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薩行論》第55課
《入菩薩行論》分十品,前叁品主要是令相續中生起菩提心,四、五、六叁品是在生起的基礎上讓菩提心再再地穩固,第七、第八、第九品是在穩固的基礎上,讓它增長到達圓滿,第十品是把一切善根回向法界有情共同成佛。
《入菩薩行論》是使凡夫初學者從最初沒有菩提心到生起菩提心,最後讓菩提心究竟圓滿的論典。此論宣講的內容是我們修持菩薩道的核心和竅訣,看似簡單的頌詞裏面蘊含著非常豐富、深奧的道理,是趨入菩薩行的甚深論典。
作爲初學者,我們要抛棄相續中凡夫的習氣和思維方式,讓身心安住在菩薩道中。我們現在的想法、行爲是相應于輪回的,而菩薩的發心是非常清淨、偉大的,他的一切行爲都是爲了利益有情。我們不要用凡夫的思想和分別念來理解《入行論》的頌詞,覺得很容易、很簡單,其實它宣講的是菩薩的行爲。我們應該了知:我們的想法和菩薩的想法差距很大。無論任何事物,帶著自己的主觀意識去看,結果只會相應于自己的理解層次。以凡夫的眼光去看菩薩的思想和行爲,就會把菩薩的行爲理解爲凡夫的行爲,這樣肯定不是真正的“入菩薩行”。
我們應該了知菩薩是怎麼想的?菩薩的思想是什麼?菩薩應該做什麼?應該怎樣對待衆生?只有了知菩薩是這樣想的、這樣做的,才能幫助我們擺脫凡夫人的思維模式,趨向于菩薩行,靠近于菩薩行。現在並不是把高高的菩薩行拉下來相應我們的凡夫心,而是讓我們的凡夫心逐漸上升到菩薩行的高度。
論典中有很多竅訣,我們不能以凡夫的思維模式去看菩薩行。我們看詞句很簡單,是因爲通過我們的智慧和思維方式看《入行論》時,就理解爲相合于凡夫思維方式的菩薩行。實際上這樣的理解是走樣的,因爲已經被凡夫人的分別念和固有的思維模式扭曲了。
所以,我們學《入行論》一定要知道菩薩行的關鍵是菩提心,而菩提心是以利他爲終極目的,與凡夫人以自利爲終極目的完全不同。如果我們學菩薩道還是以自己的分別念、我愛執和自私自利的心來學,心裏想:學《入行論》對我有什麼好處,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當然,作爲一個初學者,一點不考慮自利是不現實的,但要了知這肯定不是《入行論》的核心思想。最初不可避免地會受我執的影響,但隨著學習的深入,這種觀念必須要轉變。
我們逐漸趨入《入行論》的學習,就會發現《入行論》是一部講利他的論典,講怎樣利他,甚至講到我們要完全抛棄自利、放棄自利去利他;沒有任何條件、一心一意地利他,這就是《入行論》爲我們傳遞的思想,讓我們的思想通過學習、修煉,上升到菩薩利他的高度,讓我們逐漸接近菩薩行的行爲。
《入行論》已經學習到第五品,此時應該慢慢思考,或者在禅修、觀修菩提心時向利他的思想靠近,並不只是爲了得到講聞《入行論》的功德、爲自己種下成佛的善根。當然,這種想法比世間八法要好得多,但嚴格來講,《入行論》揭示的是完全無我的利他。雖然我們現在做不到,但應該有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就是純粹的利他心、菩薩行,就是真正地完全抛棄自利,一心一意地利他,這是我們的目標。
現在我們達不到這個目標,但並不等于永遠達不到,我們必須觀察自己離目標還有多遠:從早到晚有多少心是利他心?有多少是相合于自私自利的心?修菩提心時,這顆心是否已被我執所染汙?行持菩薩行時,如此經常觀察,逐漸通過禅修等方式調整,輔以積累資糧、忏罪,這樣我們的心就可以和菩提心的修法逐漸相應,讓我們的心轉化爲利他菩提心的狀態。只有我們的心成爲了菩提心,大乘的道路才顯現;沒有菩提心,大乘的道路是不會顯現的。世間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道路已經修好,我們可能誤打誤撞地走上去,迷迷糊糊地乘上一輛車到達終點。在大乘菩薩道中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只有當我們的心達到菩提心的狀態時才有所謂的菩提路;我們的心沒有達到就沒有路,沒有路,我們指定目標就沒什麼用了。
我們修習《入行論》,要看其核心思想到底是什麼?本論從頭到尾都是讓我們生起利他心。生起利他心的同時,什麼是它的障礙?就是我愛執。我愛執對于生起利他心是最大的障礙。所以,我們一方面要打破自私自利的心,一方面也要努力地生起利他的意樂,這是絕對不能忘失的,力爭把我們的心調整到利他心的狀態,這是非常殊勝的修法。
第四品、第五品主要是講持戒波羅蜜,持戒波羅蜜在第四品是從“不放逸”的角度講守持菩薩戒,第五品是以“正知正念”的方式守護菩薩戒。第五品開篇就講到:如果我們想要護戒,必須要護心;如果要護心,必須要守護正知正念。它們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這裏已經把修行的次第講得非常清楚,操作性很強,只要我們認認真真地學習、觀察、分析,就能夠找到修行的方法,就怕學習時馬馬虎虎,似是而非。所以,我們學這部論典時要認真地學習,好好地思維,盡量把學習掌握的觀點付諸于平時的實踐。做善行時,以菩提心來攝持;聞思修時,盡量以利他心來攝持。即是:我做這個善法的終極目的是利他;至于我發願成佛也是爲利他;我得到功德也是爲利他;終極目標就是爲利他。
第五品中現在講到了“一同趨入”,前面的科判身體所做已講得很清楚,就是平時我們應該怎麼看,應該怎麼做。
子二:觀察心之動態;
盡力遍觀察:此若狂象心,
緊系念法柱,已拴未失否?
