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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光 1996· 12· 16~1996· 12· 31▪P3

  ..續本文上一頁歌仔戲不倫不類,把流行歌曲的曲調搬上歌仔戲臺,這好比是穿上長袍馬挂之後又把西裝套在身上一樣奇怪。

  而明華園從早期二、叁十人的劇團,其中叁分之二是外面的小孩,至今團員七十幾人,並有五個副團在全省各地或海外演出。這一路走來有辛酸甘苦,也有榮譽成就。主要的是我們家族兄弟們很團結合作,在劇團裏不塑造大明星形象,全團上下合力把戲劇表現完美,有人負責演出,有人做布景,有人做服飾,而我沒有特別的專長,所以只有做團長。我常說“臺下十年功,臺上叁分鍾。”因此我不計較臺上一時的失誤,但很計較排練時的遲到早退。

  我覺得藝術工作者,除了發揚傳統戲劇藝術技巧之外,一定要有社教責任。然而,一般人每日辛勞工作,已感到壓力很大了,到了休閑時間,總不希望聽人講經說教,于是我們就用心揣摩,希望藉著歌仔戲的藝術表演,幽默輕松地將道德、因果、忠孝節義的道理傳達出來,所以多年來只有明華園能進入國家藝術殿堂。

  歌仔戲是臺灣土生土長的藝術節目,因此有許多地方的民俗、所發生的事情,都很容易融入歌仔戲裏,雖然臺灣有七、八十個歌仔戲團,但南部演的與北部演的,可能會有所不同,因爲北部受平劇的影響,而南部可能受社會環境的影響,部分技巧可以運用,但絕對要把它消化爲歌仔戲的正統。

  演歌仔戲也是一種修行,六十多年來,我們不是只有演戲,還肩負著歌仔戲傳承的工作。這個工作或許無法享受到榮華富貴,但是在近百年來的歌仔戲曆史上,明華園沒有缺席。我和孫翠鳳有一個共同的理念,就是將歌仔戲延續下去,因此,我們要成立傳統戲曲藝術學院,不是只有訓練歌仔戲的演員而已,還希望和佛光山合作,將佛法透過歌仔戲,達到淨化社會人心的目標。我的人生到目前爲止,感到最滿意的是,歌仔戲再次受到世人的肯定,現在大家談到歌仔戲就會想到明華園,這是我最欣慰的。

  過去是養不起小孩的人才送孩子去學戲,現在臺灣哪裏一個家庭養不起小孩呢?以現在明華園劇團來說,裏面有許多大學生,他們都是經家庭革命出來的,但是過了叁個月後,這些家長會很高興地向人炫耀,我的小孩在明華園,主要是明華園沒有一般社會不良的習性,而且有很好的組織製度。

  我希望歌仔戲劇團,將來不只明華園一家,應該要更多元化,更多彩多姿,使文化活水的源頭––民間,百家爭鳴,大放異彩。其次,整個文化政策的發展,我認爲要靠有爲的政府做有效的規畫安排,例如有安全的表演空間、良好的社會治安,讓民衆上戲院看戲,能有免于恐懼的自由。

  過去我有一個錯誤的觀念,以爲佛教都是要人出家,而且是什麼都拘束的灰色人生。這可能是受古老傳統戲曲中,把佛教概念化爲誦經、苦行、吃清菜與吃苦菜的影響。什麼是吃清菜呢?就是家裏支持子弟出家,並且有能力供養一輩子的費用,讓他生活比較輕松安閑。至于吃苦菜,必須就是在寺院裏做一些挑水、煮飯、灑掃等雜役,過著清苦、吃不飽的生活。

  直到接觸佛光山,受到星雲大師的開示之後,才改變印象。星雲大師讓我非常感動,他的度量很大,是真正關心社會、民間、衆生的大菩薩。舉例來說,他主動邀請明華園,參加去年爲淨化人心及籌募佛光大學建校基金所舉辦的浴佛法會,讓明華園也能爲社會、佛光大學盡一份心力,同時他還鼓勵大家要看明華園歌仔戲,並不是要看明華園的演技,而是看這當中的佛法和精神。最近我也在籌辦傳統戲曲藝術學院,真正感受到辦學的不易和辛苦,我願學習星雲大師的發心,很快地把學校辦起來。”

  下午五時叁十分南下回佛光山。

  十二月 二十五日  星期叁

  最近從報刊雜志上的廣告或書局的書架上,都可以看到很多與《領導學》、《大軍統帥學》、《主管學》、《成功術》相關的書籍出版,真是五花八門。這類書籍之所以如此迎合大衆的需求,真應了中國民族性“甯爲雞頭,不爲牛後”的心態。

  做一個領導人固然很難,但能被人領導不僅不容易,更是一種學問。我從小在叢林時,就有希聖希賢的觀念,希望佛教界有一個領導者,可以讓我追隨,最初我是以太虛大師爲對象,對其改革教製、複興佛教的理念,産生共鳴。在對日抗戰勝利那年,家師志開上人准許我回揚州俗家探親,但爲了參加太虛大師成立的“中日佛教會務訓練班”,而放棄了回家探親的機會。

  民國叁十六年,太虛大師在上海圓寂,那時我人正在宜興,聽到這個惡耗,頓時日月無光,失魂落魄了好幾天,除了難過外,更爲中國佛教悲哀,覺得佛教失去太虛大師,沒有人領導,佛教沒希望了。

