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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和諧觀▪P5

  ..續本文上一頁思想的中道。那麼這種中道正觀,能夠保證我們始終不離這正確的軌道。離開了中道正觀,社會不能協調,人心不能協調。所謂中道,就是要遠離邊見和邪見,是不偏不倚的中正之道。所以叫做中道。《大寶積經》這樣解釋中觀:

   “常是一邊,無常是一邊,常無常是中。”所謂常,就是永恒不變,所謂無常就是變幻壞滅,我們既不偏于常,也不偏于無常就是中。“無色、無形、無明、無知,是名中道諸法實觀。”

   “我是一邊,無我是一邊,我無我是中。”執著于有我是一邊,執著于無我是一邊,這都不對。“無色、無形、無明、無知,是名中道諸法實觀。”

   盡管對于中道的理解,大小乘乃至大乘各宗派之間都有所不同,如中觀宗,在西藏有中觀應成派與自續派的不同,但是我們仍然可以抽離各宗派對于具體問題的爭執,我們可以從中觀的認識論和方法論的角度去體會中觀的諧的精神。

   從認識論上講,就是要通過佛法的正見,令衆生明了宇宙人生的真相。從方法論上說,就是通過佛法的正行,使衆生實踐解脫道,最後獲得圓滿的解脫。所以認識論,就是要獲得正確的知見,方法論就是付諸正確的實踐。從這兩點上我們可以把握佛法所說的中觀究竟是指什麼。我們不做哲學上的思辨,僅從認識和方法論兩個角度給大家作一個解釋。

   《雜阿含經》中佛陀告訴我們,世人是顛倒的,他往往執著于兩邊,要麼就是有,要麼就是無,要麼是生,要麼是滅,要麼是來,要麼是去,始終把握不住最正確的。真正正確的應該是怎麼樣呢?經中說:“如實正觀世間集者,則不生世間無見;如實正觀世間滅,則不生世間有見……如來離于二邊,說于中道。”離于有無二邊,就是中道。要說中道簡單,這是最簡單的。你把握住這個原則就行了。既不執著于有,也不執著于無,不有不無就是中觀。《心經》中說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也就是用般若智的分別來建立中道正觀。

   世尊所揭示的正見說明,衆生不是偏于有的,就是偏于無的,而佛陀是離于有和無的兩邊說中道法。但是,這離于有和無的中道,大家要注意,可能大家聽我一講,你馬上就說,啊,中觀我已經懂了,是什麼呢?有是一邊,無是一邊,我既不執著于有,也不執著于無,這就是中觀。真正懂得中觀的論,他就會說,你這叫戲論。因爲你並沒有體會到內在的精髓,你只不過是從表面口頭上加以描述。

   另外一種戲論是折中。剛才法師你不在是說中觀是既不執著于有又不執著于無嗎?那麼好了,有是0,無是100,中觀是0加100除以2等于50,50就是中觀。對不對呢?這種折衷論不是中觀。

   還有一種戲論。不有無不是無是中觀,那麼也是有也是無,那就是中觀。這也是戲論。或者說半有半無,或者說既無也無無,這些都叫戲論。

   中道是基于緣起的正見。衆生是依因緣和合而生,所以說它是有的。比如說這個杯子。它究竟是有的還是無的。我們從緣起的角度來說,它是由陶土加上陶工,爐火燒製,最後造出這個杯子。我們從緣起的角度來看,它是有的。凡夫執著于杯子有一個實體的存在,認爲杯子有一個一成不變的質的規定性,認是這就是它的本性,就認爲杯子就是杯子,就不是別的,這就是“有見、常見”。另外一種叫“斷滅見”,認爲什麼都沒有。明明有這個杯子,他連杯子能夠起的作用都要否定掉。就像英國的主觀唯心主義者貝克萊說的那樣,只要我們把眼睛閉起來,外在的世界都不存在。如果真是這樣子就太好了。如果來人煩惱來了敵人我們把眼睛閉起來就行了,做駝鳥就可以了。這真正是叫主觀唯心主義。

   但是,正因爲它是緣起的,是因緣和合而生,如果其中一個條件産生了改變,那麼這個杯子就不可能産生。比如有陶土,但是沒有人把它捏成杯子的形狀,它會不會是杯子呢?不會。或者說,我把陶土中的水分全部抽掉,那它只是一堆土末,也變成不了杯子。所以我們說杯子是空的。

   空不是空它的作用,而是空它的體性。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妙有真空。從假相的角度來說是有的,這是從它的暫時的相對的穩定的階段來說,它是假有的。但是從長久性來說,這個杯子能放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它能永遠存在下去嗎?它終歸會消滅。把它分析到最後,它就是地水火風四大和合而成的,從長遠的變動的觀點來看,它就是空的,無常的,散壞之相。所以說一切事物都是衆緣假合而成,所以不是恒常不變,所以講它是性空,所以講它是非有。水,兩個氫原子,一個氧原子(H2O)。多加一個氧原子,就變成了雙氧水。雙氧水能不能喝?你看,只要改變一個條件,特性就改變了。這就明事物的本性是空的。

   但是,正因爲性空,所以能夠因緣和合而生起事物。如果一個事物是永遠不變,那麼它就永遠是那個事物,不能變成其它的事物。懂了沒有?也就是說,H2O如果永遠是H2O的話,堅持它的本性,完全不能更改,那水永遠是水,不會變成別的東西,你加什麼都加不進去。你能加東西進去,使它發生變化,說明它是性空的。因爲是性空的,就能夠緣起。所以緣起不礙性空,因爲性空才能緣起。這兩者是這樣一個關系。你能夠這樣子認識它,即是中道正觀,不落于有無二邊,超越斷見與常見。所謂斷見,就是認爲生命主體死後歸于虛無,什麼都沒有了。所謂常見,就是認爲生命是永恒不變的。遠離斷常二邊,就是中觀正見。

