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言下契會,教將何用?至理絕言;教是語詞,實不是道。道本無言,言說是妄。”(同上)
“若見本性,不用讀經念佛,廣學多知無益,神識轉昏。設教只爲標心;若識心,何用看教?……前佛後佛,只言見性。諸行無常,若不見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十大弟子阿難多聞中得第一,於佛無識,只學多聞;二乘外道皆無識佛,識數修證,墮在因果中。是衆生業報,不免生死,遠背佛意,即是謗佛衆生,殺卻無罪過。”(同上)
“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卻被如來苦呵責,數他珍寶有何益!”(《永嘉證道歌》)
“窮諸玄辯,若一毫置于太虛;竭世樞機,似一滴投于巨壑。”(德山禅師)
“吾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也,此乃乘方便波羅蜜徑直而度免無量之迂回焉!嗟乎!經有曲指,曲指則漸修也;見性成佛者,頓悟自心本來清淨,元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畢了無異,如此修證,是最上乘禅也。不立文字者,經雲:“不著文字不離文字非無文字。”能如是修不見修相也。又達磨立法,要唯二種,謂理也、行也。然則直而不迂不速而疾,雲“不立文字”,乃反權合道也。”(《宋高僧傳
宋天臺山德韶傳》)
“湛堂准和尚,初參真淨,常炙燈帳中看讀。真淨呵曰:“所謂學者,求治心也,學雖多而心不治,縱學而奚益?而況百家異學,如山之高海之深,子若爲盡之?今棄本逐末,如賤使貴,恐妨道業,直須杜絕諸緣,當求妙悟,他日觀之,如推門入臼,故不難矣。”湛堂即時屏去所習,專注禅觀。”(《禅林寶訓》)
“昔達觀穎,初見石門聰和尚,室中馳騁口舌之辯。聰曰:“子之所言,乃紙上語;若其心之精微,則未睹其奧。當求妙悟,悟則超卓傑立,不乘言、不滯句,如師子王吼哮,百獸震駭。回觀文字之學,何啻以什較百、以千較萬也!””(同上)
“佛眼曰:“學者不可泥於文字語言。蓋文字語言,依他作解,障自悟門,不能出言象之表。””(同上)
“懶庵曰:涅槃經雲:若人聞說大涅槃一句一字,不作字相,不作句相,不作聞相,不作佛相,不作說相,如是義者,名無相相。達摩大師航海而來,不立文字者,蓋明無相之旨,非達摩自出新意,別立門戶。””(同上)
“宗門之壞,講宗者壞之也。或問:“講以明宗,曷言乎壞之也?”予曰:“經、律、論有義路,不講則不明;宗門無義路,講之則反晦;將使其參而自得耳!故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爲君通。”又曰:“我若與汝說破,汝向後罵我在。”今講者翻成套子話矣。西來意不明,正坐此耳!””(《竹窗隨筆》)
尤爲醒目提神的,是圓悟佛果禅師的教言:
“須知向上一路不立文字語言。既不立文字語言,如何明得?所以道:“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又雲:“相逢不拈出,舉意便知有”也。須是徹骨徹髓信得極見得徹,然後盡十方世界,只在一絲毫頭上明得。其或滯于知見,便有佛有祖,所以卻入建化門中,葛藤露布。祖師西來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佛祖出興,特唱此段大因緣,謂之單傳心印,不立文字語句,接最上機。只貴一聞千悟,直下承當了。”
“大凡學道探玄,須以大信根,深信此事不在言語文字一切萬境之上。確實惟于自己根腳,放下從前作知作解狂妄之心,直令絲毫不挂念,向本淨無垢寂滅圓妙本性之中,徹底承當。能所雙忘,言思路絕,廓然明見本來面目,使一得永得,堅固不動。然後換步移身,出言吐氣,並不落陰魔境界,則一切佛法端坐現前,遂契行坐皆禅。脫去生死根本,永離一切蓋纏,成個灑灑無事道人,何須向紙上尋他死語。”
“此個大法,叁世諸佛同證,曆代祖師共傳,一印印定。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語句,謂之教外別行,單傳心印。若涉言诠路布,立階立梯,認量格外格內,則失卻本宗,辜負先聖。須最初入作,便遇本分人,直截根源,退步就己,以鐵石心將從前妄想見解,世智辯聰,彼我得失,倒底一時放卻,直下如枯木死灰,情盡見除,到淨裸裸赤灑灑處,豁然契證,與從上諸聖不移易一絲毫許。谛信得及,明見得徹,此始爲入理之門。”
“此事不在言句中。雲門雲:若在言句中,一大藏教豈是無言?何假祖師西來?將知祖師之來,唯論直指人心,不立文字語句。但忘懷體究,令澄湛綿密,到一念不生,脫卻向來知解作略,機境計較道理,忘心直證。”
“達摩祖師,觀此土有大乘根器,由是自天竺西來傳教外旨,直指人心,不立文字語句。蓋文字語句乃末事,恐執泥之,即不能超證。所以破執著,去玄妙,離聞見,出意表。如擊石火閃電光,一念不生,直下透脫根塵,向各各根腳下承當領覽此一段大因緣。倏然獨脫,不依倚一物,含吐十虛,湛然澄寂,契悟本來妙心。”
“佛語心爲宗,宗通說亦通。既謂之宗門,豈可支離去本逐末,隨言語機境作窠窟?要須徑截超證,透出心性玄妙勝淨境界,直徹綿密穩審,向上大解脫大休大歇之場。等閑雖似空豁豁地,而力用圓證,不拘限量,千人萬人,絡籠不住。所以迦文老人,久嘿斯要,叁百余會略不明破,但隨機救拔;俟時節到來,乃于靈山露面皮拈出,獨有金色頭陀,上他鈎釣,謂之教外別行。若谙此旨,則威音以前漏逗了也。點檢將來,雖隨類化身,千般伎倆,萬種機緣,無不皆是個一著子,此豈單見淺聞,存知解墮機括者所測量?”
