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覺似乎消失,你因而感到驚慌。別擔心,沒什麼好怕的,只要覺知「呼吸已停止」即可。事實上,呼吸還在,只是比平常更細微而已,它會逐漸自行恢複正常的狀態。
開始時,只要專注于讓心安定與平靜。無論是坐在椅子上,正在開車,駕駛船只,或做任何事,你都應娴熟于禅修,以便能隨意進入平靜的狀態。當你坐上火車,很快就能將心帶入平靜的狀態。這種熟練的程度,表示你對解脫道已非常熟悉。
接著你便觀察,利用定心的力量,觀察所經驗到的東西,有時是看見的,有時是聽聞、嗅、嘗、觸或心中想象與感覺的。無論呈現的是何種感官經驗,或喜歡與否,都將之作爲思惟的所緣。只要覺知正在經驗的東西,別投射意義或诠釋到覺知的所緣上。
若它是好的,覺知它是好的;若它是不好的,也要覺知它不好。這是世間的實相,無論善或熱,一切都是無常、苦與無我的,都是不可信賴的,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貪愛或執著。
若能維持這種「止」與「觀」的修行,智慧自然會生起。每件被感覺與經驗的事物,都會落入無常、苦與無我這叁個坑裏,這就是觀禅。心已平靜,每次心的雜染生起時,就將它們投入那叁個垃圾坑的其中之一。這是「觀」的本質:將每件事都丟人無常、苦與無我裏,無論是好點、壞的、可怕的或其它,都把它抛進來。
很快地,了解與洞見就會在這叁個普遍的特征中浮現――那是微弱的觀。在這開始的階段智慧仍很微弱,但試著繼續保持這個修行。
研究佛法和修行佛法不同
該是我們開始禅修的時候了!爲了覺悟、舍棄、出離與安定而禅修。這很難用言語表達,但那就如有人想認識我,他們就必須住在這裏。在每天的接觸下,我們最後都會彼此認識。
我也曾是個頭陀比丘,行腳參訪老師,且過著獨居的生活。我並未四處爲人開示,而是前往聆聽當時的佛教大師開示。我不是去教導他們,而是去聆聽任何 給我的建議。即使是年輕或戒臘較小的比丘想要告訴我什麼是「法」,我都會耐心地聆聽。不過,我很少參與關于「法」的討論,因牽涉倒長篇大論時,我會看不到要點。
無論接受任何教法,在他們談到出離與放下時,我立刻就能領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出離與放下。我們不必成爲經典的專家,日複一日,我們逐漸老去,每天都在捕風捉影,卻遺漏了真實的事物。修行佛法和研究它,是截然不同的事。
略過修「止」而直接修「觀」 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不批評任何一種禅修形式或技巧,只要我們了解其真正的目的與意義,它們並沒有錯。不過,我們自稱爲佛教禅修者,卻不嚴格持戒,在我看來,是永遠無法成功的。爲什麼?因爲我們試著忽略解脫道最重要的部分――戒、定與慧。
有些人可能會告訴你,不要執著修止的定:「別費心在修止上,直接進到修觀的智慧與洞見。」在我看來,若想要略過修「止」而直接修「觀」,終將發現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不要摒棄卓越修行大師們的修行風格與禅修技巧,諸如阿姜紹、阿姜曼、阿姜通拉(Ajahn Taungrut)與阿姜優波離(Ajahn Upali)等。若確實按照他們的方式去做,他們教導的道路是完全可信與真實的。若追隨他們的腳步,我們就會獲得真實的洞見。阿姜紹持戒精嚴,他從來未說應繞過它。
若這些森林傳統的大師們,以一種特別的方式建議禅修與僧規,基于對他們深切的敬意,我們應該遵從其教導。若他們說做它,我們就去做它;若他們說停止,因爲它是錯的,我們就停止。
我們出于信心而做它,帶著誠意與決心去做它。我們做它,直到在自己心中見法,直到我們「就是」法而止。這是森林禅師們的教導,弟子們因而對他們生起深刻的敬畏之心與孺幕之情,因他們是透過遵從老師的道路,而看見老師所看見的「法」。
開始修行吧! 你就能見到「法」
試試看!照我所說的去做。若你真的去做它,就能見到「法」,成爲「法」。若真的著手去尋找,有什麼能阻止你呢?煩惱一定會被消除,只要用的是正確的對策――出離、靜默、知足與放棄一切我見。然後,即使他人的說法是錯的,你能耐心地聆聽;當其說法是正確的,你也能耐心地聽完。以此來檢視自己,我向你保證,若你去嘗試,絕對是可行的。
不過,學者們很少真正將「法」付諸修行,只有少數人如此做,真遺憾!你們遠道前來拜訪,已很值得贊歎,它顯示出內心的力量。有些寺院只鼓勵研究,比丘們不斷地研究再研究,似乎看不到終點,且永遠不斬斷需要斬斷的東西。他們只研究「平靜」這字眼,殊不知唯有讓心不動,才有可能真正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你們應如此研究,才是真正有價值,且完全不會動搖的,它直接進入你們閱讀的核心。不過,若學者們不修禅,他們的知識將只有很少的領悟。一旦將教法付諸修行,所研究的東西就會變得相當清晰。