   這是對中道正觀,最爲通俗,最爲簡單地,從緣起論的觀點去說的。當然還可以從其它的角度去解釋。因爲我們這裏不講中觀學,所以不講太多的東西把大家攪亂。

   大家只要記得,緣起和性空是一體兩面的關系,就像手背和手心一樣。手背是緣起,手心是性空。離開性空不可能有緣起,離開緣起也不可能有性空。正因爲諸法本性是空,所以能夠因緣和合而生起,同樣,正因爲是因緣和合而生起的,所以不可能有一個一成不變的本性。要這樣辯證地來看。這就是中道正觀。我們這樣子來理解,就不會什麼大的錯謬。

   這是從認識論來講。

   如果從方法論,從正行的角度來講,主要是世尊基于兩類衆生的調伏。一類就是放縱自我的樂行主義者,一類就是苛刻律己的苦行主義者。這兩種都是我們佛教所反對的。

   第一種自我享樂者,爲佛教所批判,這大家都非常明白,我們佛教是反對享樂的。所以“叢林以無事爲安樂。”辦道講省緣,緣越省越好。這個大家懂。所以這一點我就不去說。那麼爲什麼,佛教也反對苦行呢?我多折磨下自己,讓自己不要那麼享受,難道這也不好嗎?是的,也不好。印度有這種苦行的傳統,中國沒有。所以在中國誰有一點苦行,往往被大家所傳頌。過去講孝子,母親想吃魚,他就趴在冰面上,臥冰求魚,這是苦行。母親想吃筍,冬天沒有,哭得眼淚滴血,滴在地上長出筍來了。這樣的苦行希有得不得了。正因爲希有,所以古今流傳得不多。但是在印度,卻有一種天然的苦行的傳統。

   大家知道,印度有一種裸形外道。他們不穿衣服,他非常嚴格地持不殺生戒,走在路上要帶一把掃帚,一邊掃一邊走,把那些小蟲子掃開,以免踏死了。你看,比我們還要嚴格吧?他們也認爲自己有惡業,要消除惡業。怎麼來消呢?折磨自己消業。怎麼辦呢?躺在荊棘上面睡覺。我在馬來西亞也看到。印度教有一個神山,當然我沒有看到具體的人那樣做,但是我看到他們的照片。他們就是在身上用鐵鈎挂兩個大鐵球,挂在胳膊肌肉上面。然後背部肌肉裏鑲進去兩個鐵環,配上鐵鏈,拼命的往前走,然後後面有人拼命拽鐵鏈,像拔河一樣。還有就是拿磨得很尖的鐵條,從臉頰穿過去,或者從舌頭上穿過去,他就認爲這樣就可能獲得解脫。也就是認爲對肉體折磨得越多,精神就升華得越純淨。他是這樣理解的。

   佛也幹過這種事情。大家可能看到過一張骨瘦如柴的佛陀苦行像,排骨都暴露出來了,很嚇人的。那是佛沒有成道以前修外道的苦行。他是他發現,基于享樂放縱的生活固然不能解決自身的煩惱,但是,轉于到極端的禁锢,用苦行來折磨自己,同樣也不會給心靈帶來任何的安甯。

   在基督教、天主教裏面,也有一種苦修會。他們有一種苦修帶,上面帶有倒刺。系在身上之後,倒刺就會經常勾到自己的皮肉,流血。然後,還要拿這個帶子鞭打自己的身體。最近一部美國人寫的小說《達芬奇的密碼》,就是講一個苦修會與另外一幫人的鬥爭的。裏面就講到他們這種苦修的辦法。

   但是這種苦修,表面上看,它有很高尚的宗教色彩來給它做粉飾。因爲大家一說到這些苦行的人,大家就會格外地對他很尊重,是不是?苦修由于用宗教色彩加以粉飾,會給自己帶來高人一等的感覺。但是他仍然不過是在極端之間輾轉。並不比放縱高明多少。是不是?前一種是極端地享樂,這一種是極端的受苦。無非是走到另外一邊去了。

   這樣的人我原來遇到過。我原來出家的寺廟,因爲我師父他老人家比較苦修一些,每天要和大家一起念的功課就有六個小時,另外還他自己個人的功課。所以每天兩叁點就起床,還要過午不食。所以說那個寺院都以嚴格苦修持律作爲標准。大家都這樣。但老和尚並不欣賞那種極端的所謂苦行的生活。有一位師父,夏天還穿著棉背心坐在外面曬太陽。可能是境界很高。所以很多居士都對他很佩服,就講給老和尚聽。老和尚聽過之後,就說了四個字:“顯異惑衆。”

   大家懂不懂啊?鼓掌的可能懂了,沒鼓掌的可能不太懂。他不過就是爲了故意表現一下自己與衆不同而已。除此之外,你說他是在幹什麼呢?你看我夏天還穿棉衣,我多有修行啊!除了身體有病,你至于要在大熱天穿一個棉背心,還要在太陽下面去曬嗎?即使你能做到這一點,那麼你應該善于藏啊。佛經裏面講,要守護根門,就像烏龜一樣,把頭尾和四只腳都縮進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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