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另外有一個我。但是它是在色、受、想、行、識裏面居住。色、受、想、行、識是我的住處,它不是我,但是我的住處,如這房子並不是我,但我在這裏居住。有這兩種不同的執著,我們不深入的去學習這個名詞的時候,我們平時說話,只說這個身體是我。
楞伽經上說:外道說一切的衆生,都是有我的,我是一切法的依止處,是常住不變的,色、受、想、行、識是有生有死,但「我」是常住不變的,是不生不死的,色、受、想、行、識經過修道把它去除了,這個我顯現,就是得涅槃了,外道是這麽講。
佛也說一切衆生有如來藏,如來藏也是常住不變的,也是最真實究竟的地方,那麽和外道有什麽不同呢?
佛解釋說:這些外道執著有我,佛法裏說無我,外道對於佛法就生起一種討厭的心,不高興同佛法接觸。
涅槃經裏說到一件事,說佛和阿難尊者有一天來到恒河沐浴,沐浴的時候,遠遠的地方外道走過來,說這瞿昙在恒河裏沐浴。瞿昙這個人樣樣都好,就有一樣事情:他說「無我」這句話說得不好,外道這麽講。
佛大智慧境界,天耳通就聽見了,佛就從恒河裏出來,迎上去對外道說:你講我說無我不好,我說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佛性就是我。這外道一聽就歡喜了,就到佛教裏來,做佛教徒,修學佛法。
我說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佛性就是「如來藏」,究竟這個「如來藏」是什麽呢?就是「無我」,不過這無我的道理,現在假名爲「如來藏」接引外道,使令他們不要害怕無我,是這個意思。所以我說「如來藏」和說「無我」並沒有沖突。
按楞伽經這一段話的意思講,「無我」是佛法的真實義,說「如來藏」是接引外道的,這個話也就是爲實施權的意思。
在我們中國佛教,華嚴宗也好、天臺宗也好、禅宗也好。叁論宗,傳統的佛教都不是這樣講的,而是講「如來藏」是佛法的「第一義谛」。而說「無我」是個「方便」。這樣講,如來藏是真實,「無我」是方便,也叫做爲實施權。楞伽經那一段話也是爲實施權。但和中國傳統佛教是相反了,這意思可是不一樣。
我在讀楞伽經讀到這裏,我也想了一下,楞伽經到中國並不是很晚,是求那跋陀羅於劉宋的時代來到中國,四卷的楞伽經是他翻譯的,到北魏的時候,有菩提流支翻譯翻譯楞伽經。北魏翻譯的楞伽經,就比劉宋的翻譯稍晚了一點,達摩禅師從佛教史看,可能和菩提流支同時,達摩禅師可能年紀大一點,可以考查一下。這樣情形,天臺智者大師是讀過楞伽經的,華嚴宗的人也讀過,叁論宗的嘉祥大師也讀過。
按說叁論宗是講空的,應依楞伽經這段文來判教,但他不是,在嘉祥大師著作裏邊可看出來他是「空而不空」的意思,他有和智者大師相同的意思。
「空而不空」,他怎麽說呢?他說有爲法是空的,無爲法是不空的,他有這麽一句話,和楞伽經這段文就不合了,和如來藏經,寶性論這些意思是相合的。這兩種不同說法,都有經論的根據,不是隨便亂說。
「身見」就是認爲在身體色、受、想、行、識裏邊有個真常不壞的我,印度外道就這樣說。即「色、受、想、行、識」是我。離「色、受、想、行、識」是我。用即、離兩個字就有這兩種說法。
我們要是讀中觀論和大智度論,說「即」也好,「離」也好,都破除去了,破除這種我,就是無我、無我所,觀一切法畢竟空,無我、無我所,就得無生法忍,就是這種意思。
二是「邊見」,邊就不是在中間,而是在兩邊,這兩邊就是一個是「常見」,一個是「斷見」。「常見」就是他觀察色、受、想、行、識裏的我是常住不壞的,這就是「常見」。「斷見」就是人死了就完全斷滅了,不再有什麽事情,人死如燈滅,這就是「斷見」。
我們要是注意的去讀中觀論,那麽「常見」和「斷見」也可以這麽說。如燈的光明,前一刹那的光明到第二刹那就沒有了,我們心裏如這樣說,就是「斷見」。如果前一刹那的光明到第二刹那還有,那就是「常見」。
我們日常生活裏,我們不能超越常見、斷見之外的。不一定說是外道,我們也就是這樣子,這是執著。
大智度論上、涅槃經上也有說,比如說現在有人罵我,照無常的道理說,都是刹那生、刹那滅。刹那滅、刹那生,這個變化是非常迅速的。那麽他在罵我的時候,時間上已刹那過去了,但是我們心裏還說:你還在罵我,這也就是「常見」的意思,但是我們要是知道它是滅了,這就是「斷見」,這都是「邊見」,兩邊不是中道,要是「中道」,一切法是不常也不斷的。因爲中間一切法都沒有真實性,那有常恒性的東西,如此就沒有「常見」,一切法本來就空的,那裏有法可斷,那就不是「斷見」。
叁是「邪見」,就是撥無因果的意思,沒有道德,不道德的分別,人死了,就完了,你做善業也不會得到善的果報,你做惡業也不會得到惡的果報,無父無母,也沒有阿羅漢的分別,這就叫做「邪見」。邪見就是一種很粗淺的「惡見」。如果頭腦細致一點,仔細的思惟世間上的事情,不應該有這樣的思想。
