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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觀綱要(智圓法師)▪P13

  ..續本文上一頁是不是斷呢?“斷”是滅的意思。如果是真實的法,可以安立他滅了,但現在得不到任何實法,你說是什麼東西滅了?能說龜毛滅了、石女的兒子死了嗎?所以這是本來沒有生,也沒有滅。

  以上解釋了水月。由于水月是因緣所起,所以確實是無自性,遠離了一、異、來、去、有、無、生、滅等的一切邊。不可能承許它是什麼,也不必要有什麼承許。其實,萬法都在演說空性。水月是其中的一例,要舉一反叁,觀察到一切事物都是“水月”。所有因緣生的法,都跟水月一模一樣。

  此處分叁段觀察:第一段,最初是怎麼現的;第二段,末後是怎麼滅的;第叁段,中間是怎麼住的。由這叁段可以觀察到,前面沒有來,後面沒有去,中間沒有住。依仗因緣和合,忽爾顯現了一個假相。“忽爾而現”這個詞很關鍵,這裏並沒有一個事物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來。因緣一合,忽爾就現了;因緣滅盡,又無影無蹤地消失,找不到去處。

  要注意,不審察的時候就說消失了。所謂的“消失”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有影有蹤地消失,另一種是無影無蹤地消失。比如,有個人從我家門口走出,我一直目送他遠去,直到街道的盡頭,從我的視野中消失。這是有蹤迹、有去向的,有一條從此到彼走過的軌迹。另一種“消失”並非如此,無影無蹤,找不到離去的軌迹。真實來說,“滅”這個字是無法安立的。但爲了隨順世俗,世間人們都這樣說,也就同樣說:那個法滅了。其實滅是安立不上的。所以,後來的消失就像幻化的象馬一樣,無影無蹤地消失。

  觀察中間的一段,會發現一直在顯現。這不是有個東西很堅固地存在了叁分鍾、五分鍾,只是心前刹那刹那的顯現非常相似,第六意識無法分辨,以無, 明錯認爲它存在了一段時間。其實,正現的時候,一絲毫的自性都找不到。以因緣生的緣故,一切緣起法本來就無生、無滅、無住。

  幻化象馬的比喻,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可以換成電影的比喻。比如看電影,一塊銀幕擺在那兒,放映機開始將很多道光線投射在上面,不斷地變化。現在銀幕上忽然現出一朵花,要觀察到:這是忽然顯現的,並不是有人拿了一朵花放在那張布上,而是因緣一合就出來了,所以這朵花沒有來處。有人說:不是從放出的光線裏來的嗎?真的是這樣嗎?每一根光線裏有這朵花嗎?如果每一根光線裏沒有它,合起來有它嗎?這樣觀察就知道此前並沒有這朵花。

  這些觀察方法都很有意味。首先通過這些很好懂的比喻去想,再觀察自己,觀察這個世界,無不如此。這是先前沒有,忽然一刹那現出來的,哪裏有什麼來呢?對于只是一個刹那的現相能安立來和去嗎?當然不能。中間,這一朵花在銀幕上持續顯現了叁分鍾,其實也只是一束一束的光刹那刹那不斷地合成花的影像。觀察時,花找不到,連花的一個微塵也找不到。在銀幕的上面、下面、裏面、外面以及光束裏到處尋找,一絲一毫的花都得不到。這朵花現的時候,感覺似乎它安住在那裏,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安住,所以說本來無住。最後,換了畫面時,也是無影無蹤地消失,“滅”是根本安立不上的。

  到這裏,我們應當重新審察這個世間一切的顯現。我們原先理所當然地認爲這一切是真實成立的,實際上這有問題。從現在起一定要以正理認真觀察萬法的實相。

  比如春天來了,花開草長,其實一樣是幻化的相,是忽爾顯現的。冬天哪裏有花呢?看來這花是忽爾現起的,並不是從某處走來。等到時節一過,花也就無影無蹤地消失,你說它到哪裏去了?

  萬事萬物都是幻化。如果仔細觀察而思維,一切緣起法都無實有。凡是因緣起的法都無實有,和幻化沒有一點差別。

  《入智者門》中說:“觀察一切所知法的大緣起因,即是抉擇諸法自性無生,是由因緣集聚後假立而産生,無因則必定不生。而這顯現的萬法也是當體空寂、毫無自性,因緣所生法本來如影像,遠離常、斷、來、去、生、滅、一、異自性的諸邊戲論之故。”

  大緣起因觀察的對象是一切所知法。它抉擇諸法自性不生,即沒有真實的生,“生”只是一種世俗的說法。其實,無論如何觀察,都得不到任何生的相狀,所以根本無法安立自性的生。但在名言中,諸法是由因緣集聚後假立而生,無因並不會産生,所以有假立的緣起生。既不是自生,也不是他生,不是共生,不是無因生,最後就落在緣起生上。

  而顯現的萬法也是當體空寂,毫無自性。以無自性的緣故,遠離常、斷、來、去、生、滅、一、異、自、他等諸邊的戲論,所以說,一切因緣所生法都如同影像。

  

叁、以緣起因推斷萬法無自性

  以下根據《中論》中的正理闡述大緣起因:

