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思想的中道。那么这种中道正观,能够保证我们始终不离这正确的轨道。离开了中道正观,社会不能协调,人心不能协调。所谓中道,就是要远离边见和邪见,是不偏不倚的中正之道。所以叫做中道。《大宝积经》这样解释中观:
“常是一边,无常是一边,常无常是中。”所谓常,就是永恒不变,所谓无常就是变幻坏灭,我们既不偏于常,也不偏于无常就是中。“无色、无形、无明、无知,是名中道诸法实观。”
“我是一边,无我是一边,我无我是中。”执着于有我是一边,执着于无我是一边,这都不对。“无色、无形、无明、无知,是名中道诸法实观。”
尽管对于中道的理解,大小乘乃至大乘各宗派之间都有所不同,如中观宗,在西藏有中观应成派与自续派的不同,但是我们仍然可以抽离各宗派对于具体问题的争执,我们可以从中观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角度去体会中观的谐的精神。
从认识论上讲,就是要通过佛法的正见,令众生明了宇宙人生的真相。从方法论上说,就是通过佛法的正行,使众生实践解脱道,最后获得圆满的解脱。所以认识论,就是要获得正确的知见,方法论就是付诸正确的实践。从这两点上我们可以把握佛法所说的中观究竟是指什么。我们不做哲学上的思辨,仅从认识和方法论两个角度给大家作一个解释。
《杂阿含经》中佛陀告诉我们,世人是颠倒的,他往往执着于两边,要么就是有,要么就是无,要么是生,要么是灭,要么是来,要么是去,始终把握不住最正确的。真正正确的应该是怎么样呢?经中说:“如实正观世间集者,则不生世间无见;如实正观世间灭,则不生世间有见……如来离于二边,说于中道。”离于有无二边,就是中道。要说中道简单,这是最简单的。你把握住这个原则就行了。既不执着于有,也不执着于无,不有不无就是中观。《心经》中说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也就是用般若智的分别来建立中道正观。
世尊所揭示的正见说明,众生不是偏于有的,就是偏于无的,而佛陀是离于有和无的两边说中道法。但是,这离于有和无的中道,大家要注意,可能大家听我一讲,你马上就说,啊,中观我已经懂了,是什么呢?有是一边,无是一边,我既不执着于有,也不执着于无,这就是中观。真正懂得中观的论,他就会说,你这叫戏论。因为你并没有体会到内在的精髓,你只不过是从表面口头上加以描述。
另外一种戏论是折中。刚才法师你不在是说中观是既不执着于有又不执着于无吗?那么好了,有是0,无是100,中观是0加100除以2等于50,50就是中观。对不对呢?这种折衷论不是中观。
还有一种戏论。不有无不是无是中观,那么也是有也是无,那就是中观。这也是戏论。或者说半有半无,或者说既无也无无,这些都叫戏论。
中道是基于缘起的正见。众生是依因缘和合而生,所以说它是有的。比如说这个杯子。它究竟是有的还是无的。我们从缘起的角度来说,它是由陶土加上陶工,炉火烧制,最后造出这个杯子。我们从缘起的角度来看,它是有的。凡夫执着于杯子有一个实体的存在,认为杯子有一个一成不变的质的规定性,认是这就是它的本性,就认为杯子就是杯子,就不是别的,这就是“有见、常见”。另外一种叫“断灭见”,认为什么都没有。明明有这个杯子,他连杯子能够起的作用都要否定掉。就像英国的主观唯心主义者贝克莱说的那样,只要我们把眼睛闭起来,外在的世界都不存在。如果真是这样子就太好了。如果来人烦恼来了敌人我们把眼睛闭起来就行了,做驼鸟就可以了。这真正是叫主观唯心主义。
但是,正因为它是缘起的,是因缘和合而生,如果其中一个条件产生了改变,那么这个杯子就不可能产生。比如有陶土,但是没有人把它捏成杯子的形状,它会不会是杯子呢?不会。或者说,我把陶土中的水分全部抽掉,那它只是一堆土末,也变成不了杯子。所以我们说杯子是空的。
空不是空它的作用,而是空它的体性。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妙有真空。从假相的角度来说是有的,这是从它的暂时的相对的稳定的阶段来说,它是假有的。但是从长久性来说,这个杯子能放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它能永远存在下去吗?它终归会消灭。把它分析到最后,它就是地水火风四大和合而成的,从长远的变动的观点来看,它就是空的,无常的,散坏之相。所以说一切事物都是众缘假合而成,所以不是恒常不变,所以讲它是性空,所以讲它是非有。水,两个氢原子,一个氧原子(H2O)。多加一个氧原子,就变成了双氧水。双氧水能不能喝?你看,只要改变一个条件,特性就改变了。这就明事物的本性是空的。
