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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佛教之中道 第五章 苦樂中道▪P2

  ..續本文上一頁食所得、一天最多七得爲足,或一日一食,或二日、叁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一食,或食根,或食葉,或食果,或食自落果,或食牛糞,或食鹿糞。就其須發,或留須發,或剃須發,或拔發,或拔須,或拔須發。就其舉止,或常舉手,或不坐床席,或常蹲。就其臥處,或臥荊棘,或臥果蓏上,或臥草上,或裸形臥牛糞上。或有事水,晝夜手抒。或有事火,竟昔燃之。或事日、月、尊佑大德,叉手向彼。此等外道學煩熱行,受無量苦。[242]

   外道爲何修這些匪夷所思的苦行呢?因爲他們的祖師爺這麼說,如《尼乾經》中佛說:

   彼諸尼乾便報我言:“瞿昙,我有尊師,名親子尼乾[243],作如是說:“諸尼乾,汝等若本作惡業,彼業皆可因此苦行而得滅盡。若今護身口意,因此不複更作惡業也。””[244]

   親子尼乾認爲現世的苦行能“滅盡”過去的種種惡業,由此避免將來的苦報。因此他的徒子徒孫們都這麼說:“謂人所受,皆因本作。若其故業因苦行滅,不造新者,則諸業盡。諸業盡已,則得苦盡。得苦盡已,則得苦邊。”[245]耆那教徒是把苦行作爲滅罪盡苦、修行解脫的根本方法。

   而世人也甚爲尊崇這些苦行者,甚至認爲他們都是阿羅漢。如波斯匿王見到裸形外道、結發外道、一衣外道等苦行者在門外,就起座趨前、合掌問訊、叁稱姓名,認爲“世間若有阿羅漢者,斯等則是”。佛陀則告誡波斯匿王不能當下以外在的形相來判別是否爲阿羅漢,而應當觀其戒行久後方知。[246]

  (二)佛陀對外道苦行的態度

   在《雜?九七七經》中,佛陀不認爲現世所受“皆因本作”——宿世業報。如現世有些苦是從風起,或從痰起,或從唌唾起,或等分起,有些是自己造成的,有些是他人造成的,有些是節氣造成的。所以佛陀說“彼沙門、婆羅門言一切人所知覺者,皆是本所造因,舍世間真實事而隨自見作虛妄說”。外道想通過苦行來斷苦,卻是在自造現世苦。[247]

   對于外道種種苦行,佛陀在經中說,如果因此苦行而不離欲、自貢高、自貴賤他、自稱說、起嫉妒心、不正見、不斷煩惱等起惡欲、惡戒、惡慧者,是“爲無量穢所汙”。[248]

   《別譯雜?一二七經》中佛陀說有叁種無益苦行,一者初犯禁戒而修種種苦行,但不離煩惱、不得過人法;二者不犯禁戒而修種種苦行,但不離煩惱、不得過人法;叁者不犯禁戒而修種種苦行,雖不離煩惱但得少智少定。[249]此叁種苦行雖有下、中、上之別,但與無漏正見、正行不相應,非法饒益、非義饒益、非梵行饒益,不得解脫,故說爲無益苦行。

   在《受法經》中,佛陀則直說若受外道種種苦行,“成具足已,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是謂受法現苦、當來亦受苦報”。[250]對于那些執持邪戒、邪見的苦行外道,佛陀說他們或墮地獄、或隨四生,如《世紀經》中佛說:

   若有衆生奉持龍戒、心意向龍、具龍法者,即生龍中。若有衆生奉持金翅鳥戒、心向金翅鳥、具其法者,便生金翅鳥中。或有衆生持兔枭戒者、心向兔枭、具其法者,墮兔枭中。若有衆生奉持狗戒,或持牛戒,或持鹿戒,或持啞戒,或持摩尼婆陀戒,或持火戒,或持月戒,或持日戒,或持水戒,或持供養火戒,或持苦行穢汙法,彼作是念:“我持此啞法、摩尼婆陀法、火法、日月法、水法、供養火法、諸苦行法,我持此功德,欲以生天。”

