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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迹點滴(紹雲法師)

  虛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迹點滴

  紹雲法師 宣講

  (1999年7月1〜2日于香港大嶼山寶林禅寺 及 1999年7月10日于香港九龍鑽石山志蓮淨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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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長老、各位法師、各位居士、各位善信朋友們:

  是次,我是應荃灣芙蓉山虛雲和尚紀念堂住持濟平法師之請,來香港參觀的。適逢釋迦牟尼佛誕及香港慶祝第一個佛誕假期的紀念日,同時,亦是佛牙舍利來港展覽的大喜日子,本人由衷地隨喜贊歎。

  香港是福地,居于香港的人也是有福報的人。前些日子,因去寶林寺探望聖一老法師,正值他們結夏安居,每天除了二時課誦過堂外,上午還誦兩部《金剛經》,下午老法師講《金剛經》,晚上坐禅,道風非常殊勝。因老法師有好幾位弟子,曾經到雲居山參訪,與我相熟,見到我後,邀請我在禅堂爲他們講講話,結結緣,只好勉強答應。老法師其中一位弟子,香港佛教聯合會的弘法主任衍空法師,聽完講話後,請我把虛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迹及生活特點,向香港廣大佛教界人士及社會大衆傳達;因此,我又被安排在九龍志蓮淨苑講了兩晚。

  事實上,本人也很想借著這次因緣,向香港佛教界人士簡略地介紹一下上虛下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迹及其生活特點,希望以他老人家的種種嘉言懿行,作爲我們後人學佛的榜樣。同時,也想藉此爲紀念老和尚圓寂四十周年,獻上一片微薄的心意,以酬報他老人家對我的法乳之恩。由于本人修行很淺,佛法水平有限,若有錯誤或不到之處,還請諸方大德慈悲指正。

  我是于1956年8月,從安徽省含山縣到江西省永修縣雲居山真如寺,投靠虛雲老和尚求出家的。當年我十九歲,高中畢業後就離開家裏到雲居山去。其實,早在十六歲開始,我已瞞著家人給老和尚偷偷寫信,他老人家雖然是海內外知名的大德高僧,但每次都親自給我回信。見到老和尚後,他問我爲何出家?我說是爲了成佛。他老人家聽後很歡喜,隨即收我爲徒,並親自爲我剃度,取名宣德,號紹雲。當年冬月,即去南華寺受具足戒,然後返回雲居山常住〔注1〕,隨衆出坡〔注2〕。幾個月後,開始侍奉老和尚,白天則在常住上聽住持和尚海燈法師講經。

  老和尚當年117歲,身高兩米多,雙手下垂過膝,雙目炯炯有神,晚上在煤油燈下看報紙的小字從不戴眼鏡;牙齒叁十六只,整整齊齊,沒有缺損,聽他說,是九十歲後才再生出來的。他的聲音非常洪亮,有時在禅堂講開示,聲音一大,把禅堂裏的報鍾震動得嗡嗡作響。

  老和尚于1953年7月到雲居山時,山上滿目瓦礫,荒草遍地,只有叁間破舊大寮和四個僧人。這是自1939年3月19日真如寺慘受日軍炮火,殿堂樓閣毀壞殆盡後,所剩下的一片荒涼景況。老和尚到雲居山後不數月,已來了五十多人,他們見了老和尚後都不肯離去。老和尚于是向政府申請重建雲居山,獲批准後隨即動工。爲了生活上能自給自足,便開始開墾荒地,栽種莊稼。

  我1956年去的時候,已經開發了近一百畝水田地,六十多畝旱地;每年可收水稻六、七萬斤,紅薯和馬鈴薯七、八萬斤。後來,人愈來愈多,當時常住就規定,不允許沒有勞動力,不能生産的人挂單。到了56年底,已住有一百二十多人,開墾荒地二百多畝,旱地一百多畝;每年可收水稻近十萬斤,各種雜糧十多萬斤,基本上可以自給自足了。

  當時,已是117歲高齡的老和尚,每天都到建築場所和開荒的地方巡看,並親自指導,還要接待來自各方的人士。晚上六點到禅堂裏講開示,八點以後,開始翻閱來自各地的信件,信件有時一天多達百多封,他老人家都要一一過目。若是重要的函件,他便親筆回複;若是一般書信,他說明意思,就由我們代覆。平常都要深夜十二點左右才休息,翌日淩晨兩點又起床打坐,直至打四板,即大約叁點半,才起床洗臉。他不用牙刷牙膏,只用溫水潄一口水,然後吐在毛巾上,先洗雙眼,再洗整個面部。他說這樣洗,可防止眼疾,且能增強視力;洗過臉後,就到佛前禮拜,之後又回到床上打坐;而我們這時也開始上早殿了。早殿後稍爲休息一會,聞打梆聲,大衆就往齋堂過早堂〔注3〕了。