但是,正因为性空,所以能够因缘和合而生起事物。如果一个事物是永远不变,那么它就永远是那个事物,不能变成其它的事物。懂了没有?也就是说,H2O如果永远是H2O的话,坚持它的本性,完全不能更改,那水永远是水,不会变成别的东西,你加什么都加不进去。你能加东西进去,使它发生变化,说明它是性空的。因为是性空的,就能够缘起。所以缘起不碍性空,因为性空才能缘起。这两者是这样一个关系。你能够这样子认识它,即是中道正观,不落于有无二边,超越断见与常见。所谓断见,就是认为生命主体死后归于虚无,什么都没有了。所谓常见,就是认为生命是永恒不变的。远离断常二边,就是中观正见。
这是对中道正观,最为通俗,最为简单地,从缘起论的观点去说的。当然还可以从其它的角度去解释。因为我们这里不讲中观学,所以不讲太多的东西把大家搅乱。
大家只要记得,缘起和性空是一体两面的关系,就像手背和手心一样。手背是缘起,手心是性空。离开性空不可能有缘起,离开缘起也不可能有性空。正因为诸法本性是空,所以能够因缘和合而生起,同样,正因为是因缘和合而生起的,所以不可能有一个一成不变的本性。要这样辩证地来看。这就是中道正观。我们这样子来理解,就不会什么大的错谬。
这是从认识论来讲。
如果从方法论,从正行的角度来讲,主要是世尊基于两类众生的调伏。一类就是放纵自我的乐行主义者,一类就是苛刻律己的苦行主义者。这两种都是我们佛教所反对的。
第一种自我享乐者,为佛教所批判,这大家都非常明白,我们佛教是反对享乐的。所以“丛林以无事为安乐。”办道讲省缘,缘越省越好。这个大家懂。所以这一点我就不去说。那么为什么,佛教也反对苦行呢?我多折磨下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享受,难道这也不好吗?是的,也不好。印度有这种苦行的传统,中国没有。所以在中国谁有一点苦行,往往被大家所传颂。过去讲孝子,母亲想吃鱼,他就趴在冰面上,卧冰求鱼,这是苦行。母亲想吃笋,冬天没有,哭得眼泪滴血,滴在地上长出笋来了。这样的苦行希有得不得了。正因为希有,所以古今流传得不多。但是在印度,却有一种天然的苦行的传统。
大家知道,印度有一种裸形外道。他们不穿衣服,他非常严格地持不杀生戒,走在路上要带一把扫帚,一边扫一边走,把那些小虫子扫开,以免踏死了。你看,比我们还要严格吧?他们也认为自己有恶业,要消除恶业。怎么来消呢?折磨自己消业。怎么办呢?躺在荆棘上面睡觉。我在马来西亚也看到。印度教有一个神山,当然我没有看到具体的人那样做,但是我看到他们的照片。他们就是在身上用铁钩挂两个大铁球,挂在胳膊肌肉上面。然后背部肌肉里镶进去两个铁环,配上铁链,拼命的往前走,然后后面有人拼命拽铁链,像拔河一样。还有就是拿磨得很尖的铁条,从脸颊穿过去,或者从舌头上穿过去,他就认为这样就可能获得解脱。也就是认为对肉体折磨得越多,精神就升华得越纯净。他是这样理解的。
佛也干过这种事情。大家可能看到过一张骨瘦如柴的佛陀苦行像,排骨都暴露出来了,很吓人的。那是佛没有成道以前修外道的苦行。他是他发现,基于享乐放纵的生活固然不能解决自身的烦恼,但是,转于到极端的禁锢,用苦行来折磨自己,同样也不会给心灵带来任何的安宁。
在基督教、天主教里面,也有一种苦修会。他们有一种苦修带,上面带有倒刺。系在身上之后,倒刺就会经常勾到自己的皮肉,流血。然后,还要拿这个带子鞭打自己的身体。最近一部美国人写的小说《达芬奇的密码》,就是讲一个苦修会与另外一帮人的斗争的。里面就讲到他们这种苦修的办法。
但是这种苦修,表面上看,它有很高尚的宗教色彩来给它做粉饰。因为大家一说到这些苦行的人,大家就会格外地对他很尊重,是不是?苦修由于用宗教色彩加以粉饰,会给自己带来高人一等的感觉。但是他仍然不过是在极端之间辗转。并不比放纵高明多少。是不是?前一种是极端地享乐,这一种是极端的受苦。无非是走到另外一边去了。
这样的人我原来遇到过。我原来出家的寺庙,因为我师父他老人家比较苦修一些,每天要和大家一起念的功课就有六个小时,另外还他自己个人的功课。所以每天两三点就起床,还要过午不食。所以说那个寺院都以严格苦修持律作为标准。大家都这样。但老和尚并不欣赏那种极端的所谓苦行的生活。有一位师父,夏天还穿着棉背心坐在外面晒太阳。可能是境界很高。所以很多居士都对他很佩服,就讲给老和尚听。老和尚听过之后,就说了四个字:“显异惑众。”
大家懂不懂啊?鼓掌的可能懂了,没鼓掌的可能不太懂。他不过就是为了故意表现一下自己与众不同而已。除此之外,你说他是在干什么呢?你看我夏天还穿棉衣,我多有修行啊!除了身体有病,你至于要在大热天穿一个棉背心,还要在太阳下面去晒吗?即使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应该善于藏啊。佛经里面讲,要守护根门,就像乌龟一样,把头尾和四只脚都缩进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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