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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心經》▪P2

  ..續本文上一頁語言所遮蔽了,很少有人能夠有閑暇在星空下參悟宇宙的玄機。于是,哲學與文學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而空調、飛機的發明則一定程度上損毀了人本有的空間感。在今天,即使是“相去萬余裏”,也能夠很快地見面,這使人心原本對于離別的感傷大大地減低了,同時,由這種感傷而得到的美妙詩性也就自然消失了。

  我們本來應該是遵照自然規律,能夠洞見空性的灑脫的自然之子,但是,越是發展到現代,屬人的世界就距離自然的世界越發地遠了。

  這其中也就體現了一種因果的思想。

  接下來就同理地觀照受不異空、想不異空、行不異空、識不異空。把“五蘊皆空”一一來做一個觀想。

  什麼是“受”呢?此刻你坐在這裏,笑著看我,是喜受;蹙緊眉頭看我是苦受;散漫、淡然地看著我,就叫做舍受。這種“受”是屬于某一時刻的,它變化而不長久,刹那生滅。它符合因果的規律,符合無常的規律,也終究符合空性。

  比方你今天中了六合彩,高興一會兒,也不可能開心一輩子;你今天公司遇到什麼困難,愁一陣子,也當然會過去。在這裏,我們就應該要明白人生究竟就是一個過程,是在生和死之間的一個時空之旅。

  那麼爲什麼會産生不同的“受”呢?是由外境所決定的嗎?其實,心和物應當是不分別的。因此,我們的心一旦轉了,“受”也就轉變了,看待外界也就大不相同了。

  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農夫偶然地在山裏挖到了一個價值連城的金羅漢。他的家人和朋友都爲他感到高興:“這個金羅漢少說也有一百多斤金子,賣了它,我們一生就金銀不盡了。”可那個農夫卻一直愁眉不展,還生了病。家人問他:“你都已經那麼有錢了,還擔心些什麼呢?”農夫歎了一口氣說:“我在想,那另外十七尊羅漢在哪裏呢?”人若是不知足,怎麼能夠期望得到樂受呢?

  當然,隨著一維性的時間的流逝,“色”會流逝,五蘊的其他部分總是與色身相聯系的,當然也會流逝,人最終複歸于有死的彼岸。這就是《心經》爲什麼說“受想行識,亦複如是”的原因了。這裏的“如是”,指的就是受想行識皆如色一般,是與“空”不二的。

  叁、“法”的圓滿:于瞬間證見永恒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這段首先就說到了一切法(根據佛本經,一切法包括五蘊、六入、十二處、十八界)的“空相”,“空”也就是諸法的實質,是諸法的本原。整部《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如果濃縮到一個字上,我們就可以把它凝聚到這個“空”字上來。我們以前在學校學習的時候,光這個“空”字,老師就講了叁年。因爲這裏面涉及到般若系列的整個理論框架。我們今天所做的,也只是爲這個“空”的話題提出一個話頭而已。如果我們今天所提到的一點關于“空性”的識見,能夠幫助大家融入到生活裏面去,改變你們一些思考問題的角度,我認爲,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順便提一點,有一些同修會問我:“爲什麼說舍利子是諸法的空相?”他們把舍利子理解爲佛寶、僧寶圓寂以後留下的骨,這是不正確的解釋。實際上,《心經》裏提到的舍利子只是對于佛對于舍利弗尊者傳教時的稱呼而已。我們都知道,舍利弗尊者在佛的衆弟子中是“智慧第一”,因爲般若法門關涉智慧,最深最上,而舍利弗是智慧的象征,所以佛在此稱呼他。因爲只是一個呼告語,是一個稱呼,因此我們一般也就不做過多的解釋。

  繼續來說法“空”的問題。既然我們的有相世界中,一切都是生住異滅的,那麼什麼才是永恒的呢?這個永恒的東西就是“空”。“空”是自性圓滿的,它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我講到這裏爲止,這個“空”字還是以抽象的面目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就好像我告訴你:“這杯水既不是甜的,也不是鹹的,也不是苦的,也不是辣的。”你好像知道了有關于這杯水的一些性質,又好像不知道。因爲在你親自去嘗它以前,一切的理論也都是空的。

  我們無奈地知道,自己是有死的。那麼,我們怎樣在有死的生命中追求永恒的境界呢?

  我們可以借助禅修、藝術,在某一個時刻感受到永恒。就比如當我們在練習書法的過程中,有時會感到非常的神妙:不知道是我寫出了這個字,還是這個字表達了我。這時候,物我的區別就泯滅了。當然,時間也在那個瞬間停留在你的心中。這就是爲什麼癡情的學者會苦苦思索:究竟是我注六經,還是六經注我了?