“盡力遍觀察”:我們要竭盡所能、周遍地去觀察我們這顆猶如狂象一般的心。觀察它幹什麼呢?觀察它“緊系念法柱,已拴未失否”?我們這顆心是否牢牢地、緊緊地系在憶念正法的柱子上,拴得很緊,沒有松開、沒有走失?我們一定要經常這樣觀察。此處把我們的心比喻成狂象。狂象前面提過,印度有很多大象,比如給它灌酒就會迷失本性、發狂;有時是通過各種因緣,它的心開始發狂,就出現了狂象。有單頭的狂象,也有狂象群。如果大象開始發起狂來,無論見到什麼,它都想摧毀,狂象是不受控製的。同理,我們這顆心如果不調伏,也就猶如狂象一樣非常地粗暴、難以馴服。
古印度馴象使用食物或鐵鈎。在上師的講記中也講了一個公案:有一次,大象犯了錯誤,讓國王受到很大的驚嚇,差點喪命。國王對馴象師說:如果象沒有調伏,就不該讓我騎;如果已經調伏了,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馴象師說:實際上我已經調伏了它的身體,但是它的心我沒有調伏。國王不相信,于是馴象師就做試驗:把一個鐵丸子燒得通紅,拿著鐵鈎命令象把鐵丸子吞下去。公案中描繪了大象的想法:把鐵丸吞下去是死路一條,但是和被鐵鈎鈎裂大腦的痛苦相比,還是選擇吞鐵丸。它知道鐵鈎是最嚴厲的懲罰方式,相當于人間最嚴酷的嚴刑拷打,它情願選擇吞燒紅鐵丸而死,也不願意被鐵鈎鈎裂大腦而死,就在圍觀中吞下燒紅的鐵球而死去。國王看了之後非常震驚:你馴象都到了這個程度,讓它吞燒紅的鐵球,明知要死都會吞,爲什麼會出現那種情況呢?馴象師說:實際上我只能調伏他的身,不能調伏他的心。
世間的上司有時也通過錢財或者通過威脅說:好好幹就給你發工資,不好好幹,我就要懲罰你,乃至要你的命。這時下屬就會很聽話做事情,此時他的身體被馴服了,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有時身體服了心並不服;有時身體服了心也服了,他會對這個人很尊重,也會爲他做事情。但是這只是暫時的,假如有人出更高的報酬,或者這個人面臨更嚴厲的懲罰,他的心就會發生變化,因爲他之所以服從也許是因爲給的錢多,也許是受到了要挾、警告等。所以,對他的身體和心的調伏都是暫時性的,通過某種因緣而顯現的,根本的東西沒有觸及,所以,一有變故,仍然會發生變化。
一般來講,醫生可以調心、調身,有些心理醫生對淺層次的心理疾病的治療也會有一些收效。但是疾病的根本沒有調伏,因爲人們無始以來習慣了我執的狀態,很多習氣種子根深蒂固。
馴象師的公案裏的國王,實際上是佛的前身。佛陀出世後,講了佛在因地初發菩提心的故事,有一品叫“大光明王發心品”,當時國王的名字是“大光明王”,他問馴象師:世間上有沒有人既能調伏身也能調心?這時很多天人、聖者加持馴象師說:世間有佛陀既能調人身,也能調人心。大光明王聽到此話後,大乘種性瞬間得以蘇醒,渾身汗毛豎立,熱淚盈眶,燒香向十方空中供養。他說:既然能調身也能調心,我要發心成爲佛陀。他發心後經過叁個無數劫修持菩薩道,最後成爲釋伽牟尼佛。我們看公案、傳記都知道,佛陀既能調人身,也能調人心,而且調心是究竟的調,不是暫時調心。
暫時調心就是我給你報酬,他的心向著你;或者我給你壓力,他的心向著你,這是暫時調心,但遇到因緣還會變化。佛陀調心的方式是究竟調,爲什麼是究竟的調呢?他可以從根本調伏自己的心。我們看跟隨佛陀修學,已經成功調伏心的人當中,有誰以前調伏了心後來又退失的?諸佛如阿彌陀佛、釋迦牟尼佛成功調心之後又退失的有嗎?沒有;菩薩成功調心之後墮落的也沒有;阿羅漢如舍利子等,成功調伏自己的心後,失去自己境界的也沒有。由此可知,這是究竟的調伏。
我們流轉到現在,在世間中暫時的調伏已經周而複始很多次,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釋迦牟尼佛出世後,宣講了清淨正法,宣講了究竟調心之道,而且有無數成功調心的事例。所以,我們現在很有幸,遇到了調心方法---觀察心的正知正念。
調心有很多種:有針對粗大分別念的調伏,有對中等分別念的調伏,有對最細微分別念的調伏,不管是對治哪種分別念,佛陀都有完整的、可以操縱的教法,它不是哲學、純理論的東西,是可以付諸于實踐的教法,實踐之後完全可以達到預期的效果。現在我們要選擇這種調心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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