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西存在。
這種對自己的想象的執著,就是我們所謂妄見的網。這個妄見的網就是我們所要把他解破的東西。所以這樣說,我們可以說,我們在這裏聽中論,就像把我們的一件外套,把他浸在酸的東西裏頭。舉個例子來說,這個例子說明就是說比如我們把這件夾克泡在酸液裏頭,泡一下拿起來的時候,這個夾克的外形仍然存在,但是他裏頭的線,就是把這個夾克全部縫在一塊的東西,他已經斷了,這個時候,這個夾克的形狀雖然存在,但是只要有一位有資深的上師到來,他把手一身,他對這個夾克一指,這個夾克就會破掉。
我會投胎到這個阿彌陀佛的淨土,這個是我們這樣子想的。當我們去投胎的時候,轉世的時候,是誰在投胎轉世呢?不是我們現在的這個身體,而是我們的心。一個普通的佛教徒來說,我們並不需要分析什麼是這個心,但是即然我們這裏在學習中觀論,我們大家都是希望能夠這樣學習,那我們只好來討論心。根據這個唯識宗他們的想法,是有一個所謂阿賴耶識,他是作爲一種容器,我們祈禱我們點燈,我們捐錢給窮人,做很多善事,把這個善事積聚了功德,就把它藏在這個容器,叫做阿賴耶裏頭。十年後,當我們的身體破壞了以後,我們所做的善業,我們所有的功德,需要有一個容器,把我們承載到另外一個淨土,這個容器就是阿賴耶。
唯識論師跟月稱菩薩之間的問題是什麼呢?對唯識論師來說,他們認爲阿賴耶這個容器,這個承載所有的功德,善業的容器,是實有的,是實存的。月稱菩薩確認爲唯識宗的人,他們沒有膽量去把這個阿賴耶識的真性,就是他的空性去把它認識。用勇氣,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詞,菩提心跟菩薩他裏頭都有勇氣的意思在。一個菩薩要有去認識諸法的真相或者諸法自性的這個勇氣。要有這個面對真理的勇氣,是最大的勇氣。不是嗎?舉個例來說,要有這個勇氣來知道說,我將會死亡,是很大的勇氣。要有這個勇氣來接受說,我是一個非常嫉妒的人,這也是非常難接受的。這兒我們說,一個很大的勇氣。
當然,這些菩薩他們都理解到色是空,我們的眼、耳、鼻都是空的,但是當他們談到阿賴耶的時候,他們要接受說阿賴耶也是空的呢,他們就不能接受。這就是說,當文殊菩薩他談到空性的時候,這些阿羅漢,他們都有了心髒病爆發出來,因爲要讓他們來知道這個阿賴耶都不存在,是一件很大的事。
如果阿賴耶存在的話,成佛跟空性,如果我們認爲阿賴耶是實存的話,我們修行成佛,證悟空性,這些都會摧毀掉這個阿賴耶,大家明白呢?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如果一件東西,他真實存在的話,那他就是實境,如果這個世界是扁的、是平的,這是實相。哥倫布他就不會發現新大陸,就是美國。因爲,這個世界是平的,他會走到那個邊,他就會掉下去。
同樣的呢,如果阿賴耶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境或者一件實物,那這個空性就會把它摧毀掉。換句話來說,我們就不是在禅修一個事情的真相,因爲事情的真相是阿賴耶。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
能生眼識自功能,從此無間有識生,即此內識依功能,妄執名爲色根眼。這就是唯識論師在講話了。他們告訴我們,他們關于這個眼識的概念是什麼。這個眼識是怎麼産生的呢?唯識的論師認爲,在這個阿賴耶上面,他有這個潛力,能讓我們看到東西。這個依他生的,這個好象一個大海一樣,就像海洋他有能生起這些波浪的潛能,但是它不需要時時都有波浪。他只當在有相當的一種緣的條件發生,把它攪動的時候,例如風把他推動的時候,他才會産生波浪。
同樣的,在能夠依他而起的這個自性上,他有能夠見到一切形色的潛能。當依他,緣自他能夠起的自性、心識,當他的潛能受到我們想要見的這個欲望所攪動,所推動的時候。當我們想要見到一種形色,想要見到外境的意願推動我們能夠依他起的心事的時候,我們就看到東西,比如一個圖畫,一張圖畫。這就是我們見的這個動作。這是,我們一般人都不知道。我們的普通人都認爲,是我們這兩只眼睛在看。唯識的論師不接受這件事。
例如說,唯識宗的人,他們會說這兩個眼球,圓的眼球,就是在死屍上都會有的。這只不過是身體的一部分。他對我們的緣起的信是沒有什麼貢獻的。這就是以唯識宗他們對能見到什麼東西他們的一種解釋。可能跟科學家所談的有點不同。唯識宗他們說見,看見是依賴一樣東西,這都是什麼東西?就是阿賴耶。他們想建立的就是這個心是實質存在的。所有的形色跟外境都是其它的東西而已,是外境而已。
此中從根所生識,無外所取由自種,變似青等愚不了,凡夫執爲外所取。這又是唯識宗的論師在說話。在這個阿賴耶身上,他能夠見到比如一個藍色的潛能,這個潛能就是被我們想要看到藍顔色的這個意願去推動。當這個外援或者這個條件去推動我們的阿賴耶的時候,我們就看到藍顔色,例如天空。這就是藍顔色怎麼産生的,怎麼存在的。但是,我們普通一般人都不知道這個。普通人都認爲,藍顔色在離我們之外的那個存在,他是一個個別的別體。
