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法無我空性等妙義當然不僅僅等于幾個梵文或漢文字眼,而是意味著對一切所知法的實有自性的取締,意味著對凡夫有漏根識的觀現世量的超離,意味著對五蘊、十八界等叁有世間的自在駕馭。如果承許這一點,那麼,用來挑釁大乘佛法清淨源流的一切理由,譬如機械時空觀,泛進化論史觀,庸俗唯物論和庸俗唯理論,還有對天界、龍宮、南天竺鐵塔以及佛陀爲非人間衆生傳授大乘法要的真實性的質疑等一切學術研究行爲,也就自然崩潰了。亦即是說,一旦承認大乘法本身正確無謬,那麼,這些教法在對“人間佛教”的合理性給出它所期待的解釋的同時,也就由其帶來的自由度和加持力,非常自足地給出了大乘經典由佛親宣並通過超常方式而清淨圓滿地流布到人世間的合理解釋。只爲“人間佛教”的“不厭生死不欣涅槃”等漂亮提法服務,而不支持“大乘是佛說”的大乘法,肯定是不存在的。輪回和涅槃的差異都可以忽略不計了,那麼輪回內部的時空和事件,又怎會存在解不開的結呢?這樣,印順法師就等于是在千辛萬苦地散布這樣一種觀點:可以通過他所承許的合理方式而自佛陀處流傳下來的大乘佛法,決定不是佛說的。這項宣傳工作顯然不太嚴肅,也不易成功。
再者,請問:此等對不是開玩笑的“人間佛教”有著重要價值的大乘實相妙法(如印順《佛學大要》雲:““佛法”說斷貪瞋癡等煩惱,然菩薩無量無數劫中願度衆生,不斷煩惱(斷即墮小乘涅槃)。煩惱本性空寂,煩惱實性即是菩提:“菩提與貪欲,是一而非二”。“貪欲之實性,即是佛法性;佛法之實性,亦是貪欲性。是二法一相,所謂是無相”。菩薩深觀煩惱性空,如知賊是賊,賊不能爲害,故菩薩于生死中,“不斷煩惱,勤行精進””“菩薩願成佛道,願度衆生,不能離于煩惱。“菩薩從一切(愛)欲而起道意(菩提心)”;“六十二見及一切煩惱,皆是佛種”;“佛境界當于一切衆生煩惱中求”:所以“煩惱爲佛種”,“佛種從緣起”。”),釋尊當時證悟沒有呢?
如果印順認爲這些由“牧女”摻了些水的不幹淨的大乘法,釋尊不值得證悟,更沒予宣說,那麼,以其是有用的客觀真理且無倒抉擇了甚深法界實相故,現證、廣弘這些大乘妙法的龍樹菩薩、龍智阿阇黎、月稱菩薩、蓮花生大士等人的智慧,豈不是比釋尊還要圓滿殊勝嗎?這位“黃種人”的證悟,如果真就完全局限在小乘層次(““佛法”說斷貪瞋癡等煩惱”),那他還能被尊稱爲一切智智嗎?
掉過來,如果印順承許釋尊圓滿證悟了(對“人間佛教”很有用的)大乘聖境,那他又爲何不直接、廣大地予以宣講,而一定要等到數百年後任由備受爭議的弟衆去“進化”、“發展”出來,並引起軒然大波呢?難道是哪位大力魔王強行規定了佛陀不得宣說了義正法嗎?抑或是佛世中竟無一個半個當機信徒?不暢演自己圓滿證悟並爲無數有緣弟衆(特別是“人間佛教”信徒)所渴求的了義正法,佛陀出世的意義何在?
複次,倘若釋尊真已親證圓滿的法無我實相等不思議妙境,那便理所當然地擁有“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大乘極果妙德。如是“與現實人間的佛——釋尊,有些不協調”等說法,又當作何解釋呢?
尤爲奇怪的是,這些替“人間佛教”、“菩薩精神”賣了大力的實相妙法(“煩惱本性空寂,煩惱實性即是菩提”、“貪欲之實性,即是佛法性;佛法之實性,亦是貪欲性”、“六十二見及一切煩惱,皆是佛種”),怎麼卻在別的場合,又被印順法師批得體無完膚、罵得一無是處呢?難道說,真就只許“人間佛教”“放火”,而不許傳統教派和祖師們“點燈”嗎?藏族大智者根登群培大師說過:如果真心信仰大乘佛教,就應當信其不可思議處!平時裝出一付“好龍”的模樣,可一旦真龍來了,又驚慌失措屁滾尿流,請問是何道理?
顛叁倒四的印順,到底信仰的是小乘佛法,還是大乘佛法,他到底是想弘揚小乘還是大乘,不要說別人莫名其妙,恐怕連他自己也從沒搞明白過。無賴小人的生存價值,僅僅體現在製造混亂和利用混亂上,這個普遍規律在印順身上得到了典型說明。
《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講道:“人心是矛盾的,說容易成佛,會覺得佛菩薩的不夠偉大;如說久劫修成呢,又覺得太難,不敢發心修學,所以經中要說些隨機的方便。其實菩薩真正發大心的,是不會計較這些的,只知道理想要崇高,行踐要從平實處做起。“隨分隨力”,盡力而行。修行漸深漸廣,那就在“因果必然”的深信中,只知耕耘,不問收獲,功到自然成就的。如悲願深而得無生忍,那就體悟不落時空數量的涅槃甚深,還說什麼久成、速成呢?……“大乘佛法”後期,又都覺得太久了,所以有速疾成佛說。……想即生成佛,急到連菩薩行也不要了,真是顛倒!”