因此,開始修行吧!開發這種領悟。試著住在森林,並待在其間一座小茅棚裏。短暫嘗試這種訓練親自試試這種感受,這將比你只是讀書更有價值,然後你就可與自己進行對話。
在心放下與歇息的自然狀態下觀察它,當它從這個不動與自然的狀態,以思想與概念的形式向外擴撒與波動時,「行」的緣起過程就啓動了。
要非常小心並注意這緣起的過程,一旦它起動,離開自然的狀態,修行就會偏離正軌,而落入縱欲與苦行的兩端,就從這裏,展開內心緣起的網絡。若心境是善的,就會産生正向的緣起;若是惡的,緣起就朝負面發展。這些都在你自己的心裏發生。
實地去修行 會有一條路能引導你
我告訴你們,仔細觀察心如何運作是很有趣的,我可以快樂地談論這主題一整天。當你知道心的方式時,就會了解這過程如何運作,以及它如何被心的雜染給洗腦。我將心看成一個點,心所是來拜訪這個點的客人,有時這人來叫門,有時那人來訪問,他們都來到訪客中心。
訓練心提高警覺,注意覺知他們。你應該如此照顧心,每次有訪客接近時,就趕走他們。若你禁止他們進入,他們還會有地方坐嗎?那裏只有一個座位,而你就坐在那裏,整天都耗在那個點上。
這是佛陀堅定不移的覺知,它照顧並保護心。你就坐在這裏,從你出娘胎以來,每個曾來訪的訪客都會到這裏。無論他們來訪的頻率有多高,總是會來到這點,就在這裏。完全覺知他們,佛陀的覺性堅定不移地在此坐鎮。
那些來此旅行的訪客試圖發揮影響力,以各種方式動搖你的心,當他們成功地讓心卷入其議題時,心所就會生起。無論什麼議題,不論其目標爲何,都只要忘了它――它無關緊要。只要在他們抵達時,知道來訪的人是誰即可。一旦他們來訪,將發現只有一張椅子,只要你占住它,他們就找不到可坐的地方。他們原本想在你的耳旁竊竊私語,但這次沒有座位,下次再來,仍沒有座位。
無論這些喋喋不休的訪客來幾次,他們總是遇到同一個家夥坐在同一個地點。對于那張椅子你毫不讓步,你認爲他們還能忍受這情況多久?只是和他們說話,你就完全認識他們。從你開始涉世以來,每個曾遭遇過的人、事、物,都會前來造訪。只要觀察,並與當下保持覺知,就足以完全見法。無論討論、觀察或思惟,你都是親自去做。
這就是討論「法」的方式,我不知還能如何說。我可以繼續以這種方式說下去,但到頭來,除了說與聽之外,什麼都沒有。我建議你們實地去修行,並親自去看,就會遇到某些經驗,會有一條道路能引導你並提供方向。
當你繼續時,情況會改變,必須調整方式以對治新出現的問題。在看見清楚的路標之前,可能要花上一段很長的時間。若你打算走我曾走過的路,這段旅程一定得在你自己的心裏進行,否則將會遭遇許多障礙。
聽是一回事 聲音是另一回事
就如聽一種聲音,聽是一回事,聲音是另一回事,我們清楚地覺知這兩者,不會混淆。在尋找實相的過程中,我們依賴自然提供觀察的素材,最後心自己會切開與分析現象。只要放著,心不會被卷進去。
當耳朵接觸聲音時,觀察心裏發生什麼事,它們有被它綁住、纏住或帶走嗎?它們有受到刺激嗎?至少要知道這麼多。之後,當聲音登錄時,它不會擾亂心。
在此我們采用身邊的而非遙遠的事物,即使想要逃離聲音也無從可逃,唯一可能逃離的方法,是訓練心在面對聲音時不動搖。放開聲音,聲音雖被放下,我們仍聽得見。我們聽見,但讓聲音走,因爲我們已放下它。
我們無須迫使聽與聲音分開,它會因舍棄放下而自動分開,即使想執著聲音,心也不會執著。因爲一旦了解色、聲、香、味、觸、法的真實本質,心以清晰的智慧看見,則所有感受,都將掉入無常、苦與無我的範疇裏,無一例外。
任何時刻聽到聲音,都要從這叁個普遍特征去了解。每次耳朵有感官接觸時,我們就聽到,但它就像沒聽到。這並不表示心不再運作,正念與心隨時都纏繞在一起,且不斷相互監視。當心被訓練到這程度時,無論接著選擇走哪一條路,我們都是在做研究。我們將建立擇法禅支⑨,這擇法的動作將根據它自己的動力持續運轉下去。
和你自己討論「法」,解開並釋放感受、記憶、認知、思想、動機與意識。當它們持續自行運作時,沒有東西能接觸它們。對于那些精通他們內心者,這個省察與研究的過程會自動進行,無須再刻意引導它。無論心傾向何方,思惟都會立即做出相應的反應。
別太擔心身體的狀況 隨順自然的法則
若修行達到這個層次,有另一個有趣的邊際效應。睡覺時,打鼾、說夢話、磨牙與翻來覆去等現象,全都會停止。即使在熟睡中醒來時,也不會昏昏沈沈,將會感到精力充沛與清醒,就仿佛整段時間我們都是醒著一般。我過去會打鼾,但在心隨時保持清醒後,打鼾就停止了。當你清醒時,怎麼可能打鼾?它只有在身體不動與睡著時才出現。
心日以繼夜都很清醒,這是佛陀清淨而高…
《阿姜查的禅修世界 第二部分 定 第六章 解脫之輪》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