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胞們在叫些什麼,但憑感覺,好象發生了什麼異常的事情。反正坐在屋裏沒事,就出去看看。
一出門,就見到處都有鄉民喇嘛叁叁兩兩地站著,一個個昂起了頭,往天空中看著什麼。大夥兒也往空中望去,這一望,個個屏聲息氣、目瞪口呆,如泥雕木塑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見藍色的天空中懸挂著五個明亮的太陽!中間一個大太陽,四周四個小太陽,四個小太陽的排列十分對稱、規則。大太陽周圍有一圈小彩虹圍繞,四個小太陽由一圈大彩虹圍繞,這一美麗而奇特的圖案,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如果打個比方,說大太陽象射擊場靶紙上的實心靶心,那圍繞著它的彩虹就象是靶紙上叁環或四環的圓環,而圍繞小太陽的彩虹就象是十環的圓環。過一會兒,圍繞小太陽的大彩虹由圓形變成了方形,不折不扣的方形!再過一會兒,大彩虹不見了,五個太陽分別被一個個小彩虹圍繞在中間……這一前所未見的天象持續了兩叁分鍾,然後那四個小太陽及五輪彩虹象電影中的淡出淡入一樣,慢慢地變淡,變淡,最後消失在朗朗蒼穹中……
到這兒來的漢人,再無一人抱怨這兒條件太差,再無一人想馬上離開這裏。
他們後來了解到,天空中出現五個被彩虹圍繞的太陽,是顯現了藏傳佛教中一個壇城----時輪金剛壇城的圖像。當地喇嘛都說,空中顯現藏密壇城圖像,是極爲殊勝之事。在壤塘的曆史上,很少有這麼多漢人集體來這兒求法,你們來這兒第二天,空中就出現了壇城,這也許是老天爺表示了對你們的歡迎?
我問賀老師:“當時,你們沒用照相機拍下來?”
“沒有。當時,我們看到這一奇特而壯觀的場面,個個都驚呆了。”賀老師說起當時驚心動魄的場景,雖然已不再象當時那般激動,但仍充滿了一股特殊的感情。“其實,我們好幾個人都帶了照相機,而且,從時間上說,這一空中景象持續了好幾分鍾,要拍張照片不是來不及。可是,沒有一個人想到要跑回屋裏去拿照相機。根本沒有這個念頭。事後想想,拍不拍照片,對沒看到這一奇景的人,也許有點意義,可對當時看到的人來說,根本就無此必要了。從我個人來說,我的心裏一開始是感到驚異,既而是爲佛法的不可思議而贊歎,再接著是對自己過去對佛教的似信非信的反省,最後,完全沈浸在一種開闊而崇高的情界中。我覺得自己的精神一下子得到了升華。可以這麼說,在這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我完成了我的人生觀、世界觀、宗教觀的一個根本性的轉變,對佛教,從此我生起最大的信心,而且那時就預感到在我今後的生活中,將會發生某種重大的轉折和變化。”
頭一次到壤塘,呆的時間不長。空中出現五個太陽後沒幾天,雲登桑布上師爲他們作了時輪金剛灌頂並傳授了生起次第的修法,不久,大夥就回去了。
“你的心髒病怎麼樣啊?”我問賀老師,“在高原上受得了嗎?”
“是啊,去壤塘之前,我還擔心自己的心髒經受不了高原缺氧的考驗,怕死在那裏回不來了呢。上師給我們灌頂之後,一起來的幾個人,身上的病都發了出來,當時我還不理解,現在理解了,這是魔障造成的。當時我也病了,心想,完了,我有這麼嚴重的心髒病,看來要把命丟在這高原上了。有人向上師反映了我的情況,上師說,沒關系,他的心髒沒問題,這是高原反應,明天給他念個經就會好的。果然,沒過幾天,我的身體就好了。回家時,我提著兩個大旅行包上樓,我住五樓,噔噔噔一口氣跑上五樓,輕松得很,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跑樓梯居然會這麼輕松,這在過去是不可想象的。”
回到家裏以後,他用離開壤塘時雲登桑布上師送給他的佛像和法器布置了一個佛龛,依著上師傳授的法,每天修持不辍。感應很明顯,他的身體也進一步在好轉。他不想再去上班,而且覺得在政府機構那種氛圍裏學佛也不大合拍,就打報告要求提前退休。他有高級經濟師職稱,又是業務骨幹,領導上很想再用他幾年,但見他退意已定,再說身體也確實有病,也就批准了。
九六年七月,他第二次來壤塘。這次來,呆的時間較長,直到十一月,天氣太冷了,他才回去。四個多月時間,他從喇嘛和鄉民那兒了解到不少上師的事迹,這使他對上師生起了更大的信心。象雲登桑布這樣的大活佛,終生精進不懈的修行,對佛理佛法完全透徹的了解,普度衆生的大慈悲心,救弟子于厄難中的神奇法力,以及平時無意中顯現出來的超人的智慧和力量,都使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若非去年親眼看到天空中顯現藏密壇城的奇迹,若非這些事迹出自鄉民喇嘛直接的經曆與見聞,換了個過去的他,也會當做天方夜潭或故事新編而付之一笑的。而現在,一旦發覺按目前的科學水平、生活常識和某種理論認定不可能發生的事偏偏在事實上發生了,而佛教對宇宙、世界、社會和人類等等的解釋之圓滿又遠遠超出了千年時空的束縛和限製,他不能不感歎過去的他,自以爲腦袋還好使,還懂點科學和文化,好象把這個世界已看清了,可實際上,他的無知和偏見要說多深就有多深哪!他慶幸自己在耳順之年有緣聞到了真正的佛法。看似自己的生命之路已快走完了,忽然,電閃雷鳴,石破天驚,雲開霧散,一片光明,一個全新的世界展示在他的面前,他象一個初生的嬰兒,走上一條人生的新路……
