大難臨頭時,堅強是沒用的:苦惱憂愁時,聽聞是無益的;捶打之下是沒有不發抖的。』看來此話不假。你要對我說實話,你是因爲怕我殺你,還是因爲怕離開你的親友、嫔妃、兒子,父母而流淚,或是爲了別的什麼,你一定要照實說。」
王子回答說:「我曾向一位婆羅門求法,但還沒有向他供養酬金。所以請先讓我回去吧,供養了之後,我保證一定回來。」「你說的全是假話,一旦僥幸從閻王的口中逃出,有誰還想特意回來送死?」「我不是已經保證了要回來的嗎?我月王子從不違背誠實,它就像是我的生命一樣。」盡管斑足不相信王子的話,但還是決定考驗一下他的品格,于是說道:「那麼你走吧,我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說話算數。回去做你想對那個婆羅門所做的事,隨後盡快回來。在這同時,我將把用來燒你的火准備好,等著你。」
于是王子回到了家裏,向那位婆羅門獻上四千兩黃金作爲四個偈頌的供養。王子的父親用各種方法阻止他回斑足那裏,可是沒有成功,王子叉回到了斑足的住處。當斑足遠遠看見王子時,他感到十分詫異。王子說:「現在你可以吃我了。」斑足說:「我自己知道什麼時候該吃你,現在火裏有許多煙,用有煙的火烤肉,肉也會染上煙味,味道就不香了,所以再過會兒。你先告訴我,你從那個婆羅門那裏到底聽到些什麼重要的東西?」「婆羅門的嘉言能分辨法與非法,你的所作所爲比羅剎還要惡劣,像你這種人還要聽法幹什麼?」斑足對王子的話難以忍受,說道:「等等!你們王族用兵刀屠殺野獸,這也是與法相違背的。」月王子回答說:「那些屠殺野獸的國王其行爲固然與法相違背,但吃人肉的人比他們更爲下賤,因爲人要比野獸高級,吃自然死亡的人肉尚且不可,何況是爲了食用而殺人?」蘇達薩之子又說:「你回到我這裏來,說明你對教義還不是很精通。」「我回到這裏來是爲了信守諾言,這正說明了我對教義的善巧。」斑足又言道:「凡受我控製的人都覺得很害怕,你卻十分勇敢、不慌不忙,似乎毫不懼怕死亡。」月王子說道:「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死時會感到懊悔,我沒造過什麼罪業,因此用不著恐懼,所以現在你可以做你的祭祀把我吃掉。」
月王子的這番話使斑足生起了信心,他熱淚盈眶、毛發豎立,對月王子認罪道:「如果故意對像您這樣的人造罪,那就像喝強烈的毒藥一樣。請爲我開示一下那位婆羅門所說的嘉言吧!」然後又說了前面引過的那個偈頌,即〔我鄙惡行影〕等。月王子發現斑足已成爲堪聞正法之器,于是對他說:
「處極低劣座,發起調伏德,
以具笑目視,如飲甘露語,
起敬尊至誠,善淨無垢意,
如病聽醫言,起承事聞法,」
隨後,蘇達薩之子便將自己的肩帔鋪在一塊厚厚的石板上,請月王子坐在上面。他本人則面對王子而坐,說道:「聖者,現在請講吧!」王子便爲他說法道:
「一次或無意,值遇諸正士,
無需極親密,即成堅固性。」
就這樣,斑足馴服了自心。爲了報恩,他釋放了原先打算殺掉的、關在監牢裏的九十九位王子。並向月王子保證,今後將受持誠實的禁行,並發誓不再殺生和吃人肉。
在聽法時,如果我們能將自心與法相對照的話,縱然自心極其粗犷像蘇達薩王子那般,也是會被馴服的。但如果我們將法與心二者分離來聽的話,那麼即便是最賢良的上師和最深奧的教授,也不能對自己的身心有絲毫的利益。
有些人聽法,只是爲了獲得一些以前不曾了解和聽過的教授,以這樣的態度來聽法是不能利益自心的。有些人聽法,則是對教授中有趣的故事等感興趣,而忽視那些甚深的要點。比如,以前嘉卻‧格桑嘉措在講《道次第》的時候,據說當時有人稱:「今天我獲得了大智慧,原來潘域的麻伊洽喀(地名)就是倫珠宗!」我們應該避免這類事情發生。還有些人來聽法,專門喜歡觀察上師所說的內容是否與經論相符,而來糾正上師。喇嘛彩玲雍增仁波切說:「現在的這些弟子似乎都成了上師的考官!」當知佛法是根本無法利益這類人的,因此,聽法時,最重要的是要將法落實到自心上面。
所以說,上師在講這個《菩提道次第》的時候,並不是以避免言詞上的失誤爲主,而是以馴服弟子的心爲主,你們這些聽法的弟子,也應避免上述那些不正確的聽法態度,而應將上師所說的一切內容落實到自己的心上面,以馴服自心爲主來聽。如果這樣做的話,證德的端倪在本次法會中就會生起。
上師在法座上講,要比請上師到家裏供養後再請法更爲有效;同樣的,弟子在法會中調柔自心,要比自己在私下裏修更有效。以前,格西博朵瓦所說的任何法,甚至(飛鳥寓言)等都能對聽衆的心有極大的利益。當時有一位大學者,名叫格西卻吉沃色(法光),他所說的法雖然甚深而廣大,卻無法利益他人的心,有人向博朵瓦請教這件事,博朵瓦說:「他所說的雖然都是嘉言,但我們兩個在講解的方法上有所不同。」當問及有何不同時,博朵瓦說:「他是以掌握知識爲目的來講的,而我是將一切正法之箭指向內心來講的。」後來此話傳到了格西卻吉沃色的耳朵裏,他便跑到博朵瓦跟前來聽法,覺得對自心有很大的利益,他說:「我並沒有學到以前未曾學過的教授,但我理解了以前未曾理解的教授。」我們也應該像他那樣來聽法。
我們也應遵循格西‧敦巴大師的教導,他說:「對一個大乘上師來說,在講解所開示的教授時,當能引發無量理解;在實修時,當盡可能地使弟子得益于最終開示和在開示當下獲得最大的利益。〕關于〔最終開示〕一詞的解說不一,我大寶上師的口授解釋爲:雖然上師一次講有許多法,但是開示之末的總結,應該是最能利益弟子相續的。
這一節說的是〔講聞入道〕的教授。如前所述,如果從這裏開始發生錯誤的話,正如所所謂〔初一若錯乃至十五〕,無論我們所得的法是如何地深廣,也會像天變成魔一般,那些法只會成爲煩惱的朋友。因爲這種事屢見不鮮,所以我們…
《掌中解脫 第叁天 道次第教授的殊勝與如何講聽此法》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