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爲認爲它應該開花,就試圖勉強它開花,那不幹我們的事,如此只會徒增困擾。讓它自己長大,一旦真的開花了,別要求它立即結出辣椒。不要依賴高壓的手段,那真的會造成痛苦!
想清楚之後,就會了解自己的職責是什麼,大家各司其職。心知道自己的角色,有什麼工作需要完成,若心不了解,就會在種下辣椒的那一天,試圖勉強它結籽,心會堅持它必須在一天內就長大、開花與結籽。
以一顆自在的心 不疾不徐地修行
這就是第二聖谛――渴愛造成痛苦生起。若我們覺知這聖谛並深思它,就會了解,在修行中試圖揠苗助長,只會徒增煩惱,那是錯誤的。了解它如何工作,我們便能放下,讓事情根據我們的潛能、習性與過去累積的功德,去自行成熟。我們持續做自己的部分,無須擔心它可能要花多久時間。即使可能要花一百世或一千世才能覺悟,那又如何?
無論多少世,我們都只要持續以一顆自在的心,不疾不徐地修行。一旦心達到入流⑧的階段後,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它甚至連最細微的惡行都能超越。佛陀說,達到須陀洹的心,已進入覺悟的法流。
這些人永遠不會再經曆惡道,再墮入地獄。他們的心已斷除邪惡,怎麼可能再墮入地獄呢?他們已看清造惡業的危險,即使你試圖勉強他們說壞話做壞事,他們也不可能去做,因此沒有落入惡道或地獄的危險,他們的心隨順法流而行。
一旦在法流之中,你就會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你了解眼前的工作,並了解如何修行,知道何時該緊或該松。你了解自己的身與心――色與名的過程,並舍棄應被舍棄的事物,持續斷惡,無絲毫疑惑。
以最大的誠意反複去做 直到禅修成爲你的一部分
在我的修行生涯中,我並未試圖控製一大堆事;只有一件,我訓練這顆心。例如我看見一具軀體,若被它吸引,那麼就去分析它,它有個漂亮的外表――頭發、體毛、指甲、牙齒與皮膚。佛陀教導我們,要徹底並反複地思惟身體的這幾個部分,個別地觀察它們,拆開它們,燒光它們,剝掉皮膚。就是如此做,專注于這個禅修法,直到它堅定不移爲止。
看所有人都如此,例如當比丘與沙彌早晨入村托缽時,看見任何人,無論事另一個比丘或村民,將他或她都看成死屍,一具在前面踽踽而行的屍體。持續專注在這個念頭上,就是這樣用功,它能帶來成熟與進步。當你看見一個年輕的迷人女郎時,觀想她是具行走的屍體,身體發出腐爛的惡臭的死屍。看每個人都一樣,別讓她們太靠近!別讓你的心著迷。若將別人看成是腐敗與惡臭的屍體,我可以保證,你一定不會著迷。
持續思惟,直到看見、確定並熟練爲止,如此無論走哪一條路,都不會迷失。將心全部放在其上,每當你看見某個人時,都看到屍體,無論是男或女,都將之視爲死屍,還有別忘了將自己也看成死屍!事物終歸于此。
試著盡可能如此徹底發展你的觀點,不斷訓練它,直到它逐漸成爲你心的一部分。我保證,那會非常有趣――若你確實地做它。但若只是憑藉讀書所得的印象來對待它,你就會遇到困難,你必須實地去「做」它,並以最大的誠意去做,反複地做,直到這禅修成爲你的一部分。將領悟實相當作目標,若是基于希望超越苦的動機,你就是站在正道之上。
持戒不嚴謹 無法正確修觀
現在,有許多人在教導修觀與其它許多禅修技巧,我會這麼說:「修觀並不容易。」我們不可能一擲中的。若持戒不嚴謹,將無法順利進行修觀,你得自己去發現。戒與律是必要的,因爲若身、口、意的行爲不清淨,我們的腳跟就無法站穩。無戒的禅定,就如試圖跳過解脫道的基礎,小心摔死!
同樣地,你偶爾會聽到別人說:「你無須修止,跳過它,直接修觀。」喜歡便宜行事的懶人,才會無須費心持戒。要知道,堅持淨化你的戒是困難重重的,它不只是玩玩而已,若可以略過一切戒律的教導,將會容易許多,不是嗎?每次遇到困難,我們只要跳過它,就可以避開。當然,我們都喜歡跳過困難的片斷,不過那終究是行不通的。
那次我遇到一位比丘,他告訴我他是個真正的禅修者,請求待在我這裏,並詢問作息表與戒律標准。我向他解釋,在這間寺院,我們是依律――佛陀製定的寺院規範而生活。若他想來接受我的訓練,必須放棄錢財,以及私人擁有的衣物與醫藥。他告訴我,他的修法是:「不染著一切時俗事物。」我告訴他,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若我待在這裏」。他問道:「保存我所有的錢財而不染著,金錢只是個時俗概念而已,這樣如何呢?」我說:「當然,沒問題!若你能吃鹽巴而不覺得鹹,你就可以使用金錢而不執著。」他只是在耍嘴皮子而已,事實上是懶得遵循戒律的細節。
我告訴你,那很難。「當你可以吃鹽巴,並誠實地向我保證不鹹時,我就會認真地接受你;但若你告訴我不鹹,我就會給你一整袋,讓你吃下去!要不要試試看?它真的嘗起來不鹹嗎?不執著世俗事物,不只是伶牙俐齒的說法。若你想如此說,就不能待在我這裏。」因此,他離開了。
我們必須嘗試並維持戒的修行,出家人應接受苦行的訓練,在家人則必須持守五戒,不論說或做每件事,都有嘗試達到清淨。我們應盡可能培養善行,並持續逐步地做它。
渴望平靜 也是一種渴愛
開始修止時,別因爲試了一兩次,心不平靜就放棄,那不是正確的方式。你必須長期禅修,爲何要如此長的時間呢?想一想,我們已讓心迷失多久了?我們有多少年沒有修止呢?每次心命令我們遵從一條歧路時,我們便毫不猶豫地跟著走。要安定這顆流浪的心,讓它停止與不動,幾個月的禅修夠嗎?