  這裏說一切法體現“空”的叁大特性: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爲什麼佛法會有這樣的特性呢?我們傾向于認爲,生滅、垢淨、增減,這些都是現象層面的。《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好像一位高僧會圓寂,一座廟宇會傾圮,一部經書會失傳。但以上這些都只是現象,他們或它們都只是作爲法的載體出現的。載體會消失,但是作爲理念的“法”,它的本相是“空”,這樣的法是不生不滅的。禅宗在傳法的過程中重視心印的作用。他們認爲,比典籍著錄更加長久的傳法方式乃是心傳。這種傳法方式因爲不受有相之物的束縛,因此更爲自由、灑脫、通達。

  有一位禅宗的法師,在年老時將一本祖傳的經書傳給自己的弟子。他的弟子說:“你的精神我已經了解到了,這部書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老禅師堅持說:“這部書是我的老師傳給我的,現在交給你,就作爲一個傳法、學習的紀念吧。”弟子順手接過書,就把它扔進了火爐裏。雖然,我們並不提倡這種焚書的做法,但其中隱含了禅宗的學習者對于相的執著之突破。只有打破這一層,才能夠達到不生不滅的境界上來。

  我們都知道,在唐朝以後,漢傳佛教中的許多重視理性、教義的宗派都開始出現式微的迹象。如天臺宗、唯識宗、律宗等,而禅宗爲什麼能夠在中國的衆多佛教流派中一枝獨秀呢?原因就是禅宗具有很大的兼容性,也有很強的革新性。它對于傳統的漢傳佛教進行了大力度的改革。與心印的傳教方式相適應的,禅宗在修行的模式上也進行了改革。原來傳統的佛教依靠大地主、大官僚的接濟蓋起廟宇,然後在廟宇中開始修行、弘法。而禅宗則提出了“不做不食”,自己耕作,自己生活。通過這種方式,他就解決了自己的生存問題。這種方式當然也引起了一些世俗的誤解,有的人以爲,這樣就使出家師父也變成了農民,因此比較反對。但是作爲一種續佛慧命的方式,我是比較贊同的。我小的時候出家的地方,白天大家做完早課就一起幹活,跟一個生産隊沒有兩樣,基本上完全不需要依靠外界的資助,而能夠自食其力。我們也做功課,也學習,但主要的修行就在普通的農耕生活中,但是只要保有信仰,我認爲這種生活方式也是很好的。即使現在進入了工業社會,我也依然認爲,如果一個寺廟能夠根據自己的特點自給自足,那也是很好的一種方式。

  但是有一點很重要,這就是你的目的和出發點是什麼?你掙來的錢是回饋社會呢,還是自己供自己享受?寺院所做的事情應該永遠都是與佛教慈悲、包容、度人的理念相符合的。

  我們平常在生活中,執著、計較、分別的東西太多了,越執著越是計較,越計較心量越小,心量越小越容易導致速朽。

  今天有一位同修對我說:“我是不信佛的。”其實,在我心裏,並沒有分信佛和不信佛。我們香海禅寺裏有各種各樣的人,基督徒、穆斯林、無神論者、泛靈論者都會來,我們也會一起交流。交流什麼呢?即使大家的信仰不同,但是在生活經驗層面、在學習的層面、在人性的層面都會很大的相似之處,我們都可以來談。如果把自己的信仰視爲正教,而把他人作爲異端,這是非常可怕的。我們一直致力于爲大家的心靈建設服務,這種服務是不分信仰的。你今天不開心了,遇到問題了,我們都可以來交流,共同來解決它。

  我不在乎你是否信教,也不在乎你是有神論還是無神論,但是我們在乎的是你要時時叩問自己的心: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否會感到迷惑?是否會感到糾結?

  我們今天反反複複提到“空”,提到“不生不滅”,實際上就是要讓大家能夠從事物自然運行的本質上來認識問題。只有從本質上認識了世界,你才不會感到痛苦、糾結。

  很多員工在企業中,老板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從來不問問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以至于時間久了,就會覺得很苦惱,想著我每天起早貪黑的,究竟是爲什麼?這就是沒有從本質上來思考問題的緣故了。

  四、“無”的真意:敬畏世界,尊重生命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這句經文是世尊對于“空性”的進一步開示。“空”中根本沒有五蘊(色受想行識),沒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也沒有六塵(色聲香味觸法)的分別。也就是說,“空性”應當是超越有相的執著,超越于我們的眼界、意識之上的。通過它,我們達到“真無”。

  的確,我們應該認識到,自己可以說的、可以看到的、可以認識的這些有差別的東西,這些事物的表象,都實在是太有限、太渺小了。

  有人來問我,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神呢,有沒有超驗的事物存在呢?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向你證明,因此很難回答。但是以歸納法爲基礎的現代科學,所能夠知道的東西,畢竟不可能是完全的。在某些層面上,我們應該要相信認識所能涉及的範圍以外的世界也同樣是實存的。

  每一種動物認識世界的方式不同,所體認到的世界也大不相同。比如說狗依靠嗅覺來體認世界,蝙蝠依靠聲波來認識世界,它們盡管與我們同享一個外在世界,但是所體認到的內容則大相徑庭。在蚊子的眼裏,並沒有人體的圖像,有的只是一根一根分明的血管。在從前,我們幾乎無法想象,它們眼中的世界竟然與人有著這樣大的差別。所以,千萬不要以自己的視角來評判這個世界的真僞,評斷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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