唯識的論師說,如果沒有能知道這個藍顔色的人呢,就沒有藍顔色出現。現在我們在這兒只是談眼視,但是同樣的邏輯,我們可以把它運用到其它的事上去。這是唯識論師的第二個論點。
再來一個論點。如夢實無余外色,由功能熟生彼心,如是于此醒覺味,雖無外境意得有。當我們做夢夢到一只大象的時候,說我們最近到動物園去看到一頭大象,被他那個意識所推動,所以我們就在夢裏會夢到一頭大象。
同樣的呢,唯識宗的論師,他們就重申,我們所有見到的一切現象,都不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在我們阿賴耶上有見到這些一切外境的潛能。當這個潛能被我們的業力所推動的時候,那我們就以爲我們看到山和城市等等東西。好了現在月稱菩薩又來破斥他。
如于夢中無眼根,有似青等意心生,無眼唯由自種熟,此間盲人何不生,這是很有趣的。他討論的,他辯論的方式跟我們昨天所談的非常相似,其實,他是有一套標准的辯論的方法,不過每一次他都有一點不同而已。月稱菩薩這麼說,對一個盲人來說,在他的阿賴耶裏,從他出世那天,他就沒有看到所謂藍色的這種潛能。
他又把它扭轉,扭曲一點來說,當我們在睡覺的時候,我們的眼是閉著的,我們看到這個眼,在夢中所看到的藍顔色,不是用我們現在的眼來看的,是用夢中的眼來看的。在睡覺的時候,這個睡眠中,我們並沒有一個容器,有這個潛能,能讓我們看到東西。唯識論師,你們沒有辦法,只好接受我的講法是什麼呢?就是說你在睡覺的時候,你只有以夢眼看到東西,比如說夢到一頭大象。那不是一個真的眼睛,是一個假眼,就像那頭假象。同樣的,那個心,那個夢裏的心,他可以辨識這是一頭大象,那也是一顆假心,跟昨天所談的很相似。你不可以說,一個是正確,而另外一個不正確,就是說我們的夢裏的心視正確的、是存在的,而夢裏的眼識,是不存在,不可以這樣說。
若如汝說夢乃有,第六能熟醒非有,如此無第六成熟,說夢亦無何非理。這裏他有一點諷刺性,唯識論師說他們以某些邏輯證明他理論的時候,他所用的邏輯,跟他用的理論根本都是一樣的,所以不能用來作爲證明。所以,所有的這些他們的講法,他們所辯論的,都不正確。而佛呢,從來在所有的經典中,在他所有的教授中,從來沒有說,有實質存在的東西。
如說無眼非此因,亦說夢中睡非因,是故夢中亦應許,彼法眼爲妄識因。這又是唯識他們所舉的另外一個例子。如果我們不小心的話,這個說也會把我們搞得糊塗。但是,如果我們知道怎麼樣去理解它的話,這句,這個記誦是對空性的一個非常明確的教授。唯識論師說,比如說比丘或者和尚,當他們想要生起出離心的時候。不止是出家人,不止是比丘,就是我們普通人,當我們想生起出離心的時候。
現在回到前面的記誦,如于夢中無眼根,有似青等意心生,無眼唯由自種熟,此間盲人何不生。前面我們談到唯識宗有叁個記誦,就是他們有叁個論點。之後月稱菩薩的反駁,他在破斥他前面的叁點,就是他沒有談到。如于夢中無眼根,有似青等意心生,無眼唯由自種熟,此間盲人何不生。 當我們在睡覺的時候,沒有真正的眼睛存在。但是我們仍然見到藍顔色或者大象在夢中。那個在夢中的眼,其實他的作用跟我們醒的時候,真的眼是一樣的。
我們舉的例子是盲人。我們的例子是說一個盲人在睡覺,而他在發夢,他想盲人也發夢吧。當盲人發夢的時候,他在夢中也看見,他看到東西。當這個盲人在發夢的時候,他的眼睛,是起了一個睜的眼睛的作用,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就看不見了。爲什麼這個盲人現在看不見呢?因爲從唯識宗的觀點來說,這個外境是不存在的,不是實存的,這個藍顔色也是不正確的。但是心識,阿賴耶是正確存在的,真實存在的。當這個盲人他醒的時候,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有這個真實存在的阿賴耶。那爲什麼他的阿賴耶在夢中能起作用,而醒來的時候就起不了作用呢。
下一個記誦,若如汝說夢乃有,第六能熟醒非有,如此無第六成熟,說夢亦無何非理。但是唯識宗的人說,當這個盲人在發夢的時候,他有一個第六視,第六視就是充當眼視在起作用。這個盲人雖然他是盲人,但是他還有這個心在想象東西。那個第六的視,是他在夢中起作用的這個視。唯識宗的人這麼說,當這個盲人醒過來的時候,他第六視就起不了作用,這不單是他們這麼說,這也是我們這麼想。
例如來說,在夢中我們可能會飛,不是假的,但是我們一醒過來的時候,我們這個飛的潛能就消失了。這是因爲,這個能想象到我們能飛的那個潛能,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停止了。這是唯識論師所說的。這個唯識宗他們想要說的呢,就是這個第六視,還是跟那個所謂的阿賴耶能緣于他而産生一切…
《入中道-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談入中論》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