從壤塘回去後,在家裏住了沒幾天,就覺得越來越不習慣。論生活條件,可以說他什麼都不缺了,在他居住的這座近年來發展頗快的城市裏,四通八達的交通工具,方便快捷的通訊手段,品種繁多的商業供應,以及他個人的設施齊全的住宅等等,都是壤塘那個一貧如洗的窮地方不能比擬的。可是,他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缺了點什麼東西。缺了點什麼?想來想去,他悟出來了,缺掉的是青藏高原上的那一片清純和甯靜。在那無任何外界幹擾的黑幽幽的土屋裏,獨自一人,靜靜打坐,全身心沈浸在一片光明之中,那種喜樂的感覺真是難以對人言說……而在W市這座他已生活了多年的城市裏,他頭一次發覺,整個城市怎會這麼嘈雜,從早到晚,耳朵裏盡是一片嗡嗡聲,沒個安靜的時候,而且,空氣怎會這麼髒呀,太難聞,自來水怎會有這種怪味呀,太難吃。尤令他不習慣的是,他過去交際頗廣,常有賓朋往來,可現在,見了昔日的友人,彼此卻不容易談得攏,他衷情于高原上那一塊藍天白雲下的淨土,談則藏密活佛喇嘛甯瑪覺囊蓮花生笃布巴前世後世時輪金剛藏瓦寺……他不僅想讓城裏人分享一點他的喜樂更希望他們也能信奉佛法行善拒惡,可是城裏人關心的是股市行情企業效益菜價糧價肉價張家長李家短,就算你說的空中出現五個太陽一點不假可跟我有甚麽關系難道我信了朝它磕幾個頭做生意就准可發財?
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他是真心爲他們好,可是很少有人能理解他,有的熟人嘴上不說,心裏卻已把他看作一個走火入魔神經搭錯的怪人……要改變這個社會,任何個人都回天乏力,更別說象他這麼一個小人物,但他再也不甘心依舊在這個濁世裏沈淪,惹不起總還躲得起,他相信在他已去過兩次的那塊清純甯靜的高原淨土上,會有他的一席棲身之地。他決心再去,閉關修上兩叁年,一定要修出點成果來。修不成,哪怕死在那裏,他也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社會環境裏去了。也許,出家的念頭和決心就是這樣形成的。
漢地人出家,跟藏地不一樣。藏地以家裏有人出家爲榮,而且在經濟上要一直供養出家者,這仿佛是一種社會分工,在家者從事生産,養活自己也養活出家人,出家者專事修佛,解脫自己同時幫在家者得到解脫。漢人出家,常帶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悲壯味道,一出家,似乎從此天人永隔,連再見次面都難得很。
既然下了出家修行的決心,他把家庭作了一定的安排。好在子女都已自立,當父親的已無多大後顧之憂。他有叁個女兒,叁個女兒叁朵花,兩個大學畢業,一個畢業中專,這幾年陸續踏上了不同的工作崗位。對父親要出家,女兒都不贊成,都這把年紀了,還跑到山溝溝裏去吃那份苦,值得嗎?再說,你當爸的出家,人家會怎麼說我們作女兒的呀……
可是,作女兒的也真有點拗他不得。不管怎麼說,父親講的有些話也不無道理呀:“我是個被現代醫學判了死刑的人,從九一年算起,最多再活叁五年,能活到今天不死而且身體有所好轉,主要得益于兩次去高原得到藏密上師的灌頂、加持和授法,我很想進一步修學覺囊的法,不說今世能不能修成佛,也不說死後能不能往生香巴拉,至少,繼續去那裏學法修行,肯定能使你們父親多活幾年吧,就沖著這一點,你們也該支持我吧?”是呀,父親去青藏高原跑了兩趟,回來後身體大有起色,作女兒的都爲之高興,哪個子女不希望父母健康長壽呢?說到最後,作女兒的對父親說:“你要去就去吧,也別說什麼出家不出家,反正,去了也別不回來,在那裏需要什麼東西,不管是吃的用的還是偉人像,打個電話或寄封信來,馬上給你捎去。”
九七年四月,他第叁次來到壤塘。
五月,智悟和她的父母也來到這裏。“智悟在這裏出了家,她的媽媽也在這裏出了家,而且永遠留在這裏了。”賀老師聽我問起智悟師的情況,作了回答。“其實,上師給她媽媽授出家五戒時,這兒的喇嘛就明白,她的媽媽要死了。聽這兒的喇嘛說,你從上師給重病患者念什麼經,就可知道,這個人還能不能活下去,對不同的對象,念的經是不一樣的。我到這兒來,也生過幾次病,上師也給我念過經,後來聽健陽活佛說,上師跟他講過,賀老師的病這一兩年沒生命危險,不要緊,念念經就會好的。”
健陽活佛,是覺囊派一個大活佛的轉世,年紀不大,在當地名氣不小,他是法王雲登桑布上師最親近的弟子之一,會講一口流利的漢語,有漢人來壤塘,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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