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他生。譬如剛才講到因爲碰到境界,所以能産生作用,這境界應該跟心有關系,才能産生作用,如果境界他是他,他跟心沒關系,才叫他嘛!如果沒關系,則雖然有境的存在,他還是不能産生變化。
第二種:反之,如果能産生心的變化,他就不應該稱爲他,所以講從他生,這是沒道理。再講如果純粹是他,就不應該有關系;既然不應該有關系,就不應産生變化;如果是能産生變化的關系,就不是他,所以不應該講從他生。就像父母生兒子,你不能講自己生,也不能講從他生,從他生就變成沒父子關系;因爲有關系,所以不能說是他,當然也不能說是自己;所以自生不成立,他生也不成立。
很多人想自生、他生不成立,當然最好的講法是自他共生,大家都有。而很多人講到因緣法時,常會有這樣的錯覺,會認爲佛法不是講因緣和合嗎?應該是自他加起來,然後稱爲共生。這裏最大的錯誤就說,自他本來是沒有界限。剛才講到如果能共生,就不應該叫他對不對?如果是他就不應該共生、不應該合,我們是認爲有一個自,有一個他,先把他分開了,發覺分不開時,自他共生再想辦法把他合起來,這也是人思想上的一種矛盾,我們先把萬物分開,各有各的存在,各有各的個體,等到分開不行了,因爲他們會有關系的變化;知道分開不對!再想到萬法因緣而生,于是再想辦法要把他合起來,既然已把他分開了,何必再把他合起來?分開了,就合不來的。
也就說最重要的,爲什麼從因緣法裏,自他不能共生?不是不能共,而是自他根本不存在;在因緣法裏面,自跟他沒有界限。如果先認爲有界限,再來合,是沒辦法合的;因爲剛才講到,萬物如果各有他的自性,有自性的法就不能合,因爲自性的法,前面講到是孤立,孤立的東西不能合,合也不能産生變化,這些心的相、用的變化,就不可能存在。所以自他爲什麼不能合?主要是自他不存在!
那麼自不能生、他不能生、自他和合不能生,如果沒原因,非自非他,當然更不可能生!而心怎麼生呢?心畢竟不可得!我想很多人用邏輯的方法去想,不自生也對!不他生也對!不共生也對!無因生也對!但這世間上還是有生,怎麼會沒生呢?很多人在看到《中論》時,經常會有這一個很大的問題。世間上明明有事相上的變化,怎麼被你一說都沒了!《中論》不是告訴我們沒有現象的變化,而是沒有他自體的存在,沒有他的自性,有自性就不能變化;要承認變化,就應該去除自性見,《中論》再怎麼講,重點只有這一句話!
如果認爲有一常住不變、單一的個體,他就不應該産生任何變化;反之,認爲有關系的變化,就不應該是常住不變的個體。心也是一樣!心的作用、心相的變化是有的,因此心不是一個孤立的自體。所以如此種種因緣,推檢現在心中生,畢竟不可得!如果你認爲有單獨存在的心,而認爲他又能從現在生出種種作用,是不可能的。
所以心是什麼呢?心是因緣所生,隨著很多的受想行識、很多的內境外緣,不斷産生變化,這變化像如夢如幻,不能做主,不能我們要怎麼想就怎麼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他也是沒辦法的,隨著因緣所牽。因爲了解到心不能做主,這種做主的我見,才會消失!我們常講:我是什麼?一般人所認爲的我就是要造作、要做主的意思!這是我!這是我家,所以我要來做主,這東西是我的,我要怎麼處理,就可以怎麼處理,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能做主;而事實上從因緣法來看,是不能做主的。因爲不能做主,而想要做主所産生的貪瞋癡慢等等妄想雜念,就會慢慢消失。
這種佛法的過程,很多人不能了解,因爲了解他不能做主,你反而能超然自在;要想做主,反而被境界牽著東奔西走的。所以這樣的一種心態,各位慢慢去理解,就可理解佛法跟世間法不一樣,世間法是拚命要去做,因爲不能做主,還是想做主,結果就做得很辛苦!如果知道不能做主,反而能夠超然!所以現在能反觀自心,知道自心是空,是因緣而生,是沒有主;因此不再去打妄想,過去、現在、未來就不再去想。所以下面:
若不得所觀之心,豈得能觀之智!若不得能觀、所觀心,則一切心皆不可得,若一切心不可得,則一切法亦不可得,若一切法不可得,則心無所依,若心無所依,則無所憶念,若無所憶念,則顛倒想斷,若顛倒想斷,則心無分別,若心無分別,則诤論心息,若诤論心息,則無愛恚,若無愛恚,則覺觀攀緣不起,若覺觀攀緣不起,則身心寂然,若身心寂然,即得正定,若得正定,則發真實智慧,永離一切生死。故釋論偈雲(大正二五─190B):
般若波羅密 實法不顛倒 念想觀已除 言語法皆滅
無量罪滅除 清淨心常一 如是對妙人 盼能見般若
是則略說,對破初心粗亂修止觀竟。