   “此是邪見。”佛言,“我說此邪見人必趣二處:若生地獄,有墮四生。”[251]

   對于外道通過苦行消除宿業,佛陀在《尼乾經》中反駁說,此苦行不能將樂報轉爲苦報,也不能將苦報轉爲樂報;此苦行不能將現法報轉爲後生報,也不能將後生報轉爲現法報;此苦行不能將熟報轉爲不熟報,也不能將不熟報轉爲熟報。所以依苦行盡業斷苦是“虛妄方便,空斷無獲”。佛陀說有五因緣令心生憂苦,即淫欲、嗔恚、睡眠、掉悔、疑等五纏。若斷此五因緣,則心滅憂苦。如何于現法中斷此五因緣、心滅憂苦、無煩無熱?那就是八支聖道。[252]略說則“以一乘道淨衆生、離憂悲、越苦惱,得真如法”,中說則是通過戒定慧叁學等叁種“離熾然、清淨超出道”來漸斷宿業、不造新業、究竟苦邊。[253]

  (叁)佛陀放棄苦行最終成道

   《增?莫畏品?第一經》中說到佛陀在優留毗六年苦行。[254]《增?增上品?第八經》說到佛陀當時住在大畏山,此山常有野獸出沒,有各種令人恐怖的景象。但佛陀那時能克服恐懼,晝夜經常露形而坐。有時有村民上山,拿樹枝插他耳鼻,或唾他、尿他,或往他身上灑土,他都不以爲意。或著死人衣,或以草爲衣,或以人發爲衣。或臥荊棘上,或臥釘板上,或樹上倒懸,或交腳[跳-兆+存]踞,或日暴火炙,或盛冬坐冰,或身體沒水,或寂寞不語。曾食牛屎,或修斷食,或日食一麻一米。由于不食,身體衰弱,皮包骨頭,頂上生瘡,皮肉自墮。若手按前腹,能觸到後面脊骨;若按後脊,能觸到前面腹皮。後日食一麻一米,全身仍無力氣,若要起身便自倒地。修無息禅時,閉塞鼻息,頭痛如鑽鑽,身痛如刀砍。外人看他形色像要命終。後日食一果如小棗,身體依舊衰弱,骨節好像散架,自己不能起居,看上去像百二十的垂死之人。佛陀如此勤修苦行而不得解脫,由此確認外道苦行不能導向解脫,如此經中佛說:

   吾昔苦行乃至于斯,然不獲四法之本。雲何爲四?所謂賢聖戒律,難曉難知;賢聖智慧,難曉難知;賢聖解脫,難曉難知;賢聖叁昧,難曉難知。是謂,比丘,有此四法,吾昔苦行不獲此要。

   爾時,我複作是念:“吾今要當求無上之道。何者是無上之道?所謂向四法是也:賢聖戒律、賢聖叁昧、賢聖智慧、賢聖解脫。”

   爾時,我複作是念:“不可以此羸劣之體求于上尊之道,多少食精微之氣長育身體,氣力熾盛,然後得修行道。當食精微之氣。”

   時,五比丘舍我還退:此沙門瞿昙性行錯亂,以舍真法而就邪業。[255]

   有情依食而存,修道人同樣需要衣食等資益身心。佛陀接受善信的食物逐漸恢複了體力,當時的五個隨從卻認爲佛陀“性行錯亂”、“舍真法而就邪業”,他們留在苦行林一如既往地修學苦行。佛陀離開以後接受飲食供養,恢複了體力、調適了身心,在尼連禅河側的菩提樹下依四禅覺悟十二緣起、證得叁明而圓滿成佛。