想想這點。當我們訓練心隨時保持平靜時,請了解,煩惱一旦開始生起時,心便會不平靜,會散亂會失控,爲什麼?因爲有渴愛。我們不希望心思考,不想經曆任何散亂,這也是渴愛――渴望沒有。我們愈渴望不要經曆某些事,就愈邀請它們進來。「我不想要這些東西,它們爲何一直跟著我?我不希望這樣,它爲何偏偏這樣?」
又來了!我們渴望事情以一種特別的方式存在,因爲我們不了解自己的心。在了解與它們厮混是個錯誤之前,它可能會持續很久、很久。最後,當我們想清楚時,便了解:「哦!它們是因爲我的召喚才來的。」
渴望不要經曆,渴望平靜,渴望不要散亂與激動――這些都是渴愛,都是熾熱的鐵塊,別在意它,只要持續修行。每次我們經驗一種心情或情緒,都依據無常、苦與無我加以檢視,將它丟入這叁個範疇的其中之一。
然後反思與觀察,這些煩惱幾乎都伴隨著過度的「想」。每次某種心情生起,「想」就會跟在後面蹒跚而來。「想」與「慧」截然不同,「想」只反應並跟隨心情,它們源源不斷地出現在眼前。
若慧有運作,就會讓心靜止。心停止不動,只覺知與認識被經驗的事物:當這情緒出現時,心是這樣;當那情緒出現時,它是那樣。
我們持續「覺知」,最後它會冒出來:「哈!這一切的想,這些漫無目標的瞎扯,這些擔憂與判斷,都沒有實質意義,都是無常、苦與無我的。」把它丟入這叁個範疇的其中之一,平息騷動,從根斬斷它。之後,當我們坐禅時,他還會再跑出來,密切注意它,盯著它看。
無論心走向何方 都密切注意它
就如養水牛,你有農夫、一些稻作與水牛。水牛相吃稻作,稻作是水牛喜歡吃的事物,對嗎?你的心如水牛,煩惱如稻作,覺知者則是農夫。修行佛法就像這樣,沒有差別,拿它來和自己做比較。照顧水牛時,你如何做?你會放開它,讓它自由閑逛,但一直密切注意它,若它離稻作太近,你便發出叫聲,水牛聽到後就會回頭。不能放縱水牛不管,若它冥頑不靈,不聽警告,你就得拿根棍子狠狠地打它的背部,它就不敢再靠近稻作。千萬別睡著了,你若躺下來打盹,稻作就會成爲牛的食物。修行也是如此,注意看心,「覺知者」會照顧心。「注意看自己內心的那些人,將那脫離魔王的陷阱。」不過,這覺性也是心,那麼是誰在觀察心呢?這念頭讓你非常困惑。心是一回事,「覺知者」是另一回事,但「覺知者」是源自同樣這個心。所謂「覺知內心」是指什麼意思?它遭遇心情與情緒時是怎麼一回事呢?沒有任何煩惱又是怎麼一回事?能覺知這些事的就是「覺知者」。
「覺知者」敏銳地跟著心,智慧就從這覺知出生。心是思考與陷入情緒糾纏者,一個接一個――就如水牛。無論它走向何方,都密切注意它,它怎麼可能亂來?若它走向稻作,你便發出叫聲;若它不聽,就拿起棍子大步走向它,狠狠一擊!你就是如此教訓渴愛。
訓練心也是如此,沒有差別。心經驗某種情緒並執著它,「覺知者」就要負責教導它。檢視心情,看它是好的或壞的,然後向心解釋因果、緣起。當它再次執著某樣東西是可愛時,「覺知者」必須再次教導心,向它解釋因果,直到心能放開它爲止,這將爲心帶來平靜。
一旦心發現,任何執著本質上都是痛苦的,它就會停止。心不會再受到那些東西的幹擾,因爲它一直都受到嚴厲的鞭策。堅定地阻斷心中的渴愛,挑戰它的根本,直到教導貫徹內心爲止。你就是這樣訓練自己的心。
一切聖者 都是親自覺知實相
從我退隱到森林中禅修開始,一直都如此修行,我訓練弟子時,也要求他們如此修行。因爲我希望他們看見實相,在心無雜念的情況下看見,而非只是閱讀經典。當解脫發生時,你清楚知道;若解脫尚未發生,則思惟事情的前因是如何地導致後果。持續思惟直到知道,並徹底了解。
一旦它被智慧洞穿,它自己便會消失。當有東西擋在前面並卡住時,觀察它,別放棄,直到放開對它的執著爲止。就在這裏反複觀察,我個人就是這樣訓練自己,因爲佛陀說你必須親自覺知。一切聖者都是親自覺知實相的,你必須往內心深處去發現它,自行覺知。
若相信自己,對覺知的內容有信心,則無論別人稱贊或批評你,你都會感到很輕松。不…
《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第二部分 定 第六章 解脫之輪》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