……
人們不容易忘記,蕭平實曾一本正經地說自己在九百年前(和“聖嚴師兄”一道)做過圓悟禅師的弟子。難道說,平添了近千年道行之後,蕭先生便要反出師門,公開跟先師叫板了嗎?真是罪過!罪過!
下述幾則禅德行迹,亦頗有啓迪意義:
“(圓悟克勤禅師)從圓明敏行大師學經論,窺其奧,以爲不足恃。谒昭覺勝公問心法。久之出關,見真如哲公,頗有省。”
“裴相國一日請師至郡,以所解一編示師(黃檗禅師)。師接置于座,略不披閱。良久曰:“會麼?”裴曰:“未測。”師曰:“若便恁麼會得,猶較些子。若也形于紙墨,何有吾宗。””
“師諱義玄,曹州南華人也。俗姓邢氏,幼而穎異,長以孝聞。及落發受具,居于講肆,精究毗尼,博赜經論。俄而歎曰:“此濟世之醫方也,非教外別傳之旨。”即更衣遊方,首參黃檗,次谒大愚。”
“師(佛眼禅師)姓李氏,名清遠,蜀之臨卬人。舍家十四受具,嘗依毗尼,師究其說。因讀法華經,至“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持以問講師。莫能對。乃曰:“義學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遂捐舊習,南遊江淮間,遍曆禅席。”
……
在禅門一棒一喝、揚眉瞬目、擎拳豎拂之中,乃至一花一葉片雲流水裏,亦自有無邊妙義觌面相呈,哪用著耽于文字執相而求?從《楞伽經》改爲《金剛經》印心,可不是退步,若叫人將目光從真月移回指頭,那才是莫大的退步哩!
明知此理,再看《壇經》所述,讓人不禁感慨萬千:“師謂衆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種,見有遲疾。何名頓漸?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故名頓漸。”然秀之徒衆,往往譏南宗祖師,不識一字,有何所長?秀曰:“他得無師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師五祖,親傳衣法,豈徒然哉!吾恨不能遠去親近,虛受國恩;汝等諸人,毋滯于此,可往曹溪參決。”一日,命門人志誠曰:“汝聰明多智,可爲吾到曹溪聽法。若有所聞,盡心記取,還爲吾說。””神秀大師真不愧是一位胸襟博大的有道高僧,不僅不以六祖“不識一字”而輕毀,反而公開表示自愧弗如,勸勉弟子前往參訪。這種謙雅之風,和蕭平實師徒的狂傲作爲,形成鮮明對照。
此外,《壇經》還載有多處六祖爲人講解涅槃、楞伽、法華等大經的事迹,每令學人茅塞頓開,悟入知見。由此鮮活闡演的“諸佛妙理,非關文字”之理,讓人難以忘懷。
總之,在第一義谛超言絕思、登地成佛方便多門的情況下,蕭張師徒反複強調的六祖大師未能受教于玄奘、窺基,曆代禅人沒有重點修學《楞伽經》、《成唯識論》,根本就不足以成爲完全否定他們內證功德的理由。惠能大師之所以示現成讓蕭平實輩鄙夷不屑的不識字者,倒極有可能是爲了向後人冥示離言妙理,以誡舍本逐末之劣行!
同修會中人自己說過:“不能因爲平實導師有隔陰之迷而在此世不懂藏文,就說他不懂佛法;是故,懂不懂得藏文,對于了解或不了解佛法,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于:“對于隱覆在名句文身之後的真實義是否有如實的理解。”只要能夠證解到佛法的真實義,那麼,也就自然的能夠看懂諸多的經教,而不會迷惑于各種不同名、句、文身的表相裏,這與懂不懂藏文並無關聯。”搞了半天,原來蕭平實在關鍵時刻,也是用得著“不立文字”的。只不過,六祖大師等禅門聖祖“對于隱覆在名句文身之後的真實義”的悟解,已然證據鑿鑿、有口皆碑;而從“鹿圈”、“四法界”、“極微”等低級錯誤中透出的蕭平實“證解到佛法的真實義”水平,卻讓人大失所望!
其實說穿了,蕭平實師徒之所以這麼費勁折騰,無非是想用“蕭氏僞唯識”來滲透、收編禅宗,實現其既定戰略罷了。(所以太認真的辨析,有時都顯得多余。)表面上繞了不少圈子,而軸心卻萬變不離其宗:一切傳統宗派唯一的活路,就是接受蕭平實的“導正”與改造,由著他偷梁換柱地把個“神我阿賴耶識”塞將進去!甭以爲你們禅宗一個“不立文字”,就封了個風吹不進水潑不濕,可以僥幸漏網,我蕭門中人自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把這塊討厭的…
《第叁章 般若中觀和禅宗不是了義正法嗎? 第四節 禅門不可欺》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