   佛陀初成正覺時,在菩提樹下思惟:我已經脫離苦行了,我由于脫離了無益的苦行,現今成就了無上菩提。魔波旬此時勸佛陀不要放棄苦行、欲作留難而說“大修苦行處,能令得清淨”,認爲像佛陀現在這樣“欲于此求淨”,則“淨亦無由得”。佛陀明見外道苦行不能導向解脫,知道是魔波旬“欲作娆亂”,因此以偈回複:

   知諸修苦行,皆與無義俱,終不獲其利,如弓彈有聲。

   戒定聞慧道,我已悉修習,得第一清淨,其淨無有上。

   佛陀反思自身出家前後的生活,世間欲樂不能免除生老病死,外道苦行又無助于解脫,而只有以八正道爲內容的戒定慧叁學才是獲得解脫的“第一清淨”道。魔波旬知道佛陀看透自己了,不能得逞,于是“內懷憂戚,即沒不現”。[256]

  叁、苦樂中道

  在《別譯雜阿含經》中,佛陀說到世間多有衆生依二種法:“一貪欲樂,二名習于無益”。經中後面說貪欲樂者與習無益苦者各有上中下叁種,其中習欲樂者,是“下賤系累之法”;習無益苦者,是“身事非聖之法,徒受無益損減”。佛陀因此提出中正穩健的解脫正道——苦樂中道,如此經中佛說:

   聚落主,除是二邊、趣向于道,所謂叁種欲樂及以叁種無益苦身,趣向中道。何等名爲舍于叁種欲樂之事及以叁種無益苦身向中道耶?聚落主,貪染欲樂,惱害自見,亦惱害他,自他俱害,現集諸惡,于當來世亦集諸惡。以此因緣,心煩悲憂,受諸苦惱。設盡欲結,亦無自苦,亦不苦他,亦複無有自他之苦,現在之世不集諸苦,于未來世亦複不集一切衆苦。以是義故,得現法樂,離衆惱熱,不擇時節,得近涅槃,于現在世能得道果,智者自知,明了無滯,不隨他教,是名初中道。

   聚落主,複有中道,離于惱熱,不擇時節,得近涅槃,智者自知,不隨他教,所謂正見、正語、正業、正命、正定、正方便、正志、正念,是名第二中道。[257]

   所謂苦樂中道,即八正道,經中名爲“第二中道”,能“離于惱熱,不擇時節,得近涅槃”。而要成就此八正道,則要遠離苦樂兩邊,即“叁種欲樂”與“叁種無益苦身”,不自苦、不苦他、不苦自他,離現世苦、亦離來世苦,經中說此爲“初中道”。而要遠離苦樂兩邊,也須成就八正道。“初中道”與“第二中道”實是一中道,所以其它經中唯說一中道,即八正道。如《羅摩經》中佛說:

   五比丘,當知有二邊行,諸爲道者所不當學:一曰著欲樂,下賤業、凡人所行;二曰自煩自苦,非賢聖求法,無義相應。五比丘,舍此二邊,有取中道,成明成智、成就于定,而得自在,趣智趣覺、趣于涅槃,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是謂爲八。[258]

   佛陀的苦樂中道,並不是從身心覺受上簡單地遠離苦樂兩邊而取不苦不樂的折中行,其中的關鍵在于此種身行、心行能否適時有效地斷除惡不善法、成就種種清淨無漏的善法,這才是苦樂中道的根本。所以佛陀一方面確立以八正道爲內容的中道行,另一方面也沒有簡單、草率地否定有助于斷惡修善的苦樂行,如《阿濕貝經》中佛說:

   我不說修一切身樂,亦不說莫修一切身樂;我不說修一切身苦,亦不說莫修一切身苦;我不說修一切心樂,亦不說莫修一切心樂;我不說修一切心苦,亦不說莫修一切心苦。

   雲何身樂我說不修?若修身樂,惡不善法轉增、善法轉減者,如是身樂我說不修。雲何身樂我說修耶?若修身樂,惡不善法轉減、善法轉增者,如是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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