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薩行論》第57課
發了菩提心之後,我們一起學習寂天菩薩所造的《入菩薩行論》,《入菩薩行論》分十品,現在學習的第五品是宣講六度中的持戒度,即受了菩薩戒之後,圍繞護心的方便是守護正知正念這一主題,展開宣講了我們在修菩薩道、持菩薩戒的過程中,應該如何取舍等實際修行的方式方法。
現在講到了“終止非事”,對于不該做的非法之事,必須要製止。科判是“斷除煩惱引發之事”,如果我們相續中有煩惱,就會引發貪欲、嗔恨,繼而引發身、語等惡業,對煩惱必須要斷除。此內容分略說、廣說和攝義。現在我們學習的是廣說。前面講到,如果我們的心正准備産生嗔恨、貪欲時,言行要如樹一般安穩而住。
今天接著宣講其余由煩惱引起的非法之事,當我們遇到這些情況時,也必須要終止這些行爲,因爲它能夠帶來罪業和痛苦。如果我們的心安住在這種狀態中,和菩薩道的清淨的本體、清淨的修法不能夠相順,就得不到理想的境界和果位。
從整個修法的體系來看,除了每個應取、應舍的行爲之外,並沒有所謂的修行。我們的修行要落實在每一個修法中,而不是籠統地說我要修行,好象對修行有濃厚的興趣,但往往忽略了修行中每一個竅訣、每一個修法,或者每一個個體應該斷除的、應該行持的這種法義。
所以,想要修行,就必須把《入行論》所講的取舍之事落實到我們的思維和行持中,這樣才能在每一點、每個側面、每個不同的角度做到和菩薩道、菩提心相應,只有全方位進行觀修、實踐,才能真正行持圓滿、完整的菩提道,調化自己的煩惱。
掉舉與諷刺,傲慢或驕矜,
或欲評論他,或思僞與詐,
或思勤自贊,或欲诋毀他,
粗言並離間,如樹應安住。
偈頌的最後一句“如樹應安住”,它可以搭配在頌詞每一種將生起的非法之事後面。如:我們正准備生起或正生起掉舉時——如樹應安住;諷刺——如樹應安住;傲慢——如樹應安住;乃至于離間——如樹應安住,每一個意義上都配“如樹應安住”。
當我們産生掉舉時,要讓自己的心安止下來,遣除不符合菩薩道的心態和行爲。所謂掉舉即是不安穩的狀態。掉舉和昏沈有時搭配講:昏沈就是昏昏欲睡,或心的所緣境不明顯,處于內收的狀態;掉舉與其相反,它是比較外揚的,比如我們的心胡思亂想,外散得很厲害,就叫掉舉。有些大德這樣舉例解釋掉舉:比如我們手裏拿一個杯子,把杯子在手裏掉過去掉過來,掉舉就像手中的杯子不安住一處,是掉過去掉過來的散亂狀態。“舉”就是高舉,是往上揚,好象把一個東西舉起來,它和昏沈的“沈”是矛盾的,“沈”是往下走。“掉”和“昏”也不同,掉是不安住而外散的狀態,就像我們手裏的杯子掉過去掉過來一樣。掉舉從內心的角度來講,很像我們坐在一個地方胡思亂想,即便不是胡思亂想,但心總是往外馳求,沒有安住,沒有內收,這就叫做掉舉。
掉舉是修持寂止、禅定時最應該製止的違緣和歧途。修定時如果掉舉很厲害,就無法把心專注在所緣境上。掉舉是指內心的狀態,但身體動來動去、語言無法控製等都可以歸于掉舉。掉舉是煩惱引發的一種心所,所以它會給我們的修行帶來負面的影響。比如:聽法時胡思亂想是一種掉舉;觀修時心不聽話,動來動去、想東想西,也屬于掉舉。
我們修法要集中精力有所突破,需要我們的心寂靜下來,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一點上。比如:把注意力集中在無常上,就很容易在無常的教法上有所突破,對無常就會有所體會;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在空性、無自性上,就會對空性有更多的體會。如果心很散亂,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一點上,力量就不強。
掉舉對修行是很大的障礙和違緣,當然不修行的人,不一定能發現自己的心掉舉有多厲害,一旦修行准備打坐或觀修時,就會發現我們的心很難專注、安住在一處,這時就需要寂止,必須製止掉舉發生。
要讓心平穩下來,佛經論典中宣講的方法,就是思維輪回過患,它偏于較沈重的本體,這樣心就逐漸嚴肅起來了,就開始有所擔憂。所以,如果我們的心高舉,就思維比較沈重的話題;如果我們的心比較昏沈,就觀想佛的功德、觀想修行獲得解脫的利益等,讓我們振奮起來,這樣心逐漸往上走,來達到一種平衡。
還有一種製止掉舉的方法就是傳統意義上的修寂止。首先把心專注在一個所緣境上,可以是一朵花、一塊石頭或一尊佛像,心散亂了,就把它拉回來,專注在所緣境上;再散亂,再拉回來,反反複複這樣訓練,掉舉的狀態就會逐漸有所改變,最後可以達到想專注就能專注,想專注多久就能專注多久的狀態。所以,心要掉舉時,我們要及時發現,然後通過這種方法對治,如樹應安住。