  總的要把握兩點:(一)萬法都是因緣所生,無有一法不觀待因緣;(二)萬法是緣起故,毫無自性。

  (一)一切有爲、無爲法的自性,都是觀待因緣,或者依他而假立,無有一法不觀待因緣:

  有爲法,是指一切由因緣造作的法。“爲”是作的意思,因此有爲法也叫所作法。什麼叫無爲法?即非有爲法。

  爲什麼說有爲、無爲法都是緣起呢?因爲有爲法是觀待因緣而有,無爲法是觀待有爲法而假立,所以都是觀待因緣而起。

  論雲:“非緣起之法,始終皆無有。”一切有爲法都是依仗因緣而生,非緣起之法是絕對無有的,如同空中的鮮花般。

  無論何種有爲法,都是依仗因緣而生起的,不需觀待因緣的法絕對沒有。就像空中的鮮花,不可能存在。

  又雲:“未曾有不依,而名爲無法。”從無不依“有法”而稱爲“無法”的法,任何“無法”都須觀待“有法”而立,這是說:分別心前安立的無爲法,決定是觀待有爲法而假立。

  從來沒有不依賴“有法”而單獨成立的“無法”。因緣造作的法叫做有爲法。否認有爲法,非有爲法,叫做無爲法。一定要先依于有爲法,才有對有爲法的否認,才能安立無爲法。

  比如說,王老師去世了,首先要有王老師,才能說王老師去世。“王老師的去世”是觀待“王老師的存在”而說的。所以,分別心前安立的無爲法,決定是觀待有爲法而假立的,否則我們的心識就活動不了。相對的有爲、無爲二邊都超越了,叫做大無爲法。

  又雲:“涅槃名無爲,有無是有爲。”涅槃是大無爲法,不屬于意識的境界,它超越了相對安立的有爲法和無爲法的範疇。分別心安立的有爲法、無爲法,都是觀待而安立的。

  “涅槃名無爲”,加一個“大”字,涅槃是指大無爲。爲表示區別,不論是有或無,通通是有爲,因爲:有爲法是觀待因緣而生,而分別心所計的無爲法是否認有爲法而安立。

  涅槃是大無爲法,不屬于意識的範疇。凡夫分別心所緣、口中所說等的一切,只是身口意的境界。大無爲超越了相對安立的有爲法和無爲法的範疇,它是絕待的,超出一切相對的二邊的範疇。所以,有和無都是觀待而假立的緣故,都是緣起法。

  (二)若以自性成立,還需觀待因緣,則成自許相違。

  “自性成立”和“觀待因緣”互相違背,即:一個法若自性成立,則決定不需觀待因緣;而一個法需觀待因緣,也決不是自性成立,因此說“若法是緣生,彼則無自性”。

  比如,米飯是依仗米、水等因緣而生,沒有絲毫獨立的自性;反之,如果米飯有獨立的自性,就不必觀待因緣,而以它的自性就會出現。所以,“有自性”和“觀待因緣”彼此矛盾。

  又如,當身體和鏡子和合時,就顯現出鏡子裏的影像。影像觀待身體和鏡子而顯現,並不是以它自己就成立出來,因此身體一旦離開,影像當即消失,可見影像沒有自性。所以說:若依因緣起,決定無自性。

  論雲:“衆緣中有性,是事則不然。性從衆緣出,即名爲作法。性若是作者[4],雲何有此義?性名爲無作,不待異法成。”

  如果因緣所生法有其自性,這是不成立的。因爲:“性從衆緣出,即名爲作法”,一個有自性的法從衆緣和合中現出,那它就是因緣造作出的法;“性若是作者,雲何有此義”,如果自性是他法所作,怎麼會有自性的涵義呢?“性名爲無作,不待異法成”,自性叫做無作,這是本自成就的體性,而不是觀待其他法而作成。所以“有自性”和“觀待因緣而生起”彼此相違。

  在須觀待因緣的萬法中,絕無一法具有自性,因爲:若自性是從衆緣中産生,則成爲由他法所作的法;若自性是他法所作的法,如何成立爲自性呢?所謂有自性,即非他法所作或不觀待他緣而自成。

  在必須觀待因緣才顯現的萬法當中,絕對沒有一個法有自性。假如自性是從衆緣中産生,那就成了由他法作成,這樣“自性”就成了所作的法。然而所作和自性相違。“自性”是指不必觀待其他因緣,有自己獨立的體性。這樣應當一直保持它的體性,而不會消失。

  因此說自性“不待異法成”,即不必觀待他法而獨自成立,才名之爲自性。然而萬法都是觀待因緣而生,故都無自性。此即“由緣起故,無有自性”的道理。

  世間任何一個法都是觀待因緣而産生的。比如房間裏的任何一件家具、電器、用品,乃至自己這個人,都是由因緣和合而生。比如一扇門,決定不是自己成立爲一扇門,而是由一粒種子長成樹木,再由工人砍伐而成爲木材,又經過木匠加工而成這扇門,所以這是衆多因緣和合而幻現的,並沒有自性。

  又如醫院婦産科裏誕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也決定無自性,因爲是十二緣起製造了他,不是他自己成立爲這個孩子。正因爲這個孩子的五蘊是緣生之法,所以無自性。也就是說,他這一生的五蘊顯現只是因緣生起的一幕又一幕的幻相,這上面不僅沒有人我,連一個刹那和一個微塵的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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