  當時,山上的生活很艱苦,開發的田地不多,收成的谷子也很少。因爲紅薯粗生,收成較多,每年7月份開始,直到第二年的3月,都是吃紅薯的季節。而紅薯的葉子和枝幹,就是我們的小菜了,有時連蕃薯根和葉也沒有,就只有炒鹹鹽,加進稀飯裏吃。每天過早堂吃的稀飯,只是一點點的米,混了多多的紅薯一起煮的。中午吃飯呢?雖然當時師傅們吃飯吃得很多,也只是隨便弄一點小菜,有青菜已算是很好的了。晚上,是沒有飯或面的,只有煮一些蕃薯或是馬鈴薯,放在齋堂裏面,要吃藥石〔注4〕的就自己去弄一點,但是吃的人很少。老和尚吃的稀飯和菜,都是由我們從大寮裏打的,跟大衆師傅們吃的一樣。如果沒有客人的話,他從不多加一道菜。他老人家那種節儉簡樸的生活,我們現在想起,還記憶猶新。雲居山地勢很高,海拔一千一百多米。冬天氣候很冷,低至零下十七、八度。收藏在地窖裏的紅薯,經不起寒冷的空氣,皮都發黑了,煮熟後吃起來很苦的。有一次,我和齊賢師一起在老和尚那裏吃稀飯,吃到了那種又苦又澀的紅薯皮,便揀出來放在桌邊上。老和尚看到時默不作聲,待吃過稀飯後,他老人家卻一聲不響地把那些紅薯皮撿起來都吃掉了。當時我們倆目睹那情景,心裏感到很慚愧、很難過。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不吃紅薯皮了。事後,我們問他說:『您老人家都這麼大年紀了,而那些紅薯皮好苦啊!您怎麼還吃得下去呢?』老和尚歎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這是糧食啊!只可以吃,不可以蹧蹋呀。』

  又有一次,江西省宗教事務處處長張建明先生,到山上來探望老和尚。老和尚自己加了幾道菜,請他吃午飯。張處長始終是個在家人,不懂得惜福。當他在吃飯時,掉了好幾粒米飯在地上,老和尚看見了也不說話。等吃完飯後,他才自己彎下腰來,一粒粒地把那些米飯從地上撿起來,放進口裏吃下去。使得那位張處長面紅耳赤,很不自在,他一再勸老和尚說:『老和尚,那些米飯已掉在地上弄髒了,不能吃了。』老和尚說:『不要緊啊!這些都是糧食,一粒也不能蹧蹋的。』處長又說:『你老人家的生活要改善一下啊!』老和尚答:『就是這樣,我已經很好了。』

  老和尚的身體很好,早上除了吃兩碗稀飯外,有時還會吃一點馬鈴薯。中午吃兩大碗米飯,晚上有時吃一小碗面條,或者吃一點稀飯。聽他說:他晚上食藥石,是從雲門事件之後才開始的,在此以前,他老人家一直都是過午不食的。他的牙齒特別好,記得有一次,有個居士送了一些炒熟的蠶豆上山,老和尚看到我們在吃,他也要吃,我們說:『這東西很硬的,您老人家牙齒行嗎?』他一言不發,拿起蠶豆就吃起來,吃得比我們還要快,我們甚感意外。

  他老人家是很節儉惜福的。他睡的草席破了,要我們幫他用布補好,不久後,在同一個地方又破了,實在補無可補,我們就對他說,想把草席拿到常住去換一張新的。那時一張草席只不過是兩塊錢人民幣左右,不料他老人家聽後,便大聲地罵:『好大的福氣啊!要享受常住上一張新席子。』我們都不敢作聲了。無論是冬天或夏天,他老人家都只是穿著一件爛衲襖,即是一件補了又補的長衫,禅和子們(編者按:禅和子,又作禅和,指一般禅僧.)都叫它做「百衲衣」;冬天就在外面加一件棉衣,夏天裏面只穿一件單褂子而已。

  老和尚時常開示我們「修慧必須明理,修福莫如惜福」,意思是:

  修慧參禅一定要明白道理,道理就是路頭;如果想參禅用工,但是路頭摸不清楚,對參禅的道理未能領會,那麼工夫便很難用得上了,所以古人說「修行無別路,貴在識路頭;路頭識得了,生死一齊休。」

  至于惜福,出家人在情理上那裏有錢來培福呢

  ! 其實「造福莫如惜福」,那就是要自己珍惜生活上的一切福德因緣。他經常訓誡我們年青的一代說:『你們要惜福啊!你們現在能遇到佛法,到這裏來修行,可能是過去世栽培了一點福報,但是你們若不惜福,把福報享盡了,就會變成一個沒有福報的人,猶如你過去做生意賺了錢,存放在銀行裏,如果現在不再勤奮工作賺錢,只顧享受,把銀行的儲蓄全部花光了,那麼再下去便要負債了。』所以老和尚對我們的要求是很嚴格的。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出家人福報太大了,生活上,衣食住行各方面比過去不知道充裕了多少倍;因而,我們在這個福報當中,要更加注意惜福。有福德的人,修行起來會比較順利;如果沒有福德,無論修那一種法門,都會有種種障礙。

  修行的人,環境愈是艱苦,道心愈是堅固。老和尚常說「不是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當時,雲居山的生活非常清苦,工作勞動量很大,很緊張,除了耕種、蓋廟、建房子,以及日常的坐香、上殿外,師傅們每天還要劃定很大面積的荒地來開墾,若果白天不能完成,天黑了還得繼續幹,直至把目標完成爲止。有時有東西要運上山,在有月光的晚上,坐完養息香及四枝香〔注5〕後,還要到山下叁十裏路去擔,回來休息不到兩個小時,又要上早殿了。早殿、早堂過後,早板香只坐半小時,又要打板出坡了。所以,那時的生活是很緊張、很忙碌的,但是師傅們的道心都非常堅定。

  此外,晚上還要每兩人一班,每班兩個小時來輪流看守著稻田,防止野豬來犯。因爲那時山上的野豬、老虎很多,當谷子開花後,快成熟時,野豬就聯群結隊的來了,只要有一只野豬叫,其它幾十只野豬就聞聲而至,大肆吞噬稻田裏的谷子枝杆,如是,一大片稻田一下子就沒有了。老和尚年紀雖然那麼大了,還是堅持要參加我們晚上看守稻田的輪班工作。當時海燈法師在山上當住持,他看到老和尚都這樣辛苦,于是也來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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