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好像剛學佛時煩惱很少,現在多起來了,其實煩惱本身就這麼多,只不過在受到佛教思想的影響時,因爲我們注意力轉移了,以前的東西就可能被忽略,其實它還在,只不過我們沒注意到。學佛法的興致和動力稍微減弱的時候,以前的煩惱又重新熾盛起來了。這種現象其實在每個修道人的相續當中都有可能出現,尤其在我們修道幾年之後,慢慢感覺到心態有點麻木和疲弱,好像沒有動力了,以前的嗔心等重新擡頭,導致了出現頌詞中所說的情況。
雖然最初我們發了菩提心,但在見到怨敵受到利養、供養的時侯,又開始生嫉妒心、嗔心,生傷害對方的心。如果不及時糾正,煩惱就會越來越強勢,最初的菩提心就會被埋沒在煩惱的煙塵當中,被完全障蔽。這個時侯,我們應該持續不斷地聞思修行、依止上師善知識、學習大乘佛法、觀修、誦咒,哪怕是每天的功課都不應該斷。
對有些人而言,每天的念誦好像成爲了一種任務,其實如果我們還在堅持念,這對我們有一種紀律性、約束性的作用,一方面是強迫我們憶念:我要發菩提心,我是個修道者等(我們念誦的有這些內容)。如果連念功課也斷掉了,學佛就好像沒有什麼大的收獲。有些人感覺念誦就是一個形式而已,可念可不念,但是如果把這個斷掉之後,可能連這個提醒的作用都沒有了。
按照有些大德的講法,每天念誦是對我們修法的一種提醒。比如說發菩提心儀軌就是提醒我們:我還是一個菩薩,我應該盡量發菩提心,我要利益有情、利益衆生。如果念的是《金剛經》、《心經》,就是提醒我們:色蘊、受蘊、想蘊、行蘊、識蘊、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等等都是空性的,實相就是這樣,我們安住在實相當中,我們本身就是實相,只不過沒有認知而已,自己的身心、周遭的世界、所有的顯現法其實都是無自性的、空性的。如果我們念密乘儀軌,就是提醒我們一切身體等等都是佛的壇城,都是本來清淨的自性。念加行就是提醒我們應該生出離心,提醒我們不忘所修持的佛法,這方面很重要。哪怕我們每天只是在佛堂上供水、供燈、供香等,看似一個小事情,其實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們每天聽課、思維,都是強迫我們不要忘記所修的道,不要忘失這種善心。如果把這些都停止了,那麼善心就會很快會被相續中的煩惱淹沒、泯滅。所以,如果我們經常性地和大家聽上師的課,或者大家一起聽法、一起討論、或者在一起念咒等等,這些都是幫助我們維持善心的好方法。
有時我們覺得好像自己一個人修行效果應該更好,和大家在一起很容易散亂、說閑話等,有的地方可能有這些小弊端,但是總的來講,和大家一起學習,比較容易保持、激發、維護自己的善心,這方面起的作用非常大。一天兩天可能看不出效果,但是幾年之後回頭看,其實這些過程都是幫助我們繼續修道的殊勝措施,非常有用。
爲什麼我們發了菩提心,中間還會逐漸淡出菩提心的行列呢?就是因爲發心的力量慢慢減弱之後,很容易被本來的煩惱所淹沒,所以這時我們更加應提起精神,學習佛法、祈禱上師,更加注意融入佛教修行中。
這個頌詞其實就是提醒我們,最初我們發了菩提心,中間相續又受到了貪著利養的染汙,因爲看不習慣其他衆生得到利養而生嫉妒心、生嗔心。這時必須重新憶念:我是發了菩提心的人,在最初發心時,我是願包括怨敵在內的一切衆生,都能夠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的佛果,獲得叁界應供處的殊勝果位的。我們理應樂于見到別人獲利,現在看到別人獲利爲什麼生起“嫉惱”呢?一反觀自己:其實我的心已經偏離菩提道太遠了,必須及時糾正。這時就是要通過憶念這個頌詞,安住于這個頌詞,反反複複地去觀察這個頌詞,然後讓自己內心中重新生起利益有情的菩提心,重新回到菩提心的狀態。
我們應怎麼樣修持安忍?比如我學完這個頌詞之後,覺得對自己有所觸動:的確如此,我是發了菩提心的人,我怎麼能産生這種很不好、很狹隘、很不清淨的想法呢?這是不應該的。有時我們在聽課或者看書的時侯,好像覺得有所觸動,但是一把書放下,接觸到世間的事物,這種觸動很容易退失,馬上又回到以前的狀態,這就是觀修的力量還不夠。因此我們就要專門把今天學習的內容反反複複去看,把它背下來,背不下來我就把書放在眼前,閉目思維頌詞的內容,反反複複地去觀察、思維它的每一個側面,思維它對自己止嗔所帶來啓發等等。很熟悉頌詞中的理性思維之後,嗔心、嫉惱的非理作意和分別念就會逐漸減弱,就會被壓製了。當我們看到別人今天得了獎金,或發了一筆財,如果産生不合理想法,就再通過頌詞帶來的智慧,再去反複觀修,這是一種一次又一次成功對治煩惱的方法。
以上說了,因爲實現了我的願望的緣故,不應該生嗔,通過這方面來止嗔。
第二個頌詞:
所應恩親養,當由汝供給,
彼今已自立,不喜豈反嗔?