不允許他力法門,不讓人往生淨土,連即身成就也有罪,只一門心思地誘人呆在輪回中,與煩惱作伴,而且還不能相信——佛法信爲根——抉擇了圓滿的法無我空性、輪涅無二見的大乘佛法是佛陀親口所宣!哎喲!印順法師漂亮的言詞背後,藏著多麼不妙的殺機啊!
先利用龍樹中觀(“初期大乘”)把“後期大乘”(如來藏體系)和“秘密大乘”整掉,然後利用“原始佛教”將龍樹中觀收編。如果僅僅到此爲止,那麼還不能說印順是個多壞的小人,多毒的魔頭。但絕就絕在,他竟然奇迹般地轉身換步,猛地又開始大弘“菩薩精神”、“人間佛教”起來!于是,不光是大乘信心掃地,而且小乘法的命根——出離心,也被他巧妙地掐斷了!(所以有時看來,“大乘非佛說”也不過是印順的一個暫時工具而已。醉翁之意不在酒,印順的興趣也並不真正就在“原始佛教”上,將如來的大小顯密正法全都破除,才是他的原始動機!)從中可見,老練的印順一出手,就總是點在如來聖教的命穴上。饒是我們佛教曆史悠久、根底深厚,又如何能禁得住這般無休止的折騰、匠心獨運的摧殘?
假如一切衆生都確信了“大乘非佛說”,確信了八大菩薩、藥師主眷、極樂世界、如來妙德等均爲虛無飄渺的神話,確信了天界、地獄、龍宮、鬼神等六道輪回純屬虛構,確信了人道、今世是最高最終的落處,並由此而遠離真實的出離心、菩提心,千生萬劫地“不厭輪回不欣涅槃”、“不修禅定不斷煩惱”,那麼有理由相信,爲此而欣喜開懷的肯定不是大悲佛陀!在現實生活中,不計其數的凡外之徒,恰都是于大乘法不起淨信,恰都是無有六道輪回觀念和強烈的出離心,恰都是(于名言中亦)不辨輪涅、迷悟地悠然度日,一味營求人間安樂。大悲佛陀爲此已經夠傷心了,波旬也爲此夠開心了——誰想進一步地讓人歡喜讓人憂呢?
非但對所犯錯誤沒有清醒認識,印順還對自己的精神導師頗有微詞:“大乘佛教的無限寬容性(印度佛教老化的主因),發展到一切都是方便,終于天佛不二。中國佛教的理論,真是圓融深妙極了,但如應用到現實,那會出現怎樣情形?近代太虛大師,是特長于融會貫通的!……大乘佛教的寬容性,在有利于大乘流通的要求下,種種“方便”漸漸融攝進來,終于到達“天佛一如”的境界。……但對讀者,大師心目中的“人生佛教”,總不免爲圓融所累!”(《向正確的目標邁進》)
“但末法時期,(太虛大師所說)應該修依人乘而趣大乘行,沒有經說的依據,不易爲一般信徒所接受……真正的大乘精神,如彌勒的“不修(深)禅定,不斷(盡)煩惱”,從廣修利他的菩薩行中去成佛的法門,在“至圓”、“至簡”、“至頓”的傳統思想下,是不可能發揚的。(太虛)大師說:中國佛教“說大乘教,修小乘行”,思想與實行,真是這樣的不相關嗎?不是的,中國佛教自以爲最上乘,他修的也正是最上乘行呢!遲一些的“秘密大乘佛法”,老實的以菩薩行爲迂緩,而開展即身成佛的“易行乘”,可說是這一思想傾向的最後一著。我從印度佛教思想史中,發見這一大乘思想的逆流──佛德本具(本來是佛等)論……“大乘佛法”,由于理想的佛陀多少神化了,天(鬼神)菩薩也出現了,發展到印度的群神,與神教的行爲、儀式,都與佛法融合。”(《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在印順眼中,“菩薩不起滅定而現威儀”以及大乘的“百萬億陀羅尼門”竟成了不算“深”的“淺禅定”!此外,彌勒菩薩《大乘莊嚴經論
行住品第二十叁》明確講道,大乘聖者入輪度生不一定必須仰仗煩惱的“加持力”——“業力及願力,定力亦通力,依此四種力,菩薩而受生”(無著釋曰:“業力生者,謂信行地菩薩業力自在,隨所欲處而受生故;願力生者,謂入大地菩薩願力自在,爲成熟他受畜生等生故;定力生者,謂得定菩薩定力自在,舍于上界下受生故。通力生者。謂得神通菩薩通力自在,能于兜率天等示現諸相而受生故。”),可印順卻偏偏叫人(在否定轉煩惱爲道用的大乘顯密妙法的清淨性的前提下)一定要依靠無明煩惱,來投生叁有度化衆生!照這種觀點,斷盡煩惱、具足禅定的佛陀,豈不成了最沒能力度生之人?豈不成了最沒悲心濟世之人?種種顛倒之舉,到底是“印順不知,乍謂無定;情粗睹相,真疑有惑”、“挾己下心辄量上位,示有不知以發今請”呢,還是他另有圖謀和使命?
將大乘佛菩薩一概跟世間欲天、鬼神劃上等號,也荒謬至極。印順既然對(超越凡夫有限根識的)龍宮、地獄等均持懷疑態度,那麼人道之外的有情生命自然得不到他的足夠尊重。再加上大雄世尊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入涅槃後”就“不再濟度衆生了”的“黃種人”,那麼人們當然無法設想他能擁有足夠的智慧和心量來接納大乘不思議境界。在大乘佛教中,佛菩薩化身無量廣度六道含靈是很正常的事(如經書所載:釋迦佛單是化爲畜生道中的…
《第四章 不容亵渎的尊嚴 第叁節 學術研究的誤區(2)》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