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本戒和主要的支分戒,則與正法時代比丘(尼)的功德相似。像這樣護持別解脫戒的目的在于生起出離心。修行者如果忘失了出離心,就會對輪回戀慕不舍,此即意味著失去了別解脫戒的根本與精髓,諸多戒條即成虛設。如成語雲:“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見重于自已,于他非如此,此乃自私念,舍即菩提心。
“見重于自己”即私心我執,是菩提心的最大逆緣。以執爲有“我”故,相對就有“他”,因他人對自己好、壞中而産生貪、嗔、癡,從而蔓生出八萬四千煩惱。舍離自私念之後就已斷除煩惱之本,故能真正發起菩提心。次第行者觀修智悲光尊者傳授的因果五法。(知母、憶念母親對自己的恩德、生回報想、起慈悲心、願度化一切有情證得佛果。)可逐漸調伏我執,循序漸進地生起菩提心,從而具足菩薩戒。
菩薩戒的根本學處有二:具備對衆生的大慈悲心,願度化衆生成佛。修行者調伏叁毒煩惱的標志在于恒常具有寬容、忍讓之心,能守持菩提心學處。反之,脾氣不好者很容易違犯菩薩戒,譬如因言語不合與他人産生爭吵時,你心中決不會生起“願他早獲解脫、究竟成佛”之念,嗔恚的烈焰亦會將慈悲心焚燒一空。
貪執庸俗相,執著善現像,此即相分別,斷即密誓言。
凡夫對一切境相具有實執與實顯性兩種貪執,故將所執之境名爲“庸俗相”。譬如對一根木棍,你在心裏感到它可以用來燒、它是 實實在在的堅硬之物,就稱爲實執性的妄念。通過聞思修習佛法後知曉此木棍及能執之心本爲空性,即能消除實執。然而若將木棍敲打到頭上,仍然會引起頭痛瘀腫,說明在心識中仍然具有對所顯現的木棍的微細執著。此爲實顯性的妄念,它比較難被察覺,唯有證悟心性者才能斷除之。
以前喇嘛仁波切在承侍根本上師昌根阿瑞仁波切時,常于中午將酸奶盛在木碗中奉給上師,然後去辦事。有一天因故回屋時,只見上師將木碗直接放在紅紅的爐火上面燒。喇嘛急忙說:“這是木碗不能放在火上面。”昌根阿瑞仁波切問:“爲什麼?”喇嘛說:“火會燒掉木碗的。”昌根阿瑞仁波切似乎覺得奇怪,說道:“不可能吧。前兩天我一直都像這樣熱酸奶,並沒有把木碗燒壞。”由于昌根阿瑞仁波切已經斷除實顯性的執著,故能達到如此功德。參照這個公案,我們可以反觀自己對見解的認識、斷除執著的程度如何。自宗依次第方式斷絕貪執,在成熟口訣法中初步修持寂止以壓製煩惱;進入相似勝觀階段後借助覓心法等了知貪執之念本不可得,可消除實執;再配合禅定證悟緣起性空後即能完全從一切戲論中超越。但要知道顯宗需要破除貪執後再樹立無貪之法性,密宗的真實見解是于直接執受本體之際,呈顯的貪嗔癡一切煩惱均成爲本體之莊嚴,沒有破掉煩惱以樹立涅槃的過程。
本偈中的“善現像”是指一種斷空見解,用“和尚宗”的名詞代替。如在修定中不起任何妄念、安住于平靜狀態中,不知不覺過去了很長時間而感覺猶如一瞬間。出定後心生歡喜,于是耽著這種無念狀態而修持,實屬伺察意安立的禅定,與凡夫的“貪執庸俗相”並無本質區別,皆在二取戲論中故。斷絕此諸“相分別”方爲密宗的誓言。
在形式上我並沒有給弟子製定許多規則,我認爲只要如法修持就已包括了一切誓言,亦即時刻依兩種護持,根據自己的根器和對見解的認識而修行。對那些不認真修的人,定再多規章製度也無濟于事。是故關鍵在于自心是否趨入正法。徹悟究竟果法時,其本體見解名爲無護之誓言,已超越一切戲論故,沒有所守持之戒律與能守持者。初入密宗者應當在淨觀五種圓滿的基礎上修持,此則需要無僞的信心,是故信心乃密宗之誓言及見修行果。喪失信心者非爲密宗弟子,已違犯誓言故。不具信心者即使感覺誹謗前後沒有什麼變化,似乎不存在果報,然而經論中宣說的墮落金剛地獄、意願不成就、産生極多障礙等等難道都是虛假的嗎?因緣成熟之際,自己就會親身體驗到什麼是果報。
總之非理亦非自私利,無相分別總集淨叁戒,
百川入海任運成無別。
非理、非自私利、無相分別即別解脫戒、菩薩戒、密乘戒。對已證悟究竟果法者而言,叁戒同時圓滿于自心所體悟的清明見解中。如同百川入海般,支分中的一切戒律悉皆溶歸于一法。
住叁界中無貪著,拔除愛取之根本,
主要調伏貪欲心,彼乃下乘之法也。
“愛取”指代十二緣起,以耽著外境故,生起喜愛之心,爲此欲求不休,必獲得後方滿足。是故愛與取之根本在對外境的貪執。聲聞、緣覺等小乘行者修行的核心就是調伏貪欲,是爲下乘法之特色,此主要從行爲的角度而言。小乘的行爲體現在持戒上,于外相中規範諸多戒條的目的,就是爲了斷除貪欲從而超離叁界。在起顯貪等煩惱時,了知其乃漂泊輪回之因故不隨行,而能依戒律約束叁門,此爲小乘的修法。若依密法之見,貪欲亦屬心念,只要調伏自心就已聚集了小乘乃至叁乘諸法及戒律,如上文所雲:“心若調證外無叁乘要”。
在方便教授中初依意識轉爲道用,觀貪欲從何處生?有或無?依靠對空性的了知來斷除實執,在此基礎上逐漸樹立緣起性空見解,以斷絕貪欲之根本。若以真實教授論之,貪等五毒本來即五智慧。在執受空性的前提下無論貪欲如何起顯,皆是妙力所呈,故非過失。像一些高僧大德雖然在受用世間資具及福報,但卻完全不具執著之心,因爲已經了悟一切皆是大悲周遍之力所顯。有人可能要問:“凡夫的貪嗔癡不也是大悲周遍之力起顯的嗎?”對于凡夫,只是在“體”上安立此理——基位中本具,但未證得。成就者是在“用”上已經證悟此見解——在呈現煩惱的當時能受用爲妙力。若將體與用混爲一談,修行豈不成徒勞無益?