頌詞的意思和科判相應。“所應恩親養”:對你有恩德的親人,本來是你應該親自來供給他們財物、利養等等。“彼今已自立”,現在他通過自己的力量獲得了財物、利養。“不喜豈反嗔”?你不但不歡喜,反而對他自己獲得生計産生嗔心。
下面進一步分析裏面的含義。“所應恩親養,當由汝供給”是通過世間的比喻來說明意義。“恩親”怎麼理解? “恩”爲恩人,“親”就是親人,比如說,誰對我有恩我應該報恩,報恩就通過自己的財富、力量和各種方法來報答對方。還有父母,因爲對自己有生養恩德的緣故,我也應該親自去供給種種所需,恩親也可以這樣講。“恩親養”,就是我對所有的親人、恩人,都應該親養,“親養”也可以理解成親自去供養,自己親自去做的意思。
“彼今已自利”,本來這一切都是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去做的,但是如果有哪一位親人恩人,他沒有依靠你的能力,通過他自己的努力、福報,已經獨自獲得了謀生的物資,那麼我們應該替他高興,因爲本來是你應該去給予這一切的,在他自己獲得的時候,按理說,你應該非常歡喜才對,更說不上生嗔了。現在,本來是你自己應該獨自供養、親自供養的對象,他已經獨自獲得了利益,你爲什麼還對他産生這麼強烈的嗔心呢?其實産生這麼強烈的嗔心是不對的,完全是非理作意,這是它的比喻。
實際的意義怎麼理解呢?怎麼對照呢?就是說:一切衆生,就是我們所應“恩親養”的對境。從哪個方面來體現?第一個恩人,就是說我們要對一切衆生修大恩,無始以來,衆生對我都有很大的恩德,尤其是要和母親聯系在一起,思維念母。在七重因果教授中就有這種觀察的次第,第一個修法是念母,然後是念恩、報恩。我們首先要把一切衆生觀想成對自己很有恩德的親人,尤其是母親。這當然有很大的必要,因爲我們的心有一個特點,修菩提心就是抓住、利用了這個心的特點,引導我們修菩提心。這個特點是什麼?對于自己親近的人,我們就很自然地願意對方獲得快樂,離開痛苦,哪怕是成佛的果,我們也很願意讓我喜歡的人、親近的人獲得。不是親近的人,可能我就不願意他們獲得。利用這種心態,我們把所有的衆生觀想成我們的母親。這樣觀想並不是毫無根據,因爲無始以來因果關系錯綜複雜,所有的人都曾經做過我的母親,都對我有恩德。我就利用這一點開始觀修一切衆生都曾經做過我的母親,他們在做我母親的時候,就像現世的母親對我一樣,如是地疼愛和撫養。以現世的母親爲比量,無始以來的衆生在做我母親的時候,都是如此。當然個別情況除外,絕大多數母親對自己的子女都是非常疼愛的。
我們通過觀修,首先建立一層這種關系,通過長時間觀修之後,我們認同了一切衆生是我母親,也認同了他們對我有恩德的這個事實。觀修要達到什麼程度?就是要達到——我對現世母親的這種感情,對一切衆生也要培養出來。培養出這種感情之後,我們就修持悅意慈心,因爲他是我的親人了,所以就很容易對對方修持悅意慈心。看到衆生的時候就很歡喜、很高興,很願意他獲得安樂,很願意他離開痛苦。七重因果教授修到第六重的時候叫做殊勝作意,殊勝的作意是什麼?就是修到認爲一切衆生都是我的父母,我要願一切衆生能夠離開痛苦,願一切衆生能夠獲得快樂之後,接著發願:一切衆生、一切老母有情離苦得樂的事情,由我一個人成辦,我要親自挑起這個重擔,這就是殊勝作意,發起了救度衆生的責任感、利他心。再進一步修到第七重教授時發願:爲了利益衆生的緣故我要成佛,這時發願成佛的心態,是真正以利他爲前提的、很真實的菩提心。修菩提心的過程就是這樣的。
之所以說“所應恩親養,當由汝供給”,是因爲我們發菩提心、修菩提心的體系就有這種特點,要對一切衆生觀悅意慈,對一切衆生要了知他們是我們的恩人、親人,我應該給他們提供離苦得樂或者成佛的利益,我應該一個人來成辦,有這種殊勝的觀想,恩親可以從這個方面了知、體現。發菩提心的時候,一切衆生我一個人來承擔,殊勝作意中就有這麼一條。
嚴格來講,我發了菩提心,一切衆生的利養都應該由我一個人來供給。比如說,其中一個很具體的衆生——當前我面前這個所謂的怨敵,他已經自利了,通過自己的福報獲得了利養、財富,我們發菩提心的時候並沒有把這個怨敵排除在外,所以其實當前假立的怨敵他不需要你的幫助,自己已經獲得了自利,獲得了利養,那麼按理來說我應該高興,爲什麼“不喜豈反嗔呢”?不但不高興,反而還嗔恨,這就不應該了。所以說我們就應該反過頭來觀察,其實我是不應該這樣做的。尤其是當我們生起很大嗔心的時候,通過這個方法的簡單思維就可以強製性地壓製嗔心,就是說:其實我是不對的,我是發了菩提心的人,我怎麼生起這麼強烈的…
《《入菩薩行論》第85課》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