四是見取見,就是外道執著有「身見」。色、受、想、行、識在六道輪回裏有變化,要是他能修梵行,修禅定,把我們的「愛」心去除了,色、受、想、行、識滅了,「真我」完全顯現了,就是得涅槃了,認爲這種思想是非常微妙,非常殊勝,這叫做「見取」,或者他說是「斷見」,他認爲斷見是非常好的、最正確的、最殊勝的,這就是見取。
執著這一切各式各樣的見,經論上也有說六十二見,六十五見,這些邪知邪見,認爲是最正確、最殊勝的思想,這就是「見取」。「取」就是執著,執著他那樣的思想是最殊勝的,叫做見取。
五是戒禁取見,戒就是禁,也可以說是「戒取」,外道根據他的見而所受的戒,是最殊勝的,能得涅槃的,所以叫做戒取。
外道是受什麽戒呢?比如說修這苦行,用很多有刺的東西,草木中如玫瑰梗上的刺,鋪在地上,身體臥在上面,認爲修這種苦行,將來可得涅槃,認爲這是最殊勝的,這就叫做「戒取見」。也有持牛、狗戒。跟牛學、跟狗學、跟雞學。認爲這個將來可以生天,能得涅槃。做這種苦惱的事情,無益的苦行,外道認爲這是最清淨,最殊勝的修行法,這個叫做「戒取見」。
我們佛教徒或非佛教徒也會疑惑,要在佛法的經論上介紹印度的外道有這些行爲,究竟是怎麽回事情呢?經論上也有提到,有的地方說,也有的地方不說。是什麽原因呢?有的外道他得了神通,得了天眼通,看見牛死了生天上去,就跟牛學,看到狗死或雞死生天,就叫自己或叫徒弟跟狗學或跟雞學,做這些事情。
所以神通這件事,我們沒有神通的人,要聽說誰有神通,我們也會很羨慕,我感覺有神通好,但有神通有這種問題,這些大阿羅漢、佛也是有神通。但我們從經論上看,佛、菩薩、阿羅漢不但有神通,還有「明」,有天眼明、宿命明、漏盡明,很多的「明」。
佛的十號裏有「明行足」,他有個「明」就超過神通的境界。光是有神通是不行,只是發現肉眼所看不見的事情,但是那件事究竟是什麽原因,就看不到,要是有天眼明就知道了。
說那雞、狗、牛生到天上,並不是雞的行爲、狗的行爲、牛的行爲生到天上。雞、狗、牛是畜生,因前世做惡,罪過的業力使令他變成畜生,現在死了生到天上去,是他在沒有做雞、沒有做狗、沒有做牛之前多少生做過功德,這業力還沒得果報。當罪報受完了,他的功德現在發生作用了,所以現在生到天上,是那麽回事。並不是牛的行爲、狗的行爲能生到天上去。有了天眼明,就不會那麽糊塗、那麽愚癡。這是戒取。
我們看道宣律師的注疏上,也還有個意思,就是我們出家人受了戒,不去學習般若波羅蜜,我們只是去持戒,能很謹慎、恭敬的學戒,很了不起,真是很好,的確是了不起,但是你這樣執著,也叫做「戒取」。因爲你只是這樣執著,對於得無生法忍,得聖道也是很緩慢的,佛法說要持戒、要修定,是要幫助你得到般若波羅蜜的智慧。般若波羅蜜加上戒,加上定。戒、定、慧一起去學習,就沒有戒取的過失。不過,這樣講是更高一層的意思。
身見、邊見、邪見、見取、戒取這五個見合起來就叫做「惡見」。
六個根本煩惱解釋完了,現在解釋「不定心所」:悔、眠、尋、伺。這四個心所叫不定,不決定,不能決定說它是善,也不能決定說它是惡,決定是無記,都不能說,但是通於「善」、通於「惡」、也通於「無記」,是這樣意思。
「悔」就是「惡作」:「作」就是這件事已做完了。「後悔」就是自己又不高興做這件事,如做賊了,偷了人家什麽什麽東西,偷的時候是貪心。偷完了,又後悔,不高興自己做這件事,所以叫做「惡作」。
做了有罪的事情後悔了,還是屬於善,我誠心忏悔改過還是屬於善。也有的做了善事,做了利益人的事,做完卻後悔不該做這件事,想說我有錢,自己不留著用,給他做什麽呢?或者其他種種利益人、利益社會上的事情,做了好事,心裏後悔了,那是「惡作」。這也是悔的意思。或者也不屬於善,也不屬於惡,做了這一類的事情後悔了,叫做「無記」。
眠:睡眠。前五識休息,第六意識也休息,就是睡眠。做夢也算在內。
「睡眠」在我們欲界人類乃至畜生,都有睡眠。
在阿毘昙論上說,因爲我們要吃飯,要有飲食,就有睡眠。色界天上的人,他們沒有段食,所以他們不需要睡眠,所以要吃飯就要睡眠。其次就是習慣了,你天天到這個時候要睡覺,不睡就不行,是由習慣上來的睡眠。另外是放逸,歡喜睡眠,越睡越多,那就是由放逸而來的睡眠。
由飲食而來的睡眠不是很多,我們在瑜伽師地論上看佛的意思。初夜、後夜不要睡眠,中夜睡眠。晝叁時,夜叁時,晝夜六時,用現在二十四小時來分,一時就是四小時。初夜、後夜不睡眠,中夜睡眠就是睡四個小時,佛的意思就是睡四個小時,如果你睡得太說,耽誤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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