慈愛悲憫諸衆生,即是大慈之意趣,
主要調伏嗔恚心,彼乃大乘之法也。
大乘法義主要體現爲慈悲心和度化衆生成佛之願。慈悲心的反面爲嗔恚心,經雲“劫功德賊,無過嗔恚。”“意地起嗔,大道冤賊。”故以慈悲心作爲對治。在初步修習慈悲心時,應從現世的母親開始觀起。倘若對自已的母親都生不起慈悲心,又怎能“慈愛悲憫諸衆生呢”?我等當依因果五法憶念生身母親對自己的養育之恩,進而觀想累世的如母有情皆對自己具大恩德。彼等之所以輾轉輪回備受痛苦,原因在于爲了兒女的幸福快樂而造下了許多罪業。通過如理作觀,我們自然能夠消除損惱有情之念並真實生起大悲心,此爲菩提心的基礎。反之,設若因嗔心舍棄衆生、舍棄度化衆生成佛之大願,則已與大乘佛法背道而馳。
由于煩惱習氣很重,初學者難以避免刹那生起嗔恨心。但在它生起之時,要當下消除而不能隨行。只要觀察嗔心的來住去,就能認識其虛幻的本面,那麼又何必跟隨虛幻而行呢?將自心安住于平靜的狀態中禅修,一旦證悟悲空雙運之見時,就能徹底拔除嗔恚的根本。
便智雙運之生圓,以大平等之等持,
主要調伏愚癡心,彼乃無上乘法也。
未認識究竟果實之前的迷惑狀態稱爲愚癡心,能出生諸煩惱。唯有證悟清明心性後方能斷除之。把心安住于平靜的狀態中,無法言喻的空分爲智慧,此中含有明了爲方便,便智雙運即是無上竅訣大圓滿、生圓次第無二之見、大平等禅定。無論是修學顯密教法,還是自宗講授的意識轉爲道用與智慧轉爲道用,終極目標就是赤裸出這種清明見解,以調伏無明愚癡。清即空分,明即明分。從根本上講,明分之中包含了世出世間諸法,從衆生的八識直到涅槃道的九乘之見皆在其中,所謂空性乃針對明了從諸識中超越的程度而安立的,明分若含有二取分別念,則其空分非爲究竟清淨。明了之中若已消盡一切二取分別,就是真實的空明無二之見。有的修行者能夠安住于無念之定中,自許爲“大平等之等持”,實則未必。因爲在世間禅定及相似勝觀中也能壓製粗大的妄念獲得無念的境界,然而此中並非不含有明了,它屬于八識、九乘見解中的哪一種呢?在無念安住中盡管具有一些空性覺受,但它是否己經超離無明二取的染汙呢?因此,我們需要依止善知識的指導,審慎細致地辨別自己的見解。
有的人喜歡給自己的見解安立名爲登地乃至十地菩薩等,然于臨終時如果不能顯現些許菩薩的功德——調伏貪嗔癡,又如何能夠調伏叁毒呈顯的閻羅王呢?愛恨情仇本癡心妄作,生老病死乃業力幻現。若能消除無明業惑,就能消除面對閻羅王時的恐懼;否則連小鬼也是很可怕的。
若知無我貪嗔誰,我及無我乃心法,
超越心識即平等,證得即名心調柔,
一切諸法獲自在,是故調心攝叁乘。
“若無人我,爲誰貪嗔?”一切煩惱皆因我執而起。初步依心識造作之見,了知無我、一切皆空等等,能夠斷除粗大的實執之念,進而超越我及無我之戲論,證得大平等見解名爲“心調柔”。在執受見解的情況下,妙力呈現的輪涅諸法皆成爲本體之莊嚴,名爲“獲得自在”。叁乘教法的目標就是調正自心獲得離戲自在之見。是故只要證悟心之本體,就能同時圓滿叁乘見解。臨時于行道中我們雖然在依止上乘法調正自心,實已具足下乘諸法義。若不知此理,在面對各式各樣的法門時,就無所適從,修法亦無明確的目標。
以前有一段時間,我收集了很多儀軌,因爲從各自的注釋上看,每個儀軌均有妙用,能給念誦者帶來各種利益,譬如消除業障、增長智慧、祛除疾病、獲得福報、乃至幫助修行者證悟心性或往生淨土等等。我覺得它們都很殊勝,于是彙集成厚厚的一大冊功課,然而實在無法堅持每天念誦。又如藏傳佛教中大小宗派有多種,僅紅教的伏藏法統中就有蓮師化顯的108個大伏藏師和1002個小伏藏師。若將各人取出的伏藏法統彙攏,其數量十分可觀,我等窮…
《經與竅訣攝要之善說 《屠夫真言》講記 中篇》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