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應彼法非無常等;不異,此應非彼共相。由斯喻顯此圓成實與彼依他非一非異。法與法性,理必應然。勝義、世俗,相待有故。”
《大乘起信論裂網疏》雲:“況經論中,並謂真如與一切法,如水與波,不一不異,誠證具在,何容偏執!蓋若言定一,則真如不生滅,應一切法亦不生滅。或一切法生滅,應真如亦生滅。固爲不可。若言定異,則真如非即一切法之實性,應在一切法外,別有方隅,不常不遍,尤爲不可。”
……
基于如上深刻認識,大乘教法在修證方面,自有其不共的精髓和特色。既然世俗有法和勝義法性間存在如此密切的內在聯系,那麼對此漠然無視,無疑是巨大的浪費。用心體悟世俗生滅法之本來體性即是不生滅真如,不離于有法現相之外去刻意求逐一個別別實有的勝義實相,由此成爲諸多大乘了義法門的核心要義。如《楞嚴文句》雲:“棄生滅者,棄其于真常中妄見生滅之情見也(非一)。守真常者,守其即生滅中本自真常之性體也(非異)。”
此中雖言棄言守,而實無棄無守。良以遍計本空、依他本幻,故無所棄;圓成本具,妙湛寂明,何守之爲?是故蕅益大師緊接著便說:“想相爲塵,元無實塵。識情爲垢,元無實垢。今能了達,則當下遠離,而法眼自清明矣!”禅門將此理發揮到極則時,自然要唱言了境無縛的無念、無相叁昧了,如《六祖壇經》雲:“善知識,智慧觀照,內外明徹,識自本心。若識本心,即本解脫,若得解脫,即是般若叁昧,即是無念。何名無念?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爲無念。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一切處。但淨本心,使六識(“識情爲垢,元無實垢”)出六門,于六塵(“想相爲塵,元無實塵”)中無染無雜,來去自由,通用無滯,即是般若叁昧,自在解脫,名無念行。”
實際修持時,要做到于念無念、于相無相,當然需對現空妙義有著深刻體悟,尤其需對全妄即真輪涅無二之理,生起定解。只有在以實相妙境統攝的前提下,自在超離有法現相的束縛,即現相而悟入其離戲本性,才有可能成爲現實。大乘圓教所謂的生死即涅槃、煩惱即菩提,以及金剛密乘的大清淨見、五毒即五智等了義之談,都是站在這個高度上講的。因此可以說,了達世俗有法和勝義法性非爲別別獨存的異體,側重從二者“非異”的角度找到還滅證真的切入點,乃是大乘顯密教派勝義修法的共同特點。
既然勝義法性周遍一切法,沒有法性不及之有法,也不存在有法之外的法性,那麼通過谛觀任一有法之勝義本性,皆可悟入唯一無漏雙運大法界。是故《楞嚴經》宣說五蘊、六入、十二處、十八界等“本如來藏妙真如性”的圓解之後,緊接著就講到大乘圓修:“十方如來于十八界一一修行,皆得圓滿無上菩提。于其中間,亦無賢劣。”憨山大師《楞嚴通議》釋曰:“于此衆生顛倒于生死之中,而不能超越者,但依六根緣塵取境,無明發業,愛取潤生,起惑造業,結成生死之根,故長劫沈淪。今若逆生死流,返妄歸真,只就此六根門頭,返窮流根至不生滅地耳。不必舍此別求也。以此六根本是妙明真心中所現之物,故根根塵塵皆可還源。但今就圓根取其易入,功用易成,故須選擇令于一門深入。果能入一無妄,則六知根一時清淨矣。”
《楞嚴經》又雲:“于是阿難及諸大衆,俱聞十方微塵如來異口同音告阿難言:“善哉,阿難!汝欲識知俱生無明,使汝輪轉生死結根,唯汝六根更無他物。汝複欲知無上菩提,令汝速登安樂解脫寂靜妙常,亦汝六根更非他物。””
諸家注疏中,筆者以爲蕅益大師《楞嚴文句》的此處開示,最爲精辟透徹:“此由阿難別索結元,故直指六根爲生死結根,更非他物也。惟其即是生死結根,所以即是菩提常樂。譬如全水成冰,所以全冰是水。又如全巾成結,所以全結是巾耳。又複應知,此經爲阿難輩一類當機,積劫多聞,不能即于聞中薦取,翻咎多聞爲失,故選觀音耳根圓通以對治之。觀音亦是從聞思修入叁摩地者,何嘗廢聞,只不循聲流轉耳。既借根性以顯圓通,則以根爲法界,故曰惟汝六根更非他物。若尋常言萬法唯識,則又可雲惟汝六識更非他物,或惟汝八識更非他物。謂隨八識流轉,隨四智成道,總無二體故也。又約唯色唯香等義,亦可雲唯此六塵更非他物,以貪愛則種種生惱,不著則本自太平故也。又言根即攝塵識,言識即攝根塵,言塵即攝根識,以叁法互爲緣起、不相離故,以叁皆同源、叁皆無性故。故曰:十方如來,于十八界,一一修行,皆得圓滿無上菩提,于其中間,亦無賢劣。故天臺于叁科中,簡去界入,于五陰中,簡前四陰,于識陰中,複簡余七,但觀現前(第)六識一念,名爲灸病得穴。今經于叁科中,簡去塵識,于六根中,簡去五根,但以耳根爲所觀境,亦可雲灸病得穴。乃至陳那等六人,各以一塵爲所觀境,即塵塵罔非真穴,灸之皆可立愈。然則十八界七大,皆穴也,審得何病,應灸何穴。得其穴,則病愈;不得其穴,則病莫能愈。不可謂此是穴,彼非穴也。故二十五聖各說圓通之後,世尊從其五體同放寶光,遠灌佛菩薩頂,彼諸如來亦于五體同放寶光,來灌佛及衆會之頂,豈非顯于通身是穴,通身皆可起病,二十五門無非大佛頂法也哉!”