  太虛大師圓寂後,多才多藝的同窗好友智勇法師,其文武全能的才華,成爲我追隨的對象。離開佛學院後,多次去函邀請他到宜興來,願意將白塔國小校長之職位讓給他;後來更請他到華藏寺任住持,我願爲其副手,接受他的領導,共同爲複興佛教而努力。

  在大陸國共戰爭,風雲變色時期,也曾和智勇法師相約,彼此不要同在一起,要分頭努力,以免不測而同歸于盡。後來我到了臺灣,便與他斷絕了音訊,但心中仍希望有一位大德能讓我追隨,作爲領導。來臺的一些長老,有的長于教理研究、有的長于對時事政論的批評、有的安于高位,因此,令我茫然無主,因爲我想追隨的是能複興佛教、對佛教有理想、能關心全佛教的大德。

  民國四十六年左右,由我領隊爲宣傳《大藏經》而全省環島,我有很多的構想,要爲《大藏經》的宣傳而努力,卻常被個性保守的團長否決,指示我這不可做,那不可做,這不行,那不行的,到最後只好草草結束。

  民國五十二年,隨著“中國佛教會訪問團”到世界各地訪問,我的工作是團中的發言人,所以我很用心的想做好一個助理角色。但是事實上,我這個發言人,卻不能發言,深感到無用武之地,後來我也想在佛教會追隨一位領導者,但這些上位者,都在忙著今天打倒這個人,明天打倒那個人。但我只想到要弘法,要爲佛教的發展而努力,對這些舉止,只好知難而退。

  一個被領導者的美德,不外是––

  1.要去除私見,服從領導者的指導。

  2.與主管意見相左時,可以進言,不宜違背。

  3.嚴守機密,不可以接受關說。

  4.對主管指責的錯誤,不可以強辯理由。

  5.確實做到主管的交代,並分擔主管的工作。

  6.勇于接受指正、也肯認錯,不鬧情緒。

  7.下心含笑,不仗勢欺人,並有甘于淡泊樂于幕後工作的性格。

  8.懂得不時進修,並搜集信息,以提供給主管。

  在曆史上,不少將相雖都爲皇上所領導,但備受稱譽的還是一些宰相官人,如諸葛孔明因能接受劉備的領導,才能留下領導者與被領導者相互映光的明君賢臣典範。

  從早年在雷音寺、壽山寺到開創佛光山,近四十多年來,我領導的對象,都是徒衆,所以弟子們對我都很恭敬、聽話,且勤勞、發心。但也有一些表面順從,心有己見的徒衆,但我都裝聾作啞,不經意的帶過,因爲我要領導不如法者,這些都要包容。

  我雖常居領導者地位,也“經常”被人領導,因爲我身邊的管理人不少,常常“管我”這個不可以,那個不可以;不要這樣,不要那樣,我也一一欣然接受。看起來我除了有領導能力外,也有被人領導的性格。

  領導者與被領導者彼此要相互拉拒,相互尊重,有志者最苦惱的不外是找不到伯樂的賞識。如果是千裏馬的話,能遇到一個明主,並能心甘情願的去接受領導,那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十二月 二十六日  星期四

  今巡視信衆監院及傳燈會。

  信衆部可以說是信徒來往最密切的單位,而身爲知客,要如何接待來山的信衆和客人?

  ◎信衆來山時,我們要讓給他們帶回去什麼,是每一位法師的責任,所以平常要不時的自我充實,尤其要用佛法來彌補自己世間學的不足。

  ◎和信徒會談時,後續就要有人准備飲食用餐,及安排引導人員帶領參觀,並預先准備好要送的紀念品。來訪的客人非光只是吃和參觀就好,而是要讓對方感受到我們接待的一份心、一份情,更要將“佛法”、“感動”、“歡喜”讓每一個來訪者帶回去,那才重要。

  ◎人與人相處,要珍惜因緣,更要去廣結善緣,師兄弟的父母、朋友、兄弟姊妹,也是我們的父母、朋友、兄弟姊妹。多結善緣,不要去斬斷因緣,就算是一顆種子,也要有陽光、水分、空氣、土壤等因緣和合才能生長,所以人在世間上,不結緣,如何會有人緣?

  ◎一個人心中對稱譏毀譽不留痕迹,心量自然就會擴大。人有慚愧心,常懷對不起人的心念,就是修行。所以不要忘失自己的慈悲與因緣。

  ◎身爲被領導的人,要懂得揣摩主管的心意,懂得替身邊的人講好話,並忠心擁護領導的人。因結緣總比結怨好。

  ◎做事遇到困難時,利用其它管道還好克服;但與人相處,若遇到溝通不良時,就不容易克服,所以要先將佛法基礎充實好,人情練達中,才會自在。

  十二時叁十分,從傳燈會辦公室出來,走到檀信樓學院齋堂,學生們都已在跑香,只剩下行堂的同學在善後,隨緣的坐下來想在齋堂用餐,行堂同學高興得馬上爲我准備碗筷,添飯加菜。一些聞訊的同學,也都跑來齋堂,把我團團圍住,很興奮的向我報告,日前他們北上聆聽《大寶積經》講座及參訪的心得,我勉大家––

  1.將感動的緣由找出來,放在心中品味,感動就能恒久。

  2.看待事物,不能只靠眼睛、耳朵等外在器官,需以智能觀照、用心思惟,才易見到實相。

  3.現代新人類,心地善變,一遇挫折馬上就退縮,改變初衷,希望大家要不忘初心,對自我在修持道上的承諾要負責。

  雖是很簡單的飯菜,但是我很喜歡過堂,一碗飯、一碗菜、一碗湯,含藏著數萬顆虔誠的供養心。由于集合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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