文字蠻長,但意思事實上是一樣!認定了心是不能造作、不能分別取舍,我們就不會再起打妄想的心,不造作;心主要是認爲能造作、能分別取舍,但最後發覺是不能分別、造作、取舍,反而能放下一切造作的心;反之,對一切的妄想雜念也能接納包容。爲什麼呢?因爲心不能做主。
很多人認爲要把自己的心變成怎樣子,反而起煩惱,如果不再去想應該怎樣子,反而能任運自在。所以身心寂然,即得正定。這寂然,主要不是沒有變化,身心的變化還是有,只是在變化中,我們不再造作、不再操心而已!用一種很超然的心態,看這些身心境界的變化,心不再隨境界變化去轉,這稱爲寂然!而不是變化沒有了,變化還是有的,這稱爲正定。正定跟邪定不一樣,邪定是說世間怎樣子,我都不知道對不對?這是偏于空定。
正定是境界的存在、變化都很清楚,但心不亂,這稱爲正定。所以正定,他有智慧。如果人只是修定,什麼都不知道,不可能起智慧,更不可能弘法度衆生,要度衆生得知道衆生在哪裏?要知道衆生有什麼問題,這要對境界清楚明了,但超然自在。今天看到此!主要是講到修止跟修觀:觀,主要是觀心體不在,心沒有他的自性。
80 年11月 30日
上次講到正修行部份─止觀;大概有講到修止的部份,除了數息法以外,還包括隨息對嗎?隨息又包括隨鼻息,還有隨腹息。觀─主要有兩種:稱爲對治觀跟正觀。對治觀主要是衆生有什麼執著,就用什麼的對治。
對治觀主要就境界而言;我們心攀緣什麼樣的境界,就用什麼樣的法去對治。上次說到所謂的四念處、五停心觀,我也經常告訴人一種觀法,譬如:如夢如幻;或者說一切是假,像唯識學上所講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另外一種講法:客觀。客跟主是對立的。所謂的主─我們經常到一個地方,我在這地方,我認爲是主人,我要做主,要做主就會有分別心、得失心。喔!這事情要怎麼做?那事情應該怎麼做?我的意見跟別人的意見不一樣時,就煩惱;如果你當作客人,隨便你們怎麼做吧!我沒意見!事實上如果各位你在你家,跟在別人家的感覺就不一樣,別人家可能亂亂的,你知道他亂亂的,這裏沒弄好,你也知沒弄好;但你不會那麼急切,要做什麼?
事實上,就整個生命來講,我們在叁千大千世界,只不過是一個客人,如果經常以我在這地方是客人,在這一間寺廟也是客人,在什麼地方都是客人;這種很強烈的主觀意識就會比較減少;因此而産生的煩惱,也可以相對的減少,所謂的客觀,客跟主是對立的,主就是想要主宰,而客只是清楚明了就好了!不需要做什麼!這是講到對治觀。
而正觀主要講什麼?是觀心!對治觀主要是講對治境界,對境界的執著;正觀主要是觀,根本沒有可以執著的心。引文P.36
第二、對治心沈浮病修止觀者:行者于坐禅時,其心暗塞,無記恺懵,或時多睡,爾時應當,修觀照了。若于坐中,其心浮動,輕躁不安,爾時應當,修止止之。是則略說:對治心沈浮病修止觀相。但須善識藥、病相,用之,如一一不得于對治,則有乖僻之失。
二、對治心浮沈病:文字很簡單,如果昏沈就應該修觀,散亂就應該修止。但這裏並沒有很明確說明應該修什麼觀?一般人在坐禅時,昏沈有幾種原因:
第一種:太勞累。最好是先休息,休息夠了,再繼續打坐!或者在那邊盹啊盹!盹得差不多!也休息夠了,精神也會好轉。
第二種:氣脈上碰到障礙。尤其是我們往頭部的脈,因爲頭部缺氧,就很容易昏沈,這在禅堂裏有打香板的方法,我們一般人,氣上不了頭部時,大部份都是積在兩邊肩膀的地方,而這兩個肩胛就會緊。有時最初是覺得緊,緊到後來就昏沈了!這時打香板很有效!一打下去,肩膀就會松掉,氣就比較通了一點!另外一種方法:頭部稍微動一動,或者按一按,可能有點幫助;但不要下坐,下坐氣就散掉了,這是第二種因爲氣脈不通所産生昏沈的現象。
前面兩種是屬于身體的問題,現在再講屬于心理的問題:主要是很多人打坐,最初很有心,每次很有心坐,坐久了就會變成一種習慣性、機械性的坐坐,尤其在團體生活最容易形成,就說時間到了,大家就上殿坐坐吧!坐久了!因爲沒有心,心不在了,就容易昏沈。而個人也是一樣,有人已養成一種定課,時間到了就去坐;但他自己沒有一種很強烈,想要坐好的心,所以心沈了,沒有比較深的意願;雖然就整個打坐而言,我們是會有意願,但就當下在坐這一支香時,我們並沒有很強烈的意願。
所以修觀主要是修什麼呢?如果是氣脈的觀,就是觀眉心,以前已說過!如果是屬于沒有心的觀,主要是觀生死苦,要起道心!在無始劫來我們輪回到今天,還在輪回,今天有這機會學佛,來修習止觀法門,如果不好好善用,這生錯過了,以後在哪時候回頭,根本不知道哩!或者你自己想要在佛法上得到一些成就,要度衆生;如果自己沒有一些基本的力量,怎麼成就自己,怎麼去度衆生;所以在這種觀念之中,要把自己修行打坐的意願,從心提起來,而且提得比較強,就是要…
《《天臺小止觀》講記 正修行第六》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