蕅益大師明確指出,利用十八界(當然包含意識界)等世俗法起修,逆流反性澄濁解結,決定可以悟入真如,圓證佛果。這樣的圓解圓修,乃是大乘無上妙道,非但毫無過患,反而勝妙至極。
《宗鏡錄》雲:“又此自心之性遍一切處,隨處得入,非獨見聞。或意消香界而入圓通,或心開塵境而證法忍,或入水觀而達性,或審風力而悟宗,或刺是疼痛而純覺遺身,或了心無際而入佛知見,或觀暖觸而成火光叁昧,或演法音而降伏魔怨。當此大悟之時,終不見有一境可生,一言可執……”此亦揭示了觸處圓通、隨緣得悟的大乘妙義。
從暫時顯現看,意識和真如的確有著不容忽視的差別,可如果站到究竟實相的高度,這點暫時差別就蕩然無存了。對于實際修證來說,安住現空雙運輪涅無二實相正見,清醒認識並充分運用意識等世俗有法的勝義實相爲不生滅真如之妙理,顯然較之于斤斤執取二者的暫時差異重要得多。
若像蕭平實師徒那樣,把世俗有法和勝義法性粗暴、機械地割裂開來,執意覓取一個有法之外的法性、現相之外的實相、世俗之外的勝義、輪回之外的涅槃,勢必相違于法界本性,墮入邪執深淵。把身邊的劣法扔到左邊一萬由旬開外,再跋山涉水地跑到右邊一萬由旬外去撿得個實有可人的寶貝玩意兒,這就是爲二邊實執戲論所困的蕭平實師徒心目中的“解脫”和“成就”!
我們大乘佛教的不二法門,可不是這個樣子。
蕭平實《宗門正道》雲:“密宗龍欽巴“尊者”著有《大圓滿叁自解脫論》,其中敘述“法性自解脫論導引”雲:“如是種種驟起之念頭,于其生之時中,系由外境顯現而起?當下念頭變遷時住于外內何處?前念逝時去向何處?究索其外境內身至微塵不可分處,則即抉擇離叁時根本之心性法身大任運。觀此數數生起明明了了變異之心,有青黃等諸色否?有長方等諸形否?有陰陽中性等諸種及老少生死等諸相否?以此抉擇離廣狹偏墮之本明空昭報身大無礙。于此剎那念明種種生起中,其有黑業過患當斷?有白業功德當取?有見修行當修?有誦念生圓(次第)當依?觀爲此所作之體性及辨認故,抉擇本明升解法身大周遍。”(大藏文化一九九五年叁月初版一刷《大圓滿叁自解脫論》一叁七至一叁九頁)……
平實雲:在密宗紅教中,有“第二佛”美譽之龍欽巴尊者,如是以覺知心觀察覺知心自己之獨立于妄念之外,無形色顯色,于萬法中不作取舍,如此認定覺知心自己本然存在而不依倚取舍一切法,即是自心赤裸裸現觀之證悟;以此證悟而名成就聖果,仍墮常見外道見中,未斷聲聞初果所斷我見,尚不得名聲聞初果,何況四果解脫?……如是密宗紅教甯瑪巴之“見、修、行、果”,未斷意識我見,不入聲聞解脫道之初果見地,何得謂爲解脫果之修證?錯認意識爲涅槃心,未曾證第八識實相心,則不入佛菩提之見道位,何嘗有自解脫之可言者?”
《真假邪說》雲:“索達吉堪布複迷信龍欽巴的“證量”,謂其:“對一切常斷邊執都加以了最究竟、最徹底的遮破。既不承認常有法之存在,亦不像先生認爲的那樣因怕墮入斷滅之境地就又將所謂的明覺執爲常有。蕭先生在《宗門法眼》中對尊者的破斥,誠可謂是完全落入文字相以致言不及義。”然而,觀龍欽巴于《大圓滿叁自解脫論》中所做的開示,大家可以加以檢驗:
“心之種種念,數數遷流,似教前時更粗許多。觀其所起,于一遷流之時,尋其從何而生?當體之前中後、外中內叁際,其念爲何?複認“辨念之本身”,是何形?何色?以其任何亦不成,故悟“不生心性”離根源之狀態。”
“複次,于念本身流注之時,其住于外內中何處?觀念辨認其色何有?故悟“無礙大昭空之心性”基位大清淨。”
筆者釋意如下,龍欽巴說:“觀察到意識覺知心的種種妄念,很多並且變化不停,而且妄念很多的現象好像比還沒有修學觀察之前還多。這個時候如果順勢轉而去觀察妄念生起的地方,在妄念剛剛閃過出現的時候,趕緊去找它是從什麼地方生起的?去觀察意識在這個妄念剛剛生起、轉變,與滅落後的過程中是常?是斷?有沒有改變過?再去觀察意識與外在的山河大地、內在的色身,與山河大地跟內在色身中間,彼此的關系如何?然後再觀察“能夠分辨這個妄念的【意識本身】有沒有形狀?有沒有色相?”結果就會發現不論是能夠觀察妄念的意識或是妄念本身,全部都沒有任何的形相,因此密教學人在這樣的觀察思惟後,即證悟了知“這個在妄想生、住、…
《第七章 修證之道 第一節 識性圓通(1)》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