第二種是諷刺。當我們想譏諷別人時要了知:現在我的心處于非法狀態,我的行爲、手勢、臉部表情等行爲要終止。譏諷主要從語言表現,尤其語言必須中止。因爲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被別人嘲笑、譏諷,都喜歡得到贊歎、表揚及安慰、鼓勵。某些人爲人不厚道,性情過于刻薄,習慣嘲諷別人——他們似乎很有這方面的天賦,總是容易發現別人的弱點,然後進行諷刺。別人聽了當然不舒服,由此埋下嗔恨的種子,造下輪回之因。
作爲修行人、作爲一個菩薩,雖然我們的心還有煩惱,但我們的目標是行持菩薩道,菩薩道是利他之道,是讓人生獲得安樂之道,所以對于傷害別人的行爲,理應製止。不管以前在這方面是不是很在行,是不是很有興趣,我們都要從現在開始努力克製自己的言行,盡量以慈悲心對治想嘲諷別人的心態。想要諷刺別人時,如樹應安住。
第叁種是傲慢。傲慢分很多種。上師在講記中提到了這幾種傲慢:慢、過慢、慢過慢。第一種“慢”,與比自己低的人比較時,覺得福報、錢財等勝他一籌,對這些人産生的慢叫做慢;第二種對中等人産生了和自己平等的慢就叫做過慢;第叁種對比自己還要高的人産生的慢叫做慢過慢。比如妄想認爲自己超過了釋迦佛、超過了文殊師利菩薩等,稱之爲慢過慢。通過比自己低的境、和自己平等的境、比自己高的叁類境,分別産生不同的慢。
第四種是我慢。從實相的角度來講,平時我們認爲的“我”,真正觀察起來是不存在的,但是之前自己並沒有發現這個事實,以爲“我”存在的執著就叫做“我慢”。它和平時我們說的“貢高我慢”有一點差別。這種我慢乃至于沒有通過修無我空性予以壓製、調伏之前,都比較強盛有力。
第五種是增上慢。不管是通過其他人的語言,還是自己修行,得到了一種感覺就認爲自己證悟了,或自認爲具有了某種功德,在別人面前顯示說自己已經獲得了這種功德,已經是聖者等,實際是一種錯誤的認識,以爲自己具有這個功德,已經具有某種證悟的慢,叫做增上慢。
如果不分析,增上慢和上人法妄語相似。都有以爲自己證悟或給別人說自己證悟了這種情況,實際上自己本未證悟而認爲證悟,或對外宣稱已證悟。如若比較,二者是不同的,增上慢是真地以爲自己證悟;而上人法妄語是很清楚自己沒有證悟,卻對外宣稱自己證悟。如果有增上慢的人在說這樣語言時,是不是上人法妄語,有沒有犯這種妄語的根本戒呢?並沒有犯根本戒。因爲他自己以爲自己真的是獲得這種功德,而對外宣稱自己獲得了證悟。增上慢更多是一種不了知、愚癡的狀態;上人法妄語是自己很清楚沒有獲得證悟,而對外宣稱自己是獲得了法,它的欺騙性比較強。
第六種是卑慢。上師在頌詞講到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前面在講到叁種對境時,傲慢是指和自己低的人比,卑慢是對上和下兩種境都做了對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有一種解釋:是自己知道自己方方面面都很差,並把這種一切不如人的卑微狀態執著爲自己不共的特點,反正我不如你,反正我不如一切人,以這種心態作爲生慢的依據。我不行就不行,破罐破摔,把破罐破摔的心態變成了一種慢,他沒有因此變得很低落,反而把這個作爲自己傲慢的資本,好像自己什麼都不是的這種慢,稱之爲卑慢。
第七種是邪慢。有些人做善法不行,但做惡業很在行,他就把這個做爲自己炫耀、生起傲慢的資本。比如自己殺生速度很快,操作起來很熟悉,在這個行業中,自己是狀元;或殺生大賽中得了怎樣的優勢;或偷東西了得等,依此産生的慢叫邪慢。
按照佛經和論典的觀點,“慢”分了以上七種。如果和我們對應,雖不一定所有都對得上,但可能對得上一兩種、兩叁種,所以當我們在産生這些心態時,應該如樹安住。
當然只如樹安住也不行,所以首先要了知慢的分類,同時也應該知道每種慢的對治方法,這就必須要進一步學習,只有廣聞博學,才可了知每種慢的體性以及對治方法。比如:以我慢爲例來觀察,每一個人都具執有我的狀態,叫我慢,當産生我慢時,真正的對治就是修無我空性。通過修無我空性,可以把我慢逐漸弱化,乃至消失。其他七個每個也都有一個對治的修法。
第四種驕矜。驕矜也分了很多種。首先第一個種姓嬌。印度種姓的觀念很強,比如婆羅門種姓,王族種姓等,如果是高貴種姓,就覺得勝人一籌,這就叫種姓嬌。表現在血統方面,比如這個家族是貴族的血統,或者是王族的血統,現在的英國等地,還有王族,生在這樣家族的人,都認爲我是王族的血統,就認爲是勝人一籌。在漢地,以前也有皇宮貴族家庭,現在也有些人,比如祖上做官的人,或父親是什麼官,我是哪個大官的兒子,像這樣就覺得我的種姓比別人勝一籌;還有像書香門第、武術世家等,把這個認爲是一個種姓,對此産生驕傲,産生驕矜,諸如此類的都算是種姓驕。
第二個相貌驕。就是相貌比較端正,不管他的身材還是五官等的長相,自己覺得相貌超勝別人,由此産生的驕叫做相貌驕。
第叁種廣聞博學驕。是自己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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